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1-02-19 13:06      字数:4926
  八福晋声音虽然不高,但内容却是扎耳朵。她一句话说完,大厅都静了,苏溶溶惊看着她,想到万一康熙当场指婚,便吓得心惊肉跳,不由得身子轻颤了起来。
  震惊的又何止苏溶溶,胤禩一双眸子瞬间抓住八福晋,眸中颜色是从未有过的狠厉气愤。他这么一看,八福晋心里顿时又像插了把钢刀,转头对着康熙拜道:“皇阿玛,十三弟胤祥,十四弟胤祯都已经成年,迎娶福晋也是应有之意呢!”
  苏溶溶身子有时一颤,下意识看向胤禩,见他正痛楚看着自己,又赶紧转眼,可是目光无依,不知该放在何处。
  就在这时,苏克察沉声道:“八福晋有所不知,我这丫头是落选的秀女,配不得皇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文 第152章 八爷治蒙
  苏克察话音刚落,康熙有点儿惊讶地问道:“溶丫头落选了?几时的秀女?”
  苏溶溶身子颤了颤,不禁吓得浑身发抖,同时心中暗自下了决心,真要是康熙查出了她妞妞房被撂牌子的猫腻,她绝对不连累八爷,全都自己承担了!
  下了决心,苏溶溶抬头回道:“回万岁爷,奴婢是去年的秀女,已经过了初选。可是奴婢在妞妞房学规矩时,因为学不好又不小心触犯了妞妞房的规矩,所以被撂了牌子。”
  康熙似乎挺感兴趣,问道:“你这丫头这般聪明,有什么规矩学不会?又犯了哪项规矩?”
  苏溶溶梗了梗脖子,正心眼儿乱转地想说此,突然,她眸子一亮,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悲羞说道:“回万岁爷,奴婢当时除了请安磕头,什么规矩都学不会。”一边说,苏溶溶一边低下了头:“奴婢自幼丧母,阿玛也一直未娶,家中除了我们父女二人,就是几个丫头婆子。阿玛虽然疼爱奴婢,但他身为国臣,不能总陪着奴婢,所以奴婢自小便养成了骄横任性的性子。奴婢还记得小时候在府中玩耍,因为羡慕隔壁府上的大格格有爹娘疼爱,就故意爬假山摔下来,立时摔得胳膊流血。即便那样,奴婢也不肯从地上起来,偏要等阿玛回来抱我才行……”
  说到这儿,苏溶溶抽了抽鼻子,她胳膊上是有片很明显的伤疤,从假山上故意摔下来的事儿也是府上的老人告诉她的,没想到在这儿派上了用场。
  “万岁爷,奴婢从小每逢做错了事儿,只要哭着大喊额娘。纵是天大的事情,阿玛也不会再教训奴婢一句。”说着,苏溶溶看向苏克察,苏克察此时已经双目泛红,想必想起了以前有自己又当爹又当妈的艰辛和苏溶溶从小没有母亲疼爱的可怜。
  他们父女俩这么相互一看,再加上苏溶溶较小瘦弱的身子骨,众人也都跟着唏嘘起来,女眷这边。几位福晋甚至摸起了眼泪。
  “因此奴婢刚进妞妞房时,根本受不得教习嬷嬷的任何数落约束,”苏溶溶看向康熙,目光诚恳极了:“而且每逢奴婢吃不饱饭的时候,脾气就更不好,因此……和嬷嬷斗气时,不小心……撞到了马尔泰大人家的格格……”。
  苏溶溶刚说到这儿,薇宁“噌”一下站了起来:“万岁爷。溶郡主不是故意的,在妞妞房时,溶郡主天真活泼,奴婢们都很是喜欢她!”
  康熙看了看薇宁,又看了看苏溶溶,皱眉道:“吃不饱饭?!难道妞妞房苛待你们?”
  苏溶溶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是奴婢……胃口太大了……一顿得吃四两米饭。还不算汤水蔬菜……”
  太子爷啧啧道:“四两?!还不算……?!乖乖,你这丫头吃的也忒多了点儿,怪不得苏克察总是一副简朴的样子,何着养你这个闺女真是不容易啊!”
  大家本来正是悲伤的气氛,被太子爷一句话都给逗笑了。康熙也笑着摇头:“你这丫头!”
  苏溶溶见大家的注意力已经成功转移了,心里也安定了几分。
  笑够了,康熙才又说道:“溶丫头,你从小丧母,缺少管教。入宫教习的三个月。你就到德妃那里去吧。”
  苏溶溶赶紧磕头:“奴婢遵命。”
  这档子事儿过去了一会儿,康熙又说道:“这次出巡还有一个人要赏!”
  一边说,康熙一边看向胤禩,太子眼急嘴快。摸清康熙心思后,赶紧举杯站起来,抢话道:“老八,你这一路鞍前马后都是你和十三弟在张罗,的确功劳不小啊!”
  胤禩站起身,恭谨回道:“太子爷严重了,若说功劳,不光我和十三弟,每位从扈的大臣哪个不是殚精竭虑,鞍前马后。”
  太子素来打压胤禩,胤禩心知肚明,但从不正面相斗,更别提这芝麻绿豆大的功劳,便是都给胤祥又能如何。而且就像他说道从扈出巡的人谁没有出力?奖赏一个人,就相当于打击了其他臣工,这种“功劳”,他躲都来不及,哪里可能去争?!
  太子碰了个软钉子,本想再说两句,康熙已经出声:“出巡防务,胤禩的确出力不少,但朕说的赏赐却不是因为这个。”
  众人不明就理,看看康熙又看看胤禩。胤禩低头垂目,一派宠辱不惊的淡然样子。
  康熙说道:“胤禩和胤祯游历草原大漠半月,他们一路辛劳,又遭遇狼群险些葬身狼腹,可即便这样,还是各自给朕呈了两份折子,有这两份呈报,大清后院安矣!”
  说着,康熙看向胤禩:“老八,你说说你奏报折子,此刻在这儿的这些人,都是朝廷股肱,其中大部分又从扈随行,正好可以决断一番。”
  胤禩不知是兴奋,还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此时他脸颊微红,几步从桌边跨出来,先是对着康熙一拜,然后朗声说道:“胤禩巡游草原以漠西、漠北为主。巡游途中,发现蒙古部落风气刚劲,习于战斗,不肯轻服于人,尤其漠北部落,长期对战罗刹侵扰,战牧合一,民风彪悍,若能用之防备朔方,不失为我大清坚固的屏藩。”
  康熙点头,在座大臣也不住颔首。
  胤禩继续说道:“现在,我大清对蒙古各部恩威并施,以仁感化,但胤禩巡游之中发现,圣恩固然绵长厚泽,但多被部落旗主掩用,所以牧人兵士只知旗主,不知大清圣上。是以若要泽被庶民,必开渠通道,令浩荡皇恩直达部落直通牧人。由此,胤禩提出三个通渠之道,一为增加旗部,分旗主之权;二为旗上设盟,朝廷设置理藩院节制盟旗各部;所谓政令一则人心一,这第三就是建章立制,将我《大清律》推行蒙古诸部,令牧民兵士知恩典并非旗主赏赐,乃遵令守德之故,如此方能记住恩泽赏罚皆出于大清。”
  胤禩说完,挺身垂臂而立,双目炯炯有神,神采飞扬恣肆,气质风采更加令人钦慕。
  周围安静了半天,突然张英站起来,忍不住拍掌叫好:“八贝勒爷高人高见,三条通渠之道环环相扣,看似章制之变,实则条条切中要害,真乃微妙之处见真章啊!”
  见张英率先表态,众大臣立刻附和一团。其实倒不是他们毫无见地只知道单纯附和,实在是因为胤禩这三条治蒙之道提的精妙。
  就在此时,苏克察起身道:“奴才向问八爷一个问题。分旗设蒙,各旗主可会同意?还有蒙古部族向来有自己的律法,若是推行《大清律》,部族汗王可会毫无异议?”
  苏克察问得虽然直白,但也是正题要害。
  胤禩淡然笑道:“分旗设盟最大的受益者是谁?正是现在被置于旗主之下的扎台,朝廷分旗,是抬举了扎台的地位,若是旗主反对,那扎台恨得便是旗主,而那些扎台手中握着兵权,旗主就算心不甘情不愿,也不会贸然与扎台为敌,所以分旗之事不用担忧。再说设盟,设盟抬举的是大旗主,也就是各部族的郡王、贝勒,与分旗一样,汗王就算不情愿,也得同意,而且盟旗归中央理藩院辖制,每盟参照关内州府县衙设置,更能将朝廷管制深入草原腹地。”
  说到这儿,胤禩对着苏克察笑道:“至于推行《大清律》汗王必定有异议,可是与异议相比,我倒认为,他们更在意朝廷的安抚与赏赐。草原各部族之间争斗不断,为得不过是名号与封赏,现在漠南科尔沁独大,内喀尔喀和漠西部族已然默认了科尔沁汗的地位,我们推行分旗会盟,推《大清律》正是一视同仁的表现,实则是给内喀尔喀和漠西部族传递了一个信号,这两个部族定然欢迎。如此以来,科尔沁汗就算有意见,也得哑声不做,朝廷暗中给他些封赏,也算是安抚了。”
  胤禩说完,沉着肃立。
  康熙想了会儿,哈哈笑道:“胤禩能有如此见底,已然不俗。至于治蒙之策还需从长计议。”
  太子爷脸色有些不好看,这段话虽然没有夸赞之词,但对于向来严厉的康熙来说,已经是显而易见的在褒奖。众人也都听出了话头,纷纷向胤禩投去赞叹的目光。胤禩嘴边依旧带着平淡的微笑,对着康熙再拜之后,回到座位。
  此时天色已晚,康熙放下银筷,起身道:“朕有些乏了,你们继续便好。”
  说完,康熙转身离去。众人也都站起恭送,直到不见了康熙身影,太子爷才开口道:“刚才尽顾着说话,诸位爱卿也没吃好喝好,现在万岁爷已经回宫,大家不必再拘束。”
  太子说着,端起酒杯就向胤禩走去,笑道:“老八,你这巡游大有收获,我代皇阿玛敬你一杯。”
  胤禩已然站起了身,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太子带头,在坐的王公大臣都站起身,端着酒杯上前祝贺。胤禩来者不拒,一一笑着饮尽。
  苏溶溶看他一杯又一杯地仰头就喝,心中着实为他伤口担忧。刚才包扎时,那狰狞的血窟窿,还未愈合的口子又触目惊心地出现在眼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文 第153章 只娶你一人
  胤禩已经一口气喝了不下十杯,胤禟、胤誐还有胤祯看不过去,赶紧上前挡酒。太子爷故意说道:“这是恭喜,别人怎可代劳?!”
  胤禟冷笑道:“恭喜在心不在酒,八哥已经喝了不少,况且他的伤还没全好,这样喝下去如何受得了?”
  额齐故作惊讶:“八爷伤还没好?不能够不能够,看八爷刚才的翩翩风采,哪里有半分病容。”
  胤誐不管那么许多,骂道:“额齐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九爷骗你不成?!”
  额齐一下子闷了声,偷眼向太子爷看去。
  眼看气氛就要僵住,胤禩哈哈笑道:“太子爷说的极是,敬酒哪有让人代劳之礼。众位大人敬我胤禩,我感激不已,自然不能倨傲不受。来张大人,胤禩干了。”
  这么一闹,那些端着酒还没来记得敬的人自然尴尬不已,全都默默走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
  见情形已然如此,太子讪讪道:“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各自回府休息去吧。”
  ……
  苏克察和苏溶溶随着人群走出了东宫门,这一顿御宴吃的父女俩个惶恐不安,对于苏克察这样没有势力的大臣来说,皇上过分的恩宠就意味着灾难。康熙三十七年、四十三年,为平定噶尔丹,拉拢安抚漠北部族,康熙皇帝赐封了一个郡主,一个县主,远嫁漠北联姻。今日种种都像极了当日情景,苏克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忧心不已,而苏溶溶更是仓惶,八福晋今天宴席上的一番话。让她不得不面对一个自己从不敢正视的问题,那就是如果有一天康熙给她指婚,她到底该怎么办?
  就这样七上八下的,苏克察和苏溶溶回到自己的府上。本来都是满怀心事,父女俩也不再多说,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时候还不算晚,苏溶溶换过衣服在屋中呆坐着。脸前一豆昏暗飘忽的烛火,仿佛她此刻捉摸不定的内心。刚来这个世界时。她对一切毫不在乎,总想着大不了逃出这个牢笼一般的京城,潇洒行走江湖之间。可是现在不过一年,她已经完全不是当时心境,牵绊已经密如丝缕将她牢牢缠住,她已经再也离不开疼她爱她的阿玛,离不开不该动情却又偏偏动情的八爷。窗外的世界天宽地阔,可她却已经被束缚在方寸之间。
  想到这些。苏溶溶不禁叹了一口气。周遭气闷极了,苏溶溶披了件狐狸绒披风从偏门走出了尚书府。
  北京的腊月已经寒冷极了,可是苏溶溶心中更冷,走着走着,披风都已经不知不觉被风吹开。此时,她御宴上喝的果子酒酒劲儿上来。整个人走的轻飘飘的,而且走着走着,居然流下泪来。
  苍茫间,一个人已经站在了眼前,苏溶溶揉揉眼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