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2 节
作者:悟来悟去      更新:2021-02-19 11:14      字数:4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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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兰!”
  “好痛,景寻,救救我,我好怕。”
  盛书兰原本想,自己能走过去将手术给做了,可没想到失血过多,她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厉景寻伸着手,差点要栽下去,盛书兰流着眼泪,“你别管我了,是我对不起你,连我们的孩子都没保住。”
  不止这样,还白白被人糟蹋了。
  厉景寻单手抓着床侧的栏杆,“别说这些了,孩子没了……我不想你再出事。”
  他看到地砖上,已经有血在蔓延出来。
  盛书兰抱紧腹部的两手松开,厉景寻喊了她几声,她都没有反应。
  男人伸出的手隔在半空,他第一次觉得这样无助,他就像个废人般躺在这,在盛书兰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根本没法保护她。
  厉景寻手掌握成拳,狠狠在床上砸了几下。
  想到那段视频,心里更是痛得犹如一百双手在撕扯着。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些事,带来的伤害会那么大那么深!
  厉景寻躺在病床上,他真得感觉到了绝望,孩子没了,盛书兰又变成这样,他想到那段视频的最后一幕。
  荣浅。
  荣浅。
  若不是他们对他步步紧逼,他又怎么会被困在这个医院里面?
  如若不是这样,盛书兰又何须孤注一掷?
  男人眼角的泪痕犹在,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上一次哭是在什么时候了。
  他伸出手指,一点一点将眼泪擦干净。
  厉景寻用盛书兰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待那边接通后,他的声音已然冰冷寒冽,“喂,我需要你为我做最后一件事。你别忘了,那个地方你也是中途斥资进来的,我如果现在招供,对你来说,什么好处都没有。”
  那边犹豫下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厉景寻将通话删除。
  他目光看向地上的盛书兰,尽管不甘心,但他还是抬起手来。
  目光触及到床头的警铃,他没有犹豫,伸手按了上去。
  他朝床边艰难地挪动,厉景寻将身上的管子全部拔除,他狠了狠心,然后一个翻身。
  掉落在地时,那股撞击力令他痛得几乎要昏厥,全身的伤口似乎都在顷刻间崩开了。
  厉景寻在地上躺了会,等到疼痛感散去些,这才挪到盛书兰旁边。
  他伸出双臂将她纳在怀里,下巴贴紧她,想给与她最好的温暖。
  厉景寻手掌一遍遍在盛书兰后背拍着,“你说,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这个傻子呢?脑袋这样不灵光,只有被人算计的份,你没一次能帮到我的,可是书兰,我就是爱你,怎么办呢?”
  他将她更用力地抱紧了些,“书兰,我下辈子还是不要爱你了,”他鼻尖酸涩难耐,声音有些变调,“不,下辈子,还是你变得聪明些吧,好吗?没办法,我可能还是会爱上你。”
  医护人员很快冲进病房,看到这一幕时,都惊呆了。
  厉景寻朝他们看眼,“快救她!”
  他们七手八脚上前,厉景寻眼看着盛书兰被抬出去,自己也被送回了病床,医生开始给他做全身检查,男人躺在那没动,都这样了,也没了继续装下去的必要。
  翌日。
  厉景呈听到手机响起,他将被荣浅枕着的手臂抽回来,又酸又麻,他侧过身,拿起手机接通。
  “喂。”
  “喂,厉少,二少醒了。”
  厉景呈还沉浸在方才的美梦里,“不是早醒了么?”
  “据说是凌晨醒来的,今天一早,警方接到消息都赶去了医院,医生做过全面检查,也确定了。”
  厉景呈眼里的朦胧瞬间消散,“好,我知道了。”
  看来,老二是彻底暴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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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荣浅的黑暗
  荣浅动了下,睁开双眼,仍旧有种没睡醒的感觉,“怎么了?”
  “老二醒了。”
  她也有些模糊,“不是早醒了么?”
  “我去趟医院。”
  荣浅坐了起来,“我也去。”
  两人赶到医院时,厉景寻的病房外面站着两名警察,询问清楚他们的身份后这才放行。
  进到里面,看到几人围着厉景寻的病床而坐,一支录音笔放在床头,还有人在专门做着笔录。
  厉景寻看到进来的两人,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冷笑,“我的大哥和大嫂来了,看到我醒来,你们是不是很失望?”
  荣浅挽着厉景呈的手臂,越是这样,厉景寻就越觉得眼前的一幕刺眼。
  凭什么别人都能幸福,而他要落到这样的地步?
  厉景呈站定在他的床前,“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书兰肚里的孩子,难道不是无辜的吗?”
  “你连这个,也要怪在别人身上?”厉景呈和荣浅,其实并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盛书兰流产了。
  坐着的警察起身,和厉景呈打了声招呼,“X的事,他已经供认不讳。”
  厉景呈的目光落向病床上的男人,开弓没有回头箭,厉景寻的事被曝光出来,而且曝得很彻底,惊动了上头,恶劣影响又那么大,根本就没有能再藏掩起来的可能。
  要不然,不会连厉青云都折了进去。
  “老二,”厉景呈视线对上男人,“我劝你,都到这一步了,你还是将功补过吧,交代得越干净,对你才越有好处。”
  厉景寻眸子内的光一点点阴暗,“交代?老大,你尽管笑吧,我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荣浅见他还是这幅态度,她拉了拉厉景呈的臂弯,“我们走吧,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看看盛书兰怎样。”
  厉景寻几乎要惊跳起来,“她不用你们去看,荣浅,你又存着什么心去害她?”
  “你现在正好在住院,我建议你先看看心理医生,确定下自己有没有被害妄想症?”
  “我警告你,离她远点!”
  荣浅目光清澈,潭底倒映出厉景寻歇斯底里的样子,“你既然不想她受到伤害,自己就不该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现在,她唯一能倚靠的靠山都塌了,你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厉景寻握成拳的手猛地砸向床沿,“你敢对书兰下手,我让你好看!”
  “你这算恐吓吗?”
  荣浅微勾下唇角,冲厉景呈道,“走吧。”
  她走了两步,身后传来一阵什么东西被掼到地上的声响,荣浅回头看眼厉景寻,“你有本事,你追我出门试试,你有本事,就拦到我跟前。”
  正在做笔录的人看眼厉景寻,“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来到门外,荣浅目光透过玻璃窗望向里面,多少带了些失望,“没想到,临到这会,老二还是这样的态度。”
  她将手放到厉景呈的掌心内,“我自己进过X,而我应该算是进到里面后最最幸运的一个人吧?那种记忆,不是一刀划在身上,痛过后就算了的,多少女孩子,还不到二十,本该花样年华之时,却被推进了地狱。所有人,到了这会,可能都只看到了始作俑者的报应,可谁真正直面了背后那些受害者,那成百上千人的幸福,从此就被毁得干干净净了。”
  从此,那些人,都将惧怕阳光,哪怕长得再美家境再好,也抵不过背负得这一个污点。
  厉景呈将她揽到怀里,“所以,我还是那句话,老二欠过的帐,要他自己还。”
  两人顺着走廊向前,荣浅去妇科打听下,来到三楼住院部,她找到盛书兰所在的病房。
  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的骂声。
  “你连个孩子都保不住,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巩裕的嗓音很尖,她气得直捂着胸口不放,“如今景寻这样,你是想让她断子绝孙是吧?”
  荣浅推开道门缝,看到盛书兰脸别向里侧,正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她没有像平日里那样哭哭啼啼,也许是太过绝望,连哭得力气都没了。
  巩裕仍旧不依不饶,“现在警察都来了,你昨晚究竟是怎么陪着景寻的?为什么孩子会没了,他又摔在地上,你说啊,说啊!”
  见到盛书兰这样,巩裕更加来气,她上前抓着盛书兰肩膀,将她拎起身后推来推去,“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盛书兰就像是个傀儡娃娃般,本来就瘦,这会被巩裕摇晃着,头发凌乱,双眸内一片死寂,只是开始重复着一句话,“他答应我的,说要帮我们离开吏海,他明明答应我的,为什么会这样?”
  “我看你是疯了!”巩裕猛地将她一推,盛书兰额头撞在墙上。
  荣浅前脚刚要进去,但还是被她硬生生收了回来。
  从见到盛书兰第一面起,荣浅就已经意识到了,谁都帮不了她。
  性格在环境中逐渐成型,想要扭转,就必须靠自己一点点历练成长。
  盛书兰捂着前额,“妈,景寻怎么样了?”
  “怎么样?都快被你害死了,现在好了,最后的路都被堵死了,说是接受法律制裁,谁知道接下来会怎样?”
  盛书兰放下的手落向腹部,她真是没用,连厉景寻的孩子都没保住。
  巩裕说得对,那真有可能是厉景寻唯一的孩子。
  荣浅缓缓将门带上,转身离开。
  两人走出医院,厉景呈将荣浅送回家后,他就去了公司。
  把小米糍送到学校里,回来的路上,司机开口道,“少奶奶,门口好像是二少奶奶。”
  荣浅视线望向窗外,果然见盛书兰一身单薄站在铁门外。
  她示意司机停下车,荣浅推开车门,盛书兰批了件姜黄色的披风,整个人因为虚弱而瑟瑟发抖,荣浅走上前步,“你怎么来了?”
  “浅浅,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荣浅点下头,“进来吧。”
  两人来到客厅,荣浅刚入座,就见盛书兰跪了下去,她忙将她拉起来,“你刚流产,你非要这么折腾自己吗?”
  “浅浅,我求求你了,对你做的事,那是我做下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景呈好歹是景寻的大哥啊,求求你们,放过我们一条生路吧,我保证和景寻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荣浅见她满脸的焦急,她也想心软,可事已至此……
  荣浅轻抿下唇瓣,“这件事,要么不捅出来,一捅出来,谁都没办法了,现在媒体的关注度那么高,况且上面又要抓典型,书兰,你求我们也没用。”
  “肯定还有别的法子,浅浅,我知道你有顾虑,你怕景寻以后再对你不利是吗,你放心……”
  荣浅站了起来,“书兰,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她拉了把盛书兰的手臂,将她搀扶起身。
  盛书兰抓着最后的希望,跟在她身后。
  荣浅亲自开得车,她们来到市中心的一幢公寓内,进入电梯后,直接来到三十二层。
  盛书兰小心翼翼看眼荣浅,不知道她要带自己来做什么。
  荣浅径自走到一户人家跟前,按响门铃。
  很快,有个中年妇人过来将门打开,看到荣浅,有些意外,“荣小姐?这么早。”
  “我来看看李婷。”
  妇人让开身,盛书兰注意到屋内的装修简练而不失时尚,两室两厅的屋子,墙面上挂了好几副画。
  画中,美丽的少女翩然起舞,身姿优雅,一张脸洋溢着青春和朝气。
  荣浅的目光落向那些画,“李婷从小就显露出了跳舞方面的天赋,她才刚满20,却接到了英国皇家剧院的邀请函。”
  盛书兰眼里不由露出犹疑,荣浅放轻脚步来到卧室门口,妇人红着眼圈将门打开道缝,装扮成公主房的房间内,却并没看到李婷的身影,床上也是空的。
  妇人声音有些哽咽,“你带来的心理医生给她辅导后,她好多了,不再半夜里惊醒要自杀,可睡觉却还是不敢睡在床上,都躲在窗帘后面,她说那里安全,没人会看见她。”
  盛书兰目光落向墙角,这才注意到有个人形。
  荣浅心情沉重,伸手将门带上,“这段日子,你再好好看着她,要相信心理医生,她会将李婷一步步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