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节
作者:津夏      更新:2021-02-17 00:29      字数:4800
  “你们这群老白痴,快送本王回去,火山要爆发了,本王可不想跟你们死在一块儿!”
  “火神会庇佑我们的。”地底的震动愈来愈严重,亚拉汗甚至感觉到可怕的热度从脚底往上传。“我也要回东方神殿!送我回去!”
  长老们的表情显然兴奋了起来,对于亚拉汗以及史克戴威的要求置若罔闻,中却喃喃低祷着旁人听不懂的颂词,随着地底的震动愈来愈显著,长老们抑扬顿错的音律也更显激昂。
  亚拉汗无助地看着史克戴威,史克戴威注意的却是长老们手中的威权之杖,原本被十三个长老一起抬着的威权之杖,在长老们的吟诵下竟然直立了起来。
  “天啊,这棍儿往下沉了!”亚拉汗惊讶地大叫。
  “不,它在长长。”棍子不断上下延长着,这代表着什么?史克戴威很快的想着。
  自从十多年前无意间知道了权威之杖的存在后,史克戴威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想要把这根足以统领大陆上所有百姓的宝杖找出来,在不断调查后,史克戴威知道宝杖与魔王的复活有着相当的关系。
  虽然史克戴威也明白让魔王复活的危险,但在至尊权威的诱惑之下,魔王复活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在他想来,就算魔王真的复活了,已经拥有至高权力的他,肯定有能力把魔王再度封印起来。
  地震还在持续着,装饰在墙上与天花板上的东西纷纷往下掉,史克戴威心中浮起大势已去的感觉,打从九岁起就跟着父亲打天下的史克戴威,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接近死亡。
  端详着长老们,史克戴威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虽然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死在异乡,但死前能见识到威权之杖,还能跟各国的领袖一起共赴黄泉,对于一个出身草莽的半路国王而言,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束了。
  偷眼看了看亚拉汗,他大概是这个浪漫想法中最遭糕的一个角色,如果是正统的尤瑞安王在这间快要崩毁的房里该有多好。
  想到尤瑞安四世海克拉斯,史克戴威不禁感到一阵安慰,从探子最后一次的回报,史克戴威得知自己的两个女儿正与海克拉斯一起冒险着,听说这三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都是神圣战士中的一员。
  莱恩从小就争气,海克殿下虽然浮懒.但天资颖慧,成为战士也不无可能,最想不到的是葛罗丽亚,他最漂亮的小宝贝,竟然也是什么战士……史克戴威实在没有办法想出那个娇滴滴的小女儿要如何骑马杀敌。
  轰——!
  一阵可怕的声音打断了史克戴威杂乱的思想,低吼声从地底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这声音像是兽吼,却又带着相当的情感,难道说,火山深处真有神祇?
  众人被这声音震慑,一时之间,连长老们都停止了诵经的动作,大家面面相觑。
  没多久,原本照亮室内的灯光同时熄灭,这个建在地底深处的城市,转眼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
  亚拉汗吓得尖叫起来,心中后悔着为什么要顶着尤瑞安王的名号招摇,没错,海克殿下离开东方神殿前是说了句弗斯特暂时就交给他了,但若不是拉斯多的耸踊,亚拉汗怎么也不敢登基为王。
  今天,莫名其妙被弄到了这个怪地方,亚拉汗好想说,王不是他,要到这里送死的人并不应该是自己?
  由地底传上来的吼叫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近,黑暗中听来,好像火神已经朝着大家一步一步的走来。
  长老们也在叫,但却是近乎欢呼的语调。
  述地,一团红光从地表窜出,就像是黑暗中开出了一丛火亮的红花,红花以大家想象不到的速度往上攀着,大伙儿这才看清楚,地底火山竟顺着威权之杖爆发了。
  原本应该四处喷流的岩浆竟然沿着宝杖,规规矩矩的一线往上,燥热的火岩将大家的发须都烤得焦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当大家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屋内一名最靠近火柱的长老,半边身子已被高温烤得干焦,水气完全被蒸发的眼珠干枯在皱老的眼眶里,只见他挥舞着双手,口中不知道嚷着什么,然后便跌入火柱中。
  长老们此刻是一心一体的,一人已经死去,剩下的十二个排着队毫不考虑就往火柱里扑。看着这一幕,屋里反应快的人早已夺门而出。
  冒着被灼烧的危险,史克戴威一手一个随手抓了两个靠自己较近的长老,跟着也往门外跑。
  门外是一条华美的长廊,跑到尽头,史克戴威发现眼前竟是完全的黑暗,剩下的光亮仅仅足够让他看清挤在眼前那道大门边上的十多个人。
  史克戴威无法预测外面是不是更直接的黑暗,但无论如何一旦离开了这个空间,凭他一个异国人是不可能顺利找到栖身之所的。
  “谁能帮我离开这个建筑物?”史克戴威让自己面向人群,大声的问了起来。
  “火神发威了?”
  “葛登毁了对不对,这里是里三层的最底层,葛登已经毁了对不对?”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史克戴威知道这样不行,正想再问,其中一人却站到了史克戴威的身边,“长老交给我,王,拉着我的帽领,我带领您往外走。”
  史克戴威认出站出带路的是长老口中来自南方的旅人,也就是将威权之杖带到长老身边的人,史克戴威知道他有些名堂,便将一名老人交到他手中,“怎么称呼?”
  “开开。”
  “开开?”
  “我的名字叫做开开。”个头有些小的开开抱住了昏厥的长老,接着朗言道,“大家听我说,这里可能快塌了,现在就着火光我们还看得到些东西,出了这扇公正之门,外面会是什么情况谁也不敢说,或许一切如常,或许地裂天崩,所以,认识路的就自己往外跑;不认识路的,请拉着前面人的衣服,大家一个一个排好队,慢慢往外走。”
  “嗯。”听到他这几句话,史克戴威再一次的怀疑起开开的身分,看似普通的他究竟在什么机缘下成为宝杖使者,来自南方的旅人?南方?若他真是来自异地的旅人,又为何对安加要塞的构造这么清楚呢?可眼前的状况已不容王多想,开开的机智与沉着感染到在场的每一人,人们一个接着一个抓着前一人的衣领,安定的排成一个长条。
  “好。”开开对史克戴威点点头,“现在出发。”
  大门看似沉重却相当轻巧,推开后,外面已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离开了尚有微光的建筑物,史克戴威一路听着开开的口号迈着步子,当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才发现眼前真的是完全的黑暗,在这个地底的都市里,果真没有丝毫可以凭助的亮光。
  史克戴威茫茫然跟着喊着步子,无意识的趋动脚步,耳中听着自己叫喊的声音,双腿照着自己的叫喊往前,渐渐的,他的脑中不再存有时间、空间这些对生存没有帮助的观念,一股麻木的情愫油然而生。
  或许这是一种对命运的妥协,又或许这是人们自我保护的方式,当未来一片黑暗时,思考只会阻碍生存的勇气。
  “大家一边走一边听我说。”开开放大了音量,吸引着队伍的注意,“我们现在就要到钟塔了,请跟着我一起开始从一数到廿。”
  “一!”被动的,史克戴威跟着开开的节奏数了起来,他并不知道到钟塔有什么意义,不过,只要开开知道就够了。
  廿数尽,大家一起停下脚步,史克戴威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欢呼,同时他也注意到,钟塔附近安静得可怕,除了同行的十多个人之外,竟听不到旁人的声音,也听不到地底的鸣震,静下心,依稀只听得见滴答声似的。
  “现在,请大家就地坐下,我去塔里启动紧急照明装置。”开开说完后,轻拍着王的手背,示意要他放手,史克戴威这才注意到,他竟是这样紧紧抓着一个陌生人的衣领。
  放松了手里的依靠,史克戴威重新思考着未来,这里是葛登最底层的世界,刚才火山造成的影响不知道有多严重,未来能够帮助他的……史克戴威想起了手中还抱着长老,小心地摸到长老那张垂老松垮的脸蛋……还有气息。
  史克戴威放心了些,长老还活着,就还有机会,但是有什么机会呢?史克戴威却无从想起,如果一切就像长老所说的,他所有的子民都被带到了这个国家……不对,不止他的子民,还有弗斯特的人民。
  就他所知,弗斯特的人口总数并不像他罗奴亚兰尔这般众多,而葛登就更不用说了,在他记忆里,葛登除了中间几层,其它根本就是空空荡荡的,想到这儿,史克戴威突然发现了一个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问题,葛登这么大一片山地,只有安加要塞住得有人吗?
  如果别的地方还有些小村落小城镇的话,长老们也一样的把那些人通通带到了这个要塞中了吗?
  长老把大陆上几乎所有的人集中在这个要塞里,又有什么用意呢?这场火山爆发,是意外吗?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在史克戴威脑中,他知道能给他解答的只有身边的长老,可现在,只有先等着,等着开开把光线弄出来……
  第二章 人工太阳
  “光来了,有光了!”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钟塔上出现了一盏灯,然后,又一盏,又一盏,整个城市瞬间亮了起来。
  史克戴威被这光线惹得玻鹚郏从植簧岬恼隹郏锤醇复魏螅垡讯际抢崴貌蝗菀资视α斯庀撸房舜魍獠欧⑾终饫锸羌览龅牡胤健!?br />
  湛蓝的天空下,绿草如茵,洁白莹亮的高塔上有着一面华丽的大镜子,镜子里映出一个时钟。阳光照射着钟上的斜柱,拉出一道长影,影上指着十二。
  蓝天、白云、日光、草地,如果没有刚才的那段经历,史克戴威甚至会怀疑,长老们只是使用了某种障眼法,将他带到地面上的某处,然后硬说自己是在地底深处,藉以维持着神秘的地底都市的雅号。
  “王!这里是哪里?天堂吗?为什么我们会到这么美丽的地方?”亚拉汗大梦初醒般拉着史克戴威的手臂,他是亚拉汗在这个地方唯一认识的人。
  眼前的一切完全超过了亚拉汗所能了解的范围,在阳光下,他甚至无从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眼前的一切如此祥和,刚才的黑暗好像只是一场恶梦。
  史克戴威盘腿坐了下来,长老仍旧昏死着,他细心的再次确认了长老的生命迹象后,才又看着亚拉汗,示意他也坐下,然后开始说明,“这里是安加要塞,葛登的首邑,之前我来过几回,这是一个建在地底的都市。”
  “地底都市……我大概知道一点,听说葛登只有权力中心可以住在地底,而且,愈底层的权位愈高。”亚拉汗的声音有些发抖,但他并不自觉,“如果这里就是安加要塞,那么也就是说,我们都被困在地底了……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坦白说,我不知道,我跟你的情况相同,都是在睡梦中被带到这个地方。”
  “嗯。”亚拉汗叹了口气,“我不应该抢了尤瑞安王的位子的,我应该等着我们的王回来。”
  “你知道海克殿下去哪里了吗?”
  “听我朋友说,他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我猜想,可能是去找您的两位公主了吧,他们之间的交情好像不错。”
  “你想,这些孩子们会不会也给困在这儿了?”
  “不!”亚拉汗坚定的摇摇头,“他们是战士,跟我家的马帝一样,如果他们也给困在这儿,谁来拯救这个世界?”
  “嗯。”史克戴威认同的嗯了一声,心里的感觉却不像亚拉汗这么笃定。
  “你身边昏着的老头,是那些长老中的一个吧?”
  亚拉汗横过身子,好像想要看清楚长老的面容,史克戴威稍微让了一让,想让他方便些,哪知这个大块头,却相当快速的赏了长老两巴掌!
  “你干嘛!”史克戴威惊讶之余,抓住了亚拉汗的臂。
  “叫醒他。”
  “野蛮!”史克戴威竖起双眉,闷了好久的情绪就要爆发出来。
  这时原本沉睡般的长老,口中发出了痛吟。
  “他醒了!”带着点自豪,亚拉汗向史克戴威炫耀着。
  史克戴威冷哼了一声,强抑住挥拳的冲动,快速的看了一下周围,原本跟着他一起过来的人群,竟在他与亚拉汗的对谈中走了个精光……可能大家看到天空又恢复了颜色,都回去寻找自己的家人了吧,毕竟这里是他们生活的地方。
  “呃!”长老的声音抓回了史克戴威的注意。
  “王?”长老玻ё叛坌蚜斯矗吹绞房舜魍辜堑玫阃肺拾玻炊匝抢沟拇嬖诟械姐等唬罢馕皇牵俊薄?br />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