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作者:风雅颂      更新:2021-02-19 11:05      字数:4753
  “好,五哥这就拿来。”林武无奈,妹妹脾性极好,不似别家小姐娇纵,不过,若是撒起娇来,却也缠人。从林芳的床头柜抽屉里,拿出四颗磨得溜滑的杏核,两人在床上开始玩。
  这种抛杏核的玩法,是林芳前世小时候玩过的,可以两人玩,也可以多人玩。杏核两面涂上红蓝两色,玩之前,提前讲好,哪种颜色朝上才算分数,总共玩几轮。
  玩时,所有的杏核都抓在一只手里,抛起一颗杏核的同时,把手里剩下的杏核全撒在地上,然后接住抛起的那颗杏核。再抛起手上的那颗杏核,同时捡起地上算分数的杏核,然后,再接住抛起的那颗杏核,一次捡一颗算一分,一次捡两颗算十分,一次捡三颗算百分,依此类推。
  抛,撒,捡,接,往复循环,自始至终,都只能用同一只手,若是另一只手帮忙,就算违规。若是抓错,或未抓住该抓的,或碰到不该抓的那个,或者手上的那颗杏核没接住,或该抓的没抓稳,便轮到下一人。几轮下来,看谁得的分数最多,算谁赢。
  杏核的玩法可有多种,比如,还可以把手里的杏核全部抛起,手背朝上接住,再把接住的杏核抛起,用手快速在空中抓握,看能接住几颗抓住几颗,谁握得最多谁赢。还可以几种玩法编个程序,增大难度。
  杏核的多少,要看人手的大小,最少三颗,当然,杏核越少,说明玩的人越小,以林芳现在的小手,只能玩四颗杏核。她之所以想起玩这个,就是想锻炼自己手的灵活性,还有手眼的协调。
  和林武玩抛杏核,林芳觉得,根本就是把自己送给林武虐,林武可以坐在原地,不动窝的玩到林芳忍不住捣乱。轮到林芳时,得不了几分,却要东奔西跑,因为,杏核总是被她的手忙脚乱,弄得满地乱窜,而她为了锻炼身体,又不准人帮忙捡。
  两人正玩得开心,李翠梅带人送饭进来,笑道:“芳儿,武儿,已是晚间,费眼睛,要想玩,白日还怕没时间,先吃饭。武儿,今日你妹妹从山上带回五彩豆腐,你再陪妹妹吃点。”
  “是,娘亲。”
  把杏核收进小篮子,又把小篮子放进床头柜抽屉,林武坐回床沿,钎儿线儿已在床上的小桌摆好饭菜。
  “呀,五彩豆腐,真是好看,嗯,好香,肯定好吃。”吸吸鼻子,林武满眼光彩。
  “呵呵,确实好吃,武儿可多吃点。”李翠梅好笑又心疼,对于女儿被撞,小儿子太过自责,晚饭时桌上就有五彩豆腐,他却是视而不见,没吃几口便口称已饱,一直陪着熟睡的芳儿,此时应是心结已解,才放得开来。
  吃完饭,李翠梅抚着女儿的小肚子,帮贪吃的小馋猫消食,轻声言道:“芳儿切记,自家脚小,奔逃过慢,若对方不善,先行离对方远些,尽量躲在对方伤害不及处。”
  “是,娘亲,芳儿谨记,笨鸟先飞嘛。”
  “笨鸟先飞?呵呵,也可如此说,我家宝贝真是聪慧。”
  不就是说了个四字成语,这也叫聪慧?林芳暗吐舌头,自己还是占了年纪小的便宜。
  “芳儿,白日里你还有个错处,可知?”李翠梅引导。
  错处?林芳歪着小脑瓜,想了半天没想出来,老实承认:“芳儿愚钝,请娘亲明示。”
  李翠梅道:“你不该提及五姨跟着娘亲学习之事,你四姨五姨,均是跟着娘一块儿学习,这是没错,就是你小舅,也是娘从小教导,你的话,若是你四姨和小舅听了,无任何不妥,你五姨则不然,在她听来,你这话便是暗示她出身低微。”
  林芳恍然大悟:“哦,娘亲,您意思是,在她眼里,我这是揭她短处,故而她恼羞成怒,才会故意伤及芳儿。”
  “嗯,孺子可教。”李翠梅欣慰。
  “是,娘亲,芳儿往后一定注意言行场合。”情绪有些低靡。
  摸摸女儿一头卷发,李翠梅语气温和:“我家芳儿最是聪慧,一语中的,娘亲欣喜。”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娘,芳儿想学功夫,芳儿不怕吃苦。”老话重提。
  “唉——”李翠梅为女儿遗憾,“芳儿,你爹爹不肯教你,非是怕你吃苦,爹娘都知芳儿不怕苦,是你先天条件受限,底盘不稳,一个不好,反会伤及自身。想要自保,方法极多,比如,你二祖母教你所认药材,即可防身。”
  林芳仍不放弃,辩道:“可是,二祖母所教之法,必要机缘巧合才行,若是手边刚好无药,或药已用完,岂非坐以待毙?二哥不喜练武,爹爹尚要他每日习练,以作强身,芳儿先天不足,习练强身总可。”
  林武也替妹妹着急,家人不可能随时都在妹妹身边,若是妹妹自己有防身本领,起码能暂时自保,拖延时间,便提议:“娘,三姐不喜练武,二祖母教她五禽戏,每日习练,足可强身。”
  “好,”李翠梅妥协:“娘给你们爹爹讲讲,暂且教芳儿五禽戏试试。”她虽不习武,却也知道,五禽戏也需底盘稳固,只是女儿已求多次,不忍女儿再失望,想着和丈夫商量一下,看可有适合女儿习练方法。
  “吧唧。”脸上被女儿亲了一口,李翠梅的心软成一团。
  “娘,嘿嘿,还有一事。”典型的得寸进尺。
  宠溺地捏捏女儿鼻子,李翠梅笑道:“还有何事,若是其他习练之事,娘绝不会答应。”
  林芳摇头:“不是,娘,即使有其他习练要求,女儿怎会现在提出,那岂不是贪得无厌。”
  林武好笑:“哈哈哈,娘,妹妹真是狡猾,已是贪得无厌,还要巧辩三分。”
  “娘,”林芳赶紧接话,“女儿是想,若是羊毛纺成线绳,织成紧身衣服裤袜,冬日穿在内里,岂不既轻便又暖和,且不显累赘。”
  “哦?这个娘倒没想过,是个好主意,待娘亲和你二祖母商量商量,你二祖母每年卖羊毛,应有积攒,纺成羊线,先织一件试试。”
  成功转移了娘亲注意力,林芳朝林武做鬼脸,林武则是嘴唇紧抿,肩膀抖动,满眼笑意。
  第〇五五章 林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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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林芳三番五次痴缠,大郎到底还是担心女儿身体,教她一套五禽戏。
  于是,每日清晨,院里的草地上,都可见到,林芳七歪八扭,动作怪异,守候在旁的丫环,不时惊呼,那是林芳又一次站不稳摔倒在地。依然是不准旁人帮忙,林芳摔倒后自己爬起,接着练。做完一套动作,林芳需花费多于别人几倍时间,且浑身脏乱,狼狈不堪。
  每每此时,李翠梅和大郎都会全心守候在旁。李翠梅虽全程鼓励,心中却是揪的疼痛。大郎名为即时指点,实为不放心,毕竟女儿过于脚小,底盘不稳,极易受伤。等一切停当,女儿安然无恙,两口子才开始一日生计。
  “六姐,缘儿来找你玩耍,六姐你在干什么?”
  一听这声音,林芳就觉头大,贵成的女儿林缘,比林芳小一岁,家人都称呼她七小姐。这小姑娘,不是一般的闹腾,只要她在,林芳的耳朵便不得清净。她娘今年春天开始给她缠脚,好好的脚丫,偏偏要强迫停止生长,小姑娘疼的是哭天喊地,董盼羽也是心狠,平日里娇惯女儿,恨不得摘下月亮星星给她玩,可这缠脚之事,却是非常坚持,任凭女儿如何哭求,丈夫如何说情,愣是不心软。
  招呼着丫环扶林缘坐下,林芳埋怨:“七妹,脚痛还乱跑,也不怕伤着。”
  不说还好,一提起脚痛,原本笑嘻嘻的林缘,愁眉苦脸:“无事可做,脚更加疼。”说着,小嘴还煞有介事的抽口气,似乎疼痛难忍,弄得林芳也跟着心里一紧。
  唉,人家好生生的脚要缠小,自家娘亲倒是没强迫自己缠脚,可脚偏偏长不大,林芳心里叹着,搁下手里正练大字的笔,示意纤儿收拾走笔墨,自己到屏风后,换下练字时专门穿的衣服,因为她动作不太协调,尽管已是非常小心,每次练字,衣服上多少都会沾些墨汁。
  收拾完毕,林芳从梳妆台抽屉里拿出一根红绳,和林缘玩翻绳。
  玩了没半刻,林缘便没了耐心,问林芳:“六姐,认字是否好玩。”
  这个问题林缘不知已问过多少遍,林芳再一次耐心回答:“七妹,认字是为学本事,增长才能,不是为好玩。”
  林芳前世的钢笔字,用她爸爸的话来说,就像是火柴棒堆起来的,那火柴棒还是残疾,可见字有多难看,毛笔字更是没写过。每逢过年,爸爸一边写对联,一边唠叨,女儿是本科生,二儿媳是大专生,大儿子儿媳是高中生,二儿子是新一代初中生,哪一个都比他有文化,偏偏要他这个老初中生写对子。而每每这时,油嘴滑舌的二哥就会说,谁让爸爸赶得时候好呢,初学写字就是毛笔字,我们兄妹虽然念书多,学校却没开毛笔课。
  上大学时,每次老爸写信,都提及要她好好练字,说字迹是一个人的脸面,她也每次都会答应,可是练不了两天,便没了耐心,一直到她重生前,除了自己的名字,因为要经常签字,还算看得过眼,其他字迹仍无改善。所以,今世林芳决定一定要坚持,练得一手好字,也算是不枉费爸爸一遍遍的唠叨。
  “可是,娘亲讲,女子无才便是德,娘亲并不识字,爹爹照样爱护娘亲。”
  看着一脸迷惑的林缘,林芳无奈,董盼羽的想法,很符合这个世界人的思想,自家爹娘倒是有点离经叛道,不过还好,正合我意。
  林缘又问:“爹爹却说,让缘儿多来和六姐玩,也好跟着六姐学些本事,像大伯娘一样多才,六姐,你说,娘亲和爹爹到底哪个对,缘儿该听谁的。”
  “这个——,”林芳卡壳,从自己的角度来看,贵成的想法肯定是对的,可自己不能这么说,一来会让四岁的林缘更加迷惑,再来,自己现在还小,想法太过脱俗,必会成为出头鸟,自己只想安安静静生活,不想惹麻烦,最起码现在还不想惹麻烦。
  “六姐,你也不知?”小姑娘等急了。
  林芳敷衍:“哦,智者见智,仁者见仁。”
  “此话何意?”林缘的大眼一眨不眨,满眼的十万个为什么。
  “哦,就是讲,各人有各人的道理。”
  “那到底哪个对?”
  小姑娘还拗住了,林芳头痛。
  “大夫人,大少爷和二少爷回来了,还有齐少爷。”
  门外小勤家的禀报,林芳就似听到天籁之音,哥哥回来的真是时候,只要打个岔,这小孩子的问题就不用回答了,林芳兴奋的想道,至于那位齐少爷,则自动被她忽略,这家伙每次回来,直接跟着哥哥来家,他自己的家倒成了客栈,来家又不喜言语,算是可有可无之人。
  十三岁的林文,样貌和大郎更加相像,身量拔高,男性特征已很明显,脖间喉结凸出,鼻子和上唇间,以及下巴处,已现稀稀拉拉胡须,虽在变嗓期,声音倒也不算难听,身着蓝色劲装,应是骑马赶回。
  林大老爷府现在的院子又扩大一倍,主人家住二进院,一进院住下人,马匹以及一应家什,均搁在一进院。三人进门前即下马,步行往二进院。
  林孟比林文高了一头,和林文纤细的身材相比,人显得粗壮许多,相比三年前跟着童氏去姑姑家时,现在的林孟相对稳重,也在变嗓期,说起话来,是正经的公鸭桑,声音又大,震得林芳直想捂耳朵。身上的劲装,颜色和他此时的脸有的一拼,灰突突满是尘土。
  齐彪除了身量拔高,喉结凸出,其他变化看不太明显,人本身就黑,又着黑色劲装,想要看出来变化都难。
  三人向李翠梅问过安后,坐下闲话,林缘睁着大眼,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很是好奇。她自小被董盼羽娇养,极少出门,稍大一点,林文林孟又去了盛城读书,两月回家一次,小姑娘即使见过,印象也不会很深,自然感觉好奇。忽然,林缘小脸一变,似乎被吓着,林芳顺着她视线看去,正好碰上齐彪也看过来,原来是这个没事摆酷的黑皮惹祸。
  见林芳瞪视,齐彪一愣,旋即扭开头去,待头重新回转,林芳已牵着林缘小手,和两个哥哥有说有笑,打打闹闹,没再给他一个眼神。
  说笑一会儿,林孟告辞去找他爹娘。林文抱起林芳,掂了几掂,笑道:“妹妹好似身子壮实了些,是否每日调皮。”
  林芳反驳:“二哥怎不往好处想,哪里是调皮,芳儿是勤加习练五禽戏,才有此成效。”
  “哦?妹妹为何要练五禽戏,妹妹下盘不稳,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林文此话一出,林芳郁闷,怎么全都当她玻璃人。
  “呵呵,”李翠梅笑道:“你妹妹痴缠你爹爹,非要练武,说要防身,你爹爹拗她不过,便教她五禽戏,可强身。”
  “可妹妹先天条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