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1-02-19 13:06      字数:5031
  “溶溶!”胤禩身子一颤,紧抓着苏溶溶胳膊的手瞬间仓皇震惊地松开了。苏溶溶也不顾自己只穿着寻常旗装,一步跳下马车,翻身上马,向着自己的马车奔去。
  正文 第98章 一颗水葱
  苏溶溶忍着眼泪,骑马向自己的马车跑去。此时,长长的队伍突然放慢了速度,并逐渐停了下来。苏溶溶不禁疑惑,难道出了什么事情?便赶紧擦了眼泪,调转马头向队伍前方奔去。
  奔了一会儿,只见胤禩、胤祥、额齐和阿玛都已经赶到,正前营的侍卫也都停了下来。苏溶溶打马上前,问向苏克察:“阿玛,怎么了?”
  苏克察下意识看向苏溶溶,可刚开了一眼,就皱眉怒道:“你怎么穿成这样?铠甲呢?”
  苏溶溶脸腾得一下红了,小声道:“铠甲太大不合适,我就脱了。”
  苏克察又生气又心疼,赶紧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在身上:“这么冷的天,你真是胡闹!”
  苏溶溶不想在说这个,又追问了一句:“怎么了?为什么队伍停了?”
  胤祥道:“前面有条河,左右两营的侍卫正在查探。”
  苏溶溶想了想,这路上的确是有一条河,但是早就让地方官员修桥加固了啊。胤祥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笑道:“没事儿,就是去探探。咱们带着这么多东西,又这么大队的人马,过桥的时候自然要小心一些。”
  苏溶溶点点头,大队伍出行,宜走不宜停,一旦停下来,就必须做好安防措施。苏溶溶转头问向苏克察:“阿玛,帝辇暂停,可有安排就地警卫?”
  苏克察一愣,这事儿应该问八爷啊!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呢,胤禩开口道:“已经安排了。”
  苏溶溶也不看他,只对着苏克察说话:“阿玛,我也去前面看看。”
  苏克察又是一愣,下意识看向八爷,谁知八爷一脸青白,神色也冷厉了不少。他正犹豫着怎么答复,身后阿其格便说道:“我同格格去吧!”
  见胤禩不说话,苏溶溶不管不顾对着阿其格说道:“走”,便打马离开。
  那条河也就不到一里,左右两营的兵士正拿着木桩试探。苏溶溶站在河边静静看着,已经入秋,河水并不深急,清凉凉的还能依稀看到河床上的石头。
  阿其格上桥问话后,走了过来,对苏溶溶说道:“格格,这桥过马车还行,但怕是撑不住辎重行军。”
  苏溶溶点头道:“我看河床不深,辎重可以从河下通过。”
  阿其格皱眉道:“即便那样,也会耽搁行路的时间,今晚怕是赶不到驿站了。”
  兵将不离,这是出行的规矩,更何况皇帝在此,辎重护卫更不能缺少。苏溶溶点头道:“那也没办法。阿其格,你先去将情况告知八爷和我阿玛,他们自然会禀报皇上。还有,让补营的兄弟立刻前探10里,寻找树营之地。”
  “嗻!”阿其格翻身上马,回去禀报。
  苏溶溶从马上下来,走到河边,蹲下身便去撩水,可手刚沾到水面,就冻得打了个哆嗦。秋末时节,这水冰冷刺骨。
  她刚站起身,胤禩就已经骑马来到身边。见苏溶溶水葱一样盈盈站在河边,胤禩心头酸涩极了,他急切开口,声音也是极端温柔:“溶溶……”。
  苏溶溶不想回头,更不想答应,她心里烦乱,脑子里更是一团浆糊。
  胤禩见她不答应,心中更是焦躁,不禁声调提高了三分:“刚才我……我失言了。”
  苏溶溶只听见呼呼风声和哗哗水声,胤禩说了很么,她一点儿也没听进去,依旧站着一动不动。
  胤禩有些伤心,更多的却是烦乱。他清清楚楚明白自己对眼前这棵“水葱”的感情,可这根“水葱”却总是飘飘荡荡、忽远忽近。以前因为有宋离,所以他一直等着,可现在宋离已经走了,再深的感情没有了对象也是枉然,何况自己对她那么好……他从没在女人身上动这么大的心思,他给的还不够吗?为什么她就是这么别扭呢?
  想着想着,胤禩长叹了口气,他翻身下马,走到苏溶溶身边,想对她说明心意,挽回自己刚才因嫉妒而爆发的莽撞。可是他刚下马迈了一步,苏溶溶就立刻猫一样跳了起来,惊慌又躲避地说道:“八爷,这儿危险,您还是回去吧。”
  胤禩酝酿了半天的柔情,瞬间大打折扣,他看着苏溶溶,眼神伤痛。
  苏溶溶说完,就撇过脸去,准备绕个大弯儿跑走。就在她绕到胤禩身侧时,胤禩冷然开口:“你对我当真一点心思都没有?”
  苏溶溶猛然停步,几乎想都没想,直说道:“我一直把您当成……”。
  “够了!”胤禩闭上眼,劈声打断。
  苏溶溶见他形容愤怒,又加上看见其他人打马过来,便赶紧向岸上跑了过去。上岸时分,情不自禁地蓦然回头,见胤禩一身锦袍被风荡起,顿时有了种寂寞如烟的缱绻意味,苏溶溶心头一个震颤,差点儿哭了出来。
  此时,苏克察、十三爷、额齐都赶到了。苏溶溶对着苏克察说道:“阿玛,这桥经不住辎重行军,我看天黑之前到不了驿站了。”
  额齐顿时喊道:“到不了驿站?!为何到不了?桥撑不住,不能加固吗?”
  苏溶溶冷眼着额齐这个大草包,仰面说道:“在下愚蠢,还请额齐大人给想个加固的法子。”
  额齐听出苏溶溶在讥讽他,本想发怒,但想到这个毫无章法礼数的女孩子似乎深得太后、皇帝和皇子们的喜爱,便压下怒气,缓缓说道:“周围树木众多,砍下几棵顶在桥下不就行了!”
  苏克察开口道:“砍树伐高,还要量着桥拱,这可耽误功夫呢!”
  额齐哈哈笑了几声:“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你们外五旗若是做不了,就让我们上三旗的子弟兵来做!”
  下旗出身,本就让苏克察在朝中有些受小看,此时,额齐夹枪带棒的讥讽,苏克察顿时气得满脸通红。苏溶溶见她阿玛正要发怒,便率先开口,也嘲笑般地笑了几声,然后开口:“哈哈,额齐大人真是好计策!对了,水中打桩也费时间呢。”
  额齐轻蔑道:“那就找人抱着!”
  苏溶溶想了想,点头道:“高,实在是高!我看这段桥至少需要顶起20根桩子,一根树桩至少要一丈高,如果上八旗的兵士们眼力好的话,从这片荒山野里里找出二十根丈高粗树,也就……半个时辰吧,然后伐树拉回,再比照桥拱锯成桥墩,嗯……一个时辰应该够了吧?还有,这一丈的粗树至少要5个人抬吧,这就要100兵士,再加上水中护桩……我看所有时间加起来,三个时辰足够了!”
  额齐已然听得大脑淤血,胤祥已经憋不出笑了,他看着还装出一脸正经的苏溶溶,真恨不得上去弹她几个栗子。
  苏溶溶看着额齐,又补充道:“哦,对了,等咱们差不多亥时到了驿站,一定要烧几大桶热水,还要烧了热锅熏醋!”
  额齐眼珠子瞪了出来:“为什么?”
  “因为这水特别冷,100个士兵抱着柱子在水中站一个半个时辰,不冻瘸了就算万幸,伤寒发热算什么啊?!其实他们瘸不瘸、热不热也无所谓,关键怕传染了万岁爷,您说是不,额齐大人?”
  正文 第99章 鸿雁
  额齐被苏溶溶堵得气恼不已,可一时又没想出什么更好的话头回她,只能急赤白眼地哼了一声,撂下一句:“事情紧急,我要报奏太子爷”,转身也打马走了。
  苏溶溶看他走远,脸上挂着的轻笑也淡了下去。
  胤祥问道:“溶丫头,你真傻还是假傻,把额齐气走了,这雷就得你自个儿担着。”
  苏克察也是皱眉:“丫头,以后不得这么放肆了。”
  苏溶溶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这边兵士们急着加固木桥,在河床上铺设木道,其他人都回去职守了,只有苏溶溶守在河边,也不是监工,只不过不想回去面对那些个纷繁复杂罢了。
  不一会儿帝辇就过来了,苏溶溶整了整衣服,准备马车过来的时候,直接混进去。可是她刚跨上马,就看见太子爷走在队伍前面。苏溶溶这下子有些忙乱,赶紧又从马上下来,垂头弯腰地窝在路边。
  太子爷打马过来,语气倒还温和:“你叫……?”
  “回太子爷,奴婢名叫苏克察溶溶。”
  太子爷开口道:“把头抬起来。”
  苏溶溶只能抬头,只见太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然后笑道:“你不黑也不胖啊,而且看着也挺懂规矩的,怎么落得个黑胖的名声。”
  苏溶溶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心说太子爷未免荒唐,哪儿有这么随便和一女子说这些体貌如何的话的。
  心虽不悦,但毕竟人家身份在那儿,苏溶溶咧嘴傻笑道:“许是那会儿刚过了夏天,晒黑了。”
  这个笑容明显起到了“黑胖”附体的作用,太子爷一愣,哈哈笑道:“得,你还过不得夏天了!”
  正说着,四爷、五爷、八爷、九爷都过来了,苏溶溶赶紧福身挨个请安。几位爷一一应了之后,从苏溶溶眼前走了过去。错身之时,苏溶溶下意识抬头,看见四爷目光如炬,五爷毫不在意,八爷一脸冰冷,九爷则是眯眼看着她似乎在冷笑。
  不大一会儿,皇驾隆隆行了过来,待整个队伍过了桥,已经日薄西山。
  据水扎营,黄幔戍卫。暮色时分,炊烟四起,康熙走出营帐,看着西天晚霞,心情似乎颇有感慨。正在这时,苏溶溶带着亲兵侍卫给帐游巡,看着一身戎装的苏溶溶,康熙唤她过来。
  “溶丫头,别人都歇着去了,你怎么不去休息?”康熙一边走,一边和苏溶溶说话。
  苏溶溶捏着胆子,琢磨了一瞬,才开口:“万岁爷,奴婢现在的职责是巡检各营帐安全,还没巡完,自然不能休息。”
  康熙也不知听见没有,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苏溶溶不知道自己是该干嘛干嘛,还是继续跟着老爷子遛弯,于是犹豫纠结地看了眼李德全。李德全冲她摇头,示意不能走。苏溶溶只得迎着头皮,跟在康熙身后。
  天已经暗淡了下来,虽然点着火把,但康熙只带了几个人出来,所以并不明显。此时营帐里还有些乱,尤其是王宫皇亲的帐子,这些人讲排场,收拾起来格外复杂。
  康熙走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溶丫头,你多大了?”
  “啊?!”苏溶溶第一反应是29,可在一反应,连忙说道:“回万岁爷,奴婢14了。”
  “十四岁?!”康熙抬起头,看向远方:“朕十四岁时亲政,都已经开始决断山河了。”
  苏溶溶赶紧奉承:“万岁爷乃圣主!”
  康熙似乎笑了笑,但笑意并不明显:“你也学会这套了?”
  “啊?!”苏溶溶吓了一条,看了眼李德全,赶紧又回道:“奴婢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康熙站定,扭回头看向苏溶溶,看了一会儿,说道:“你不光和你额娘长得很像,性子也像,都是一说谎话就脸红。”
  苏溶溶感觉怪怪的,心说我这脸红哪儿是因为说瞎话啊,完全是冻得吹得!
  康熙神情一变,笑道:“丫头,给朕唱首歌。”
  “万岁爷,奴婢五音不全,不会唱歌。”
  “丫头,你这是打算抗旨不遵啊?”
  苏溶溶心头一颤,硬着头皮说道:“那万岁爷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准备?”康熙饶有兴趣:“准备什么?”
  “听了奴婢的歌,一会儿兴许吃不下饭呢!”
  “哈哈哈!”康熙朗声大笑:“唱吧,我倒听听是多么难以下咽!”
  苏溶溶不在忸怩,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鸿雁向南方,飞过芦苇荡,天苍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鸿雁北归还,带上我的思念,歌声远琴声颤,草原上春意暖;鸿雁向苍天,天空有多遥远,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
  她唱着唱着,发现康熙眼神慢慢变得悠长而迷离,仿佛苍茫草原已经在他脚下铺开,此时营帐中的不是皇亲国戚,不是达官显贵,而是曾经征战的忠心部下,一起出生入死的勇士。
  苏溶溶唱歌的同时,其他人也都聚了过来。待她唱完:“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时,康熙拍手道:“好!今夜帐中涮锅食肉,把酒都拿出来,一醉方休!”
  其他人虽然符合,但都神情不一地看着苏溶溶,苏溶溶心中七上八下,难道自己又错了不成。
  待其他人离去,苏溶溶一把拉住李德全,仓皇问道:“李公公,我是又说错话了吗?”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