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1-02-19 13:06      字数:4966
  他的话刚说完,苏溶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慌乱又急切地在屋中到处寻找着什么。胤祥起先一愣,后来叹声道:“没用,我都找了好几遍了,他什么都没留下。我说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我带人回顺天府时,你们俩还一块喝酒呢,这也没见你们吵架,怎么就这么一句话不留走了呢?”
  无论胤祥怎么说,苏溶溶仿佛都听不见,固执地几乎发疯一般,找遍了整个屋子的每一个角落。找完了屋子,她又冲到院中,继续找……,胤祥看着她,又心疼又生气,可无论怎么解劝,苏溶溶就是听不见。
  就在这时,胤禩一步迈了进来,一把抓住正弯腰翻看杂草的苏溶溶,劈声喊道:“你闹够了没有!”
  苏溶溶一怔,下意识就要推开他。可胤禩两只手就像铁钳子一样,恨不得抓进了她的皮肉里。
  “你阿玛现下就在东华门外等着呢!你要是不怕他被制个欺弄圣上之罪,就继续在这儿找!”胤禩从没这么愤怒过,此刻他双目狠厉,脸颊通红。胤祥也被吓了一跳,正要上千去拉,胤禩一把松开苏溶溶,扔下一句话:“我没时间再陪你疯!若是要走,便立时随我出来,我不会等你!胤祥,你也跟我走!”
  “八哥!”胤祥左右为难,他毕竟和苏溶溶年纪相仿,玩笑开惯了,自在得很,也亲近得很,此时真要扔下她,还是有些担心不忍的。
  胤禩瞪了胤祥一眼:“走!”
  他们俩人走出屋去,胤祥的马就在一旁拴着。跨在马上后,胤祥犹豫地问了胤禩一句:“真的不等溶溶了?她阿玛……那边怎么是好?”
  胤禩一直瞪着门口,听胤祥问她,不由得狠下心,长叹一声:“走!”
  ……
  马蹄声渐行渐远,苏溶溶呆呆站在院中,她不明白为什么宋离会这么容易甚至轻易地就走了,就算自己怀疑了他,可是他也向他隐瞒了很多,要不是他每次都在自己办案最关键是出现,要不是他给王头看病时故意受伤,要不是他多次显露那么惊人的武功,要不是他总是对自己若即若离,却在听到案子马上就能破之后,对自己突然的关切,她怎么会如此待他?
  就算都是自己的错,难道就不能给她一个道歉的机会?相爱的人不是都舍不得分离吗?为何宋离走得这么绝情,连只言片语都不肯留下?!
  正在这时,房东许是听见了马蹄离去的声音,又进来归置屋子。不想看到还站着个人,便进退不是的问道:“这位姑娘,您也是来找宋公子的吗?”
  苏溶溶茫然看向那妇人,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妇人叹了一声:“你来晚了一步,刚才也有一位女子来找宋公子,还哭啼了一番,我见宋公子还给她擦泪呢。唉……人都走了,等多久都没用,我看您还是家去吧。”
  房东大嫂见她痴痴呆呆,也不再理会,只一边收拾着院子里的杂物,一边叹道:“这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啊,模样俊俏一些的,多半没有长情。戏文里唱得好‘莫管他颜如玉还是貌比潘安,不如咱黑眉虬须姐姐嫌妹妹怨……”
  苏溶溶抬头看向逐渐放亮的天空,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这就是爱,那么真是脆弱至极、可笑至极也可恨至极!
  ……
  胤禩、胤祥赶到东华门时,上朝的文武官员已经就位。苏克察着急地跑了过来,草草扎了个千儿,问道:“八爷,溶溶呢?”
  胤禩皱紧了眉头,不答反问:“今日都是谁要召见?”
  苏克察忙答道:“先到慈宁宫觐见太后,待万岁爷下朝后,养心殿面圣。”
  胤禩寻思了一会儿,转头招来府上管家,低声吩咐道:“将府中的那对儿东洋来的如意八宝盒交给慈宁宫的大福,就说是……是张全淘换来孝敬太后的,嘱咐大福多逗着太后消磨一会儿,别提苏克察溶溶的事情。”
  管家领命便走。胤禩又喊住他,再叮嘱了一句:“万一有什么……误会,让大福多留个心眼儿,多说几句好话。”
  说完之后,胤禩这才看向目瞪口呆一脸惊慌失措的苏克察,郑重说道:“宋离走了,溶丫头在百花深处他的住所不肯出来,你要做好准备,仔细……仔细一会儿圣上细问。”
  正文 第69章 刁难
  鞭声响过,宫门大开。文武官员列队入宫,准备面圣。
  胤禩走得心事冲冲,胤祥则不断回望,他刚才偷偷告诉胤禛府上的小厮,让他送了匹快马到百花深处,若是苏溶溶当即赶过来,时间能也赶得上,毕竟她先去的是**,神武门要比东华门迟开一个时辰呢。
  正走着,只听额齐说道:“苏大人,您怎么一脑门子汗啊?今儿您可是有功的人,兴许万岁爷一高兴,赏您个黄马褂呢!”
  胤禩下意识回头看向苏克察,并轻轻向他摇摇头,示意不必多说。苏克察一脸悲苦,轻叹了一声,直向前走,并不搭话。
  额齐不悦道:“嘿,苏大人,我同您说话呢!您这也太失礼了吧!”
  觐见的都是三品以上大员,相互间差不了多少品级,反正东华门到太和殿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大家也都相互打趣起来。
  一个说:“万岁爷一向圣恩慷慨,黄马褂那是肯定的,估计还会晋半个品级。”
  一个说:“别忘了,这案子也有苏大人家格格的功劳,兴许万岁爷一高兴,就给格格指个王公权贵呢!”
  大家说的嘻嘻哈哈,热闹极了。太子爷也回头道:“什么格格?张宅命案是苏克察家那个黑胖格格破的?”
  额齐笑道:“回太子爷,是苏大人家格格不假,但可不是黑胖,奴才曾见过一次,还真遗传了苏大人福晋的好相貌呢!”
  苏克察再也忍耐不住,对着额齐骂道:“额齐,你还有完没完?”
  额齐不甘示弱:“苏克察,你怎么好赖话不识!”
  眼看他俩就要锵锵起来,胤禛斥道:“”两位都是有脸面的人,怎么敢在此地如此撒泼!惊扰了圣驾,你们可担待得起?!”
  老宰相张英碍着对方都是满人的身份,不便训斥,只是对着跟着嬉笑的几个汉大臣怒道:“妄语嬉笑,有辱斯文!”
  太子哈哈一乐,赶紧打圆场:“宰辅大人严重了,大家不过是为了沾粘苏克察尚书的喜气罢了。苏克察,您也别太小气,这是大家和你玩笑呢!都整肃一下衣冠,咱们也该觐见了。”
  太子说完,苏克察脸色更不好看。胤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料想也和苏溶溶有关,便下意识看了眼胤禩。胤禩脸色虽然看不出有多大的异常,但似乎也不如往日风度翩翩。
  总管太监高喊一声“上朝!”
  太子带领众人垂首躬身,大气不敢出,一溜无声无息地走到了太和殿前的巨石之下。
  丹跸之上,康熙端坐龙椅宝座之中,不怒自威、不争而肃。
  总管太监宣了“有事报奏,无本退朝”后,陆续有大臣走出来奏报各种事物,或者被康熙点出来问话。胤禩有些心不在焉,他还在计较,拿不准苏溶溶那边是个什么情况,正琢磨万一苏溶溶真使性子不来了,该怎么圆场,是说她生病了,还是……对,有了,太后素来信佛,对鬼神之事十分在意,实在不行,只能说苏溶溶因为是侦办命案,所以身有戾气,不便立刻面见天颜,只不过……这样的话对苏溶溶的却又不好,她秀女落选又加个身有戾气的口舌,这以后……
  正想着,康熙突然问道:“胤禩,秋巡之事,你可打点妥当?”
  胤禩略作平息,一步跨出,恭顺道:“回皇阿玛,儿臣已经打点妥当,只待皇阿玛下令开拔。”
  康熙想了想,放缓了声音说道:“此次秋巡,一是看看草原上的各位老朋友,二是给各部一个恩典,今年中原受灾严重,蒙古不能再出事情。”
  说到这儿,康熙看了眼太子,声音依旧低沉,但却多了份不容置疑的压迫:“这次出巡尽量从简,女眷内侍就不用带了!”
  听到这话,太子赶紧低了低头。胤禩却有些皱眉,虽然皇阿玛这话是说给风流成性的太子说得,可其他人不带女眷内侍可以,皇上不带却说不过去,而且既然是秋巡会友,哪按照礼仪也应该有女眷同行,以示亲热。
  想到这儿,胤禩又回道:“儿臣有一事请皇阿玛定夺。”
  “说吧。”康熙声音有些疲惫。
  胤禩道:“科尔沁汗王听说皇阿玛将不日巡游,甚是欣喜盼望,特拍专人呈请安折子一份。”
  康熙皱皱眉,他有些不高兴地看着胤禩,这样的事儿还用找在大殿上说。
  胤禩似乎感受到了从那金台之上射来的不悦目光,立刻长话短说:“那折子中提到可汗小女云台格格十分想念曾经幼年常住宫中时,一起玩耍的几位格格,不知能否借此一见。”
  康熙一听,神情立刻舒展了很多。云台格格是科尔沁汗蒙阔台的孙女,幼时在北京住了两年,一直跟着德妃娘娘,与宫中阿哥、格格们十分熟悉,和太子的福晋也很熟识。康熙一直很喜欢这个机灵活泼的小丫头,所以听到胤禩冷不丁说起云台,立刻高兴了起来。他微笑地看向身边站着的首领太监李德全,像是自言自语,又好似在询问:“云台那丫头也有13了吧?”
  李德全赶紧猫腰哈背,一副又惊恐又殷勤的神情:“回万岁爷,老奴记得云台格格的生辰紧紧在十三阿哥之后,是十月初二。今年该是……”他掐了掐手指,才又谨慎地回道:“该满12了。”
  康熙叹道:“云台都这么大了!朕真是老了……”
  康熙话音还没落,大殿之上跪倒了一片,异口同声道:“我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笑道:“你们真正大惊小怪,都起来吧!”
  见大家都又站好,康熙对着胤禩说道:“得了,你去安排吧,就算朕满足云台的一个心意。不过,切忌繁琐奢华,朕就想清清静静地在入冬前走一走、看一看。”
  胤禩忙应道:“儿臣明白。”
  李德全见康熙乏了,立刻高喊道:“可还有奏报”,同时目光一扫,示意大家该散朝了。可就在众官员都准备抖袖子跪安时,额齐偏生站在了出来,亮声道:“万岁爷,奴才还有一事。”
  顶着康熙的眼刀,额齐奏道:“今儿一早,丰台衙门快马给奴才递了个祥瑞的折子,说今日寅时,天空骤现赤色麒麟,数千村人见证,大家立刻跪地山呼‘万岁’,奇的是,每喊一次,那麒麟便放光更赤,所以村人不敢隐瞒,奴才也不敢搁置,赶紧呈送万岁。这是联名折子。”
  正文 第70章 一簪满春
  李德全接过额齐捧着的折子呈给康熙,康熙草草看了一眼,说道:“这哪里是给朕请祥瑞的折子,明明是给苏克察请功的。”
  苏克察身子一颤,迈出一步,声音发抖地说:“臣惶恐。”
  康熙轻笑道:“你也不用惶恐,朕向来赏罚分明。张宅一案你办的好,朕自然要赏。”
  一听这话,苏克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地磕头道:“为万岁爷办差是奴才的本分,奴才不敢贪赏,只求万岁爷……莫要责罚。”
  他这一说,大家都疑惑不解地看向苏克察。他这般心惊胆战,丝毫没有破案之后的欢愉,更没有领赏的兴奋,倒是像办砸了差事的罪臣。胤禩眉头深深攒着,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子怒气,这个苏克察也忒沉不住气,皇阿玛还没有提,自己倒是先贴上去了,他们父女俩真是一个性子,女儿是个愣头青,这阿玛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
  康熙眉头也皱了起来,说实话,苏克察武夫出身,要不是看在他祖上从龙保驾有功,自己有多年为朝廷东征西战,康熙早打发他回家养老了。之所以让苏克察管着礼部,还当上二品的尚书,就是为了不寒八旗老人的心。可这苏克察去了礼部,还是一身军人做派,丝毫不懂得变通。这固执又没眼力的劲儿真让人又恨又爱。
  想到这儿,康熙一肚子怒气,压下去不少,他忍着性子问道:“爱卿有功,为何请起罪来?”
  苏克察战战兢兢,额头冒汗,结巴地说不出话。一旁胤禩正琢磨着怎么圆场,胤祥大步跨出,对着康熙行礼后,朗声说道:“皇阿玛,苏克察尚书那是提前给您赔罪呢!”
  康熙素来喜欢胤祥那痛快利落又坦坦荡荡的性子,此时见他脸上憋着笑,心中的不快顿时少了几分,甚至还有些好奇:“你说说,苏克察犯了什么罪?”
  胤祥笑道:“儿子这几日都在和苏克察大人办差破案,苏克察大人的担忧惶恐不仅儿子明白,就连顺天府的门房老匹夫都看的一清二楚。以前听人说苏克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