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5 节
作者:悟来悟去      更新:2021-02-19 11:16      字数:5053
  唐意冷哼了声,她就是要在今天,把尖酸刻薄的一面全显露出来,“身体不好,还出去乱找女人。”
  “唐意,你闭嘴!”封骋站在那,目光犹如铁钩般落向她,“这是在封家,你要觉得不尽兴,现在就带着你姐走,跑到外面任由你骂个够!”
  唐意目光别向唐睿。
  唐睿满眼中,却全是对封展年的担心。
  旁观者清,对于唐睿这样陷在局中的人,要想一下子走出来,哪有那么简单呢?
  唐意不说话了,也没立马就走人,封展年揉着心口,上楼去休息。
  唐睿强颜欢笑,“糖糖,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的,你说得,我也全都听进去了,我会为自己考虑好,你快回去吧,留在这也尴尬。”
  “你真的不跟我走吗?”
  “傻丫头,这是我的家啊,我跟你去哪?”
  唐意走出封家时,双脚犹如踩在棉花糖上似的,一点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她回头看眼这座富丽堂皇的别墅,唐睿已经将自己完全困在里面了。
  唐睿上楼,进入卧室,看到封展年躺在沙发内,她自己也是全身无力,倚着床头便躺下了。
  沉默良久后,封展年起身走过去,手里拿着份文件。
  他坐向床沿,“老婆,你好歹吃点东西,真饿坏了,我哪里能舍得?”
  唐睿眼圈微红,封展年将手里的文件摊开,“你看看。”
  她接过手,看了几眼,“这是什么?”
  “我年纪大了,以后保不齐有个意外什么的,这是我给你的保障,”封展年将文件翻到最后一页,指了指落款处受益人的名字,“老婆,我的心里只有你,不论我将来出了意外还是疾病,这份保单,都能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我这样说,你还不信我吗?”
  唐睿怔怔盯着上面填写的名字,她鼻端不由发酸,一双充盈着泪花的眼眸直勾勾落向封展年。
  “展年。”
  他伸手将唐睿揽在怀里。
  唐睿心想,封展年最爱的肯定还是她,不然的话,不会为她花这样的心思。
  唐意走在小路上,鼻尖窜入了花粉的味道,她不由驻足看去,白色的栅栏内,有成团盛开的花钻出来,一阵刹车声打破她欲要观赏的宁静,唐意抬头看到封骋下来了。
  她抬起脚步要走,封骋却站到她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手掌伸向前,落到那珠盛开着明媚花骨朵的枝杈上,修长的指尖轻触到,居然有受惊的蜜蜂飞了出来,唐意暗自腹诽,蛰死他,咬死他。
  不过,她自然知道,祸害遗千年,封骋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被咒死的。
  咔嚓一声,好好的一朵花,就被封骋给折了下来。
  他送到鼻尖轻嗅下,“真香。”
  “你害了一条命。”
  封骋指端捻玩着花柄,“你小时候,就没摘过一朵花?”
  唐意抬起脚步,想从他身侧离开,无奈,他的车就停在边上,唯一能行走的空隙又被封骋挡住了,他手起手落,将花插在了唐意束起的马尾处。
  她一把又摘了下来,丢到地上,“封骋,你不觉得,现在的我们应该更加势不两立吗?”
  “为什么?”
  她轻巧的鼻头动了动,似是,心里积压的恼火快要冲出来了,“我会带我姐姐走得,我也要让大米跟着我姐姐。”
  封骋看的有些入迷,她倔强时,分为两种,一种,是令他觉得好笑,尽管唐意不会冲着他说什么笑话,可封骋每回见她那神情一摆出来,他就想笑。不过,也还有另一种,那就会令他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扒掉她的裤子,狠狠抽一顿。
  唐家的两姐妹,唐睿在封骋眼中,已经越来越模糊,就好像她的个性一般。
  而唐意这个人物,却越来越丰满,一颦一笑,一怒一嗔,皆是有血有肉的新鲜感。
  他特别特别,贪恋这样的感觉。
  “唐意,你以为就凭你,能带走大米?”
  她抿紧唇瓣,“这个社会,并不是有钱就是万能的,你们等着吧。”
  封骋的目光落向唐意心口,“你的想法,我一眼就看穿了,你无非就是想找到我爸出轨的证据,然后认定他是过错方,对吗?”
  “封骋……”唐意被他这般拆穿,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她反而软了把语气,“你对你爸不是一向有意见吗?有些事,你睁只眼闭只眼就好了,我和我姐姐不会伤害到你的利益,行吗?”
  “你这是在跟我示好?”
  唐意点点头,“你看出来了。”
  封骋一笑,“白痴。”
  唐意面色绷紧,“我姐执意留在这,多半是因为大米,你不是接受不了这个弟弟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不论我有多么讨厌那个孩子,他都是封家的儿子,就算哪天我爸不在了,你姐也休想带着他离开。”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这样过来的。”封骋目光落向地面,看到那朵被唐意足尖碾压过后,碎成几瓣的花。
  唐意觉得这家人已经无可救药,她站在栅栏外,清风徐徐,担落得白色花团落到她肩头,衬得封骋眼前的景色中,花美,人美。
  “我要回去了。”
  唐意说完,朝前走了步,封骋没有让开,垂下的眼帘落到她头顶,上面还沾了几片花瓣。
  他伸手,替她掸去。
  唐意能感觉到封骋指尖扫过她头顶的触动,这一幕,落在别人眼中,那肯定是温馨的,她抬头看了看封骋。
  不管封展年怎么混蛋无耻,也不管当初,封骋妈妈是怎么死的,封骋在这个世上最最亲的人,就是封展年了。
  他寂寞了那么久,尽管封展年的大半时间都在找女人,但那又怎样呢?
  陪伴封骋长大的,还是封展年。
  唐意此时才觉得,封骋还不如她呢,她尽管从小跟鸡鸭鹅为伴,那也比他幸福得多了。
  想到这,她笑得幸灾乐祸,“封大少,让让路吧?”
  “我送你出去。”
  唐意闻言,也只好上了他的车。
  此后的一段日子,唐意不放心姐姐,几乎会常去封家,督促着她好好吃饭。
  唐睿告诉了妹妹保单的事,唐意听了,没有觉得丝毫高兴,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封展年不还是照样出去花天酒地吗?
  但,唐睿似乎找到了精神寄托,饭也肯好好吃了,心情也慢慢在好转,这对唐意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吧。
  周末。
  唐意特意打扮了一番,今天是她好友莫陌的好日子,小妮子要结婚了。
  想当初,她还带着她去飙车场捡钱,如今一晃眼过去,莫陌都找到真爱了。
  唐意作为伴娘,全程都要盯紧了新娘子,当然,还必须揽下挡酒这类活,莫陌的老公家境很好,要不然也不会包下这个酒店的牡丹亭了。
  晚上,嬉嬉闹闹一圈,新娘新郎是要在总统套房内度过新婚夜的,不少朋友吵嚷着要闹洞房,唐意没法子,又被莫陌给拽了进去。
  等闹完的时候,都快晚上十一点了。
  唐意踩着高跟鞋,累得不行,觉得脚踝都快掉了,不少朋友被新郎赶了出去,唐意将新娘包给莫陌,上前抱住她,“亲爱的,新婚快乐。”
  “糖糖,你今天也累得不行了,快回去休息吧,我让我堂弟在大厅内等你。”
  “好的。”
  唐意倾起身,面上的妆容依然保持着精致,“莫陌,我走了啊。”
  “嗯。”
  莫陌将她送到门外,唐意示意她赶紧去休息。
  走廊内,静悄悄一片,这个点,客人们也都入睡了。
  唐意拖着脚步向前,来到另一侧的转角处,某个房间的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跑出来的身影砰得将她撞倒在地,唐意痛得倚着墙壁。“你——”
  跑出来的女人,就裹了条毯子,里面什么都没穿,头发凌乱,还赤着脚,她神色惊慌,脸上写满恐惧,“救命啊,救命啊。”
  唐意好不容易撑起身,“你没事吧?”
  女人双手抱着头,“死人了,快救命啊,死人了!”
  唐意心一惊,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
  那女人全身无力地滑到在地,用毯子将自己紧紧裹着,那扇房门正对着唐意敞开,一眼看进去,能看到地上散落着男女的凌乱衣物。
  唐意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报警。
  手机还未从包里拿出来,就听到女人哽咽着苦头,“展年,展年,呜呜呜……”
  ☆、54内斗
  唐意掌心内的手机差点掉出去,“你说什么?”
  女人屈起膝盖,看到唐意手里的东西,“别报警,千万别报警,你,你喊封少过来。”
  唐意只觉全身的血液往头顶冲,她大着胆子朝房间内走去,经过洗手间,豁然开朗的视线令她看到了床上的一幕。
  唐意伸手捂住嘴,忙背过身,心通通的好像要立马从胸口跳跃出来。
  果然是封展年,尽管赤身趴在那一动不动,但唐意还是认出来了。
  她快步回到房间外,心里百味杂陈,忙拨通120急救电话。
  女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爬着起身冲回房间,她迅速穿上衣物,她是艺人,不能让人发现她在这,临走时,她拿起座机打了个电话。
  女人一边哭,一边落荒而逃,唐意攥紧手机,她不知道,应不应该通知姐姐。
  她只是来参加闺蜜婚礼的,没想过会遇上这种事,唐意虽然天天都在诅咒封展年,但他真的遭遇不测了,她又觉得这一切那么不真实。
  她心绪乱成了一团麻,仿佛打了结似的,很快,走廊的另一头有好几个人冲了过来,为首的就是封骋。
  他仿佛没看见唐意般,撞过她的肩膀,风一样往里走。
  唐意余光睨了眼,那是她第一次,从封骋脸上看出的慌张。
  封骋快步冲进卧室,那恐怕,也是封展年最最狼狈的一次吧?
  封骋顺手扯过床单,替他遮挡住,“爸!”
  他朝身后的人招下手,“赶紧。”
  两名年轻男人上前,先是探了探封展年的鼻息,封骋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直跳,其中一人将封展年翻过身,开始做心肺复苏。
  封骋脑子里掠过个画面,他又快步冲到房间门口,果然见到唐意站在外面,他出去步,将她扯入房间,另一手拍上房门,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冽,“你怎么在这?”
  唐意嘴唇哆嗦,“我,我……”
  封骋面色冷峻,似乎对她真正的答案也不感兴趣,只是在旁紧张地催促,“怎么样?”
  两人交相做着心肺复苏,一个电话打到封骋的手机上,他接通后上前,“快,送医院。”
  飞机已经落在停机坪上,下来的医护人员将封展年抬进了专属电梯,封骋和唐意跟在后面,刚关上房门,就看到另一个医院的医护人员快步过来,“人在哪?”
  封骋接过口,“什么人?”
  “不是说这个房间有人……”
  “你听错了,”封骋冷冷打断对方的话,“这儿什么事都没有,唐意,走。”
  唐意僵硬着两腿,封骋回头拉住她的手快步离开。
  来到酒店顶层的停机坪,唐意被封骋带上了飞机,不出五分钟,就来到了封家所投资的医院内。
  封展年紧急被送入抢救室,封骋坐在走廊的座椅内,十指紧扣,目光淬了冷冷的光芒,犹如寒冰一般。
  唐意就站在他对面,视线能看到封骋双肩担起的明亮灯光,那光衬着他黑色如墨的衬衣,刺得唐意眼睛都疼了。
  “你很希望他死吧?”
  封骋冷如冰的嗓音,就这样传到唐意的耳朵里。
  她不否认,但就算她咒了,那又怎样呢?
  人都会护短,抛开唐睿的懦弱和唐意对她的恨其不争,她自然要把这笔账算到封展年头上。
  唐意杵在那里,她满心纠结得都是要不要给唐睿打电话。
  漫长的抢救时间过去了,医生出来时,满头大汗,封骋站起身,“怎样了?”
  对方面有难色,摇摇头,“封少,对不起,封总是猝死,他本身就有脑梗,不能有太大的刺激,尽管这样,我们还是抢救了一个多小时,但是……”
  封展年,就这样,真的死了?
  唐意怎么觉得自己还是在做梦一样呢?
  原来真的,人是最脆弱的,不论他生前怎样权势滔天、富可敌国,但到了生死那一关,还是说没就没了。
  封骋怔了下,然后抬起脚步进去了。
  唐意犹如再三,还是给唐睿拨通了电话,她应该让姐姐来见封展年最后一面。
  家里的司机亲自送了唐睿和管家过来,还没到抢救室的门口,唐睿的眼泪就止不住了。
  唐意陪着她进去,唐睿满脸的哀伤,双眉痛苦地纠结在一处,面部的每个神情,都是隐忍不住的痛,她快步冲进去,扑倒在床边,“展年——”
  一阵嗓音,被狠狠撕裂开,听得唐意的心里,也是一揪一揪的。
  封骋站在床边,面无神色,只是眼神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