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节
作者: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1-02-19 09:31      字数:4820
  浩劫,将没人能保得住各派掌门人的生命安危。
  现在他终于登上了阔别年半的紫盖峰顶。
  当他看到绝巅乌云滚滚中的巨木茂林时,内心有着无比的激动,不禁血脉贲张,双目温
  暖湿润。
  天麟仍以惊世骇人的速度飞进林内,几个飘身,已到了孙叔叔隐居的山洞之前,定睛一
  看,他不禁呆了。
  一个可怕的意念,闪电掠过他的心头——孙叔叔已很久没回来了。
  只见洞前落叶满地,洞口石隙生满了青草,四周一片萧瑟景象,毫无一丝生的气息。
  天麟看了眼前的凄凉景象,心中惶急万分,飞身扑进洞内,洞内一片漆黑,孙叔叔果然
  不在里面。
  凝目一看,不禁惊得一连退后两步。
  只见洞壁上所有恶人的绘像,俱被毁掉了,仅西域第二高人萨格哈一人尚属完好如初。
  天麟看罢,顿时大悟,知道自己每杀一个恶人,孙叔叔即将那个恶人的绘像毁去。
  继而游目一看,洞内清洁如昔,又似乎孙叔叔仍住在洞中。
  急步走至孙叔叔打坐的大方石前,俯首一看,铺在石上的柔软细草,并无积尘,伸手一
  摸,不禁惊得脱口呼出声来。
  大方石上的细草,竟有余温。
  天麟惊喜欲狂,断定孙叔叔出去不久,星目中,不禁激动地滴下两滴泪水。
  于是,心中一动,倏然转身,飘掠出洞外,身形宛如一缕乌烟般,直向林外电掣扑去。
  来至林外,山风较前犹劲,乌云滚滚,松竹疾动,风啸更凄厉了。
  天麟怀着兴奋心情,掠过一片嶙峋怪石,直向南面一道松林驰去,同时双目注定林间一
  座高大岩石上。
  虽然,他已看到大石上空无一人,他也想到孙叔叔决不会再坐在大石上遥望银钗圣女,
  但洞中细草上的余温,确令天麟深信孙叔叔刚刚离开洞不久。
  天麟来至大石近前,飞驰身形不变,微一提气,飘身落在大石近前,飞驰身形不变,微
  一提气,飘身落在大石上,游目一看,除了摇曳松竹和幢幢怪石,看不到任何人影。
  他断定即使孙叔叔去了别处,这时离开茂林也不会太远。
  于是,心中一动,昂首发出一声凄厉刺耳的倏长怪啸。
  啸声,沙哑悲壮,响彻万峰,直上夜空。
  啸声一起,只惊得树上宿鸟鼓翅纷飞,洞中猛兽低声怒吼。
  啸声随着山风直向山区以外飘去。
  居住在山麓的樵夫猎人们,没听到这声凄厉怪啸,将近两年了。
  如今,在如此漆黑的深夜里,星月无光,山风怒吼中,再度听到这声凄厉怪啸,无不心
  惊骇然。
  天麟一声啸罢,凝神静听着四野,期待着孙叔叔的回应。
  果然,在疾劲的风啸中,隐约传来一阵极速的衣袂破风声。
  天麟凝神一听,风声正向松林驰来,不禁惊喜欲绝,兴奋不已。
  于是,大袖一拂,身形腾空而起,一跃数丈,继而一挺腰身,宛如掠空大鹏般,循声向
  前扑去。
  天麟凝目一看,心中不禁大感失望,只见前面危崖上,电掣驰来的竟是一道娇小人影。
  于是,两袖一抖,立坠身形,倏然落在地上,满腔兴奋,顿化一股无名怒火,狠狠望着
  飞来的娇小人影,不由厉声大喝:“什么人?”
  这声大喝,是天麟泄怒而发,不啻平地暴起的焦雷,只震得飞来娇小人影,身形一晃,
  险些跌下崖去。
  只见娇小人影一举手,接着传来一声凄婉惊喜桥呼:“麟哥哥,麟哥哥!”
  急呼声中,娇小人影,身形骤然加快。
  天麟一听,身躯不禁一战,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来人竟会是孙叔叔的唯一爱女,
  自己未来的娇妻孙兰娟。
  心念间,对方娇小人影,已飞身来至不足五丈了。
  天麟凝目一看,心中大喜,果是温柔恬静,秀丽脱俗的娟妹妹。
  只见娟妹妹,依然一身黄衣,上着云裳,下穿长裙,肩罩黄绫小披肩,背露金丝剑柄金
  剑穗。
  柔软如云的秀发,长长拖在肩后,衣裙飘舞,身形如飞,宛如临风鸾凤,直向天麟扑来。
  一双晶莹秀目,宛如两池秋水,清亮透澈,闪闪生辉。
  人影一闪,兰娟已至面前,一声忧凄娇呼,飞身扑进天麟怀里,纤手抚面,香肩抽动,
  已是泣不成声了。
  天麟心中一阵难过,星目中不禁落下两行泪水,立即亲切地低声问:“娟妹,快不要哭,
  告诉我,你怎知我在此地?”
  说着,举手轻理着兰娟被风吹乱的秀发。
  兰娟心情忧戚交集,这时已忘了羞涩,依然偎在天麟怀里流着泪说:“我刚刚升上峰巅,
  正感不知如何找你,便听到你的怪啸……”
  说着,仰起泪痕斑斑的粉面,秀目望着天麟奇丑骇人的面具,神情一呆,心痛如割,双
  目中泪下如雨。
  兰娟想到这张奇丑面具,正是父亲自己的被毁面皮,忍不住痛心地放声大哭了,声如杜
  鹃泣血,令人闻之鼻酸。
  天麟看了兰娟一眼,心头不禁大吃一惊,三月未见的娟妹妹,粉面削瘦,神色憔悴,再
  看不到以往青春绚烂的光彩了。
  他本来想问,但看了娟妹如此悲恸情形,已无心再问兰娟是痛心父亲的悲惨遭遇,抑或
  是大病刚好。
  于是,惶急地揽着兰娟的纤腰,焦急地关切低声说:“娟妹,此地风大,快到这座大石
  下来。”
  说着,手扶兰娟,直向不远处的一座大石下走去。
  兰娟偎着天麟前进,不时转首望着天麟脸上的面具,神色悲痛,泪下如雨,哭声不停。
  天麟已经发觉,心知必须尽快取下面具,让纤弱的娟妹妹,将激动悲痛的心情平静下来。
  两人来至大石下,劲风果然吹不到了。
  兰娟低垂螓首,举袖擦拭泪痕,不停抽噎着,问:“麟哥哥,你可找到我父亲?”
  天麟毫不迟疑地笑声说:“孙叔叔刚出去……”
  兰娟一听,惊喜欲狂,未待天麟说完,不觉脱口急问:“真的?”
  急问声中,倏然抬头,伸手握住天麟的双肩,但她不禁呆了。
  就在她低头拭泪之际,麟哥哥已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那张英挺俊逸,洁如美玉的
  面庞来。
  只见麟哥哥,微轩入鬓剑眉,星目朗朗有神,薄而下弯的嘴唇,斜挂一丝愉快的微笑,
  正望着自己的粉面,不停点头。兰娟听说找到了父亲,内心有着无法抑制的激动、兴奋,忍
  不住脱口一声欢呼,说:“麟哥哥!你……”
  呼声来毕,喜的伸臂将天麟抱住,泪水,由她的秀目中,簌簌地滚下来,她太高兴了。
  天麟见娟妹妹快乐的像只可爱的小鸟,忍不住哈哈一笑,立即举起宽大衣袖,为兰娟拭
  着喜极而泣的泪水。
  兰娟一见,立即指着宽大黑衫惊喜地问:“麟哥哥,这件宽大黑衫也是我父亲的吗?”
  天麟立即含笑说:“正是孙叔叔的!”
  兰娟不觉愉快地赞声说:“啊,我父亲定是一位身材修伟的人。”
  说着,伸手抚摸着天麟身上的宽大黑衫,秀目中闪烁着崇敬光辉,娇面上充满了仰慕之
  色。
  天麟见娟妹妹高兴,心中一畅,顿时想起不知娟妹妹为何如此肌黄面瘦,于是,亲切关
  怀地问:“娟妹,三月不见,你为何如此憔悴?”
  兰娟见问,不禁羞得红飞耳后,倏然低头,佯怒嗔声说:“你坏,不告诉你!”
  天鳞听得一愣,接着愉快地哈哈笑了,他知道娟妹妹为念他而削瘦,但他做梦也不会想
  到他快要做父亲了。
  兰娟见天麟笑得厉害,芳心噗噗直跳,羞得只想飞上天去。
  天麟将兰娟揽在怀里,柔声不解地问:“娟妹,你为何追来得如此快,我到峰上最多比
  你早半个时辰。”
  兰娟温顺地偎在天麟怀里,愉快地说:“我是骑蓝天丽凤姊姊的赛雪追来的!”
  天麟一听到蓝天丽凤,心情顿时沉重下来,回忆在大荆山时,丽凤姊姊痴心相爱,柔情
  万千,体贴入微,关怀至极。
  但自己却处处有意冷落她,让她暗暗伤心,在嵩山大会上,她率领着三堂五坛高手,踞
  峙要处,当然是为了支援自己。
  想及至此,心中不尽泛起一丝愧疚,觉是自己太薄义寡情了。
  兰娟见天麟不语,立即不解地问:“麟哥哥,你在想什么?”
  天麟一定神,只得支吾说:“啊,我在想丽凤姊姊的赛雪会比我的赤火骅骝还快吗?”
  兰娟虽极聪慧,但由于天性温柔,心地洁如冰雪,所以并未想到其他,于是,立即赞声
  说:“麟哥哥,赛雪跑得好快,我来时丽凤姊姊和杜老伯他们都说赛雪追不上你的骅骝,谁
  知只比你慢了半个时辰。”
  天麟见娟妹妹对他的话信以为真,内心一阵惭愧,俊面不觉微感发烧,于是,心中一动,
  接着问:“娟妹,可知小兄父母和杜老伯诸人,现在何处?”
  兰娟愉快地说:“丽凤姊姊知道卫伯伯和卫伯母以及我母亲等人,目前尚无家可居,因
  此俱都请去蓝凤帮的总坛大荆山了。”
  说着一顿,立即感慨地赞声说:“丽凤姊姊太好了,对人亲切热诚,武功又高,地位又
  尊,长得美丽秀绝,有时温柔可爱,有时又令人觉得她凛然不可侵犯……”
  天麟似乎不愿兰娟再谈起蓝天丽凤,于是有意岔开话题说:“大荆山确是一块世外乐园,
  几位老人家能去那里,是再好不过了。”
  兰娟似乎想起什么,急问:“麟哥哥,蓉姊姊说你以前去过大荆山?”
  天麟听得心头一震,顿时想起了林丽蓉,不觉急问:“蓉姊姊是否也去了大荆山?”
  兰娟毫不迟疑地颔首说:“是的,蓉姊姊和丽凤姊姊两人看来很要好。”
  天麟一听,心中似乎放下一块石头,轻轻吁了口气。
  这时,风势渐渐弱了,乌云也较前稀薄了不少。
  兰娟看了一下天色,黛眉一蹙说:“麟哥哥,我父亲住在什么地方,现在该回来了吧!”
  天麟顿时想起,立即含笑说:“走,我们去看看,孙叔叔可能回来了。”
  说着,拉起兰娟的玉手,直向巨木茂林驰去。
  兰娟自有记忆以来,便没有见过父亲,现在她知道马上要看到了。
  她幻想着父亲的容貌,幻想着父亲的修伟体格,虽然,她已知道父亲的脸面被毁了,双
  腿残断了,但这些毫不影响她对父亲的崇敬、亲爱。
  兰娟愈想愈兴奋,愈想愈激动。
  心念间,已驰至巨木林前,麟哥哥依然握着她的手,两人并肩疾驰而入。
  兰娟凝目一看,林内俱是数人合抱的百年巨木,高干接天,直入夜空,两人飞驰其间,
  相形之下,显得竟是如此渺小。
  天麟挽着兰娟前进,速度依然高得骇人,前掠横飘,奔驰如飞,几疑驾雾腾云,带起呼
  呼风声。
  一阵飘掠疾驰,两人已至洞前。
  兰娟知是父亲隐居的洞府,但看了洞前凄凉景象,不由黛眉一蹙,觉得这座石洞,至少
  有数月没人居住了。
  由于麟哥哥神情愉快,因此也未想到其他。
  这时,天麟立身洞前,凝神一听,立即愉快地说:“娟妹,我们进去吧,孙叔叔还没回
  来。”
  说罢,即将身上黑衫脱下,露出那件似丝非丝,似缎非缎,上面绣满了各式折扇的鹅黄
  公子衫,顿时彩毫隐射,缤纷绚丽,漆黑的洞前,立时洒上一层暗淡光辉。
  然后,由怀中取出那方粉蓝儒巾,束戴在头上,前额那片多角的碧玉,晶莹明亮,闪闪
  发光。
  肩口挂着的那柄古色龙凤折扇,不停摇晃,显得格外令人注目。
  兰娟知麟哥哥怕她恐惧黑暗,所以才脱掉黑衫,如今再看麟哥哥,显得更为英俊潇洒,
  儒雅脱俗。
  天麟将衣帽换好,立即含笑对兰娟说:“娟妹,我们进去吧!”
  说着,两人并肩向洞中走去。
  前进中,天麟默运功力,真气遍布全身,宝衫毫光大放,全洞宛如洒上一层水银,洞内
  景象清晰可见。
  前进数丈,已是洞的尽头。
  兰娟第一眼便看到光滑洞壁上的一个明显人像,其余几个人像已经被毁,看不十分清楚
  了。
  细看人像,绘工精细,栩栩如生,有如活跃壁上。
  天麟立即笑声问;“娟妹,你可认识这人?”
  兰娟略一沉思,顿时大悟,不觉急声说:“麟哥哥,这人极像被你剑劈摘星台的萨格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