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乐乐陶陶      更新:2021-02-19 13:26      字数:5364
  巩君延一愣,盯着伯爵英俊非凡的脸发起呆来。
  他很确定自己是除了事业谁也不爱的那一型。
  从小他就是这样,因为身体的病弱,使得他很多事情都看得异常的开阔,只除了事业这一项打小便被灌输的概念外。
  所以就算病再重、身体再差,巩君延也很清楚自己不过是巩家事业里的一颗棋子,父亲生他养他教育他,无非是希望他能够为巩家效力。
  所有的投资都是要回收的,养孩子也是一样,所以他的出生虽然带来无尽的疾病加身,却也得从这些灾难之中寻找可获得的价值。
  即使他排行最小,也没有特权逃避。
  他只能专注于一件事情,那就是「事业」。
  巩家是一个大家族,外人皆然戏称巩家为「巩氏王朝」,虽是戏称,却也有真实的成份在,其事业之多之杂,只怕连巩家人自己也不甚清楚,他父亲巩瑞博这一系,拥有的却是全巩家最赚钱的行业,他大哥管理的是银行与其它附属企业,二哥人在外国打拼,大姊夫于大哥的银行里工作,他则是学成归国,正待大展拳脚,就「死」了。
  很好,死就死,那反而是一种解脱。
  对巩君延而言,生与死并没有差别,在生反而得承受事业的压力,而他在才开始承受之前就死去,也是一项福音。
  不过,谁想得到他死后反而成了吸血鬼呢?
  又有谁料得到,他成吸血鬼后反而对伯爵有了这种异样的感觉?
  巩君延已经掌握不了自己的心,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谁叫你说话愈说愈小声。」伯爵的手指轻触他的颊,冰凉的触感唤回巩君延千转百折的思绪。
  「我没有。」巩君延的视界里只剩下伯爵,这让他感到熟悉又迷惘,好似记忆深处有个地方就是专明存放伯爵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如今他只是将这永远也看不厌的伯爵的影像重新收入那个地方。
  「菲瑞尔……」巩君延着魔似地以着伯爵的语言唤伯爵。
  伯爵一愣,抚弄巩君延发稍的动作一顿。
  「我刚刚说了什么吗?」巩君延没有感觉到自己说话,可从伯爵震愕的神情他方知适才又发生了什么诡异事件。
  伯爵回过神,指背拂过他的脸庞,微笑,但笑里渗有许多萧涩,「没有。」
  「哦。」巩君延默然回想,却不像伯爵说的这般平静,他说了些什么,但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因为他又再度使用伯爵的语言说话。
  伯爵骗他。
  巩君延怒视伯爵,伯爵莫名回视,「怎么了?」
  「你骗我,我刚刚分明就说了什么。」巩君延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语的意义,而了解的伯爵竟然隐瞒他。
  「你刚刚说了什么?」伯爵反问,蓝紫色瞳眸满是探询,又有几丝希望的看着巩君延。
  「我不知道,但是听起来像人名。」是啊,人名,不经意脱口而出后,却似他早就烙于心底般的深刻。
  「你觉得像人名?」伯爵眼角笑弯了。
  「很像。」巩君延不再在意与伯爵的距离过近,他感受到那让他有场好眠的气息。
  不再只是斗蓬残留的余氛,而是货真价实的存在。巩君延发觉他的然有股冲动想抱伯爵,但他及时遏止这个念头。
  伯爵若有所思的低首凝望巩君延,突兀地抱他入怀,巩君延一呆,任他拥抱、任他将自己抱得死紧,紧到他胸臆的空气尽皆耗去,巩君延感到难以呼吸,相反地却有一种深切的归属感滋生,宛如伯爵的怀抱原本就属于他。
  巩君延这回没有拒绝,「为什么?」
  「嗯?」伯爵不确定巩君延在问什么。
  「很少人会抱我。」只有堂叔巩敬恒抱过他。至少从他有记忆开始,除了保姆,几乎没有人同他拥抱,他总是躺在病床上,孤独一人。
  伯爵虽然是吸血鬼,可是他的抱拥让巩君延觉得好温暖,那是他内心埋葬的渴求一一只希望有人能给他温暖。
  只是这个小小的渴求,早已死在那一场又一场的手术与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里,巩君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生前渴望的一切,在死后一一出现。
  「你觉得不自在?」伯爵没有松手的迹象,巩君延感受到他的手指经由他的后颈穿过他的发抚着他的后脑,将他压向自己的肩。
  「不。」巩君延有种可笑的滑稽衍生,「我一直很希望自己的父亲能这样拥抱我。」
  闻言,伯爵身子一僵,原本厚实的臂弯开始拉开距离,直到他们两人的视线能相接,伯爵看着巩君延,握住他上臂的手微微颤抖。
  「父亲?」伯爵轻问。
  巩君延发现伯爵的嘴角抽搐,不明所以。
  伯爵的手推离巩君延,往后退了两步,脚步跟跆,笑容扭曲,「你刚刚说你觉得我的怀抱像父亲?」
  某种原因让巩君延眼眶泛起一股热意,胸口压缩紧窒,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句比喻的话语会让伯爵反应如此巨大,更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心会如此的痛。
  伯爵坐入大皮椅中,蓝紫色的眼眸游移不定,苦苦一笑,
  「我该庆幸的,至少你想到的是父亲而不是其它人,只是我仍然希望……」
  「希望什么?」巩君延接续问下去。
  「呃?」伯爵讶异地看着巩君延,随即想起他像电流般一阵又一阵地断续听得懂他们的语言。
  但他想这是暂时性的,至多他就懂得唤伯爵的名却不知这名是伯爵拥有的。如今他将伯爵比喻成父亲,伯爵也许还要高兴。
  「伯爵先生,你很喜欢发呆。」巩君延不悦的指出伯爵的失礼之处,原以为他的发呆症状已经很严重了,没想到伯爵比他还受到处神游。
  「没什么。」伯爵深吸口气,粉饰太平,朝巩君延伸出手,「我们到外头散散步可好?」
  原本今晚想藉由股汇市套住巩君延的注意力,到最后反而是他自己的心思被套牢。
  这该说是爱多的人比较可怜?抑或是被爱的人迟钝?
  巩君延看看伯爵伸出的手又瞄瞄他的脸,「散步为什么要伸手?」
  希望手牵手散步吗?他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
  「我是邀请你。」伯爵失笑,巩君延脑袋的运作有时与常人有异,使他时常搞出笑话来。「当然,若你想要手牵手我也不会介意。」
  巩君延扬眉,站直身,凝睇伯爵良久,久到伯爵想收回手,然而就在此电光火石之间,巩君延抬手握住伯爵抬高许久的手。
  伯爵讶然以对,巩君延见状挑眉,想要抽回手,无奈伸出的手如同泼出的水,「伸手难抽」,被伯爵握得牢紧不松。
  「走吧。」伯爵起身,拉着巩君延便往外走去。
  「喂,放开我,两个大男人手牵手走路多奇怪……」才说完,伯爵便由握改为十指交缠,巩君延呼吸一停,话尾逸去,任由伯爵握持牵引。
  风,轻扬起,书房办公桌上那份两百字演示文稿的一角被微吹掀起,上头写着一句话:
  持平但末尾劲上扬,走势愈趋稳定,或有佳作。
  「还习惯吗?」伯爵没有放开巩君延的手,两人就这么漫步于广大的庭园里,方才经过那让巩君延搞错肥料而弄秃的那块草地。
  「不习惯也得习惯,不是吗?」巩君延就着月光看伯爵的侧脸,吞吞口水。
  男人长得像伯爵这样死而无憾,俊美不带脂粉味又满是贵气与威严,是众女性心目中的理想情人吧!只是巩君延至今仍未看见伯爵身边出现女伴,就算是短暂的也没有。
  在宅邸三个月,巩君延忙着适应一切,但他知道伯爵一步也没有出宅邸,除了办公的时间外,伯爵三不五时会在屋子里乱晃。
  不曾见他外出。
  这座宅邸像一个美丽舒适的牢笼,囚困着他们,巩君延相信伯爵有能力离开屋子,可是是什么原因使他留下来?
  第一个窜上巩君延脑海的原因是……自己。
  他脚步微踉跄,伯爵忙停步,「还好吧?」
  「嗯。」巩君延仓促的点头,「伯爵先生为什么总是不离开宅子?」
  伯爵似是未料到他会如此问,直直地望着他好一会儿才意有所指的说:「因为有值得我留在宅子里的原因。」
  「呃。」巩君延扬眉,呼吸急促了起来,他避开伯爵专注的视线,忍不住又问了一个问题:「你看人都这么专注的吗?」
  「要看人。」伯爵的眸光灼热,烧得巩君延全身发烫。
  「哦。」巩君延不敢再问下去,不知为何,他强烈感觉到若是再问下去,就会有吓死人的答案出现。
  「不再问吗?」伯爵含笑反问。
  「你很乐。」巩君延觉得伯爵以他的反应为乐。
  月光晕柔倾洒,像覆上薄纱的灯,庭院的灯火并不顾亮,比人高一个头的树影因风微晃,广阔的碎石道路上倒映着伯爵与巩君延的身影,巩君延放低视线,瞧见两人的翦影,没有突兀与怪异感。
  彷若天经地义似地,巩君延觉得伯爵与自己两人站在一起,很像一对……恋人……
  恋人!?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巩君延想睁开与伯爵交系的手,然而却在抬首迎上伯爵未曾稍移的凝盼时停止。
  伯爵探出他眼底的慌乱,觉察他的心紊,另一只空着的手抬起,以手背拂过他的脸庞,感受他绷紧的脸部线条,「你很紧张。」
  「我……」月光似有魔力,将巩君延的脑袋浆糊化,他无辜的抬头,迎上伯爵流转着暗沉欲望的蓝紫色眼眸。
  「唉……」伯爵一声轻叹,低喃了句法语,巩君延正待解读之际,唇已被伯爵覆上。
  巩君延瞪大眼,眼底倒映的是高悬的明月。
  第六章
  月光洒映,巩君延呆了,他任由伯爵轻撬开他的唇,溜进他的嘴里,缠绕着他的舌,他惊异的睁大眼,这回视界除了天边的悬月之外,还有伯爵深深的蓝紫色眼眸,巩君延觉得肺部的空气被抽光,血脉沸腾,热得他受不了……
  为……为什么不闭眼睛?伯爵的眼眸像百万伏特的吸电机,把巩君延狠狠吸附不放,想抗拒也抗拒不了。
  伯爵的舌头像有生命似地扫过他的齿列,舔着他的牙龈,巩君延脑袋瞬时一糊,完全无力思考,全身软趴趴、热呼呼的像他重新活过似的,他无法呼吸,喘不过气来,像要死了一样,没、没想到生与死是如此的相同……
  伯爵的眼与唇舌以及他的怀抱让巩君延像喝醉般地失去平衡,他眼带迷蒙,瘫在伯爵的臂弯里,质疑为什么他可以吻这么久,伯爵几乎将他的嘴巴里里外外全吻遍,原本以为神经很少的口腔竟然因此有所感觉,一股麻辣的电流直往腹部溜去,教巩君延不知如何自处,然而他糊成一口的脑袋也无力运作。
  伯爵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在他的背来回轻轻抚摸着,就在巩君延以为他快因接吻死去之时,伯爵终于放过他的唇,巩君延忘了如何呼吸,正努力的想着呼吸的方式时,伯爵的唇落在他耳后的那块肌肤,巩君延好不容易恢复的一丝理智又飞了,他俯低头,额头抵着伯爵的肩颈,紊乱而急促地呼吸着,而敏锐的感知觉察伯爵正啄吻着他的脖子,一声低吟逸出,巩君延微缩肩颈,气息吐在伯爵的颈项间,感觉他的身子亦一颤。
  巩君延想笑,但笑不出来,伯爵分明只有吻他,其它什么也没做,可他却像做完爱做的事一般的喘息激烈。
  他不敢想象若是与伯爵继续跑回本垒,他会怎么样……
  正想着要以不受控制、犹若中毒股发颤的手推开伯爵,才微抬起,伯爵即结束亲吻,拥紧他,自两人贴合的身躯,巩君延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伯爵与自己的反应是一致的。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