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老山文学      更新:2021-02-19 13:41      字数:4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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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路也是打红了眼,严令下去,抽调了一个班在防区后面,胆敢后退半步,不战而退的,先斩后奏。等到了傍晚,又是一场鏖战,小鬼子几乎是踩着自己同胞的尸体往上冲,冲不动了,也不撤,把自己人的尸体摞成工事,耗在阵地上,硬着头皮往二营这边放枪。
  甚至有日军的指挥官,自己光着膀子,带着一队小鬼子也都光着膀子,身上挂满了手榴弹,哇哇地叫,不计伤亡,死了多少人也不管,死战不退。
  唐路看着这小鬼子也真蝎虎,也是不怕死啊,打到了最后,二营把最后能投入的预备队也投上去了。砸锅卖铁地,这日子不过了,全营将士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只要还有一口气,小鬼子你就休想踏上阵地半步。
  紧要的时候,就拼上了白刃战,刺刀对着刺刀,手榴弹拽着弦就砸,有抱着一坛子点着了的汽油望鬼子身上扑的,有身上还冒着火,就端着刺刀反冲锋的,有抡着铁锹、十字镐肉搏的。炮火映着夕阳,打的红了半边天。
  直到深夜,阵地上才静了下来,师里来了命令,二营可以撤了。唐路看着后面上来的民夫在清理阵地,阵亡的兄弟们被一个个抬下了阵地,心里暗暗感慨,都是年轻的后生,很多人刚到营里才几个月,就这么走了。
  就在二营浴血奋战的当日,师里接到有兄弟部队中央军某旅长告状,说是该师有个团长违抗上峰命令,拒不炸桥,差点还要开枪打他们的工兵,说是就算官司打到国防部,也要找个说法。
  其实,这个事早就不了了之了,那天闻天海撤退的路上,碰见自己在军校的同学,那个同学在中央军里混,就跟他开玩笑,说是你们是不是有个团长叫陈锋啊,说是特牛比,差点把我们一个工兵排长给毙了。闻天海听了,这倒是个好机会啊,就背地里塞了两根金条,让他那个同学回去打点,告陈锋一状。
  此时的陈锋,身上的人命官司还没了,有被中央军以贻误战机的名义给告了一状,总之这次陈锋看来是死罪难逃了。
  第二十四章 劫数难逃
  师里的人都在上下地议论,说陈锋惹着谁不好,偏要惹了中央军的几位爷,这官司打起来,可没个完。
  陈锋开始还蒙在鼓里,等师里面问起来的时候,才想起这个事。他把那天在桥头,不许炸桥,坚守桥头,让老百姓安全撤回的整个来龙去脉讲清楚了。还列举了好多个证人,团里以前三营的军官也都纷纷联名帮陈锋作证。师里也不好开罪这么多人,就把事情推到了军里。恰好那天被救的百姓中有个记者,和报社失散了一个多月,刚找到成都,就把事情写出来了,还配了照片。军里被这么一闹,也就想把这个闷着,最后中央军那边见事情闹大了,如果被人戳着脊梁骂不管百姓死活,那也不是好玩的,也就没再提。
  但陈锋杀人的这个官司却是证据确凿,板上钉钉一样的铁案了,团里上下好多人都在想办法,可都是没辙。
  再加上闻天海上下有路子,据说师里也扛不住,老头子对国军一路败退也是震怒,说是要杀几个四条腿的。所以大家都在琢磨,最近可能要办下来,估计怕是要枪决了。
  团里的人急,那是自然的,因为都和陈锋处的跟兄弟一样。师里也有人急,那就是潘云飞,但他清楚,甭管多着急,面上还不能显出来。背地里也是在找关系,看怎么能从轻发落。
  这时整个师已经被调防到后方休整,据说前方打的也不是那么紧了,双方都是这么相持着。
  陈锋不在的时候,团里人心惶惶,军纪懈怠。再加上闻天海常常几天都不照面,新兵进来,老兵不是打骂,就是懒得理。前一阵子有个新兵偷跑,被老兵抓回来打了一顿,怀恨在心,晚上趁着大家熟睡,拿刀把老兵给捅死了。
  好在原来二营的营长唐路,因为上次在围子坡坚守有功,被提升成了副团长,团里的管理才稍稍好了点。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陈锋被关押了小半年了,团里的议论渐渐少了很多,大伙都觉得陈团长应该快回来了。
  这天唐路在三营看他们搞投弹练习,反正也没什么事干,就在树荫下面乘凉。这会儿天已经开始热了,场院上,兄弟们都在光着膀子练。
  等到了中午,三营的人强留着吃饭,几个人就弄了点猪头肉,羊杂碎什么的,端了个小木头桌子在树底下喝酒。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嗑,扯着家长里短的闲篇。
  唐路平时话不多,喝了点酒,话就更少,他不怎么说话,大家话自然都不怎么密。吃到酒足饭饱了,几个人撤了桌,沏了壶毛尖,个个脸上冒着油汗,剔着牙花子在那儿醒酒。
  就见着三营的一个天津兵王十一神色很奇怪,往这边走,几个军官见了,就把他叫过来。走近了一看,五月天的,王十一脸色煞白,嘴上嘟囔着,半天也没整明白。
  天津话大伙都听着吃力,就让他整慢点,这下弄明白了。原来大清早的,连里拣着日军飞机扔下的宣传弹,打发他到团里报,团部的参谋懒,就顺手让他送到师里。团部在一个镇子里,师部在县城,离的很近。这边不象北方,南方的小镇子,之间挨的都很近。王十一就去师部送东西,出了师部,早上喝的粥两泡尿出去就不顶劲了。于是就找了个小馆子吃了碗面,听见边上吃面的兄弟说,陈团长好象这两天最后还是判下来了,是枪决,估计下个月上法场。
  因为枪毙团以上的军官,要军一级的长官批准,所以陈锋这个案子才会拖的这么久。唐路听完,就叮嘱王十一回连里不要乱讲,这个事情最好别瞎议论,然后就让他回去了。
  大伙看着唐路的态度,也都不敢继续议论,一起喝了喝茶,扯了一会儿闲篇就散了,唐路带着几个人回到团部。
  其实唐路听见陈锋下个月要枪决的消息,心里也是着急的不行,本以为这个事情就这么算了,没想到在战场上让日军闻风丧胆,堂堂的陈锋,最后还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现在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唐路回到团部,把自己关屋子里,闷头抽烟,脑子转个不停。想来想去,实在是没什么好主意,
  唐路觉得,陈锋的现在没准就是自己的将来,再往好了奔,最多能保条命活到抗战结束就不错了。要么就和上面那帮王八蛋一样,想法子捞钱,搞女人,混一天是一天。
  妈的,豁出去了,实在不行带了人劫了陈锋,大伙一起往山沟跑,惹急了,不给活路,那咱当胡子去。想想,不可行,毕竟这大敌当前,打鬼子比什么都重要。可陈团长是真的带着兄弟们玩命打鬼子啊,一条汉子就这么死了,唉,这是个什么鸟世道。
  想前想后的,唐路脑子里一锅糨糊,实在是没什么辙,屋子里全是烟,喝了几大搪瓷缸子水,还是觉得渴。
  人要是逼急了,也还真能想到辙,唐路一机灵,起身把门拉开,叫来勤务兵,让他把教导队的楚建明找来。
  话到了嗓子眼,生生给咽了下去,想想,这机密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自己的勤务兵傻楞楞地站那儿,就等着吩咐,唐路嘴上支吾着没事没事,让他回屋了,说是自己想出去散散心,就出了团部。
  一路上有人就打招呼,唐路心不在焉地回着军礼,眼睛四处的瞟。等到了教导队,他装着闲逛,不显山不露水地走到楚建明的排里。当时排里正在操队列,楚建明站在队列边上看。
  唐路一直认为,三营的兄弟里面,楚建明将来最有可能成为一个职业军人。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几十年后,楚建明在某军区以师级干部离休,回到老家沧州颐养天年。
  当时天渐渐的热了,但唐路任何时候见着他,永远都是军容整齐。他心疼手下的兄弟,大家都站在斜斜的日头下面,让别人都光着膀子,惟独他整齐的军服,领口扣着。身上出的汗,在背后结了霜子。
  见着唐路出现在队列边上,楚建明一个小跑过去报告,唐路还了军礼,让他们继续。
  等队列操完了,唐路把楚建明叫到边上,试探着跟他说,“陈团长的事,你晓得了吧。”
  “报告长官,听说了一点。”
  “别那么多礼,走,咱两去那边说。” 唐路带着楚建明到了个树底下,那儿有个石头桌子和几个石头凳子,石头桌子上划着楚河汉界。
  唐路想了想,开门见山把来意说了,他打算晚上劫了关押陈锋的牢房,把陈锋放了。楚建明听了,吃了一惊,一是不知道陈锋这次居然要被枪决,二是没想到,平时话不多的唐副团长居然想了这么大胆的主意。他犹豫着,劫班房的话,要是被发现了,这可是杀头的罪。两个人沉默了好半天,楚建明最后同意了。要是发现了,横竖是个死,但要是能偷偷把陈锋放了,也不枉此生走一遭。
  两个人分别回到宿舍,当晚等天黑了,各自跟身边的人扯了个谎,在营区外面碰了头。唐路带来两套老百姓的衣服,然后都把身上的军装脱了,卷成个卷,拿石头压了,换上老百姓的衣服往县城这边走。
  因为远离战区,防区很松懈,戒备的不严。两个人把脸抹黑了,身上掖了短枪,楚建明还带了一把匕首,就走到师里执法队看押的地方。
  楚建明会武艺,一跳,手够着墙头,脚一抬就翻过了墙。过了好大一会,他才回来,说是把陈团长关押的地方摸清楚了。楚建明伸着手,让唐路拉着,把他拽上了墙头。两个人翻过墙后,楚建明带着,往里面绕。
  路过当更的兄弟那儿,里面一屋子的人,正在吆五喝六地推牌九。于是脚上紧着小心,摸到陈锋关押的屋子外面。里面亮着灯,陈锋在里面看书,手上脚上都上着大镣,兄弟们细心,在铁圈子上缠着布,这样不容易磨破皮。
  楚建明拿刀把门上的锁给别开,把挡门的铁棒子卸了,两个人一闪身进了屋子。蹑手蹑脚走过去,陈锋捧着书睡着了。唐路把油灯拧灭,把陈锋嘴捂上,然后把他推醒。
  陈锋朦胧中醒了,发现嘴被捂着,刚想叫,唐路压低了声音说,“长官,别出声,是我,唐路。”
  听着是自己人,陈锋就不急了,唐路松开手,“长官,让你受委屈了,这个是楚建明,我们两个是来救你的,现在就走。”
  “瞎胡闹,你们两个不要脑袋啦。”陈锋也压着声音说。
  “长官,你被判了重刑了,过两天就枪毙,你还不知道吧。”
  “我知道,师里前几天跟我讲过了,你们两个别胡闹,赶紧回去吧,我不会走的。”
  “长官,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们也是听说,下个月就上法场了。”
  “身子正怕他影子斜啊,我跑了,那就坐实了是奸杀,这个事早晚能搞清楚,我不想背着个坏名声到处躲上一辈子。五尺高的汉子,走哪儿都堂堂正正,兄弟们救我,心意领了,但我肯定不会跑的,堂堂正正去死,也比跑了被人戳脊梁骨要强。”
  两个人紧着劝,陈锋觉得只要一天不执行枪决,就有一天的希望,而且按陈锋的脾气,也绝对不会逃跑的。当兵这么些年,生死早就不算个球,偷偷跑了,这不是他陈锋的做法。
  唐路见死活劝不动,时候不早了,就拉着楚建明,三个跪在一起,互相抱着。
  “长官,那就来世再见,来世我还到你手底下当差,你再领咱兄弟打他小日本。”唐路说的三个人眼角都是湿的,最后相互抱拳,分了手。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进了伏,天是越来越热,南方湿气重,见天地就整雷阵雨,闷热闷热的。团里私下都在风传,陈团长这两天就要执行枪决,团里好多兄弟都想着去法场送。但师里怕激了兵变,一概不准,闻天海这几天也是紧张的要命,天天蹲在团里,生怕出个闪失。
  陈锋这次要被枪决,寒了上下无数将士的心,刚入伏的前后,团里累计逃亡了小一个排。既然象陈锋这样玩命打仗的人,都没个善终,甚至吃了官司,被冤死了,大伙觉得这个仗还打个球啊。
  丁三班上今天就有个兵逃亡,结果被抓回来了,被警卫连的绑在树上一整夜。大清早的,丁三过去给他送饭,身上揣了烟,打算讲讲情,小孩还小,看能不能给放了。
  等走到团部门口,一抬眼,猛然惊呆了,顿时眼眶就憋足了泪。
  第二十五章 虎落平阳
  团部门口停了辆当时不多见的小车,陈锋趴在车窗边上,和里面的人讲着话,然后握手道别。送走了小车,陈锋就看到了傻楞楞地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