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节
作者:风雅颂      更新:2021-02-19 11:06      字数:48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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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十走没多久,自行老和尚也来到林府,进门就拉开大嗓门:“小人精,快点快点,闭关这些日子,可是馋死老和尚了,寺内那些素菜,老和尚已是吃腻了,你快随我回寺内,咱二人研制几样新菜,也好让我老和尚过过瘾。”
  他这嗓门一拉,全府都知道老和尚来了,个个好笑,老和尚佛法高超,与他好吃这一点,还真是不太搭杠,可偏偏两样都集于他一身。林仲嗣第一个跑出来刺他:“哎哎,凭啥你一回来,我孙女就得跟着受累,身为佛家人,遇天灾人祸,你不好好在寺内念经,老想着吃算怎回事。”
  老和尚大笑:“哈哈,你想让我一回来就找你?可你除了跟在老婆后面转悠,也无甚本事,我找你又有何用,起开,我要去找我的小福星。”
  林仲嗣咬牙:“死和尚,看来这阵子你是过得太安逸了。”
  说着话,林仲嗣上前拉扯,二人便在当院开打,其他人只是摇头看笑话,谁也没注意到,撕扯之际,老和尚已是用二人自己的方式,将林芳此时的状况讲于林仲嗣,也不管身后众人哄笑,林仲嗣撇下老和尚便往自家院内跑,他要找妻子问清楚。
  大郎吃过早饭,领着二郎和六郎已经出去,听到消息的李翠梅,领着李翠红和袁莉出来迎接,老和尚依然嚷嚷着要接林芳去寺内,李翠梅自然答应。这一老一小经常上演此种戏码,老和尚性急时,还有过等不及林芳午睡醒来,便抱去山上的经历,如今日这般大吵小叫,林府上下已是习惯。
  林芳昨日已跟老和尚讲好,所以并未多费口舌,不过还是配合老和尚演戏,揶揄老和尚几句,便跟着往自行寺而去,伺候的人,只带了刘妈一个。
  刚出府门,身后林仲嗣大喊着追出来:“喂,老和尚,凭甚你老是麻烦我家孙女,我也要跟去,省得你欺负我家孙女。”
  老和尚嘴上也不吃亏:“死老头,亏你讲得出,就你家孙女,哪是那吃亏之人,我不被她欺负,已是佛祖保佑,哪轮得到我欺负她,你莫不是也馋新菜,拿我说事。”
  两人吵吵嚷嚷着,一行人一路走远,李翠梅站在府门口,目送几人渐行渐远,心中却是无来由忽觉一阵悸颤。
  第一四八章 速死
  史家自家产的“新米”,第二日早饭时便出现在史廖良的饭桌上。
  身处医院,虽不是医生,却是在医院工作,对于各种病症多少有些了解,有时为了应付上级检查,不管你是不是医务人员,医院领导都要求你记忆一些病理及症状,就怕检查团检查时,被随机抽查的人答不上来。
  对于被陈董戏称为记忆机器的林芳,自然还没有忘记霉变大米的危害性。
  大米霉变后,会产生黄曲霉毒素,而食用含有黄曲霉毒素的大米,则会引起黄曲霉毒素中毒,其毒性极强 ,远远高于氰化物、砷化物和有机农药的毒性,毒性比氰化物大10倍,比砒霜大68倍,仅次于肉毒霉素,是目前已知霉菌中毒性最强的。
  当人摄入黄曲霉毒素量大时,可发生急性中毒,出现急性肝炎、出血性坏死、肝细胞脂肪变性和胆管增生,脾脏和胰脏也有轻度的病变。
  当微量持续摄入黄曲霉毒素时,可造成慢性中毒,生长障碍,引起纤维性病变,致使纤维组织增生。其主要变化特征为:肝脏出现慢性损伤,如肝实质细胞变性、肝硬化等。
  黄曲霉毒的致癌力也居首位,是目前已知最强致癌物之一,其致癌特点是:致癌范围广,能诱发鱼类、禽类,各种实验动物、家畜及灵长类等多种动物的实验肿瘤;致癌强度大,其致癌能力比六六六大10000倍;可诱发多种癌,主要诱发肝癌,还可诱发胃癌、肾癌、泪腺癌、直肠癌、乳腺癌,卵巢及小肠等部位的肿瘤,还可出现畸胎。
  黄曲霉毒素具耐热性,一般烹调加工温度不能将其破坏。裂解温度为280c。在水中溶解度较低,溶于油及一些有机溶剂,如氯仿和甲醇中,但不溶于乙醚、石油醚及乙烷。
  能想到用霉变大米栽害大郎,史廖良虽不如林芳知道霉米的众多毒性,但必是知道吃了霉米的后果。处于饥寒交迫的灾民,身体本已虚弱,即便只是喝一碗霉米粥,也无异于食用毒药。史廖良竟置众多性命于不顾,再良善之人。也会对他恨之入骨,更何况林府与他有如此大的仇恨,自是不会心软。
  当日未到午时。史廖良便得了急腹症,腹痛难忍,且呕吐不止,大夫诊断他是感染风寒,开了散寒祛风的药方。史廖良喝了汤药后倒是好了一些,只是浑身疲软无力,且无食欲,昏昏然躺倒,满脑混沌。
  昨日先行溜出的史家下人,并未即刻离开林镇。而是躲在远处观看,林府护卫处置戏院施粥的情形,那几人知道的清楚。回来后原原本本向史廖良禀报,史廖良气那几人办事不力之余,还想一鼓作气,再次算计林大郎,此时却是没了精神。
  昏睡一日一夜后。史廖良脑子稍微清醒,便急着要绊扯大郎。因再过两日,官府就要正式公布镇长任命书,到那时,要想将大郎从镇长之位落下,更是要费功夫。谁知刚用早饭不久,急腹症复又发作,此次症状更是厉害,除腹痛呕吐之外,还伴有低烧,下人急急煎熬汤药,喝下却是不管用,史廖良由低烧渐至高烧,且持续不退。
  史夫人令管家赶紧请来昨日大夫,仔细诊脉后,那大夫讲,史廖良的病,已由平常的风寒,急转为伤寒,得赶紧与家人隔离,因伤寒传染性极强,若是不隔离,史家上下恐是危矣。
  本朝尚未研制出治疗伤寒的特效药,伤寒被划为不治之症,大夫的话,立时引起史家上下恐慌,无人愿意靠近史廖良,就是平日紧随史廖良身侧的几人,也是找理由退避开去,这倒是给了史夫人整治妾侍的机会,强行将几个借美色调拨史廖良压制她这个正头夫人的小妾,关在史廖良房内,让那几人伺候史廖良。
  几个妾侍平日里争宠,只为日子能过得好些,并没有爱自家老爷爱到同生共死的地步,此时与老爷同处一室,自是想办法要逃离开去,根本无心思伺候史廖良,而后不到一日,她几人也与史廖良当初刚发病时一般,腹痛,呕吐,继而发烧,由低烧至高烧,最后昏迷不醒。
  见识到伤寒症传染如此厉害,史家上下更是不敢靠近,史夫人干脆收拾钱物,带人离开史府,投奔在京城里读书的儿子史斌华,堂堂的史家当家人,竟被扔在自家府内,活活饿死。
  林芳被老和尚接走后,就此在寺内住了下来,借口由老和尚去给爹娘讲,就说是林芳体弱之症,须得在佛祖跟前静心修行,才可得以缓解,大郎与李翠梅夫妇自是答应,并应老和尚要求,从内到外,重新给林芳赶制了几身大红的衣物。
  只要是为自家六小姐好,刘妈一向很是积极,大红衣物刚刚拿来,刘妈就根据老和尚的嘱咐,一遍遍的在林芳跟前唠叨,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林芳好,大红可以辟邪,可以将所有不干净的东西阻挡开,林芳终于无奈而妥协,任由刘妈给自己换上新衣服。
  当林芳看见老和尚指挥着一众和尚,将自己住的禅房从里到外,所有物品都尽量换成红色,又在小院的树上四周,四面墙,以及门环都挂上红布时,忍不住调侃:“老和尚,佛家不是以素淡为主么,你怎地将我院内布置成新房一般。”
  老和尚却是没有如往常般嬉笑,而是满脸严肃:“芳儿,此事开不得玩笑,大红可以阻止精力外泄,暂缓你病情加重,还可挡住外邪入侵,千万莫要不当回事。”
  尽管林芳并不以为此法有效,却也肃然,老和尚这也是好心,想尽力留住自己的生命,自家应该给以尊重。况且,自己体力已是大不如前,那就安然呆在这个小院吧,也可让所有关心自己的人放心。
  听到谭六来报史廖良死讯时,林芳很感意外:“如此快?”
  “是呀,六小姐,我也没想到,”谭六脸现遗憾:“本还想让那位史老爷享受一番生不如死的滋味,谁知他竟是如此不堪,还未及出手他已归西。”
  是还未及使用齐家的手段吧,林芳腹诽,内心却是松了一口气,史廖良一死,自家爹爹暂时没有人掣肘,尽管前路艰难,不过,却是可以尽弃这几年所受憋气,一展才华。
  虽是如此,林芳觉得还是不能彻底放心,史廖良死了,可他的儿子还在,以林芳在良平镇与史斌华的几次遭遇,她觉着,史斌华将来必不会善罢甘休,自家与那姓使的,还会有交集。
  将自己的想法讲给谭六,谭六让林芳放心,齐家自会处理。
  史廖良食用的,是经过药物处理的霉米,因初时只是少量食用,症状与感染风寒相似,若是细诊,还是区别得出风寒与霉米中毒,可惜,谭六既要恶整史家,那史家请来的大夫,自是谭六做过手脚的,大夫也自然会按谭六的指使去做。
  因没有胃口,史廖良一日一夜水米未进,前一日所食少量霉米产生的症状自行消失。不过,史廖良所食用大米,已全被换成霉米,第二日他所食霉米已加大用量,所以食用后的症状,自会比前一日加重,与伤寒初起时的症状相似。
  伤寒是由伤寒杆菌引起的急性消化道传染病。主要病理变化为全身单核…巨噬细胞系统的增生性反应,以回肠下段淋巴组织增生、坏死为主要病变。典型病例以持续发热、相对缓脉、神情淡漠、脾大、玫瑰疹和血白细胞减少等为特征,主要并发症为肠出血和肠穿孔。
  伤寒初期,多数起病缓慢,发热,体温呈现阶梯样上升,发热前可有畏寒,少有寒战,出汗不多。常伴有全身不适、乏力、食欲不振、腹部不适等,病情逐渐加重。
  极期时,出现伤寒特有的症状和体征:持续高热,食欲不振明显,相对缓脉和重脉,表情淡漠,反应迟钝,听力减退,重症患者可有谵妄,昏迷或脑膜刺激征,肝脾大,玫瑰疹。
  食用含有黄曲霉毒素的食物,其症状表现为:发烧、腹痛、呕吐、食欲减退等,肝部会有病变,2~3个月后肝脏肿大、肝区疼痛、黄疸、脾大、腹水、下肢浮肿及肝功能异常,还可能伴有心脏扩大、肺水肿,甚至痉挛、昏迷等,多数患者在晚期会有直肠、肝、胃大出血等现象。
  在史家,所有人的用度都有规制,而史廖良得用度都是最好的,除了独子史斌华外,包括他的正妻,未经史廖良允许,任何人都不得与他一样,所以,初时也就只有史廖良一人享有了自家产的“新米”。当那几个侍妾被关在史廖良房内时,下人们已无心分别做饭,同样的用了只有史廖良才能食用的最好的米,侍妾才会出现与他类似的症状。
  令谭六等人遗憾的是,史廖良的妻子竟然不顾夫妻之情,扔下丈夫,自己逃命,以至于史廖良很快死去,未及使用准备好的后续手段,不能让史廖良生不如死,谭六觉实是不爽。
  第一四九章 新任
  拿到任命书五天后,大郎正式上任林镇镇长,林呈祥只给他拨了一百两银子,和五千斤粮食,至于镇长办事场所,及镇府所应配备人员,林呈祥明言,县府再拿不出多余的钱,其他一切均由大郎自行筹备。而镇府人员的薪银,也先欠着,何时能支付,要看明年县库收入如何。
  大郎苦笑,一百两银子,还没有林武半年的零花钱多,林镇虽只有几千人口,就是限制每户灾民一日只能吃半斤粮食,这五千斤粮食,又够吃多久?可是多说无益,大郎只能接受现实,由衙役护送,拉着这五千斤粮食返回林镇。
  自家的产业不止全部停工,还因灾民抢劫偷盗损失大半,几月来帮着安置灾民,家中存银与库中粮食也消耗不少,如今看似当了官,自己却是个光杆,还得搭钱组织镇府班子,这一点,大郎是无论怎样也没想到。
  快到林镇时,远远看见有军队在空旷处安营扎寨,大郎疑惑,怎地好好的来了军队,难不成又有混乱发生?
  谭六已于大郎出发返回林镇时,先行快马赶回,此时带人迎面而来,大郎问他军队是怎回事,谭六笑道:“带队之人大老爷也认得,是熟人。”
  “熟人?哪个?”
  大郎记得,自己所认识的军中熟人,只有李子易和张翔发,而以谭六的身份,要提起这二人,不能用熟人二字,那就绝不是李子易或张翔发,那还有谁。实在要算熟人的话,当初镇压灾民之乱的雷将军,算是军中跟自己打交道最多之人,莫不是他?
  谭六的话立时印证了大郎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