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谁与争疯      更新:2021-02-19 12:26      字数:4863
  “公子爷不必隐瞒,旁观者清,贱安心中有数。请问,”公子爷来杨家寨有何贵干?”
  少年人淡淡一笑,遥望半里外高大的土寨门,说:“两年前,在下途经四川揉州,由于寄情山水,忘了归程,以致阮襄羞涩,流落揉州,进退失据,一钱迫死英雄汉,狼狈之情可想而知。”
  “在家干日好,出外半日难;江湖人缺乏川资,平常得很。”
  “在困顿巾,在逆旅交上一位血性朋友,得以度过难关,他就是绰号叫三眼韦陀的陆兄振声。”
  “哦!他是黑龙帮中十二条龙之一,是刺客中的刺客,高手中的高于,了不起的一条汉子。”
  “分手时,他要在下途经明港驿时,别忘了去看他,因此在下特地前来拜望陆兄。”
  “哦2你来的真不巧。”
  “刚才那位驼背老伯,曾经说过黑龙帮已经解散……,”“是的,已在半月前宣告解散了。”
  “哦!在下来得不巧。”
  陶永春唉瞳一笑,说:“公于爷,你的谎话几可乱真,装得真象!”
  少年人惑然,不解地问:“陶姑娘,你说在下撒谎?这……”
  “如果我所料不差,你该是黑龙帮中的重要人物,比十二条龙的地位更高,更重要的高手。”
  “姑娘别开玩笑……”
  “把你的左臂衣袖卷上。”
  “为何……”
  “黑龙帮的人,左小臂皆刺了一条黑龙,为了证明你的身份,你得让我看看。”
  少年人摇摇头,说:“在下并末刺花,更没有刺上一条龙,在下与黑龙帮毫无关系,只认识三眼韦陀陆兄,也不知他是黑龙帮的人,无须证明在下的身份。”
  “哼!恐怕你非证明不可了。”陶永春语气转厉地说,风目中涌上了重重杀机。
  少年人一听口气不对,看出了危机,苦笑道:“姑娘咄咄迫人,委实令在下失望。好吧,给你看看无伤大雅。”
  说完,他掳起衣袖,露出洁白的壮实小臂,上面光滑晶亮;那有龙的刺花?
  陶永春吁出一口气,说:“你并不是黑龙帮的人?”
  “在下本来就不是。”
  “但……你得随我走一趟湖广衡州。”
  “咦!为何?”
  “你不必多问。”
  “姑娘如不说明,在下……”
  “三年前,黑龙帮收了一位神秘人物一笔重金,派了几名刺客潜赴衡州,刺杀了衡州第一条好汉南岳飞熊。这件事……”
  “这件事列为武林悬案,在下听说过这位南岳飞熊暴死的事,江湖朋友无人不晓,大快人心呢。”
  “哼!南岳飞熊是本姑娘的好朋友。”
  “抱歉,在下失言!”
  “目前,这件血案终于纸包不住火,被本姑娘查出内情,因此前来找杨帮主讨公道。”
  “姑娘来晚了一步。”
  “杨家寨已是个空无所有的空寨,但在下却碰上了你,鬼使神差,不算白跑一趟。”
  “姑娘是说……”
  “你是三眼韦陀的朋友,也是唯一的线案。”
  “但……在下对黑龙帮一无所知……”
  “当然本姑娘并不完全相信你与黑龙帮无关。再就是即使你与黑龙帮并无关连,但仍然有用,只消放出你被带往衡州的消息,那三眼韦陀是个义薄云天的汉子,他必定重出江湖设法救你的。”
  “陶姑娘……”
  “走吧,你赶快拾掇准备上路。”
  “我不走。”少年人斩钉截铁地说。”
  “你准备反抗?”陶永春冷冷地问。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姑娘欺人大甚,在下自然反抗。”
  “你以为胜得了六指邪神,便不在乎本姑娘的警告吗?”
  “在下……”
  “跟我走!”陶永春沉喝,伸手便拉。
  他伸手急拨,不悦地说:“成何体统……”
  话末完,身后突传来银铃似的娇叫:“小心她的袖底有鬼。一。”
  叫晚了,他只觉异香入鼻,赶忙屏住呼吸,但已晚了—步,立即感到一阵昏眩,天旋地转。
  “嗤!”一声异啸入耳,他在昏迷中,感到右胁肋一麻,有针状物入体。
  他浑身一震,暗叫道:“我中了迷香,又中了暗器……”
  接着附近是风大作,清晰地听到陶永春尖叫:“你是红绡魔女……哎……”
  “砰”一声响,他摔倒在地。
  .’风声渐远,一红一绿两个身影已向北飞掠而逝。显然,绿衣的陶永春,已被红衣的红绡魔女所击伤逃走了。
  他中的迷香甚少,仍能支持,跌跌爬爬奔出路中,半昏迷地牵过坐骑板鞍上马,伏在鞍上向明港驿驰去。
  他心中灵智仍在,在心中不住暗叫:“红绡魔女救了我,红绡魔女救了我……”
  飞狐的手脚穴道被制,不能移动。叶钧被缩筋酷刑折磨得无法站起,坐在那儿暗暗叫苦,不知如何是好。
  “我们怎么办?”飞狐颓丧地说。
  “天雄兄,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任人宰割。”
  “叶兄,你的玉凤凰到底藏在何处?”
  “藏在一处树根下。”
  “你打算……”
  “如果留得命在,带回郑州交还给八爷。黑龙帮已经解散,咱们只好另行设法请人雪耻复仇了。”
  远处红影入目,红绡魔女去而复回。
  “唉:那红衣女回来了。”坐着的叶钧喜悦地叫。
  飞狐脸色一变,苦笑道:“如果是红绡魔女,咱们的性命仍然难保。”
  “你是说……”
  “江湖朋友,谁不知这鬼女人是个女淫魔?心狠手辣含笑杀人,咱们命该如此。她既然来了,显然也为了玉凤凰而来,你想咱们能逃出她的剑下吗?”
  “老天!”叶钩毛骨悚然地叫。
  红影如飞而至,出现在两人眼前。
  飞狐一怔,欣喜欲狂叫道:“姑娘不是红绡魔女,救命!”
  是一位年仅十三四岁的黄毛丫头,甜甜的脸蛋秀逸出尘,有一双灵秀的、充满智慧的大眼睛,手握一个青面狞牙的鬼面具,红衣红裤红头帕,用困惑的眼神打量两人,用充满怀疑的语音问:“红绡魔女到底是什么人?”
  飞狐苦笑道:’“那是一个坏女人。”
  “怎么坏法?”,“这……姑娘不问也罢,总之她坏得人见人伯,坏得人人头痛个个胆寒。”
  “哦2你们……”
  “我们被人害得好惨,那位少年人打抱不平救了我们。
  却又……”
  “你们等一等,我去叫人来救你们。”小姑娘匆匆地说,突然一跃三丈,去势如电射星飞。
  叶钧大骇,脱口叫:“老天2她小小年纪,是怎么练的?”
  乌锥驼了昏昏沉沉的少年人,不徐不疾地驰入明港驿,到了驿站对面的明港驿,自行停住了。
  说巧真巧,专走湖广、开封的河南车行北上客车,刚从店门经过,车速已减,车站就在明港客栈功北邻。
  已经未牌时分,车要在站歇息片刻方继续北上”今晚要赶到李家店打尖。
  “砰”一声响,少年人恰在此时落马。
  店门一阵喧哗,两名店伙火速抢出相扶。但一看少年人气息奄奄,浑身汗水,不由一怔,一名店伙叫:“不是中暑,人快死了,快抬至里正家中,由里正处理,咱们犯不着打人命官司。”
  马车已停,首先跨下一位青袍中年人,向这面叫:“怎么啦?为何不救人?”
  店伙耸耸肩,摇头道:“这人快断气了,小店担待不起。”
  中年人哼了一声,向随后下车的一名师爷打扮的人挥手道:“夫子,给店东一百两银子,必须救活这个人;救不活,一文不给。”
  店东已闻声奔出,笑道:“店中恰好有一位走方郎中,快把人拾进去。”
  夫子提来了一个大银包,递过说:“掌柜的,银子暂且存柜,人救不活,我家老爷使得将银子追回,小心了。”
  掌柜的将银包抱得死紧,陪笑道:“小的必定尽力,必定尽力,师爷但请放心。”
  马车只停了片刻,重新上道。
  一名旅客吹了一声口哨,说:“老天,一百两银子,足够咱们穷小于半年粮,这位老爷真大方,无亲无故,一句话便是一百两银子。”
  掌柜的哼了一声说:“你知道那人是谁?开封府永泰钱庄的樊东主,一百两银子,就如九牛身上的一根毛,算得了什么?”
  被店伙用门板始起的少年人,呻吟着说:“替我谢。……谢樊东主。我……我要水……”
  有钱可使鬼推磨,店掌柜平白得了一百两银子,一切好办,将少年人安置在上房,立即请来了午间落店的一位走方郎中前来诊治。
  这位走方郎中委实窝囊,花甲年纪已是老眼昏花,骨瘦如柴,留了花白山羊胡,言不出众貌不惊人,一身灰衣已是七缝八补,一付穷途末路倒霉鬼的神色,医道,必定有限得很。
  老郎中进得房来,手一按上少年人的脉门,脸色一变,向店伙叫:“都给我走开,闲人全得赶出房。这人患了瘟疫,谁不伯死留下可也,快,替我准备热水。”
  一听是瘟疫,包括店伙在内的闲人,见鬼似的一哄而散,夺门而逃。
  老郎中掩上屋门,摇头道:“我知道这女魔果然逃到此地来了,可惜来不及去追查,便宜了她。”
  半个时辰之后,少年人的神智完全清醒了,躺在床上凝神注视着坐在窗口,茫然眺望着苍老的老郎中,心中不住在想:“这位郎中竟然是风尘奇人,如此潦倒落魄并不足怪了。”
  老郎中听到床上有声息,扭头回顾,老眼不再昏花,神光闪闪判若两人。
  少年人深深吸入一口气,苦笑道:“谢谢你,老伯,你在鬼门关内,把晚辈硬拉出来了,恩同再造,感激不尽。”
  “不必谢我。”
  老郎中脸无表情地说。
  “晚辈理该道谢,不知该……”
  “不必说了。””“晚辈……”
  “你中了一些迷香,并无大碍,但所中的花蕊毒针,却是歹毒无比的暗器。”
  “难怪晚辈支持不住。”
  “这种毒暗器也称夺魂针,也就是用来装射虎伏弩的同一种毒药,你能够不死,乃是破天荒不可能的奇迹了。”
  “那得谢谢老伯的起死回生神药。”
  “老朽只替你躯除余毒而已。你之所以不死,一是你事后用闭脉术封闭了经脉,再就是你的体质足以暂时抑止毒性的渗蚀。据老朽所知,你可能练成了一种可迫排经脉内异物的上乘神奇气功。”
  “晚辈确是练了气功。”
  “令师一向可好?”老郎中泰然地问。
  “家师已仙逝五年。”少年人不假思索地答。
  老郎中闭上双目,吁出一口长气说:“没想到他死在我的前面,天人远隔,恩怨两消。”
  “老朽生死郎中上官奇。”
  “晚辈失敬了,原来是‘过客天龙,生死郎中”的上官老前辈。,”“令师红尘过客,没向你提及老朽的事?”
  “没有,家先师在世时,从不提武林往事。晚辈流浪江湖三年,三年中所见所闻颇能广博……”
  “你很自大自豪哩!”
  “晚辈不敢。”
  “令师早年猖狂豪迈,目空一切,义之所在,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中年豪气渐消,意气消沉。晚年浪迹市井,逃世卖狂,意欲与草木同腐。这就是人生,他一生的经历多彩多姿,只是变化太令人惋惜。总之,令师是武林中一代奇才,侠义可风典范足式,老朽虽是他的仇敌,但内心中仍然对他十分尊敬。”
  少年人吃了一惊,悚然道:“老前辈与家先师有仇?这……”
  “过去的事,不提也罢。既然令师未曾向你提及,那就无庸多说了。其实,老朽与令师并大深仇大恨,只是彼此意见不合而致互相仇恨而已。”“但……老前辈不念旧仇……”
  “考朽救你,是郎中的本份,即使你是老朽的世仇死敌,老朽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老前辈的海样襟怀,晚辈……”
  “别抬举我了,我这生死郎中的绰号,已说明了我不是个好郎中,一言断生死,表面上看是高明,其实却是一大讽刺,证明我对许多绝症无能为力。哦!你小年纪,为何在江!
  湖流浪7。”
  “晚辈姓崔,名长青,博陵人氏,年届弱冠。”
  “博陵崔氏,名门世家望族,你……”
  :晚辈不才,有辱家声,因此在外流浪,极少通名道姓。”
  “真年轻,你外貌象是十五六岁少年人,可知你已获令师真传,可喜可贸。”
  “晚辈不才,恩师文武全才具见功力,可惜收了我这愚笨弟子,委实遗憾。”
  ‘“你不必太谦,好自为之。江湖历练最为重要,如不小心在意,有天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