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节
作者:这就是结局      更新:2021-02-19 13:37      字数:4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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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光耀微微一笑,语气转换:“我孙媳妇是个,呃,人们所说的愤青,你们应该知道,不是奋斗的奋。”
  全场又哄堂大笑,我好像发觉陆老头有意无意看了我一眼,不知这老头在这几千人当中,怎么有这么好的眼力。我身旁的猫儿也笑嘻嘻地看我。
  陆光耀接道:“她对我说:爷爷,你怎么这么抠?你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多多滴、大大滴做慈善?只是小打小闹?你留着这些钱干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资本家呀,罪恶滴资本家!你没看到咱中国的建设事业哪都需要用钱吗?你把你死爱钱的那大大滴心,多分一些,哪怕是多一点点给咱们祖国妈妈,很为难吗?”
  有的校友捧腹大笑,有的校友已经高喝起来,大多数在拼命地鼓掌。我把头垂在桌上,陆光耀把我的语气学得像了九层,还有一层是男女声线上的区别,俺平常是会这么说。其实俺是为了在他欺我时,我找一个攻击点而已,倒不是真有多高尚。
  陆光耀笑道:“她认为爱国是做人的基本素养,她认为作为有着中国血统的我不够爱国,只爱钱。诚然,我是有许多不足之处,但在很大程度上,她误解了我。不过,鉴于她的见识委实不是很高,我原谅包容她,好男儿要有广阔的胸怀。”
  什么叫我的见识不高?听到校友们又在大笑,我才委实委屈呢!
  哪个长辈像他这样欺负人?周末动不动就打个电话通知我:“咱那半亩地,草又疯长了!明天回来给锄了吧!”
  或者他会说:“那地里你种的丝瓜、南瓜、苦瓜、西瓜叶子被虫吃得厉害。你回来把青虫给捉了,我老花看不甚清楚,家里其他人胆小怕虫子。咱们种的是绿色产品,总不能用农药。”
  然后,我就飞到香港去,或锄草、或捉虫、或施肥。有时陆放会陪我们干,有时他心疼孙子,说陆放不是干粗活的人,让我一个人干。
  我累时,用不满的眼神瞟着喝茶、看书、看报纸的他,他发现后,对我漫条斯里地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之类的。我道:“我这斯人已经独憔悴了,爷爷您这个天可千万不要再降什么大任于我了。”
  “经济发展是祖国建设发展的重中之重,通熟的说法是挣钱,大家都变得有钱起来,民富则国强。而如何富民?是靠慈善吗?当然慈善也有一定的作用,但是,我们睿智的祖先早明白了人间至理:授人以鱼不若授人以渔。所以,来这里我希望我可以传授一些捕鱼的经验,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靠自己。一个仅仅指望慈善的和被给予的民族是没有活力而僵化的,那注定是扶不起的阿斗!年轻的小朋友们,我们是这样的民族吗?”
  “不是!!!”声音响彻大厅,冲上云霄。
  “我们是自力更生的民族,我们是学渔而不是祈鱼的骄傲的中华民族!所以,我在慈善上花的精力确实有限,没修过桥、没铺过路。我至今用于慈善事业的金钱只有一百二十一亿港元左右,限于危急情况的人道医疗救助、贫穷地区的儿童保护、教育事业、体育事业。”
  全场响起一片掌声,我更是张大了嘴巴,一百二十一亿港元呀!天哪!原来老头这么大方!我都不知道!不过,他不是说不太做慈善吗?怎么又花这么多钱?哦!原来是这样,他绕了一圈,就是为了损我!他是证明自己其实也做慈善的,但不会没原则的给钱,而做为知识分子的我们自然能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救急而不救穷。
  陆光耀又妙语连珠,平易而具风度,幽默兼有深度,听得校友们如痴如醉,最后,他大声朗诵“少年中国”祝贺年轻的毕业生有个美好的将来时,更是引得全场沸腾。
  陆光耀充满英伦风度,优雅地一个鞠躬下了演讲台,校友们的掌声经久不息。
  下一个环节是颁发优秀毕业生证书,一连串名字念出来,一个个走上台前,眼红呀!
  猫儿拉拉我的袖子,我回过神道:“什么事?”
  “念到我们了。”
  “啊?真的?”
  我兴奋地拉着猫儿朝台上走去,不小心碰到前方的人,那人恼怒地转头,却是勒贝。她脸色很不好的看我一眼,扭过头上台去了。
  我上了台方觉下面人之广众,边沿角落的老爸老妈喜极而泣地望着我。
  我这几年大学生涯,奖学金都没被评选上过,成绩虽然达到基本指标,却不是科科优秀,况且还要班导师及班级评选才能获取。
  关于钱的事,大家都不太含乎,所以争不过。当然,如果我都做到顾飞那样有组织能力,高中一直当班长,大学还是当班长,学业成绩又科科优秀,奖学金的事就靠谱多了。
  大学没得过奖学金,拿个优秀毕业生也好,至少,老爸老妈在这里,我也比较有面子。
  几个校领导,艾市长及市领导,特别贵宾陆光耀给我们颁奖。
  终于轮到我,我从爷爷手中接过证书,忽然想起一事,问道:“爷爷,这个,我,证书,不会有水份吧?如果是这样,我不要。”
  我不得不怀疑呀!他保不定为了陆家的面子工程为我搞个什么证书来。
  他瞪了我一眼,道:“小Y头!你是怀疑爷爷的人品?我还不至于为你潜规则。我可没有向学校提过这个要求。大作家,你拿个中文系优秀毕业生还是称职的。”
  潜规则什么的也是我的语言,据咱小姑子陆宝城某次带我一起逛香港时对我说,他爷爷平日的言行举止是很高贵的、很有教养的,从来不会说一些对我说的那种话。
  我笑着得意地摸了摸证书,陆光耀轻声笑道:“瞧你这点出息!”他正了正我的学士帽,垂下凤眸,微微一笑后才离开。
  我突然察觉有点不对劲,转过头,发现右手边的勒贝正极为复杂的看着我,遇上我的目光又极快地转过头。
  猫关拉拉我的手,俯在我耳畔道:“陆爷爷对你挺好的呀!不像你说得那么难缠挑剔。”
  我轻声道:“你是没碰到他难缠的时候。”
  “女人,知足吧!人家是响当当的陆光耀,凯文/洛克,人家对你挑剔难缠是疼你。不然,他还特意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他有那么空吗?”
  “有!他平常是挺空的。”我虽然觉得老头有时难缠,而且老耍我,但是,我还是挺喜欢他的,也只对猫儿说过他的“难缠”。
  退场后,已经近十二点钟,爸妈陆放等人已在会场外等我们,陆放张开臂膀等我的投怀送抱。
  我欣然跑过去,陆放一用力高高抱起我,飞扬地转了几圈。
  我盈盈笑着阻止,“够了,我晕了!呵呵,阿放,我晕了!”
  陆放停了下来,似乎比我还高兴,笑得十分惑人。
  “啊呀!”他俊容微微变色,放下我来。
  “怎么了?”
  但见陆放翻开旅行包,从中拿出一朵娇艳的红玫瑰,笑道:“幸好没闷坏!”
  我微微一笑,正打算接过,他却不给我。
  陆放俊容严肃,望着我道:“顾西小姐,请你允许我为你冠上我的姓氏!”
  “什么?”
  陆放从裤袋中掏出一个红盒子打开,单膝跪地,凤眸熠熠。
  “顾西,请嫁给我!”
  “可是……”
  “可是什么?”突听一道不满的外音插入,陆光耀正站在不远处,身旁是艾父及一些学校方面的人,旁边竟围了一圈好奇的观众。我吓了一跳。
  “可是,可是,他穿得太不正式了,又只送我一朵花,没有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没有高级餐厅,没有烛光晚餐,没有小提琴独奏,没跳华尔兹……”
  陆放淡定,陆光耀抽絮,凤眸一瞪道:“谁说求婚需要这样的?”
  我吞了吞口水,梗了梗脖子,道:“香港电视剧和台湾言情小说中都是这样的呀!”
  陆光耀深呼了几口气,道:“阿放,这婚咱不求了!她爱咋咋地!”陆光耀的这个“咱”和“爱咋咋地”是我这里学去的词。
  我忙道:“喂!宁拆八座庙,不毁一桩亲!我又没说不同意!”
  “那你还那么罗索?阿放肯当你一辈子饭票,当你的冤大头,你该偷笑了!”陆光耀白了我一眼。
  “这个,我总是女生嘛,女生要矜持的。
  须得这般:
  我先假意推拒一二,而陆放便再三求我嫁给他。我犹豫三分,陆放焦急万分、苦苦相求、死缠烂打,并且给我吟情诗,唱情歌,许下海枯石烂,此志不渝的誓言。
  我拒绝不了他的痴心一片,含羞一低头:恰似那一低头的温柔,水莲花连不胜凉风的娇羞,在他被我那绝世一低头秒杀的时候,我轻声细语地答应了。
  然后,他喜悦地连翻十个跟斗。这样才跌荡起伏,富有戏剧性。”(完全参考玛丽苏式女主角)
  陆光耀瞠目结舌,围观的校友有些从震惊当中反应回来,哈哈大笑。
  我想反正已经高调了,高调就高调吧!谁说低调的才是好女生?
  陆放望着我,天人俊容强忍住喷笑的冲动,道:“小西,真的要这样?”
  “嗯!”
  陆放无奈,清了清嗓子,道:“顾西小姐,请嫁给我!”
  我头摇地如波浪鼓一般,娇笑道:“不嫁!不嫁!”说着,我十分“女人味”地一跺脚,转过身去。
  陆放笑眯眯地走到我身前,又单膝跪下。
  “顾西小姐,请你一定要嫁给我!”他仰着惊世俊逸的脸,凝视我,那汪潭目便如千年梦萦般深沉而魅惑。
  “哦!苍天哪!大地呀!三清老祖,观音姐姐!!这素为神马?为神马?吾原一心向道,常伴青灯,弃情绝爱,可素为什么你要向我求婚?伦家真滴好乱好乱哦~~~”
  众人看戏看得津津有味,陆放忍着笑,再道:“顾西,请嫁给我!常伴青灯又怎及夫妻恩爱、成双成对?我会一辈子爱你的。”
  我目光“缠绵”地看他一眼,陆放忽深情朗诵道:“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吾当作磐石,伊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永不移。”
  我捂住想笑的嘴,听了这句想到《还珠格格》,我明明知道现在不应该想《还珠格格》的。
  接着,是唱情歌的环节。
  “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她,你想要相信我的情意并不假……”
  一时之间,我看不到别人,只沉醉在他的歌声之中,直到他说:“我吟了诗,唱了歌,你可答应?”
  我遮住半边脸,羞羞答答,声若细蚊:“嗯哪~~~”
  “什么?”
  我提声道:“就是答应了呀!干嘛让我回答两次呀?”已经忘了翻跟斗的事。
  我把手伸出去,陆放取来戒子在我无名指上套上,轻轻一吻。看着手上的戒指,这一刻,我竟然想哭。
  忽有人起哄:“KISS!KISS!KISS!”全场大多数人纷纷拍起掌来要求。
  陆放终于站起身,耸耸肩,冲我邪邪笑道:“这个好像拒绝不了。”
  我歪头问他:“那你还等什么?难道你喜欢我主动吗?”
  陆放挑挑俊眉,摊开双手,道:“Why not?”
  “如你所愿!”我扑了上去,踮起脚尖儿,勾下他的脖子,仰头堵住他的唇瓣。陆放一手紧紧托住我的腰,一手勾住我的后脑勺,错开玉挺的俊鼻深深的吻来。
  学士帽掉在了地上……
  ——
  顾爸顾妈毕竟是乡下人,哪见过这样的场景?这大庭广众亲嘴,而且是自己的女儿,不由老脸通红。
  陆光耀走近来,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他道:“亲家不必担忧,年轻人都流行求婚特立独行,留个特别的回忆。就由着他们吧。”
  他又看看脸色怪异的何家豪,道:“原来Herbert也来了。”这是女儿情敌和女儿丈夫的儿子,陆光耀虽不纠结过去,却还不是圣父到博爱及何家豪身上的地步,是以,语气一贯淡淡的。
  何家豪收回心神,忍着万蛊蚀心之痛和天地灰暗般的怅然,涩涩勾了勾嘴:“你好,陆先生。”
  何家豪拼命地压制着自己心中的因巨痛而产生的本/能反抗,不停地对自己说:只要你幸福,只要你幸福……可是他自己心口的残缺无论如何也无法填满……他喉咙胀疼,试着说服自己:我会告诉所有人我爱你的,我会用我的一生守护你的幸福来证明这一点。
  在我生命的终点之前,我一定会告诉你,我这一生怎样疯狂地爱着你……若有来生,你定要还我这一生一世痴心!
  情之一字,酸甜苦辣,悲欢怨妒,甘之如怡。爱之极苦:我站在你面前,可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在偏僻的角落,一棵粗壮的梧桐树下——
  “薜乔,你要过去吗?”一个嫩绿色裙子的女子温和地望着俊雅男子,雪肤玉貌,美艳绝伦。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