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作者:雨帆      更新:2021-02-17 00:46      字数:4823
  椋约毫毂嘣怖吹眉埃愀┦椎溃骸耙磺杏沙ǘ帷!薄?br />
  楚铮走入林内,对身后陆鸣说道:“传命邓世方和伍绍一,令他二人召集全体禁卫军,两千人携盾牌短矛,另一千人带上弓弩,随时候命。”对楚家来说,京城乃是重中之重,因此楚铮此次赴北疆只带了陆鸣等四人,其余鹰堂子弟全都移交给了柳轻如掌管。
  陆鸣道:“将军,真要他们全部上阵?”
  楚铮轻叹道:“此行北疆大营快到了,若这一战禁卫军全无表现,到了大营更难有出头之日,北疆大营只会把他们供着养着,他们也不会只想在此厮混数年便回京城吧。快去吧,听我号令。”
  郑普带着那六百余骑不紧不慢地跑着,眼见树林越来越近。忽闻弓弦大作,一排箭矢从林中射出,青衣盗众人齐举盾牌护身,却发现射来的箭矢绵软无力,有的甚至尚未到马前便已坠地。其中一人笑道:“这也叫弓箭手?北疆娘们的气力也赛过他们了。”
  郑普也放心了许多,口中却道:“少废话,还是小心为好。说不定这是赵军的诱敌之计。”
  另一人取下背上硬弓,张弓搭箭,攸的一声,长箭直飞入林中。只听林内传来一声惨叫,隐约可见一些赵军往树林深处退去。青衣众盗大为兴奋,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马速。
  郑普叫道:“弟兄们慢一些,等会同后面大批人马靠近后再入林。”
  话音未落,树林内马嘶声齐鸣,大队骑兵从林中冲出,只见那些骑兵黑盔黑甲黑氅,连坐下马匹的面上也戴着黑色的铁制护面,在雪地间映射出锃锃寒光。
  这一切对青衣盗来说简直太熟悉了,见此情形犹如看到了地狱死神的驾临,只感到全身都在颤抖。一人突然狂喊道:“是黑骑军!弟兄们快跑啊。”
  郑普也惊醒了过来,大叫道:“魏秃子,带你部下快些放箭阻挡黑骑军片刻,其余兄弟随我撤。”
  可天知道这魏秃子此时身在何处,青衣众盗对郑普之命充耳不闻,人人都在急着调转马头想往回跑。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卫泰与李元宗在树林内特意往后退了数十丈再冲锋,这千余骑方出树林便已全速疾驰,百十丈的距离转瞬即至。这些青衣盗调转马头没跑几步,李元宗所率的五百骑已经断了他们后路。
  楚铮见青衣盗在卫泰和李元宗两队人马夹击之下乱成一团,说道:“洪将军,你在此密切注意贼人动向,随时准备接应。禁卫军随我来。”
  三千禁卫军如潮水一般从林中涌出。楚铮一马当先,却并未带着众军士冲上前去厮杀,而是从卫泰所部旁边绕过,向李元宗所在之处赶去。
  何胜男在后面看得分明,不由得呻吟了一声:“天啊,居然有黑骑军在此。”
  齐伍问道:“大嫂,怎么办,他们的兵力远胜我们,进还是退?”
  何胜男一咬牙,道:“今日北疆的四大寇都已到齐,我等若转身便走,岂不失信于人,日后还有何脸面在北疆立足。不如佯装攻击,一旦赵军放箭便迅速后退,与大哥他们会合后再行商议。”
  “小弟明白。儿郎们,上。”
  李元宗对身后来敌毫不理会,目测了一下距离,与对面卫泰几乎同时喝道:“取弓,箭尖微垂半分,放箭!”赵国军队历经战阵,似卫泰和李元宗这等将领,早就掌握到如在乱军丛中放箭杀敌而不伤己方,似青衣盗这般聚集在一起,其射箭角度更容易估算。
  天下(第三部)
  天下(第三部)(18)楚铮此时也已赶到,见马贼的援兵距此已近百丈,喝道:“全体下马!原禁卫十一营一队至三队和混合营上前十步,成弧形结盾阵。其余人等持短矛预备。”
  禁卫军使用的盾牌乃步兵之盾,几近肩高,较黑骑军的圆盾大了许多,两千多个盾牌上下一架,如同平地陡起一座高墙,将李元宗和卫泰所部都护了起来。
  与禁卫军中所有将士一样,楚铮也是生平第一次踏上沙场,说完全不紧张是假的,但身为军中最高将领,沉着冷静乃是首要。楚铮从盾墙的缝隙中见马贼渐渐逼近,长吸了一口气,道:“各位兄弟,按我等在京城中寻常操练一般,四队、五队的兄弟后退十步,助跑,掷矛!”
  近千支短矛越过盾墙,在空中划了道弧线,直向灰胡儿飞来。十一营在楚铮两年调教下,已是禁卫军之冠,掷矛更是其所长,投掷距离虽不如硬弓,但短矛的重量远超过箭矢,势大力沉。灰胡儿手持圆盾拼死格挡,但仍有近百人掉下马来。
  何胜男见状心疼不已,忙一勒疆绳叫道:“韩兄弟,命儿郎们后撤。”
  灰胡儿较青衣盗确是胜出许多,虽遭突袭但并不慌乱,不一会儿便退后数十丈。
  楚铮松了一口气,道:“李元宗,你速去协助卫泰将所围贼人歼灭,此地就交给禁卫军了。”
  李元宗笑道:“那些贼人卫泰足可以应付,末将在此与将军一同御敌。”
  楚铮脸色一沉,森然道:“李元宗,你可是要违抗军命?”
  李元宗心中一寒,竟不敢直视,俯首道:“末将不敢。”
  “还不快去。”
  “遵命!”
  李元宗平白挨了顿训,心中着实不爽,可想想这少年年纪再小,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训斥也是理所当然的,一股怒气只好全发到青衣盗的身上,大喝一声如平地惊雷:“青衣小贼,大爷李元宗在此,还不束手就擒!”说完策马直向青衣盗冲去。到了近前,李元宗手中铁枪左右一拨,两贼人已被扫落马下,枪尖一抖一突,又洞穿了一个人的肚子。李元宗也不收回枪,径直将那人挑起甩了两圈,那贼人尚未断气,在空中双手抓住穿腹而过的枪杆,双目凸出,惨叫声撕心裂肺。
  青衣众盗见此状登时吓得魄魂皆冒,纷纷向两边退去,惟恐碰到这天煞星。李元宗身后的军士们却在暗暗叫苦,大赵军纪明文规定,主将若是阵亡,麾下军士都要被治以重罪。当下不敢怠慢,紧跟而上。
  楚铮看了也不由心中发毛,虽说李元宗武功和气力都无法与自己相提并论,但那股杀气却也是自己远不能与之比拟的。
  楚铮回过头来,喝道:“盾牌兵,疾步向前推进,其余持矛紧跟盾阵。”
  齐伍见赵军步步逼近,对何胜男说道:“大嫂在此压阵,小弟带一千骑定可冲溃他们盾阵。”
  何胜男却拦住他道:“不行,继续后撤!”
  齐伍叫道:“大嫂,我等马上儿郎怎可以被这些步兵撵着跑,传出去我灰胡儿的脸都丢尽了。”
  何胜男叹了口气道:“三弟,这些步兵绝非北疆大营所有,北疆大营历年重骑兵轻步兵,步兵只作辅助之用,而眼前这批步兵不仅配有马匹,且装备精良,一些儿郎射出的利箭竟没有一支能钉在盾牌上。就是方才掷出的短矛,一千人能撑过几轮?听嫂子的,继续后撤。”
  楚铮骑在马上,见灰胡儿只顾后退不敢应战,只觉意气风发,叫道:“加快步伐,持矛将士时刻准备。”
  何胜男边走边不时回首观望着,见那盾阵后有一人冒着头在不停地指手画脚大呼小叫,心中有气,忽道:“众儿郎,取弓,目标那骑马的赵军将领,放箭。”
  与方才黑骑军箭射青衣盗不同,较远距离时普通弓箭手都是举弓向半空而射,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向目标而去。陆鸣等四个鹰堂弟子一直跟在楚铮身后小心戒备着,忽觉情形有异,陆鸣大叫道:“公子小心!”
  楚铮抬头一看,只见漫天箭雨黑压压地向自己飞来,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情急之下两腿一夹马腹:“快跑。”
  火云驹几个蹦蹿便来到了盾墙后面,陆鸣等人也随后而至。只听嗤嗤嗤箭矢破空声不绝,楚铮偷偷抹了一把冷汗,回头望去,见方才所站之地已插满了利箭,不由得暗自庆幸,为将者个人英雄主义确实不能有啊,若不是自己逃得快,此时定已被射得千疮百孔。
  楚铮惊魂稍定,不由恶向胆边生,取下那把从平原城所得的羿王弓,搭上一枝精铁所铸之箭,将弓弦置于首格,命几个持盾军士挪出个较大空隙,运足十成功力拉弓成满月,对准了马贼的主将。正待松弦,楚铮觉得有些不对,那主将虽是身穿盔甲,但从发髻来看竟是一个女子。
  偷施冷箭,射的又是个女人,这有些不大好吧。楚铮有些犹豫,忽然感觉左肩传来阵阵异感,他当日所受之伤虽看似已痊愈,但羿王弓又岂是常人所能使的,南齐大江堂的江三先生奋全力也只能勉强拉开,楚铮武功虽已趋近大成,但全力施为之下,伤处仍有些隐隐作痛。
  楚铮无暇细想,手指一松,铁箭带着尖啸声直奔那女子身边一人而去。
  “可惜了。”齐伍收起长弓,回过头来惋惜地说道:“那狗官逃得可真快。”
  天下(第三部)
  天下(第三部)(19)何胜男心中忽然一凛,转身向后看去,只见赵军似被方才那轮箭雨所慑,停下了脚步,可她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浓,就如她儿时与吕问天流浪在草原上被饿狼窥视着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但何胜男对此深信不疑,就是凭着这种感觉,夫妻二人才多次躲过了野兽的利爪和对头的暗杀。
  “大嫂,怎么了?”
  何胜男摇了摇头,正待开口,突然脸色大变,抬起一脚将齐伍蹬落马下,自己也顺势缩身躲到了马腹一侧。几乎是同时,一道黑光带着凄厉的尖啸声从齐伍的马背上掠过,从一个灰胡儿郎的后心直穿而出,那人被一股巨大的冲力带得飞了起来,连惨叫声都未叫出口,瞬间便断了气。那道黑光却并不停顿,又穿透了一人后,深深地扎在另一人后背上。
  何胜男没有上马,喝道:“众儿郎,屈身藏于马侧,不得回头,速离开此地。齐三弟,你与几人带上方才死去兄弟的尸首,不得遗弃。”
  赵军阵内。楚铮见方才那箭并未建功,也是大感意外,暗想那妇人反应如此机敏神速,定是马贼的重要人物,便又取过两枝铁箭,一枝夹于两指间,另一枝张弓搭箭,此次不再犹豫,对准了何胜男的坐骑射去。
  何胜男听得又有尖啸声传来,无暇细想,连忙松开缰绳纵身而起,双足刚及地,只听背后爱马哀鸣一声,仆倒在了地上。何胜男心头一酸,对北疆儿女来说,胯下良驹是他们最心爱之物,有如自己的第二性命一般。但她也知此时不是悲伤的时候,不敢停留,纵身足尖在前面一人的马背上一点,几个腾跃,便不见了踪影。
  楚铮见状,第三箭也懒得射了,羿王弓所配的箭矢乃是特制的,一共才十来枝,虽说到了北疆大营还可以请铁匠打造,但拿来射杀小喽罗也太奢侈了些。
  忽听有人由衷赞道:“楚将军真是好箭法。”
  楚铮回头,见李元宗和卫泰站在后身,李元宗死死盯着他手中的羿王弓,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楚铮笑道:“李元宗,本将军早就说过,你若能拉开此弓,便借你用几日,怎么今日还想试试?”
  李元宗沮丧地说道:“多谢将军好意,都已经试过多次了,末将至多也只能拉开第二重。”
  卫泰禀报道:“楚将军,被困的那些贼人已被全歼,马贼援军已经向这边赶来,我等还是撤入林中吧。”
  楚铮向远处望去,只见山岗下的马贼急速驰来,几乎连面目已经清晰可见,点了点头道:“我军伤亡如何?”
  卫泰禀报道:“伤了三十几人,但无一阵亡。”
  楚铮满意地说道:“好,不愧为黑骑军。众军士,保持阵形,缓步后撤。”
  吕问天在山岗上见从林中冲出大批赵军,他担心妻子,急忙率其余人马前来接应。两军会合后,青衣盗首领呼魁见其中无一自己人,怒道:“吕首领,你那夫人究竟是何意,我那些儿郎被困在其中,她为何见死不救?”
  吕问天冷声说道:“呼首领,即便是吕某领兵亦是如此。你也应看出先前那两队骑兵乃是黑骑军,你这几百人算是折定了。何况还另有数千手持盾牌的步兵,他们虽不似北疆之人,但亦可看出其训练有素,胜男他们若贸然冲上前去,岂不成了赵军的箭靶子。”
  旁边一人幸灾乐祸地笑道:“是啊,事已成定局,还请呼首领节哀顺变。”
  呼魁怒不可遏,拔出腰刀直指那人:“郎昆,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那郎昆并不退让,慢慢抽出腰刀,道:“呼魁,你居然还敢在我面前拔刀,我们白狼盗与你们青衣盗恩怨多着呢,也好,今日你我正可一决生死。”
  呼魁气势顿挫,白狼盗虽人不满千人,但“白狼”郎昆的武功在北疆草原绝对可以排在前五,绝不是他可力敌的。
  “够了!今日请你们来不是为了了结恩怨的。”吕问天看了看,竟未见何胜男身影,心中不由一沉,喝道:“夫人何在?”
  “大哥请勿担心,妾身在此。”何胜男从阵中走了出来。
  吕问天松了口气,又感到有些奇怪,问道:“胜男,你的马呢?”
  何胜男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