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节
作者:冥王      更新:2021-02-19 13:16      字数:4941
  “各位家主的绯闻和隐私全都被我掌握了!所以你们别怕!如果蛇岐八家逼人太甚,我们就对媒体公布他们私下里的淫贼嘴脸!”芬格尔霸气流露。
  “我们需要的不是这种情报,我们需要的是蛇岐八家和猛鬼众之间的关系,以及藏骸之井之类的情报。”路明非有气无力地说。
  “猛鬼众……藏骸之井什么的我还是刚听你们说起,怎么?那些情报很重要么?比那些大人物的桃色新闻更重要?”芬格尔大吃一惊。
  “废话!我刚才有说白王对吧?跟白王这种级别的龙王比起来,谁还管他们私下里搞三搞四?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兄台?”路明非说。
  “白白白……白王?”芬格尔结结巴巴地。
  “是的!将要苏醒的那东西可能是秘党历史上遭遇的最棘手的敌人!”恺撒缓缓地说,“日本人称它为……神!”
  “这就棘手了,我一直以为校长派我来日本是想把那些老东西搞到身败名裂……所以我的时间都花在安装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上了,掌握了他们很多艳照,既然现在没用了,要不拿出来大家欣赏一下?”芬格尔从口袋里摸出U盘来。
  “你真不是蛇岐八家派来黑我们的么?”路明非问。
  “不,我显然是校长派来黑你们的……”
  “我去……现在不是斗槽的时候好么?”
  “是你先跟我斗,我看你战意很浓,不配合一下怕不好。”
  “好了好了,”楚子航中断了这种毫无营养的对话,“我们遇见芬格尔师兄不能说是完全的坏事……”
  “你已经觉得差不多是坏事对不对?你分明已经说出来了!”芬格尔大声说。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楚子航很尴尬地换了一种方式,“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好事,芬格尔师兄带来了一些很重要的情报……”
  “你是说艳照?”芬格尔问。
  楚子航被这个神经病搞得灰头土脸,只能不理他继续往下说:“至少我们知道校长对日本的局面提前有了警觉,所以在日本境内安插了人手,这些人之间相互不通消息,但都在搜集蛇岐八家相关的情报,这说明我们还有机会找到其他帮手。”
  “如果能想办法把我们在这里的消息放出去,又不被蛇岐八家觉察,那我们也许能吸引更多的同伴。”恺撒说。
  “这个计划不错;我们就该呆在这里待援,”芬格尔俨然已经加入了这个小组,“你们找的这个藏身地不错,蛇岐八家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藏在他们眼皮底下,而且这个地方还很有传统。”
  “什么传统?谁家的传统?”路明非一愣。
  “日本人的传统。明治维新的时候,维新志士们都躲在妓院里开会,借风月场所掩盖行踪。你们不仅躲进妓院,而且下海从业,”芬格尔感慨,“那隐蔽性就更高了!”“既然我们藏得那么隐蔽,师兄你怎么找过来的。”路明非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是来加入你们的,你们现在这么红,可不要把我排挤在外。你们觉得我怎么样?店长能喜欢我么?混你们这个圈子我也得有个艺名吧?‘Heraclqs’怎么样?女人们会把我想象成浑身肌肉的壮男!”芬格尔搓着手,两眼闪亮,“她们听了我的名字就会兴奋起来。” ·
  “我看你先兴奋起来了,”路明非说,“我是问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听话听重点好么大叔!”
  “我在网吧里跟妹子们聊天的时候……”
  路明非心说你穷得连饭都吃不上,路边人家丢的汉堡你都捡,你还要去网吧把妹!
  “有个不认识的ID给我贴了你们三个穿制服特别帅的照片,他说他是你们的同事。”芬格尔说,“他给了我地址,我就按照地址找过来了。”
  “那个ID叫什么?”楚子航脸色骤变。
  “风间琉璃什么的,娘里娘气的名字!”
  “随便非议别人的艺名可不是绅士的做法啊。”服务生把托盘放在吧台上,把四份大虾天妇罗和两份味增汤放在芬格尔面前。
  他从冰箱里取出冰过的玻璃杯,从芬格尔手中拿过威士忌酒瓶,优雅熟练地制作了一杯日式的“水割”调酒,放在芬格尔面前:“烈酒伤胃,加点清水调和一下会让你舒服一些。”
  他在恺撒旁边坐下,手中把玩着调酒用的银匙。路明非惊得差点蹦起来。吧台位于舞池附近,只有几盏翠绿色的LED灯照明,服务生坐在幽暗中,眉目如画,清秀的眉宇被灯光映成墨绿色,俨然就是那位领袖日本黑道的超级混血种源稚生。
  恺撒一把按在他肩膀上,把他缓缓地按回座椅上:“没事儿,英气点的才是哥哥,娘炮的是弟弟。需要我为你介绍么?还是你自我介绍一下。”
  “风间琉璃,真名源稚女,猛鬼众中的龙王,二号人物。源稚生是我的孪生哥哥。”服务生缓缓地说,“大家还是叫我风间琉璃吧,作为牛郎出现的时候我就叫风间琉璃。”
  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冷却到了冰点,三个人都不说话,楚子航的手背上隐约可见青筋跳起,恺撒的虎口向着后腰的沙漠之鹰,调酒匙在风间琉璃指间化作一团变幻的银光。
  猛鬼众、学院,还有风间琉璃本人的利益并不一致,即使风间琉璃说的是真话,他们之间仍然没有信任可言。既然是孪生兄弟;风间琉璃的血统应该不在源稚生之下,那柄银匙在他手中也是致命的武器。
  银匙越转越快,恺撒和楚子航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就在银匙快得将要从风间琉璃指间飞射出来的时候,风间琉璃忽然翻转手腕,把银匙牢牢地抓在掌中,轻轻放在桌面上。
  “我……我可以继续吃了么?”芬格尔战战兢兢地。
  恺撒愣了几秒钟,随即气得想掀桌。同是团队,日本那边的团队无论蛇岐八家还是猛鬼众,都高端大气上档次,轮到自己这边,好不容易来一个援军,还是头猪。
  “当然咯,要酱油么?”风间琉璃微笑着把装酱油的瓷瓶放在芬格尔面前。
  “那……蒜头酥有么?”芬格尔小心翼翼地提要求。
  恺撒以手支额,沉默不语,楚子航默默地把装蒜头酥的玻璃罐子放在芬格尔面前。片刻之后某人大口吃面大碗喝汤的声音再度回荡在周围,果然酱油和蒜头酥是拉面的好朋友,有了这两样东西,芬格尔的胃口完全恢复了,西里呼噜吞咽食物的声音让人觉得那碗面真是鲜甜可口,路明非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个炸虾天妇罗在手,被恺撒一掌打掉。
  “有点专业精神,注意听!”恺撒低声说。
  “好的,让Heracles先生继续吃,我们可以进入正题了。”风间琉璃笑了起来。
  恺撒和楚子航对视一眼,两人手背上的青筋都略微消退,被吃货一搅合,冻结的气氛无声无息地融化了。
  “牛郎界的王座来店里干服务生的活儿?来几天了?”恺撒盯着风间琉璃的眼睛。
  “我在厨房帮工,这是第三天。我很会演戏的,只要简单地换换发型化化妆,我就可以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风间琉璃说,“鲸先生和其他人都没有认出我来。”
  “监视我们?”
  “不;为了便于跟你们联系。哥哥知道我回来了,他在找我,准备把我送回地狱去。我长着一张大家长的脸,在新宿区公然出入的话,会有帮会的人对我鞠躬吧?”风间琉璃笑,“那样可不好。”
  “你能找到芬格尔,应该是猛鬼众早就觉察到校长派人渗透进日本来了吧?”楚子航说。
  “是的,但我们无法断定昂热校长到底派了多少人渗透到日本来。”风间琉璃说;“我请芬格尔先生来店里,是想说明一件事。贵校校长也一直在准备对蛇岐八家动手,他意识到蛇岐八家内部有某种不稳定的因素。”
  “橘政宗?”恺撒问。
  “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真相了,”风间琉璃看了一眼腕表,“三个小时前,王将有了动作,那条毒蛇要出洞了,我们联手的机会也来了。”
  三小时前,源氏重工楼下的停车场。
  执行局的精锐们封锁了每个出入口,橘政宗站在门前等待,白色的长眉上悬挂着水珠。
  车队驶入停车场,为首的是源稚生的黑色悍马,紧随在后的是清一色的黑色奔驰,它们拱卫着黑色的厢式货车。
  橘政宗甩开给自己打伞的下属,踩着木屐狂奔到厢式货车边,源稚生抱着绘梨衣跳了下来,立刻有人把伞举在他的头顶。
  “混账!该遮住谁看不明白么?”源稚生低吼。
  雨伞立刻从源稚生头顶移开,重叠起来把绘梨衣遮得严严实实。这女孩蜷缩在源稚生怀里睡着了,恬静得像个小公主。
  “在松山站找到她的?”橘政宗急切地试她的脉搏。
  “是源稚生点头,“电话是路明非打的,那是他的声音。”
  路明非打出电话后的十五分钟,位于四国境内的松山火车站就被包围了。源稚生一边遥控当地的帮会包围松山站,一边带领车队亲自赶往那里。
  学院的人居然会轻易交还绘梨衣,这听起来完全不合常理,但源稚生毫不怀疑;电话里路明非流露出如释重负的语气,好像在说“现在好啦我把你妹妹交还给你了”;这是所谓“男人的托付”。
  途经梅津寺町的最后一班列车进站,源稚生飞身跃过检票口,车门齐齐打开,抱着巨大玩具熊的女孩踏上月台;隔着大雨和源稚生对视。她深紫色的裙摆在狂风中飘曳。
  源稚生有瞬间的恍惚,他忽然意识到原来绘梨衣已经长大了,那么亭亭玉立,她已经可以离开自己,跟别人去外面的世界玩了,再也不用呆在他的保护之下。此刻她从外面的世界归来,带着一身雨水和疲惫,但眼神清澈明亮。那场旅行想必是很美好的,无论多疲惫多忧伤,但她一点都不后悔,她不准备跟源稚生道歉,不准备说哥哥给你添麻烦啦。
  沉默了许久之后,源稚生微微鞠躬说:“你回来啦。”
  绘梨衣给他看早已写好的纸条,上面写着,“ただいま”(就是“我回来了”的意思。)
  两个人都微笑,接着绘梨衣双腿一软,倒在月台上。她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比路明非想的还要糟糕,她能坚持到现在;只是靠着那个“要跟Sakura去很远的地方旅行”的心愿。
  橘政宗摸索绘梨衣的全身,摸到脚腕的时候脸色微变,脚腕处布满了细小的鳎A窒笠丫苊飨粤耍涣槐呓纳硖迩质吹们Т倏滓槐叽碳に纳硖寤埽奶逦赂叩貌豢伤家椤?br />
  “必须给她洗血,局部做血清注射,”橘政宗说,“再晚24小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通知医疗组准备!”他转身下令。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居然是个陌生号码的来电。这让橘政宗愣了一下,他的手机号码是绝对保密的,从来没有陌生人给他打电话。
  他犹豫着不想接这个古怪的来电,但手机响个不停,对方似乎执意要跟他通话,等多久都不在乎。
  橘政宗按下接听键,把手机贴在耳边,并不说话。
  沙沙的雨声中响起低沉的男声:“亲爱的邦达列夫少校,你好,这是来自北极圈内,二十一年前故人的电话。”那声音沧桑而悦耳,带着巨大的回声,就像一架古老的管风琴在呜咽,“说句话吧,让我再听听老朋友的声音,我们曾分享苏维埃的光荣,像同志那样举杯痛饮红牌伏特加,杯中沉浮着十万年历史的老冰。”
  橘政宗的神情变了,这个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老人忽然变得年轻起来,长眉挑起,眉间眼角再度流露出雄狐般的狡诈。
  他再度变成了克格勃少校邦达列夫。
  这种神情一闪而逝,橘政宗捂住话筒对源稚生说:“有点事情必须我亲自处理,你先让医疗组给绘梨衣洗血,我片刻就到。”
  源稚生抱着绘梨衣冲向大门,他在门口停步回望,橘政宗站在漫天风雨中,远离任何人。他的腰挺得笔直,像是接到命令准备出征的武士。
  第十二幕 无法无天之地
  源稚女的手机放在吧台上,一段音频正在播放。两个人说话,背景是沙沙的雨声;无穷无尽,让人错觉自己也站在那场雨里。
  “赫尔佐格博士,是你,你没有死。”是橘政宗的声音。
  “是啊是啊,你早该猜到是我。”管风琴般的声音带着笑意,“也许我们都该换个称谓了,我称呼您为政宗先生,您称呼我为王将。毕竟我们都无法回到过去,巨龙一样的苏维埃联邦已经结束,我们这些旧时代的孤魂野鬼得适应自己全新的身份。”
  “是你得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吧?也许我该称你为巨龙博士?进化已经让你体会到了君临天下的快意吧?”
  “既有快意;也有痛苦。我的进化还不完整,你知道的,只有神的血能帮助我完成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