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节
作者:悟来悟去      更新:2021-02-19 11:12      字数:4817
  自从怀孕后,荣浅的作息时间做出很大调整,几乎不熬夜,厉景呈也就陪她早早睡下了。
  “扣扣——”
  不知何时,一阵敲门声传来,荣浅被惊扰,迷糊地开口,“谁啊?”
  厉景呈按住她肩膀,“我去看看。”
  房间内的中央空调恒温运作,几乎没有任何声息,荣浅翻个身,头疼地厉害。
  厉景呈将门打开,门外却空无一人,他抬起腕表看眼,凌晨12点了,他脚步迈出去,走廊上哪里有人。
  收回脚时,传来阵很细微的窸窣,厉景呈低下头,看到个水红色的肚兜摆在门正中央。
  他挪开步子,看到上面绣出的兰花。
  “谁啊?”荣浅又喊了声。
  “没有谁。”男人弯腰,将肚兜捡起,但一时也不知该扔在哪。
  荣浅掀开被单,厉景呈听到脚步声,他将肚兜团成一团后捏在掌心内,另一手关上门,他快步过去揽住荣浅肩头,“起来做什么?”
  “我好像睡不着了。”
  厉景呈将她带回床边,让她躺上去,他将肚兜随手塞在床下。
  荣浅睡意全无,“怎么会没人?我也听到敲门声了。”
  “许是有事,但顾着你怀孕,也就没再继续敲门。”
  厉景呈让荣浅躺在自己怀里,“不早了,赶紧将眼睛闭上。”
  荣浅乖乖合起眼帘,熄灯后,睡意很快袭来。
  她翻个身,两条腿不住蹬动,厉景呈感觉到怀里的人并不安生,他手臂搂住她的腰,“怎么了?”
  荣浅没说话,头扭来扭去,时不时翻身,睡得很不安稳。
  忽然一下,她惊跳着睁眼。
  厉景呈开了壁灯,撑起身瞅着她不住看。
  荣浅摸了摸脸,“怎么了?”
  “你怎么了?”厉景呈掌心探向荣浅的额头。
  她似乎不懂他的意思,“我睡觉呢。”
  “做噩梦了是不是?”
  “好像是,”荣浅满头大汗,说话有些微喘,“我也记不清了。”
  厉景呈起身去洗手间,拧了把毛巾替她擦汗,“之前睡觉一直挺好的,是不是在这儿不习惯?”
  “就是觉得睡觉很累,好像有人压住我的身体,想醒也醒不过来。”
  男人替她仔细擦拭额头,“热不热?”
  荣浅摇头,“睡吧,好晚了。”
  整夜,荣浅都没怎么合眼,厉景呈心疼的不行,她睡不安稳时,他就替她拍着后背。
  一早,厉景呈率先起身,拿了昨晚的肚兜后走出房间。
  除了佣人外,盛书兰永远是这个家起得最早的人。
  厉景呈来到客厅,见她的身影在厨房内忙碌,他三两步过去,盛书兰看到他,喜出望外,“景呈,我刚做好南瓜饼。”
  “你跟我出来趟。”
  盛书兰不明所以,只得跟出去。
  两人来到园内,厉景呈摊开掌心,盛书兰一看,面色羞红,“这怎么在你这?”
  “昨晚,有人大半夜敲门,我走出去时就看到这东西放在外面。”
  盛书兰大惊,慌忙解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这样贴身的东西,是怎么到别人手里的?”
  她惊慌失措,“我也不知道。”
  二楼。
  荣浅醒来时,全身的汗,湿漉漉粘着很是难受,她在床沿定定坐了会,起来时有些头晕目眩,精神也很差,“景呈?”
  她喊了几声,不见厉景呈的身影。
  房间内弥漫着花香味,吹了一晚的空调,荣浅打开窗,让自然风徐徐进入卧室。
  她走到落地窗前,轻巧地移开后来到阳台,一眼望去,正好看到盛书兰和厉景呈背对她。
  只是两人在说着什么话,她却听不真切。
  盛书兰似乎在极力解释,厉景呈不耐地打断她,“以后,将你这些破玩意放放好!”
  他手里的东西朝她一丢。
  荣浅只看到抹水红色,盛书兰慌忙接住,厉景呈抬腿要走。
  “景呈。”
  他脚步微顿。
  “你是信我的对吗?”
  厉景呈侧首,目光不沾丝毫温度,“你要这样被人当枪使当到什么时候?”
  “你只要记得,任何伤害你的事我都不会做,你既然不信,那她们怎么害我都是白用功,景呈,你知道我最怕听到的是什么话吗?”盛书兰握紧手里的肚兜,“我最怕你地质问,但你每次都不会冲我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因为你是相信我的。”
  厉景呈朝她看眼,大步往里走。
  荣浅心有堵闷,转身也回了房。
  吃过早饭,厉景呈要开车出去趟,他取过车钥匙后走到荣浅身侧,“家里两个长辈,我要亲自过去接,你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赶紧上楼补一觉,晚上还不知道要折腾到几点。”
  “好,你去吧。”
  厉景呈走后,荣浅并未立即上楼,巩裕坐到她身边来,“浅浅,头三个月比较辛苦吧?”
  荣浅只得扬起抹礼貌性的笑,同巩裕说着话。
  “女人怀孕,有些事特别要注意,你要长个心眼。”
  “谢谢小妈提醒。”
  巩裕压低声音后,挪到荣浅近侧,涂了口红的嘴唇凑到荣浅耳边,“昨晚,我看到书兰鬼鬼祟祟到你们房间门口,还按了门铃,你听到了吗?”
  荣浅想到那半夜铃声,点点头,“听到了,景呈出去时没看到有人。”
  “她将一样东西放到了你们房门前,我也没看清楚,不过今天早上,我看见景呈找书兰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她手里捧着个肚兜,你说书兰这人,大半夜送个肚兜过去算什么意思?”
  “肚兜?”
  “可不是么,”巩裕背靠进沙发,“她的东西全是自己绣的。”
  荣浅想到早晨看到的那幕,她面色沉入暖阳中,盛书兰从房间出来后看到两人在一起,“小妈,浅浅。”
  “书兰,”巩裕站起身,“你说你,把一个肚兜送给景呈是何意思?”
  “我没有,”盛书兰断然否决,“小妈,我的衣物晾晒在外面,别人一样能拿得到。”
  “就知道你不会承认的。”巩裕摸了摸自己的鬓角处,“我得去打扮打扮,晚上还要参加婚宴。”
  巩裕擦着盛书兰的肩膀走过去,盛书兰看眼荣浅,“浅浅,我……”
  荣浅也站了起来,“我去睡会。”
  她的样子,分明是不想听旁的话,盛书兰解释的话到了嘴边,最终吞咽回去。
  厉景呈亲自将人送去国际饭店后,起身回厉家。
  他来到二楼,荣浅还睡着,男人放轻脚步进去,午后的阳光犀利耀眼,穿过窗纱包裹着大床中央的女人,荣浅辗转反侧,睡得很难受。
  厉景呈快步来到床前,见她脸上全是汗,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弯腰,大掌拨开荣浅额前的碎发,“浅宝,浅宝?”
  厉景呈干脆将她捞起身,荣浅睁着双迷糊的眼睛,潭底晶亮却又透着茫然,“你,你回来了?”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睡不好,可能真不习惯这儿。”
  “不怕,”厉景呈拍着她的脑袋,“过两天我们就回去了。”
  荣浅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要准备去饭店了吧?”
  “对,替你买了套衣服,简单化个妆就行。”
  一行人从厉家出发,开了辆加长的房车,直奔国际饭店而去。
  厉青云果然没让荣浅累着,只是让她坐在边上,包厢内贴着硕大的双喜,传统的风格不曾丢失。
  厉景呈和荣浅只是敬了同桌人,巩裕面露犹豫,最后还是开口,“老爷,老二有些事绊住了,要过两天才回来。”
  厉青云脸上露出不悦,“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个更重要?”
  巩裕心里委屈,这只是厉景呈的大事,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坐在厉青云右手边的沈静曼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我看,是老二没这个心吧?”
  “大姐,这种时候你用得着这样讲话吗?”
  “都给我闭嘴。”厉青云轻喝,耳边这才恢复安静。
  荣浅今天穿了件礼服,粉红色调,头发只是别在脑后,不像新娘,更像个公主。
  厉青云朝她看眼,“荣浅,我看你精神不好。”
  荣浅摸了摸自己的脸,“可能晚上没睡好。”
  “待会散席后,让景呈先送你回去休息。”
  “好,谢谢爸。”
  包厢门是敞开着的,厉青云父子时不时要出去敬酒。
  一名服务员从外面进来,径自走向荣浅,“您好,这是方才有人送来的,说要亲手交到新娘手里。”
  礼盒包装精致,还有彩带,荣浅犹疑地接过手,“对方有留下过什么话吗?”
  “没有。”
  恰好厉景呈从外面进来,看到她手边的盒子,“谁送的?”
  荣浅摇头,起初还以为是厉景呈送的意外惊喜,毕竟她在吏海没有熟识的人,更没人知道她今天举行婚礼。
  巩裕看眼,“打开吧,让我们也瞅瞅。”
  荣浅的手落向盒子,她朝厉景呈看眼,“还是回家再看吧,这会大家都吃饭呢。”
  “你不好奇是什么东西吗?”巩裕再度问道。
  她拿起筷子,嘴角浅抿,“好奇啊,但意外要放到最后才有期待嘛。”
  巩裕冷笑下,“是怕我们都看见吗?”
  巩裕挑刺的水平向来一流,荣浅也能应付自如,“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是份新婚礼物而已。”
  目光不经意扫过盛书兰,看到她一个劲朝自己使眼色,让她别再往下说。
  是啊,在盛书兰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既然这样,也让我们大家看看,感同身受你的这份喜悦。”
  在荣浅听来,巩裕的话有些咄咄逼人了,“小妈,礼物是我的,拆不拆、什么时候拆,我有权做主吧?”
  巩裕脸色悻悻,“那是自然。”
  “谢谢小妈体谅。”
  盛书兰看到巩裕的一脸灰败,连厉青云都没站出来说话,她出神地盯向厉景呈。
  他如此偏爱荣浅,是不是就因为她骨子里有她盛书兰没有的东西?这种傲气,是她学也学不来的。
  晚饭过后,厉家人留在饭店应酬,厉青云让小夫妻俩先回去。
  荣浅倚着副驾驶座,厉景呈捏住她小手,“累坏了吧。”
  她想到那个礼盒,方才上车时塞在了座位上,荣浅探向腰际,将盒子拿在手上,“谁会送我东西?”
  “打开看看。”
  荣浅拆开盒子,却见里面躺着一盒影带。
  她手指忍不住颤抖,“不会是X那里的吧?”
  厉景呈将带子接过去看眼,神色同样严峻,“别看,待会回家烧了。”
  荣浅将东西拿回去,“不看,我心里不舒坦。”
  到了帝景,两人相携上楼,厉景呈拦着把荣浅,“给我吧,我来看。”
  “这点勇气我还是有的。”
  荣浅躲开厉景呈的手,她倒要看看对方究竟卖什么关子,将影带放进去后,荣浅站在电视机前。
  率先出现的画面,却是很熟悉,荣浅看到楼梯口雕刻的图纹,这不是她方才走过的地方吗?
  影带的地点居然是厉家。
  镜头一寸寸推进,出现一双腿,尔后是两个人。
  画面中的厉景呈眉目清俊,身形已然长成,坐在边上的女孩剪着学生头,齐刘海,不是盛书兰还能是谁?
  厉景呈的手揽在盛书兰腰际,两人说着话,男人嘴角划开后,凑过去吻在盛世兰面部。
  女孩羞涩不已,双手轻轻推拒在男人肩头。
  厉景呈双臂将她圈围在怀里,荣浅杏目圆睁,手里的遥控器被捏得咯吱作响。
  厉景呈伸手去拿遥控器,“别看了。”
  “我要看!”
  荣浅甩开手,画面中,盛书兰的两手搂在厉景呈背后,越缠越紧,像是两条毒蛇,荣浅眼里心里都觉刺痛,厉景呈沉下脸,将手伸向她,“把遥控器给我!”
  “这就是你说的,把她当做妹妹一样?”
  “荣浅,别闹。”
  “我没闹!”
  厉景呈压下嗓音,“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的过去不是一张白纸,你应该知道。”
  “真是讽刺啊,厉景呈,你是不是也想效仿,跟我结婚以后再让她做小?”
  电视画面继续交缠着,但两人只是接了吻,厉景呈三两步过去,将电视关掉,拿出影带后掼向地面。
  摔碎的带子砸到荣浅脚边,她怔在原地一动不动,厉景呈上前拉住她手臂,“我要的只有你,相信我。”
  “这句话,你跟她也说过吗?”
  “没有。”
  荣浅嘴角紧抿,厉景呈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我跟书兰,是有过之前,但是浅宝,我给你的是以后,现在开始,我是一张白纸,再也不会被别的女人染上任何污点好么?”
  她方才激动不已,一颗心更是撞击着胸口似乎要随时冲破出来,厉景呈的之前,她早就知道的,只是亲眼看到和亲耳听到,却真是两回事。
  荣浅深深呼出口气。
  厉景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