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19 11:47      字数:4869
  两名黑衣人勃然色变,李凌风左前方那名翻腕出刀,一刀背插了过来,奇快,刀上的造诣相当不错。
  李凌风微微—怔,道:“不错。”
  他滑步侧身,扬掌拍向刀背。
  李凌风这一招本是虚着,那黑衣人不察,前跨半步就要变招,李凌风飞起一脚,闪电踢出,正中黑衣人的腕脉,黑衣人闷哼撤刀暴退,李凌风俯身探手抄住了那把刀。
  拦在洞口那名黑衣人悄无声息挥刀攻向李凌风右肩,李凌风已觉察刀风,他一刀在手,那还得了,他翻腕一刀贴着攻来雁翎刀的刀身滑了过去。
  那黑衣人大吃一惊,收刀要退。神刀就是神刀,李凌风的刀背已敲在他手背之上,他大叫一声撤刀抱手暴退。
  李凌风并没有追袭,淡然一笑道:“我要去是不是也跟来时一样容易?”
  只听背后一个冰冷话声遥遥传了过来,道:“未必。”
  李凌风跟卢燕秋转身望去,只见五六丈外石壁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六个人,二前四后,前面两个是两名黑衣老者,一高一矮,神情一般地冷峻逼人,后头四个是那两名猎户跟两个佩刀黑衣人。
  这看得李凌风跟卢燕秋真是一怔。
  石壁上没洞,甚至连一条缝都没有,这六个人是从哪儿出来的?
  两个人这里怔神间,两名黑衣老者已带着身后四个人腾身掠了过来,两个起落便到了近前,都是一流的轻功身法,尤其两个黑衣老者,不带一丝儿火气。
  李凌风横跨半步靠近了卢燕秋。
  两名黑衣老者四道锐利目光逼视过来,眼神十足,显然都是内外兼修的一流好手。
  只听那高的一名黑衣老者冷然道:“你是哪—路的?”
  李凌风道:“江湖路上的。”
  高的一名黑衣老者脸色一变道:“事关你二人的生死,希望你不要自误。”
  李凌风道:“这话怎么说?”
  高的一名黑衣老者道:“很简单,只要不是足以威胁此地安全的,我们可以给你们一条生路。”
  李凌风倏然一笑道:“那你不必问我是哪条路上的,告诉我你们这些人躲在这群山深处干的是什么,然后我就可以告诉你,我二人是否会威胁此地的安全。”
  高的一名黑衣老者脸色大变,道:“我们愿意给你二人一条生路,你不要,这就怪不得我们了。”
  他抬手探腰,一声金铁响,掌中多了一柄奇形兵刃,看上去像条钢鞭但却跟条蛇似的,是软的,从把手到尖端长三尺有奇,布满了倒刺,而且尖端有一个半月形东西,闪闪发光。
  只见他一振腕,那条怪鞭抖得笔直,两眼凝望李凌风,冷然道:“只要你能在我这根‘月舌鱼鳞鞭’下逃生,那就算你二人命大,你动手发招吧。”
  李凌风入耳一声月舌鱼鳞鞭,两眼异采一闪,道:“原来是锁魂鞭闵雄,久仰,没想到会在这深山秘谷里碰见阁下,荣幸得很。”
  高的一名黑衣老者一怔道:“你知道我……”
  李凌风道:“锁魂鞭纵横大河南北,威名多年,声成远震,侠名甚著,从这一点看这地方不该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所在。”
  高的一名黑衣老者道:“你究竟是……”
  李凌风道:“我,李凌风。”
  周围几个人脸色俱变,高的一名黑衣老者脱口叫道:“李凌风!这女子呢?”
  李凌风道:“拙荆济南卢燕秋。”
  卢燕秋一怔,娇靥上飞快掠过一抹羞红。
  高的一名黑衣老者双眉陡扬道:“济南卢燕秋,莫非是那卢近义的女儿?”
  李凌风道:“正是,只是……”
  锁魂鞭仰天冷笑:“这才叫物以类聚,一丘之貉,李凌风,你先把命留下吧。”
  掌中鞭疾递出,飞点李凌风心口要害。
  怎么不听神刀李凌风之名还好,听了神刀李凌风这五个字反倒翻脸动手了呢?
  李凌风不由为之一怔,锁魂鞭鞭势极速,就李凌风这一怔神间,那鞭梢的月牙已递到了李凌风胸前。
  卢燕秋失声惊叫道:“凌风,小心。”
  李凌风身躯疾旋,鞭梢月牙擦着胸前掠过,只噗地一声,李凌风胸前的衣衫破了一道口子。
  李凌风喝道:“且慢动手。”
  锁魂鞭听若未闻,他那条怪鞭像是活的,李凌风这句话刚说完,那月牙形的鞭梢灵蛇般忽地折了回来,疾快点向李凌风右肋。
  锁魂鞭不愧为锁魂鞭,换个人非伤在他这第二招下不可。
  李凌风毕竟是李凌风,鞭势快捷如电,他知道这时候后退躲闪绝来不及,他只有弄险,身子往后一仰,硬演最俗的铁板桥,鞭梢月牙带着一声尖啸从胸上飞过。
  锁魂鞭果不等闲,冷哼沉腕,怪鞭直直落下,只让它沾了衣;再抖腕一扯,鞭上满布倒刺,李凌风非开膛破肚不可。
  李凌风更非泛泛,早防着这一着了,他身演铁板桥手上振腕出刀,当地一声金铁交鸣,怪鞭缠住了李凌风的刀,锁魂鞭沉哼收腕,想夺下李凌风的刀。
  李凌风趁势滚翻,右脚飞快踹出,正踢中锁魂鞭的右膝,他没真用力,要不然锁魂鞭这条腿便算完了,可是锁魂鞭的左膝疼还是够疼的,他闷哼一声踉跄暴退。
  李凌风挺身而起,刀尖已递到锁魂鞭咽喉。
  锁魂鞭大惊再退,矮的一名黑衣老者扬掌就要拍向李凌风。
  李凌风刀尖一偏,正迎着他的掌心。
  矮的一名黑衣老者吓得忙收掌后退。
  李凌风沉声道:“锁魂鞭,李凌风跟你们何怨何仇?”
  锁魂鞭激怒咬牙,两眼喷火道:“论仇是大仇,论怨是大怨,你坏了本教的大事,罪该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李凌风讶然道:“你们是什么教,我又坏了你们什么大事?”
  锁魂鞭道:“等你临死之前我自会告诉你。”
  一抖怪鞭又欺了上来。
  这当儿那矮的一名黑衣老者,也自腰间摸出一对“子母夺命圈”跟着欺了过来。
  李凌风两眼一睁道:“好啊,子母夺命圈韩昆也在这儿,看来这儿这个组合不俗。”
  脸色一寒,接道:“我不愿意伤人,你们可不要逼我。”
  钢刀一翻迎了上去,立即封住了二人的攻势,道:“把话说清楚了再打不迟,天地间讲求的是一个理字,即便是留在这儿,你们也得给我一个明白。”
  铤魂鞭冷笑道:“我不是说了么,等你临死之前我自会给你个明白。”
  钢鞭抖起,袭向李凌风胸腹,韩昆的子母夺命圈也跟着攻向李凌风左肋。
  泥人也有个土性,李凌风火儿了,刷、刷、刷一连攻出三刀。这三刀含怒出手,威力无伦,逼得锁魂鞭跟韩昆连连后退。李凌风疾快地又劈出一刀,金铁大震声中,锁魂鞭的快鞭跟韩昆的子母夺命圈被震脱手飞去,两个人心胆欲裂,抽身暴退。
  李凌风并没有追袭,撤腕收刀,冰冷说道:“闵雄,我再问你。”
  锁魂鞭闵雄凄然一笑道:“李凌风,没什么好问的了,你先坏本教大事,如今又找到这儿来,用心已经够明白的了,我们要能制住你,自会告诉你一切,如今闵某人学艺不精反被你所制,你就难以问出什么来了,我们几个人都在这儿,要杀要剐任你就是。”
  李凌风道:“闵雄,你要弄清楚,我不知道你们这组合是什么组合,我也不懂你所谓坏了你们的大事一语何指,我所以找到这儿来完全是因为在山外发现一只重伤垂死的猛虎,特意循血迹进山里看个究竟,我以为山里出了什么凶物,我怕它日后出山伤人,所以我要找到它除掉它。”
  闵雄冷笑一声道:“李凌风,闵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闵某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恐怕你还在襁褓之中,你居然把闵某当成三岁孩童。”
  卢燕秋突然说道:“我不知道闵大侠你这话怎么说得出口,李凌风要是如你闵大侠所说的,只怕闵大侠你如今就不能站在这儿说话了。”
  忽听一个冰冷女子话声从背后传了过来道:“不错,李夫人说的是理。”
  李凌风身躯一震,但他没动,他经验多,他要防着闵雄跟韩昆。
  卢燕秋转身回顾,她不禁又为之一怔,那边谷壁前,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五女四男九个人。
  四个男的站在后,清一色的黑长衫,蒙面。
  五个女的四外一中,外头四个蒙面,黑色劲装,背插长剑,中间那位也蒙面,穿的却是一身黑色衣裙。
  那边谷壁也是一条缝隙没有,这四男五女九个人又是从哪儿来的?真让人纳闷。
  卢燕秋这里心念转动间,那四男五女九个人,已一起纵身腾起掠了过来,腾起同时,人在空中队形不变,到近前落地也分毫不差。
  这四男五女九个人的功力显然又比闵雄、韩昆二人高出许多,闵、韩二人已是纵横大河南北,威名远震的人物,这四男五女九个人又是何许人,功力竟又在闵韩二人之上。
  卢燕秋看得心头为之震撼!
  闵、韩二人脸上忽然浮现羞愧色,遥遥躬身道:“属下等无能……”
  蒙面黑衣女抬了抬手,那只手欺雪赛霜,晶莹如玉,只听她柔声说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何况来人是有神刀之称的李凌风李大侠,二位不必介意。”
  闵、韩二人冉躬身,齐声道:“谢教主不罪之思。”
  敢情这位蒙面黑衣女是教主。
  卢燕秋为之一怔。
  李凌风缓缓转过了身。
  蒙面黑衣女两道清澈但蕴含慑人威棱的目光从卢燕秋娇靥上掠过,落在了李凌风脸上,道:“贤伉俪莅临,本教有失远迎,更未尽地主之谊,深感有亏待客之道,谨此致歉,还望贤伉丽谅宥。”
  卢燕秋本有点羞涩,可是这时候她却忍着娇羞,一整脸色,大大方方地道:“好说,芳驾言重了,倒是我夫妇误入贵教重地,冒昧孟浪,还请芳驾海涵。”
  蒙面黑衣女道:“李夫人倒是真言重了,不过我希望这是个误会,事实上外人进入本教秘密根据地,这还是头一次。”
  卢燕秋道:“不瞒芳驾,我夫妇进山里来,确是一番好意。我夫妇在山外见—只伤重的猛虎……”
  蒙面黑衣女道:“那只猛虎是本教所伤,所以做成它为巨兽所伤,是想吓阻一些闲人往山里来,如今看起来,本教这做法错了。”’卢燕秋道:“恕我直言一句,贵教这做法的确错了。这办法对一些村妇确能收到吓阻之效,可是对我辈江湖中人,却适得其反。”
  蒙面黑衣女道:“现在我想通了,奈何已经迟了。”
  卢燕秋道:“那倒也不见得,我夫妇原是误入此地。”
  蒙面黑衣女轻笑一声道:“贤伉俪可以说误入此山,却不能说是误入此地。”
  卢燕秋只觉脸上一热,旋即淡然笑道:“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发现了可疑的人与事,设若芳驾跟我夫妇易地而处,是不是也会查看个究竟?”
  蒙面黑衣女娇笑道:“李夫人好犀利的词锋,请别误会,错由我起、事由我生,我不敢随便怪别人的,怎好意思,是不?再说,本教的教旨与所作所为仰可不愧,俯可不作,又有什么好怕人知道的。只不过有些人,有些事不能不防而已,这‘有些人’三字当然不包括贤伉俪。”
  李凌风淡然说道:“芳驾对我夫妇似乎很优待,我夫妇深感荣宠。”
  蒙面黑衣女蕴含威棱的清澈目光转望李凌风,道:“我虽然不敢自诩精通音律,倒也能闻弦歌而知雅意,李大侠既是神刀李,就不该怪本教翻脸动手,干戈相向。”
  李凌风道:“李凌风实在想不出,在何时何地得罪了贵教。”
  蒙面黑衣女道:“我自会给李大侠个公道,江湖传言,李大侠你劫掳了济南知府谭大人的千金谭姑娘,可有这回事?”
  李凌风为之一怔道:“芳驾指的是这件事。”
  “不错,还有,”蒙面黑衣女道:“山东一地,妇孺皆知,李大侠你夜入济南府行刺,民之青天的谭大人命丧你李大侠刀下,可有这回事?”
  李凌风脸色为之一变。
  只听卢燕秋道:“这件事我最清楚,传言失实,是有人陷害李凌风,不知道芳驾是否信得过我?”
  蒙面黑衣女道:“我不敢说信得过李夫人,倒不是因为李夫人是李大侠的夫人,而是这两件事关系太重大,二位要拿不出真凭实据,我实在不敢轻易相信。”
  卢燕秋道:“我夫妇一时拿不出什么真凭实据,不管芳驾是否信得过我,该说的我总是要说一说。”
  她把李凌风告诉她的,有关劫掳姑娘谭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