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节
作者:悟来悟去      更新:2021-02-19 11:11      字数:4807
  荣浅曾说这玻璃房是个牢笼,自从另一个被拆卸之后,她就从来没进过这儿。
  厉景呈快步往楼下走,步子行走在鹅卵石道上显得急促,玻璃房的外面摆了几盆新到的花卉,是荣浅在学校门口买的。
  男人走进去,荣浅抬头见他进来,慌忙去拿桌上的一叠画稿。
  厉景呈的心陡然往下沉,他俊目紧眯,“拿来!”
  荣浅将东西藏在身后,“不给你。”
  男人忍着上前的冲动,她进了玻璃房,画的是谁,他不用猜都能知道。
  厉景呈感觉有双手正撕扯着他的心,“拿来!”
  荣浅眉眼微翘,将手里的画稿朝厉景呈手心一打,“喏,拿去。”
  他垂目望去,竟是掩不住吃惊。
  画上的人物栩栩如生,眉峰尖锐,一双明目炯炯有神,五官犹如精雕细琢般精致,厉景呈微微眯起眼帘,“真是帅的人神共愤。”
  荣浅扑哧笑出声来,“厉景呈,你要不要脸啊?”
  男人展颜,顺势勾住荣浅的腰将她提到沙发前,厉景呈竖起那叠画稿,“什么时候画得?”
  “就这几天画得啊,上课也开过小差。”
  “观察得真细致,怎么做到的?”
  荣浅打起马虎,“这个么,我天天对着你,肯定画得出来。”
  她其实没说,有时候她醒的比厉景呈早,她便端详着他的五官,久而久之,也就能跃然于纸上。
  荣浅从他手里抽过画稿,“我不是答应过你吗?要给你做个雕塑,我在准备着呢。”
  厉景呈顺她的目光望去,他唇角微暖,这才应该是他全身心付出对待的女人。
  荣浅双手扳住他的脑袋,“不过模特可不好当,你要站在对面不准动。”
  “行。”怎么着都行。“再绑我一次都行。”
  荣浅一怔,然后反应过来,脸色咻地酡红,“谁要绑你。”
  厉景呈坐在圆桌前,手里掐着泥塑,“侧一点点,四十五度角最迷人。”
  “不对,不对,嘴角微微勾起。”
  “眼睛别看我啊……”
  厉景呈怎么记得以前没这么多要求,荣浅干脆走过去,扭过他的头,手指随意摆弄他五官,调整成自己满意的造型后,打了个响指,“好,不准动!”
  以前,霍少弦也没什么耐心,两人分别砸了对方未成形的雕塑,争到最后,荣浅的第一个还是给了厉景呈。
  她拿出十分的认真,只为这一个迟来的作品。
  厉景呈目光定在她脸部,荣浅安静而专注,片刻后,她抬头,“眼神不对劲啊,谁让你转过来的?”
  直到晚饭时间,佣人过来喊,荣浅才停下手里动作,“明天放了学再继续。”
  晚饭后,看会电视,荣浅困意袭来。
  厉景呈洗过澡,掀开被子时带出股冷风,荣浅眼皮睁开,男人顺势将她搂到怀里。
  他的手掌覆上她腹部的纹身,拇指指腹寸寸抚摸。
  厉景呈松开怀里的她,人往下躺,薄唇印在她纹身上。
  荣浅浑身战栗,彻底惊醒,手去推他的脑袋,“不要。”
  厉景呈按住她的手,俯身盯着那处纹身,“它很好看,真的。”
  “不一样,它象征的不是美好,而是脏污、罪恶。”
  厉景呈人凑到荣浅跟前,弯腰封住她的唇,话语在唇齿间呢喃,“我说它好看,它就好看,谁都不会知道它下面掩盖的是什么。”
  荣浅两手抵在男人胸前,将距离拉开些,“厉景呈,难道你就不在乎吗?”
  “不在乎。”
  “因为你不在乎我,自然就不在乎我之前的经历。”
  厉景呈亲着她脸侧,忽然张嘴朝她耳垂处狠狠咬去,“我这样对你,你居然说我不在乎?”
  “啊,别咬我啊,疼。”
  他鼻息萦绕在荣浅脸上,“我在乎的是你,和我们的以后。”
  荣浅眼神有些朦胧,她并不能十分相信,真有这样的吗?这道坎,就连她和霍少弦的十五年都未能跨过去,厉景呈真能说不在乎,就不在乎?
  男人并未给她多余的时间思考,他覆上她,以彼此的体温熨帖过彼此的灵魂。
  翌日。
  荣浅懒洋洋躺着,倒是醒了,只是不想起床。
  浴室内传来厉景呈冲澡的水声。
  床头柜的手机忽然响起,荣浅拿过一看,是荣安深。
  她没有接。
  接连三个电话后,手机仍在响。
  荣浅犹豫着按向接通键,“喂。”
  “是我。”居然是顾新竹的声音,荣浅立马要掐断,对方忙说道,“别挂,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荣浅坐起身,“什么事?”
  厉景呈将她害得这样,顾新竹自然不会让他也好受,“我承认,有些事都是我做的,包括厉景呈醉酒后进你房间,以及泳池的事,可你和霍少弦之间,我只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真正的破坏者却是厉景呈。”
  “你究竟想说什么?”
  “厉景呈先前找过我,说对你有意思,所以我们两个联手了,我做的那些事他全知道,他也就顺水推舟接受全盘好处,”顾新竹站在别墅的院子内,时不时瞅向大门口,“还有,导致你和霍少弦真正分手的事,难道就跟他没关系?”
  荣浅握住手机的指尖收拢,“顾新竹,我两次进X,都是你干的,你至于恨我到这样的地步吗?”
  “我不是恨你……”她只是要为自己的儿子铺出条康庄大道。
  “你这样打电话来,无非是挑拨我和厉景呈,我不会听你的。”
  “听不听由你,”顾新竹咽不下这口气,厉景呈简直拿她当猴耍,“你亲口问问他,率先提出合作的是不是他?他背地里做了多少事你知道么?你和少弦被拆散,一半来自于你们自己,但另一半却来于我和他的蓄意破坏——”
  荣浅气得咬紧牙关,齿间咯吱作响,厉景呈打开浴室的门,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来,“谁的电话?”
  顾新竹听到声音,扬声笑道,“原来他就在你身边,那你现在就问问他,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天天睡在你身边的男人,居然是处心积虑破坏了你爱情,使了阴谋手段才把你得到手的,荣浅,你以后还能睡得着吗?”
  荣浅的手垂下去,将手机掐断。
  厉景呈头上的汗珠滴在颈间,顺着锁骨往下淌。
  荣浅坐在床中央,双目怔怔盯住他。
  “厉景呈,我每一次落魄,你朝我伸出的那双手,究竟是时机恰当,还是你的蓄意安排?”
  男人闻言,脸色微黯,却并没丝毫的慌张以及狼狈,他早就知道顾新竹藏不住这些话,她真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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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晚,他们极尽缠绵,情爱散尽,他坐在凌乱的床边以一副睥睨的姿态望向她,“你爱我吗?”
  “爱。”
  他浅笑出声,渐渐的,笑到难以自抑,随之砸在她脸上的竟是一本结婚证。
  而明成佑配偶一栏上的名字几乎令她崩溃。
  那个名字使得她前半生错了位,竟还要颠覆她的下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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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家塌陷,断掉的后路
  ☆、08家塌陷,断掉的后路
  厉景呈举步走去。
  搭起长腿坐向床沿,“怎样的安排才算蓄意?”
  荣浅抓不住他的话柄,厉景呈单手落向她脑后,将她拉近身前,“我承认,我接近你时不怀好意,我是想得到你。”
  “那你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做过,他当然做过。
  厉景呈却轻扬了下巴,“没有。”
  荣浅松开掌心内的手机,“你和顾新竹,真会互相推卸责任。”
  “那些事究竟是谁做的,你最清楚不过,况且你和霍少弦的分离,跟我有关系吗?顾新竹怕你和霍少弦成了,以后夺了她儿子的权,所以才会拼命拆散。我是跟顾新竹说过,让她帮我,但那不过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厉景呈伸出一手,做出发誓的样子,“我绝不骗你。”
  “可顾新竹说,她做什么,你都知道。”
  厉景呈划开抹冷笑,“你觉得她那种人,会傻到什么事都让我知道吗?”
  荣浅端详着男人的双眼,他潭底清冽平静,要么就是真得问心无愧,要么,就是隐藏极深,她双手捧住厉景呈的俊脸,“我自己知道,我和霍少弦是为什么分开的,所以顾新竹的话我不信,你顶多也是有那贼胆贼心罢了,但是厉景呈,你和她合作,你还真是什么人都不挑啊。”
  “因为她是你后妈,在破坏你和霍少弦感情方面,她最拿手也最方便。”
  荣浅脸色微暗,霍少弦这个名字,一提及,还是会在她心口扎上根刺。
  “但你之前并没跟我坦白过。”
  “这些事始终见不得光,我跟你直说,不是找死吗?”
  荣浅双手继续捧在他脸侧,“厉景呈,还有没有什么关于我的事,是见不得光,又被你瞒着的?”
  男人黑曜石般的眸子沉入她潭底,“没有。”
  她点点头,“好。”
  确实,她想厉景呈也没什么事好瞒着她的。
  男人神色未变,谎言却在他嘴里变了味,他手掌抚向荣浅腰际,那件事已经过去四年,荣浅永远不会知道的。
  荣安深这边,正紧急安排着顾新竹出逃的事。
  为了不让人知道她以后的行踪,自然不能明着走。
  要说厉景呈撒下了天罗地网一点也不夸张,他先是找到了当年那名肇事司机的儿子,再顺藤摸瓜,逼得那人不得不现身。
  顾新竹在荣安深的安排下连夜准备离开。
  荣安深不放心,开车亲自将她送往码头。
  船已经准备好,顾新竹站在码头,“安深,你回去吧。”
  “别怕,只是出去一段时间,我会尽量说服浅浅的。”
  两人谁都没说破,顾新竹扣着他的手腕,“安深,你心里肯定是怪我的。”
  “快上船吧。”
  顾新竹一脚刚踏上甲板,好几辆警车忽然呼啸而至,顾新竹面露惊恐,“他们是不是来抓我的?”
  荣安深拉住她的手,飞快上船。
  “安深,你赶紧回去。”
  荣安深挡在顾新竹跟前,忽然看到很多警察围了过来,另一辆车呼啸而至,还未停稳,就看到荣浅推开车门大步跑来,“爸!”
  “浅浅。”
  荣浅双手扣住边上的绳索,“当年的肇事司机找到了,他去警局自首,说妈妈的车祸就是顾新竹指使的,您快回来!”
  “浅浅,爸爸怎么求你都没用……”
  “被害死的那是我妈啊,”荣浅没想到事已至此,荣安深还是这样的态度,“她骗了您这么多年,您还看不清吗?”
  顾新竹战战兢兢躲在荣安深背后,“安深,我走不掉了。”
  警察手握配枪,展开捉捕,“顾新竹,你还是乖乖上岸吧,我们已经联络海警,你根本就逃不掉。”
  顾新竹眼里溢出阵绝望,纸包不住火,她一度侥幸地认为当年的事能隐瞒住一辈子。
  荣安深仍旧护着她,两人脚步往后挪,他压低嗓音,“新竹,你挟持我,有了人质他们不敢抓你,等过了前面那段海域就安全了。”
  “不,不行。”
  “快啊。”
  顾新竹咬咬牙,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水果刀后架上荣安深脖子,“你们都不准动!”
  “顾新竹,你逃不掉的!”
  荣安深站到甲板边上,海风很大,随时都有将他掀翻下去的可能。
  厉景呈大步走到荣浅身边,手臂伸过去揽住她肩膀。
  “让我离开,等我安全了,我会放他。”
  不远处,另一辆车飞速而来,荣择快步冲入人群,“爸,妈!”
  顾新竹手臂微颤抖,“荣择,你回去。”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荣浅冲过去推了他把,“发生什么事?十一年前,是你妈妈买凶制造的那起车祸,我妈是被她害死的。”
  “你胡说什么!”荣择怒不可遏。
  飒飒海风吹拂在脸上,颊侧的头发都乱了,荣浅一手指向荣择,“你问问顾新竹,你连夜逃走,是不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
  荣择面色铁青,挥开她的手后看向船上二人,“妈,她说得是真的?”
  顾新竹咬着牙关,目光扫过众人,“开船!”
  警察的枪纷纷指向她,荣安深着急去护住顾新竹,他欲要替她挡住那些随时会射过来的子弹,却不想脚被旁边的绳索绊到,荣安深趔趄下往外栽,顾新竹吓得赶忙去拉他的手,“安深!”
  顾新竹只来得及抓住荣安深的袖子,栽下船时,荣安深的头狠狠在甲板上撞击,人掉进海里时已然晕厥。
  警方立马组织救援和抓人,荣浅惊叫声就要过去,厉景呈一把拉住她。
  顾新竹被当场带走,荣安深则立马送入医院抢救。
  荣浅焦急地在急救室外走动,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