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古诗乐      更新:2021-02-19 14:03      字数:4914
  楚信风气宇翩翩的伸出手:“看来听说过啊,你好,楚信风。”
  宋谨微微翘起嘴角:“听说过,boss身边的每一个人我们当手下的多少都会听说过。何况楚少这种知名度的。”
  秦夜将视线投望出去:“确定张明在上面?”
  宋谨掏出烟递给两人,一边帮先给秦夜点着,一边报告:“我让手下人去看过了,那个叫张明的的确在上面。”转而一想,又道:“不过boss,怎么想着这会儿干掉他呢。你才跟他在案子上冲突过,听说近来秦家也有了大动作防范。如果此刻张明有什么闪失,公安机关很快会将视线集中到你身上吧。”
  这些话楚信风早也想过,前一系列举动都太招风,而且浪头显然没过,怎么想都不是做掉张明的最佳时刻。可是秦夜做事素来周全,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况且秦家上下的安危总不好一直悬着。如今这世道,你太与人为善,反倒被动。
  借着那点微薄得可以的月光盯上秦夜:“夜,你怎么说?”
  秦夜瞳中汇起旋涡,回答的时候表情仍旧清清淡淡:“我不喜欢随时有人会掐上喉颈的感觉,张明那种人,你不早一步做掉他,便是祸患。”
  宋谨捏着烟狠狠的抽,第一眼见这个男人时怎样?英俊不羁,内里再腹黑唇角也会扯着玩世不恭的笑。如今哪里变了?似乎比曾经更加冷情绝断了。
  一把扔掉手里的烟,继而道:“既然boss说做,那就做。他们也就三四十的人手,不在话下。你们毕竟照过面,先走吧,收工后我给你电话。”
  秦夜悠悠吐了口烟圈,背对着楚信风道:“信风,你先下山,去酒店把言诗诗送回秦家。”
  楚信风当即不悦蹙眉:“啊喂,你这话什么意思?走了像话么?你当我楚信风特别贪生怕死是不是?”何况这事要不是他托秦夜,谁会粘上张明那种无赖?
  言诗诗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若大的客房里只开了盏昏暗的床头灯,她在黑暗中急速喘息,瞳孔中发散出无助而急迫的光。俨然做了恶梦,还是临终前的那片火海,滚烫的火星没进皮肤血肉,任她踢打得手脚印血,车门仍旧无法打开。窗外的夜空那样绚烂如花,她似能想象到明天太阳升起时天际如水湛蓝的模样。可是,如滔的火海卷吞一切错觉,她在那狭窄的空间里渐然绝望,任骨骸变型抽搐,任烈火将生命舔食……
  一个激灵跳下床,才似忽然想起什么。思绪胡乱的翻滚着,喉咙囊着一包感触,憋闷得腥咸生疼,稍启唇就像会哭出来,破音的嘶鸣。从秦夜一下楼她就觉出事态不妙,一路跟着出来还是被他云淡风轻的算计甩掉。问过前台只说人一早就走了,她没听清后话拼命的跑出来,叫上车直接开往秦家。
  夜灯弥漫的路上车来车往川流不息,但通往秦家别墅的路上却已然归于寂宁。两侧灯光渐弱,言诗诗紧紧揪着胸口的衣料觉得心里一寸光跟着灰下去了,窒息得快要透不过气。忽然前面几束车头光错乱打到挡风玻璃上,车子猛一放慢,她借着那几缕滑闪过的光望出去,庄桐被人从车里拉出来,接着按进另一辆车里,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转眼就开远了。
  “快,跟上那辆车。”
  司机是个热血汗子,听言诗诗一说,当即踩大油门远远尾随而去。不过几分钟来到一条大路上,车流又开始增多,一辆出租车并不引人注意。一直开到市郊以外,那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出租车跟着远远信下,当即熄了火不敢再靠近半分。
  言诗诗脸色板紧就要下车:“司机,麻烦你先报个警,然后在这里等我一下,如果我出不来,你就快点开走吧。”
  庄桐被人迷迷糊糊的从车上扯下来,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个情况。之前明明是有人打着秦夜的旗号让她去秦家,她喜滋滋的出来,没想到路上会遭遇劫持。
  受不了两个黑衣男子的粗鲁动作,烦躁的咆哮:“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
  其中一个男衣比她性情还火爆,管她什么知名翻译官,擒着纤瘦的手臂就往破屋子里推搡:“你他妈的闭嘴,你情夫干的好事,活该你受连累。”
  另一个没他这么冷冰冰,看庄桐样子端庄貌美,捏了下她的脸蛋嘻皮笑脸:“洋,你就不能温柔点儿,瞧把美人吓坏了。这种货色,味道应该不错。”
  庄桐厌恶的躲闪:“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你们要真敢将我怎样,信不信秦夜会杀了你们。快放开我!”
  言诗诗轻手轻脚的靠过去,见两个大汉将人带到破屋里去,须臾,听到庄桐惊恐的嘶吼声。她没有电话,警察估计要好一会儿才能过来。言诗诗急得跺脚,直接冲进去肯定是不行的。随手捡起一颗石子大力扔出去,正好打到旧屋的窗子上,发出一声沉闷响动。转眼那两个男子警惕的冲出来,左右巡视打量。言诗诗躲在树丛后大气不敢喘,只听一个对另一个说:“四处看看,别出现什么闪失。”
  接着泠泠的脚步声传来,越靠越近。言诗诗狠狠用脚尖抓着地,小腿发酸发疼,如果真靠过来怎么办?跟他拼了。三两步距离时,男子忽然被另一个叫住。瞬间脚步声回转,渐渐远去。言诗诗一屁股坐到地上,一头的冷汗。
  “别找了,肯定是风声。看看什么时候给明哥打个电话吧,就说人到手了。”
  男子拔通电话,恭敬说了两句:“明哥,庄桐已经被我们抓来了,您看?”一句话没说完,猛然色变:“您说秦夜将弟兄们在杨小姐的别墅区拦下了?”
  言诗诗猛然抬眸,又开始无法思考了。
  就知道他们不会安份,果然还是行动了。表情瘫痪点儿就能混个冷面天尊的名号么?他到底真行还是假行啊,怎么……这么卤莽。
  第二十四章
  他们喊他明哥,就该是张明了!现在庄桐落入他们手里,一定会成为张明威胁秦夜的筹码。言诗诗抬头看斑斓的夜空深吸口气,暗暗做了决定。
  两个男人听到这个消息明显惶恐不已,老大让其将人看住,定是等着讲条件了。一个对另一个说:“那边出事了,情况不妙。四周看看,别出什么差子。”
  竖在门前的两人一散去,言诗诗压低身子逐渐向屋内靠近。里面没有开灯,黑通通的一片。残破的月光从窗子影射进来,隐约看到庄桐被捆绑在一个角落里奄奄的丧气。听到有人靠过来,警觉的叫出来:“你想干什么,别过来。”
  “嘘,是我,言诗诗。”言诗诗马上出声制止,庄桐一怔,安静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言诗诗顾不上跟她解释:“回去再说,路上有车在等,我们快走。”摸索着解开绳索,一将人释放,两人转身就逃。可是屋内实在太黑,地上又横七竖八的摆放着杂物,言诗诗一个不小心,猛然被什么东西勒住脚踝绊倒,疼得一声轻呼。
  庄桐被言诗诗猛然倒地的响动一惊,见鬼般的叫了嗓。两人同时慌乱,借着那点月光两道视线在空气中对接。庄桐回过身看她一眼,顿了下拔腿向外跑去。
  言诗诗想起身,腿摔下时受了伤,怎么也站不起来了。门外趟过草丛的加急脚步声传来,她想起庄桐临走前的眼神,真真是无尽的悔恨与绝望!
  张明此刻虽尽力维持着冷静的神色,天知道他心里早已蹂躏成一团。幸好早一步让人将庄桐绑了去,否则已经成了这些锁命囚徒枪下的亡灵。前一刻宋谨的枪口已经指上他的脑袋,他软声软气的对着秦夜求饶无果,眼见板机就要扣动,电话却响起来了。他终于像捞到了根救命稻草,对着秦夜急喊:“别开枪,开枪你就永远见不到庄桐了。”
  宋谨扣动板机的手果然便不再动,偏首看向秦夜,等待他近一步指示。
  秦夜神色如旧,深邃的眼波中能看出是阴冷了几分。听他把电话讲完,操手靠到车身上,挑眉问:“你想跟我讲条件?”
  张明以前在秦夜面前什么范?以为传言那东西不能太当真,可是今日一见就傻眼了。他近四十个手下,紧张时期出行时挑出来的都是最上层的,结果在秦夜的人手面前却如此不堪一击,几分钟就被通通制服。这样训练有速的极强杀伤力,恐不是几个国内帮派能及的。向前挪动半步,退离杀气重重的妖孽男宋谨远些,吞咽了下口水跟秦夜谈判:“秦少速度真是不慢,如果不是我早行动一步,想来已经没有退路了。可是现在明显不一样了,秦少该不会看着庄小姐就此香消玉殒吧?”
  宋谨用衣角轻轻擦拭枪身,漫不经心的等候。眼前这个男子他太了解,跟他讨价还价得不到什么好处,简直嫌自己死得慢了。
  可是楚信风不同,他眼中的秦夜就是那个温润淡冷的大律师,杀场上的秦夜他没见过。心里只觉得烦躁不已,啐骂了口张明,见秦夜微微低着头,嘴角有若有似无的笑意。
  张明等得心下慌然,忍不住催促:“秦少怎么想?”
  秦夜悠悠抬眸,映着月光的脸英俊得没了边,果然就有深沉的笑意从眸子里溢出来,却有泠泠杀气,看得张明心惊胆战。这惊恐的念想也只是尤然一转,方觉就眨眼间的事,之前还笑吟吟的玉面公子雷鸣之速后变了寒峭冷凛的颜色,张明瞳孔放大再缩紧,急速变换之后已开始剧烈疼痛。他盯着撞上来的枪口慌乱得有些睁不开眼,张了张嘴巴没等说话,绝色天颜的男子嘴角微微一勾,还是笑了,磁性嗓子悠悠道:“我不喜欢在杀人的时候谈条件,你找死!”
  “怦”闷脆的枪响如滚雷般由近及远炸开,张明高大的身姿迎风晃了两晃招然无力的倒下去。眸子睁得老大,紧紧的盯着秦夜。恐是他做梦也没想到,F城出了名的优雅贵公子,竟然这样狠绝!
  人刚一倒地,宋谨即刻上来搜身,掏出电话后捏在手里:“boss,我立刻让人模仿张明的声音放人。”
  秦夜点点头:“速度要快,将这些人处理掉,今晚就乘专机离开。”
  楚信风有点儿看傻眼,他是标准身价清白的阔少爷,虽然杀起人来也不含糊。可是,这等阵势何时见过?一直以来只觉得秦夜深邃莫测,没想到手底下有这样一帮精良的杀手团队。
  张明这座大山一倒下,手下人立刻主心骨涣散,一窝蜂的想要逃窜。秦夜将枪收起来,转身叫上楚信风:“我们走。”
  一句话说完,精眸蓦然抬起,缓缓攒出腾腾杀气。不等楚信风反应过来,已经跳到车上急速开出。眼风随及望出去,前面一辆车子正开足马力的逃窜出去,明显是之前行剿时隐匿起来的。
  秦夜桃花眸子危险眯紧,人在被求生欲极力操控的时候便有无穷的能量爆发。前面开车急骋的男子俨然知道一但被他追上的后果,玩命的狂奔。
  毕竟车子的性能有限,再加上慌不择路时多次偏轨,逃窜得很是吃力。男子盯着后车镜心头晕开将死的绝望,无论如何没想到那辆闪电之速追来的车子会蓦然停下,然后秦夜从车上下来,一把捞过路边扶柳之姿的女子。
  庄桐闻到秦夜身上特有的香味,忽然安心得淌下泪来,往他的怀里一歪,勉强扯出笑:“秦夜,你没事真好!”
  秦夜挑起她的下巴唤人:“庄桐,你怎么跑出来的?”
  庄桐沉沉的眨了两下睫毛,晕死过去。秦夜狭眸眯起望向车子开远的方向,像上弦的月,渗出广袤森森的冷光,抱起庄桐上车离开。
  言诗诗受不住这疼,破口大骂:“有本事你们就打死我!两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啊。”
  “哟,你这死丫头还敢顶嘴。”男子心里本就窝着火,一听她叫板更加火冒三丈。不知哪里跑出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将他们到手的人质给掉包了。这不是要他们的命么。手臂高高抢起,一藤条又抽了下去,当即在言诗诗白皙的手臂上缠上一条触目狰狞的血印,蛇一样道道蜿蜒。
  言诗诗咬着牙,闷哼一嗓,骂人的冲动更甚了。庄桐那张妩媚的脸颊在头脑中一闪,就像电影放映时飘散过的妖魔鬼怪,生生又是一个冷颤。
  另一个人见言诗诗已经被打得不轻,适时阻止:“行了,先别打了,跑了一个,万一再将这个打死了,更没法交差。”
  男子踌躇时手中电话响起来,扔下藤条狠瞪了言诗诗一眼唯若的去一边接听:“喂,明哥,那个……”话没说完,蓦然以一副吃屎的表情怔住,转眼又开成了腐烂桃花,点了几次头,只说:“好,好,知道了明哥……”
  言诗诗心里打鼓,莫非这就要动刀撕票了?刚才那两人像拎着两块猪肉一样衡量比对她和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