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悟来悟去      更新:2021-02-19 11:11      字数:4797
  那种痛,就和失去妈妈的时候一样。
  荣浅拖动脚步往前走,到了大马路上,她看也没看,径自朝南。
  一辆车忽然贴近她身侧开,厉景呈落下车窗,“荣浅,这么晚了你去哪?”
  厉景呈见她不理睬,索性将车横在她跟前,他下车后强势地将她塞进副驾驶座,“我送你回去。”
  她蜷在副驾驶座内一个劲哭,半晌后,她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只有自己站在那个立场之后,才知道会有多痛,我以为,只要我们拥有彼此的第二次也是幸福,可是,我真的受不了……”
  厉景呈从她话里的意思,大致猜出了些信息。
  他没有搭话,任她哭,内后视镜内,衬出男人一双染上了笑意的眼睛。
  厉景呈将她送回荣家,荣浅推开车门径自往里走,也没说别的话。
  荣安深坐在客厅内看报纸,见到宝贝女儿回来,笑着抬抬眼皮,“跟那臭小子见面了?他人呢,没来?”
  打小,霍荣两家就见证了这对小冤家地吵吵闹闹,荣浅双眼红肿,哭着喊了声,“爸。”
  “怎么了?臭小子还别扭着呢?”
  荣浅跑过去抱住荣安深,“爸,霍少弦有别的女人了。”
  “什么?”荣安深吃了一大惊,“怎么回事?”
  她哽咽不止,“我刚从他那里回来,我亲眼看到的……”
  荣安深气得太阳穴处青筋直绷,“我非去扒掉他的皮不可!”
  顾新竹从外面回来,“扒谁的皮呢?”
  “爸,我先上楼。”
  顾新竹走到荣安深跟前,瞅着荣浅上楼的背影,“怎么了?”
  荣安深将方才的话告诉她,顾新竹叹口气,“八成是因为浅浅之前被人糟蹋的事,少弦肯定是这关过不去。”
  “啪——”荣安深抄起水杯掼到地上,“要真是这个原因,我死也不会把女儿交给他!”
  顾新竹安慰了他几句,上楼经过荣浅的房间,听到里面传来哭声。
  她推门进去,见荣浅趴在床上,“浅浅啊,你失踪的那几天,少弦找你都快找疯了。”
  “谁说他找过我?”荣浅擦着眼泪,不想给顾新竹看见。
  “我和你爸可都看在眼里啊,他急得还要上山去,还调了不少人过来找你,整整几天几夜没合眼,后来撑不住了,被送进医院,一边输液一边还在担心你。我们看得出来,他是生怕再遇上几年前那种事,那天傍晚,他听到可能有你的消息,自己拔了针管又赶过去,就在你和厉景呈下山的时候,他前一刻还在呢……”
  荣浅耳朵里嗡嗡作响,“为,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那天就要说,你还嫌我烦,让我闭嘴。”
  一串眼泪控制不住往外淌,荣浅犹如被一根尖细的锥子给凿中心间,怪不得霍少弦说,我给了我们一天的机会,可却没有等到你。
  顾新竹撂下这些话后走了出去,荣浅抬手给自己一个巴掌。
  那晚出事之后,荣浅只要晚回家,或者去同学那里没有事先告诉,霍少弦都会急得立马去找她,可是,她这次却以为他没在为她担心。
  但……
  就算这样又怎样呢?
  仅仅相差了一天,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
  ------题外话------
  其实,霍老大并不是因为意气用事或者什么单单为了气荣浅,也不是因为掉进了什么圈套……
  这种感情,一直以来都比较纠结,后面会一点点渗入的讲。
  这张有点小难受,亲们看见我脑门上顶了个锅盖吗,我爬啊爬啊爬,阿门阿前一颗葡萄树~
  ☆、18心理暗示
  第二天,荣浅顶着两个红肿的眼眶去学校。
  刚踏进校门,耳边就听到指指点点的声音,“就是她。”
  “啊?她看着倒是好好的啊。”
  “可不是吗,害人精!”
  荣浅来到所在班级,走进去时,教室内异常的安静,有的同学看到她只是抬下头,林南跑过来抓着她的手将她带到窗边,“你没事吧?”
  “没事。”
  “那个……”林南欲言又止,“刘老师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荣浅大惊失色,俏脸咻地煞白,“林南,你说什么呢?”
  林南眉间堆满愁云,“打你电话老关机,我就知道你可能不知道,回来的同学说你那天走失后,刘老师执意去找你,后来遇上山体滑坡……”
  荣浅摇着头,看到同学们射过来的一束束并不友善的目光,她和霍少弦之间的事情还没整理好,竟还有这样一件惊天大事等着她。
  “浅浅,你要不先回家吧。”林南劝道。
  “你们,都去看过了吗?”
  “班主任说是明天下葬,到时候很多同学都要去。”
  荣浅心痛难耐,刚转过身就被迎面而来的人狠狠撞到肩头,朱婷婷冷着张脸,“走路不长眼睛,怪不得你会迷路,刘老师就是被你害死的,你还有脸来学校?”
  “就是,要我,就在家里闷着被子哭死吧……”
  “你们说什么呢,找打啊!”林南欲要上前,被荣浅一把抓住手腕。
  窗外,几个别班的女生在那探头探脑,“看,就是她,刘老师多好的人啊……”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对荣浅来说都是措不及防的。
  参加完刘老师的葬礼,荣安深让人送了一大笔钱过去,可荣浅的心情并未因此而好受些,她整天闷在房间不出去,有时候一天就吃个一顿。
  荣浅穿着睡衣走出房间,才来到楼梯口,就听到下面传来的怒骂声。
  她走下去两步,看到站在客厅内的荣安深和霍少弦。
  荣浅就这么蹲下身坐在台阶上。
  “你说,浅浅说的是不是真的?”荣安深其实一直拿霍少弦当半个儿子,这会是真气得血压都上升了。
  霍少弦也不争辩,荣安深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了,他抄起一边的报纸,卷起后照着霍少弦身上抽去,“我荣安深的女儿,就算真有那不堪的过往也不能被你这样随意糟蹋,你要真接受不了,你就早说,别耽误她,想不到啊想不到,我真是看错人了!”
  “荣叔,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还有用吗?你糊涂啊你!”荣安深气喘吁吁。
  霍少弦面目阴寒,做出那件事,最后悔的是他自己,“荣叔,她人呢?”
  荣浅太阳穴突突的疼,似乎那青筋立马就要爆开,她坐在原地冷不丁开口,“爸,你让他走。”
  霍少弦抬起头,上前两步,“浅小二。”
  荣浅身体立马缩了下,“你别过来。”
  霍少弦立在那没动,荣浅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少弦,我现在能明白你为什么一直放不下那件事了,我本来以为,你要真有了别的女人,我顶多难受一阵子会走出来,或许,我还能跟你说,你看,我没事了,你也别介意了好吗?可原来并不是这样的,我真的被刺伤了,而且不会再有痊愈的那天。”
  霍少弦喉间轻滚,眼里有一种滚烫的疼痛在肆意蔓延。
  荣浅起身后飞快往楼上跑,他怔怔站在那,终究没有追过去。
  学校那边,荣安深替她请了长假,刘老师的事情后,荣浅几乎成了公敌。
  她整日躲在房间里,人越来越闷,这段日子,厉景呈几乎每天都往荣家跑,荣安深对他颇有好感,自然也忽略了他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荣浅的门是反锁着的。
  钥匙扭动的声音传到荣浅耳中,她拿起个枕头丢向门口,“我不吃,出去!”
  厉景呈推门进来,荣浅坐在沙发内,“你怎么进来的?出去!”
  “你闷在房间里也不怕发霉了。”厉景呈三两步走到她跟前,一把拽起她的手,荣浅想挣开,“别管我。”
  厉景呈动作几近粗暴地将她甩到床上,她腾地要起来,男人长腿压住她的膝盖,扯下领带去绑她的手。
  荣浅破口骂道,“你疯了吧,这是我家,爸,救命,我房里进了个老男人——”
  “我老?”厉景呈手掌捂住她的嘴,“我可不像霍少弦那样宠着你惯着你,在我手里,你要还敢那样撒泼,我让你有苦喊不出来!”
  “唔,唔唔——”
  他拽住她手臂将她扛到肩上,荣浅人倒挂在厉景呈背后,直到他走出荣家,居然都没个人站出来制止。
  他开车往不知名的方向而去,厉景呈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学校老师的事,我听说了。”
  “别说,”厉景呈似乎触到了她没法过去的一个隐痛,“别再往下说。”
  厉景呈抿紧唇线,当真不再开口。
  他带她去的地方,是一个极为安静的书吧,就靠在古镇的河边,厉景呈拽着领带在前面走,荣浅甩了下,“你先把我放开。”
  “走,别废话。”
  经过前面的咖啡厅,厉景呈推开一扇门,外面是个阳台,摆了几张桌子,还有挂满葡萄叶布条的藤椅。
  厉景呈替她选了个位子,荣浅横眉冷对,“干嘛带我来这里?”
  “不喜欢这吗?”
  “不喜欢!”荣浅眯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厉景呈,你什么意思?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厉景呈手臂握住她的肩头,“我在帮你。”
  “呸,别总说的那么冠冕堂皇,骨子里不知道存着什么坏!”
  “你这会才意识到,是不是晚了?你和霍少弦都闹成这样了。”
  一股恼怒爬上荣浅眉梢,她手不能动,头便用力撞向厉景呈,他手掌掐着她的下颔,“把你的利爪收起来,你要不好好配合,我拔了你的爪子再把你绑在这。”
  他嘴角勾着笑,一眼,魅惑人心。
  厉景呈示意她别乱动,“我在里面等你。”
  荣浅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也不知道厉景呈带她来看的,其实是个心理医生。
  厉景呈回到屋内,宋权手臂压在吧台上,“你真要那么做?”
  厉景呈掏出根烟,以一个悠闲懒散地姿势倚靠着,“我是在给她治病。”
  “心理暗示,也分黑白两面,她之前对那个男人依恋太深,你要让她一点点把这种依赖转嫁到你身上,从而像贪恋罂粟那样无法戒除,太毒了吧?”
  厉景呈抽口烟,眼神微眯后露出性感的迷离,“她自责太深,要没有精神寄托的话,肯定会垮掉。”
  “但你要明白,如果有一天,你想全身而退,或者你身边有了别的女人,这对她可是一种致命性的打击。”
  厉景呈舌尖抵了下嘴角,“你今天废话真多,别人毁不毁管你什么事?”
  ☆、19爱情圈套
  宋权到阳台已经一个半小时了。
  厉景呈坐在咖啡馆内,手里捧着本书。
  荣浅出来时找了圈,见厉景呈坐在靠窗的位子,他人微微倾斜倚在沙发内,搭起的腿显得很长,见到她出来,他合起书本。
  回去的路上,车内一片沉寂。
  车开到半路,荣浅还是忍不住开口,“有时候想想,人真是自私的。”
  厉景呈冲她看眼。
  荣浅自顾往下说,“我总以为时间能消磨一切,出了那件事后,我一直希望霍少弦能忘记,甚至想着,他要放不下的话就是不爱我。可如今,相同性质的事情掉个头,我却无法接受,我是不是很自私?”
  厉景呈不忘泼她冷水,“你出事是被强迫的,可他却是自愿的。”
  “你——”有时候,她真想把厉景呈这张嘴给贴住。
  荣浅颓败地窝回副驾驶座,“你那个朋友,不会是心理医生吧?”
  “就他那样,当得了医生吗?他以前是电台的主持人,类似于知音,专门替老大妈和少妇排忧解难那种。”
  荣浅白他一眼,想要不搭理他,可这会又迫切地想找个人说话,“刘老师的事,他也跟我讲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受了些。”
  “我过两天再带你来。”
  这回,荣浅没再拒绝。
  半道上,荣浅去雕塑店买了些东西,厉景呈看着她手里的袋子,“不是不用去学校了吗?”
  “宋哥说得对,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过去的。”
  将那天在深山拍的照片冲印出来,荣浅第一时间便去了玻璃房。
  厉景呈坐在沙发内,时不时抬头看向荣浅,她手刻得酸了,便抬起擦下脸,眼里的坚毅点亮了已经降临的暮色。厉景呈不由看得入神,更多时候,荣浅身上所折射出来的光芒要比她的脸更吸引他。
  荣浅再次回到学校时,没有经过荣安深的同意,荣安深本来已经找好关系,到时候荣浅只要混张毕业证就好。
  她手里捧着东西走进教室,原本的喧闹在看到荣浅时安静下来,林南从椅子上起来,何暮也走了过去,“浅浅,你怎么来了?”
  坐在教室后方的朱婷婷抱起双臂,“害人精,还好意思来。”
  荣浅充耳不闻,她将东西放到讲台上,小心翼翼将红布移开,里面是一尊佛像,雕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