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8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1-02-19 13:08      字数:4911
  终。您虽为皇子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但是想想大王爷现在,您也该有所触动。”
  胤禛听了长久不语,他想说什么,但却始终没有开口,最后推开屋门扬长而去。苏溶溶看着他逐渐走远的身影,不由得眉头皱紧,胤禛说的没错,她这样做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胤禩,毕竟胤禩现在最大的敌人是胤礽。一废太子之后,胤礽便视胤禩为眼中钉肉中刺,而且他已经在暗中着手调查自己这三年来的情况,也都怪自己大意,与刘士望论战时透露了行踪。苏溶溶知道一旦太子掌握了她和胤禩之间早就相认的证据,他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可是今日见胤禛如此神情,怕一时之间他并不会倒戈,所以还需筹谋一个能尽快逼迫胤禛就范的计策。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开牙建府的皇子贝勒,外地觐见的王亲贵族络绎不绝地拥向东华门,他们乘坐的马车之后是长长的送礼箱子。各宫此时也是最忙碌的时候,因为光是忙着抬贺礼就要费很大的力气。
  若云给各宫都准备了不菲的礼物,这是每年王府花销最大的一笔钱财,不过她所送之物却每年都差不多,不外乎是珍宝语气、绫罗绸缎。不过今年,三份单独出来的礼物却格外神秘。一份是送到永和宫德妃娘娘处的,一份时送往慈宁宫皇太后处的,还有一份是送往乾清宫康熙处的。
  这三份礼物是苏溶溶准备的,当她拿出礼单让胤禛过目时,胤禛不禁又惊又喜,打心眼儿里佩服她的聪明。给德妃娘娘的礼物是一张“慈母图”,画中画了德妃与胤禛、胤祯以及温宪公主在一起相守天伦之乐的场景,画面中的德妃处于正中间,胤禛站在她左侧身后,胤祯站在右侧,温宪依偎在她膝头坐在厚重的地毯上。这幅画是苏溶溶专门找宫廷画师画的,里面人物不再是毫无表情的冷着脸,而是生动鲜活,充满了母子、母女之间的温暖情义。胤禛初见之时,竟然呆呆地看了半天,直到潸然泪下。
  给太后的贺礼是两片枕头顶刺绣,这是满族女子出阁之前必然要做的事情。这两片枕头顶绣着鱼嬉莲,绣线的颜色因为时间久远已经黯淡。一开始胤禛还不知道苏溶溶用意如何,直到苏溶溶告诉他这两个枕头顶是皇太后跟着她阿玛从军之中绣的时,胤禛简直惊呆了,他没想到苏溶溶花了这么多的心思,更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准备。
  若说前两份礼物动得是心思,那么送给康熙的礼物动的就是脑筋了。康熙乃天下之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什么样的奇珍异宝在他眼中都算不得什么,要送一样礼物让他记得住并且喜欢着实不容易。苏溶溶绞尽脑汁想了很长时间,才终于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但是到底能不能引起康熙的兴趣,她也没有把握。
  胤禛看着装在锦盒里的礼物,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苏溶溶轻声开口:“地球仪”。
  “地球仪?!”胤禛反问道:“何为地球?”
  苏溶溶有些挠头:“就是……就是我们住的地方,我们生活的地方。”
  胤禛拿起由三个支架支撑着的地球开口道:“你说我们住的地方是圆的?”
  苏溶溶点点头。
  胤禛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我想起儿时在宫中学习时,似乎听西洋老师说过什么……地圆说……难道就是指这个?”
  苏溶溶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又点了点头。胤禛仔细看着地球仪问道:“这上面一些地方写着……北京……苏州……可是它们的位置?”
  苏溶溶道:“对,这样标注出来位置就可以很直观地看到各地之间的距离和方位。”
  “那……中间这条线是什么?”
  苏溶溶顺着胤禛指点的地方看过去,正要脱口而出:“赤道”,却又赶紧打住。她讪讪笑着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只不过是我游历之时,在福建集市上见过的,听说是从西洋来的,要不然您问问宫中的西洋师父,他们应该知道。”
  第281章 请安钟粹宫
  这三样贺礼一送进宫就引起了热议,博得了响彩。德妃看到画像时,惊喜地又哭又笑,而且引来了整个后宫的参观,慈宁宫老太后拿着两片枕头顶,一遍一遍地抚摸,激动地热泪纵横,而康熙干脆将地球仪摆放到了乾清宫正殿。胤禛得知反应如此之好,不由得更加敬佩苏溶溶的心机智谋,他本想去找苏溶溶当面表达谢意,但又怕她旧事重提,想来想去还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腊月二十四封印,康熙不再御门听政,各衙门也开始休假。晚上,胤禩带着总管内务府大臣,举着灯进乾清门,将天灯设在乾清宫两侧的丹墀内,将万寿灯设在丹墀上。腊月二十六,宫里开始张挂宫训图,东、西六宫到处都挂着历代美德后妃的故事,腊月二十八,中正殿前设供献。腊月二十九,各在京城的皇子、公主带着家眷早早入宫,跟着皇帝到养心殿东西佛堂和宫里其他各处佛堂拈香行礼,迎接喜神。皇子们都在外面跟着康熙接神,福晋、公主还有小皇孙们便随着女眷在各宫行走拜年。
  因为苏溶溶是新晋的侧福晋,所以也跟着若云一同进宫。不知为何,弘昀和弘时都很喜欢这位年岁不大的溶额娘,总是随时随地跟着她。苏溶溶跟着若云,带着弘昀和弘时在德妃处请安。许是那份礼物送的着实贴心,德妃对若云和苏溶溶的态度极好,不仅赏了两个孩子金元宝做压岁钱,还送了若云和苏溶溶一人一柄玉如意。婆媳三人正说话间,十四福晋完颜玉儿、侧福晋带着弘春走了进来。弘春五岁,虎头虎脑的甚是可爱,德妃也赏了金元宝,还抱在怀中亲了半天。
  这是完颜玉儿第一次见到苏溶溶。两人相互行礼之后,玉儿一直盯着苏溶溶看,苏溶溶有些不自在便对她笑着问道:“福晋,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玉儿一愣,笑道:“真对不住,我是因为太好奇了,所以才一直看着嫂子的。”
  “好奇?”若云笑着开口:“定是溶溶死而复生这事儿让你好奇吧?”
  玉儿摇摇头:“却也不光因为这事儿。我从嫁给十四爷就常听十四爷说他有一位女师傅,这位女师傅带着他勘察断案,教了爷不少本事呢!”
  苏溶溶想起了她曾和胤祯在从扈途中破过得水鬼案,不由淡然笑道:“我哪里敢当十四爷的师傅。那不过是年少时候一起玩闹罢了。”
  若云满是羡慕地看向苏溶溶:“要不是别人都这么说,我真不敢相信溶溶居然是能断案的女青天!”
  玉儿也不住点头:“就是啊,我听爷说起您时。总是敬佩的不得了呢!”
  德妃听她妯娌三人说得热闹,心中却不由得长叹了一声,说实话她并不十分喜欢苏溶溶,但是康熙却很宠爱她,若是能把苏克察溶溶指给胤祯。那么康熙定然对胤祯更加器重。
  想到这儿,德妃说道:“你们也别总在我这儿待着了,宫里这么多主子,你们也去走一走、拜一拜,尤其是溶丫头,刚成了婚。大家对你还不熟悉,也好趁着这机会走动走动。”
  苏溶溶站起身向德妃行礼,然后按照德妃的意思从永和宫开始。逐一到各宫请安。三年前她曾在宫中住了几个月,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请安,虽然这三年宫中人事变化很大,但主要宫里的主子娘娘却还在。苏溶溶沿着当年请安时的顺序一路拜了过去,一遍一遍说着大同小异的吉祥话。直到来到钟粹宫门前停下。
  整个皇宫都充满了热闹的喧嚣,只有这里静悄悄的。甚至墙上贴着的宫训也不过是一位并不十分显耀的明德马皇后。只因惠妃因大阿哥的事情一蹶不振,良妃因为身份地位,对胤禩多有疏离,所以即便是过年,来这里走动的人也不多。苏溶溶在宫外整了整衣冠,郑重其事地走了进去。
  院子里挂着灯笼,门房上也贴着春联、门神,可是苏溶溶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欢快温暖,只觉得满眼都是两个女人的孤寂与伤心。
  “溶格格!”惠妃身边的锦绣突然喊了一声。苏溶溶见是同年秀女,不禁快声应道:“锦绣!”
  锦绣生怕认错了人,赶紧跑下台阶,刚要仔细看她,却先发现了她身上穿着的侧福晋礼物,于是立即仓皇地收起眉眼,行礼道:“给侧福晋请安。”
  一晃便是这么多年,上一次相见还是从扈漠南回来在畅春园中。苏溶溶赶紧上前扶起锦绣,微笑着问道:“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还好吗?”
  锦绣有些激动,红着眼眶道:“还好,还好!”
  苏溶溶见她如此,便笑着说道:“我先去给主子请安,然后咱们再好好说话。”
  锦绣恍然大悟,自责道:“哎呀,你瞧我着脑子!光顾着见到了你高兴,却忘了给主子请安!走,我带你进去。”
  这几个月来,因为皇长子的事儿,惠妃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两鬓的白发越来越明显,身子也越发不济。此时,她正歪靠在软榻上,手中转着一串佛珠。
  苏溶溶走到惠妃面前,端端行礼:“苏克察溶溶见过惠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许是长久没人来了,惠妃听到苏溶溶行礼还有些恍惚,她慢慢睁开眼,仔细看了看苏溶溶,又思索了一瞬才认出她来,赶紧起身坐好,对着苏溶溶说道:“真是溶丫头?!快起来!过来,过来坐吧!”
  锦绣将绣墩儿搬到惠妃娘娘榻前,苏溶溶挨着惠妃坐了下去。惠妃拉着苏溶溶的手,一边端详着她,一边说道:“丫头,我现在就是闲人一个,很多事情知道的少了。我听说你三年前没有死,现在又指给老四做侧福晋了是吗?”
  苏溶溶点点头:“三年前我虽然遭遇了马贼,但是马贼只是将我砍伤,我并没有死,后来是草原上放牧的好心人救了我,只不过因为受了惊吓,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一年前我好不容易想起了自己的身世,这才又回来。”
  惠妃叹道:“难为你孤苦无依,也是个受苦的孩子。”
  苏溶溶低下头,心里也有些难受。胤眩腔蒎ㄒ坏亩樱衷谇艚诰吧较碌男≌校残碚獗沧佣荚傥藜娴幕幔馊盟飧鲎龆钅锏娜绾文懿簧诵哪兀?br />
  许是惠妃也觉得大过年的悲悲切切不好,赶紧岔开话题:“不过嫁给了老四就好了,老四这孩子虽然面冷,但为人正直。”
  苏溶溶无法开口,只能“嗯”了一声。
  惠妃笑道:“我还记得老四小时候在孝懿仁皇后身边长大,那时候他可不是现在这般沉稳样子,是个调皮又淘气的孩子。那个时候宫中的孩子少,都在宫外养育。有一天,老三由阿嬷带着进宫请安,两兄弟玩了一整天,老三要走的时候,老四不干了,哭闹着要同老三一起出宫,皇后怎么劝说都不行,最后无奈只得把他关进了杂物房,谁知道这孩子不知怎么溜了出来,还偷偷爬到了承乾宫的房顶上,活活把我们吓了个半死,还是侍卫们将他抱下来的。当年他因为爬上屋顶,左胳膊肘被琉璃瓦割了一个大口子露着白森森的骨头,现在想想都觉得心惊!”
  惠妃一边说一边笑,仿佛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之中。苏溶溶心中也涌上些许情绪,仿佛胤禛不仅仅再是冷漠刻薄的王爷,而逐渐成为有血有肉、有悲有喜的孤寂男子。
  苏溶溶正想着,惠妃还在讲着胤禛小时候的事情:“老四怕水,那时候照顾他的老嬷嬷不小心坠湖死了,从此他就不敢在靠近水边半步。不过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这些年老四来的也少了……”。
  苏溶溶赶紧笑着回道:“惠妃娘娘,四爷总是惦记着您的!”
  “是吗?”惠妃笑中含悲:“惦记我做什么,不过闲人一个。”
  苏溶溶柔声安慰道:“娘娘,别看这天底下的人成天熙熙攘攘、忙忙碌碌,可是真要想一想,在这红尘之中,咱们谁又不是闲人?!不过一日三餐,听天由命罢了。”
  惠妃看向苏溶溶,神情有些绝望,过了会儿她松开苏溶溶的手,叹声道:“咱俩也说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也该去别的宫走一走,我就不留你了。”
  苏溶溶起身行礼,正要跨出门槛时,她回身对着惠妃轻声说道:“娘娘,大王爷一切都好,您放心。”
  惠妃一愣,两行泪眼立时滑下了脸颊。
  惠妃和良妃都住在钟粹宫中,从惠妃处出来,苏溶溶便到良妃寝宫。
  她这里很是安静,苏溶溶原本以为八福晋会带着弘旺过来,可是进了屋子才发现,案几上空摆着糕点瓜果,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看见。
  苏溶溶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只听身后帘子被人掀了起来。转身一看,那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