第 36 节
作者:古诗乐      更新:2021-02-19 14:03      字数:4945
  雄才伟略啊,跟我这么个两眼不知天外事的井底蛙讨论多没意思。”
  不等她走,秦夜一伸手扣住手腕,身体一沉靠到椅背上,若有所思:“前后这两件事他在律政界声明大噪你知不知道?这种俱有独特见解的人一看就是眼光精锐的人,加以时日想不红都难。你不是认得他,不防跟他说说我的意图。我为帮庄家不假,可是也想告诉他,这个社会远不是一张薄纸就能书写正义的,视角精准是极难得,但是,每一个关系都错宗复杂,这个社会不需要独闯天涯的剑客,锋芒这种东西是能伤到自己的。如果还没强到一定水准,就不要锋芒太露,人总要学会保护自己。”
  言诗诗眼里像要蒸腾起水汽,一路直达肺腑,极为温热的一种暖。他这话虽然是说给别人听,却也是说给她听。这样的忠告曾经没有人跟她说过,于是她以为人只要怀着一颗正义的心,有一腔不怕险阻的热血情怀就能倚剑走天下的。结果正如他所说,这个社会的关系网实在复杂,看似容易,一但被卷进去想抽身都难。她就是死在锋芒正盛,那一刻才知道自己叱咤风云那么久的自己实则并没回天之力。
  一腔才华又如何?没有能力还不是空背负。他这样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一语点中这残酷的现实和无奈。显然在他的心里,对王律师的出手相助也是感恩在心的,否则不会跟她说这一番话。
  抽回手,低下头讷讷道:“替他谢谢你的好意,回头我会打电话将你的话说给他听。”
  秦夜定定的看着她,跟角随意一扯:“确定听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言诗诗故作薄怒:“我又不傻。”
  秦夜已经收起文件起身,走出两步回她:“我当你傻呢。”回头之际又补话:“昨晚的话得放心上,我不比你,一把年纪了等不起。我得早享受权利。”
  第五十一章
  言诗诗偏头苦笑:“秦夜,你没长大么,这样戏弄别人很好玩是不是?”
  秦夜已经走出了餐厅,背对她无所谓的耸耸肩。他的性格她还不了解,他这人一生也可游戏着过,但有些事不行!
  瞧瞧,他这是什么态度?鬼才相信他是认真的。言诗诗垂首做无语状。
  秦老太太静静的看完这一出,喜上眉梢的颠颠跑过来。人活几十年,阅历上总该不会少,什么事会逃过她秦老太太的眼?心里一面镜子,不说照清世间百态却也差不了多少了。
  拉上她的手说心理话:“诗诗啊,你这孩子还闹什么别扭,看不出秦夜这次是来真的么?依我老太太看啊,他是动心了。”开这种玩笑不是秦夜会有的风格。
  一句话扰乱言诗诗一池春水,秦夜于她而言就像是画上的人,抬眸看几次如何瞻仰都不觉得有什么。如果某一天那人从画上走下来了,直直嵌进你的生命里,太过色彩斑斓了,怔愣到竟一时无法承受。极不自然的笑了笑,飘飘地说:“奶奶,别开玩笑了,秦夜怎么会看上我这种乡下丫头呢,之前他不是说得很清楚了。他这是变着法的消遣呢。”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秦老太太知道言诗诗这是不信,以她倔强的性子如果秦夜不心甘情愿的接受,她也决不会厚着脸皮往一个男人身上贴上去。人的命里深藏着玄机,由其情字一说,很难料的。就好比姻缘线上打了结,解开之前怎么都不好说,一但解开了,心灵相通不过转眼一瞬间的事。呵呵的轻笑过:“奶奶知道你还不太信,这事不忙,看看他后期表现再说。”
  这个话题还没谈出个所以然来,楚信风就打电话来催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到哪儿了?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上进啊,不是让你早来一步么,怎么不听话?”昨晚跟秦夜漫不经心的说完那一番话,独坐在清闲的包间里发愣良久,就忽然想到给她打一通电话,显然那端的人也是失眠,话要出口急急打了回马枪:“言诗诗,你明天得上班了,没见过你这种工作态度的人。小心之前的工资不开给你。”
  言诗诗现在自认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钱。握着电话恨恨的应:“知道了,知道了,明天我就去酒店,万恶的资本家。”引来他低低笑意后,一把扣掉电话。奈何睡得太晚,一醒来还是迟了。
  跟老太太道过别,匆匆从秦家出来。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她想也不想拦到一辆出租车直奔酒店而去。
  酒店仍是不改往日繁华,门庭若市,看似比以前更加显贵了。言诗诗心中狐疑,这产业不是楚家名下的么,该萧条才映影吧。刚一踏进旋转门,手臂就被人拎上,侧首瞧到衣冠楚楚的楚家少爷,带一副浅色墨镜,英姿高挑得,说不出的风度翩翩。边将人往电梯里拖,边哼哼:“什么时候上班能有下班的积极性就好了。”
  言诗诗挣扎着已经被拽到电梯里,不悦的反驳:“我什么时候上班没积极性了?哪天不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听你这意思,楚家是你一手搞起来的?”
  言诗诗厚着脸皮谦然一笑:“那倒不敢说,你也有些功劳的。”
  楚信风抿着嘴角弹上她的脑门:“就这张嘴贫。”眯了眯眼将人放开,煞有介事的数算:“这一个月你旷几天班了?要没我这点儿面子给你照着,早开除你八百次了。”
  言诗诗干干笑过,刹时低眉顺眼很多:“知道你出了不少力,劳不可没。否则我也不会被当成废物一样,天天被闲置起来。”
  楚信风拿她没法办,只剩咬牙切齿的份:“顽石!我怎么认识你这号人的呢。”
  “不是你那天被两头猪糟蹋,我正好看到,然后就认识了么。”言诗诗肯诚提醒,而且说得一本正经。此刻电梯门刚好打开,几个高管人物一眼看到楚信风,正低姿态的问好,结果言诗诗一句话,几人明显怔了一怔。
  楚信风神色一转,那尴尬的一幕骤然在头脑中回放,恨恨地将人扯进来。门板关合时虚指着她说不出话,这一会儿怎么就觉得这丫头还没两头猪耐看了呢。
  言诗诗看着他气呼呼的表情,眯着眼说不出话。“扑哧”一下没忍住,笑了个满面生花。
  “开个玩笑不至于吧。不是要工作么,那我去换衣服了啊。”
  说完要出门,接着被他一抬手按合:“这产业都改朝换代了,你的工作也得换换。否则没法彰显新人新象。”
  “哦?”言诗诗好奇,之前还不及思考的狐疑问出来:“这个酒店现在成你的了?”
  楚信风挑眉:“要不然呢?亲眼看我的血汗轰然倒塌?”
  言诗诗心悦诚服的点头,表示知晓。就知道他们不是省油的灯,重新开天辟地有多难,远不如将产业更名改姓这么容易。难怪秦夜面对楚家的变迁不惊不诧的,两人预谋得可谓面面俱到啊。昂起头看他,摆出一个调皮的笑:“我该恭喜楚总荣登大典么?是不是你得请客表示下啊。”
  楚信风转身坐到沙发上,闲散靠上去,悠悠含着笑:“择日请,先给你这种闲人安排个差事,整日游手好闲的,让人瞧着心烦。”
  听他这话是要将她发配边疆了,没想到话一出口,竟是:“卫生你别打扫了,从今天开始做我秘书。”
  言诗诗如同被五雷轰顶,表情故作夸张的看他,讪讪问:“楚信风,你没病吧,我可不想当你的什么秘书。再说我这点儿资历能干嘛啊?你就不怕我干不好。”
  楚信风不羁的名声传在外,可是绝不是什么败家子,工作上的事从不含糊,他心里有数。神色一冷:“爱干不干,不干卷铺盖走人。”
  言诗诗势气被打压,跟老板叫板实在不明智。
  第一天就上任,日程安排得急迫。通过一天的工作任务来看,言诗诗能看出楚信风对她还是有几分信任的。这一天都是在内部文件夹的接收问题,将秦夜之前指撑的那些通通改名置姓到楚信风名下。其中细节问题不少,楚信风一头忙得不可开交,剩余的就都交给言诗诗来办。外人没一个插得上手的,可见他这个人行事之谨慎。
  事情初见头目时已经晚上九点多钟了,窗外万家灯火辉煌一片。楚信风扔下手中的笔,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眼风瞄到茶几前仔细核对帐目的言诗诗身上,室内灯光明亮,在她周身洒下一圈淡白宝光,璀璨生辉到灼人眼瞳的地步。平时那么精灵古怪的一个人,工作起来却认真到极点,一行一行的细细过目,神色端庄。谁说男人工作的时候最好看?女人也不差么。
  楚信风微微有些呆,接着起身为她倒了杯水。
  言诗诗闻声抬头,大眼睛明亮明亮的,微微一笑:“谢谢。”
  楚信风在同一组沙发上坐下,侧头问她:“累不累?去吃东西吧,剩下的明天再弄。”
  之前他不说还没什么感觉,经他一提醒才发觉肚子空空的。一想到手边的任务也没几页纸的事了,就说:“算了,反正也快弄完了,一会儿再吃吧。”
  “这么卖命?传出去不好吧,再有人说我虐待员工。”
  言诗诗已经低下头,平平的声音传来:“你要真是于心不忍,就给我多加点工资,别再这里唱白曲更能激发员工的工作热情。”
  楚信风啧啧叹:“言诗诗,你掉钱眼里了是不是?”
  不等她答,电话响起来了。没想到会是景风打过来的,言诗诗怔了下,跟楚信风说了句:“出去接个电话。”然后速度的跑出去,一开口就像底气不足,亏她夸下海口,这一次却一点都没帮到他。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吧?这一次真是不好意思。”秦夜会出手简直就是天意,躲都没躲过。
  电话里景风的声音仍旧和绚:“说什么对不起,你不用自责。生意场上不都这样么,变数永远很大。你的方案已经很妙了,只是有秦律师这样的高手我们也只能认命。我来F城了,要不要见个面?”
  言诗诗声音放大:“来F城了?”如果这样自然是要见的,否则就太不礼貌了。听他确认过,接着道:“你在哪里?我安排一下手头的事就过去找你。”
  景风将酒店地址念了一遍,之后又细心的发到她手机上。
  言诗诗再回来,收拾着文件对楚信风一脸抱歉:“不好意思,这些东西只能明天再看了,放心,我明天早点儿过来。保证你来上班时,这些东西都弄好了。”知道他不会让她带离这间办公室回家核对,一股脑的递给他。
  楚信风操着手臂不接,眯着眼一脸探究:“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转轴呢,谁啊?一个电话就把魂都招走了。”
  言诗诗没好气的白他,一把甩过去。
  “你就不会好好说话么,先走了,拜。”
  景风给言诗诗打电话那会儿也不过才到F城,酒店是之前预定好的,电话却是从机场打来。等言诗诗赶过去的时候,他不过早到换件衣服的时间。等言诗诗再见到本尊,就已经一身闲适的休闲打扮了。没了西装革履的打扮,英气和贵气不减,仍就闪闪发光的样子。
  “吃饭了吗?”言诗诗坐过去问。
  景风抿压一口咖啡,漫条斯理:“别说,还真没吃。你吃了吗?没吃我请。”
  言诗诗明快的笑起来,一张脸在景风看来都是闪闪发光的。
  “上次不是你请的么,这一次我请好了。”
  景风显见有几分浓厚的趣味,很含蓄的笑:“好啊。”
  言诗诗一路上表现得很神秘,从酒店出来时也没坐车,就直接走着过去了。问她吃什么也不说,直到进了一条胡同,七拐八拐的走进去,见到一家独门独院的小店,一眼望去跟平常人家无异。
  景风挑着眉有些不敢相信:“不是要去吃饭?”
  言诗诗回过头答他:“是啊,这里就是吃饭的地方。”看似不上档次的地方,在她看来却是个宝地。也是有一日无意间撞上来的,食物做得顶级棒。“没来过是吧?吃过就知道好不好了。”
  是没来过,打从出生就是含着金勺子的人,衣食住行即便你自己完全不上心也会有人一手帮着打理操办,这种地方是来也不让来的。
  这个时间点儿上吃饭的人不多,两人捡了清闲的地方坐。言诗诗拿过菜谱问他在吃上有什么计究,忌讳些什么东西。景风也倒随意,边打量周遭环境边说:“你觉得这里的什么东西好吃,就吃什么,我这个人不挑食。”
  言诗诗抬手指了指,点了四菜一汤。
  上菜前两人不紧不慢的唠闲话,言诗诗帮他把水填满,问:“这个时间来F城有什么事情吗?”
  景风轻微的蹙了下眉头,转而神色平和:“没什么要紧的事,过来看望一个朋友。”也搞不清为什么话一出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