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花旗      更新:2021-02-19 09:23      字数:5264
  小姐讪讪走了,他瞅着我说
  “捣乱吧?”
  “我饿啦。”
  “饿死你。”卫同唬着脸,转向叶禾又说“你瞧他,没见过东西的样儿。”
  “你得了。”叶禾说“小午,你看这个。”他翻开杂志,封二上有一个广告,好像是什么休闲服的广告,穿着休闲服的,赫然就是叶禾!
  “你拍广告啦?”
  “嗯!”叶禾笑眯眯的说“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
  “你真以为我没吃过东西呢?”
  “不是,我的意思是,别搭理旁边那个。”
  “哦,这么说,我倒是可以接受。”
  “娘的。”卫同在旁边说。“你看吧,如今叶禾也是娱乐圈(juan)的人了。”
  叶禾捅他一下“有你那么发音的么?”
  俩人于是开始起腻。我开始确认,他们俩确实已经超越了纯洁的男男关系。
  我上了趟厕所,回来时发现卫同的手在叶禾的大腿上。
  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总之,不自在,就好像小时候,他帮叶禾,却骂我是丑八怪时候一样。
  居然接到了录取电话。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居然卫同就和我在同一个大厦,天下的事儿真是巧。
  其实,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出问题的就是三个人的关系。总有一个会被忽视,或者感觉不爽。我其实,想离他们俩远一点,并不是觉得他们俩的那种关系有什么不妥,而是没来由的就不自在,很不自在。
  可是,由于这么近,接触是少不了的。
  奶奶的。
  卫同快辞职!
  2
  我回去的时候,何黎正在和我老爸聊天,老爸笑得挺高兴。我进去打招呼
  “黎姐,你来啦?”
  何黎假怒说“你这么一叫,我刹那间感觉自己就老了。”她瞅了瞅自己的衣服,今天她穿了一身粉红,看上去也就20出头,其实她已经26,比我大了4岁。“让我觉着自己蔫黄瓜刷绿漆了。”
  “可别。”我赶忙摆手。“你看着比我还小呢,现在走出去,10个人有9个半得说你是我妹。”
  她花枝招展地笑。
  “别的没学,贫。”老爸也跟着笑,虽说我老爹是个数学老师,可那厉害劲儿跟军训教官似的。即使在炎热的夏天也被他瞅得全身冷嗖嗖的。老妈去的早,他可是一门心思坚持棍棒教学的人,要不是我有眼力架早早逃到外地上学去,估计不是练成钢筋铁骨,就是已经离家出走了。
  这一回来不打紧,发现老头子赫然脱胎换骨,慈祥得不像样儿,天天挂着笑,虽说不能说他是笑面虎,起码也是一个披着笑面绵羊皮的黑山羊。
  后来知道原因以后,才逐渐塌实下来,原来是因为何黎,我爸以前的学生,不知道怎么碰上了,言谈甚欢,情投意合,老头子的第二春没准儿来了。
  我可不反对,能把那么一个硬汉掰成这样,多不容易啊。虽说跟我年纪差不多,起码也比我大。再说,以后我乖乖躲出去,他们俩就自在呗。
  不过,我就是有一点不明白,我爸明明是个小学老师,那么的久别重逢,火花就擦出来啦?
  何黎这女的还行,就是有点拿劲儿,不够大方。跟我说话有时扭扭捏捏,有时又逮什么说什么。我估计是适应我这个角色呢。我暗示明示了好几次,告诉她我不介意,让她坦然点。她还是那样。
  我爸把多年潜伏的厨艺发挥了一个淋漓尽致,我就纳闷了,怎么我小时候天天吃煮面条,到了现在就四菜一汤了?不要搞性别歧视啊老头儿!
  俩人还都不爱动弹,我只有把家里空间留给他们,自己在外面溜达。溜达溜达,就能遇到那个孙子。我差点忘了,卫同除了睡觉几乎不在家呆。他爸他妈估计要记住他们儿子的长相只能通过半夜里的凝视。
  “贺正午?你在这儿干吗呢?”他穿着T恤大短裤趿拉着鞋招呼着坐在社区体育设施上的我。
  “运动呢。没看出来?”
  “您坐人家儿童秋千上运动什么呢?屁股坐实了吗?”他笑嘻嘻地说。
  “管着吗。”
  “吃了么?”他问。
  “管呢。”
  “你怎么着?不会又被老头儿打出来了吧?跟以前似的?你爸现在还能打过你呢?你有点青年的样吗你。小时候你瘦不啦叽,长的丑兮兮你爸看你不顺眼打你也就罢了,这会儿了,怎么还这样啊?独立自主了没有?翻身农奴也得唱歌啊?”他滔滔不绝。“你知道吗,这些年,这儿缺少了你瘦骨伶仃的小身板儿我还真有点不习惯,每次来都看。那天看见这儿坐着一个小朋友,老远以为是你,稍微走近一点就知道不是,明显是社会主义的孩子,整个一小号扎啤桶。你说……”
  他这个人,说道兴头儿上,要是不给他当头一棒,他绝对永无休止。
  “卫同!您这口水子弹还这么充足呢?还习惯连发呢?”
  “那可不是。这也是一手艺。”
  “得了你。”
  “正午?”他坐旁边歪过头看我。挺正经地要说什么事儿。
  “干吗。”
  “真的……没挨揍?”
  “怎么着?想替我出头?”
  “你要是批准我教育你老头儿,我没问题啊。”
  “你歇菜吧你,以前挨小七欺负,也没见你帮我。”
  “那不是不知道吗。”
  “那是,你知道什么呀。”他只知道叶禾让人骂了,急得就找茬去了,还顾得上我被小七堵在胡同里抢钱?妈的,还是叶禾要借来给他买东西的钱。我拼命不给干吗呀,就因为叶禾要给他买他想要的游戏盘啊,我亏心不亏心啊。楞把一张大票给撕裂了,挨了小七的揍,回家还得给老爸揍。人家俩到跑到游戏厅里面打游戏去了。***想起来就窝火。“走了!”我回忆起来就生气,站起身准备走。
  他也站起来
  “走,请你喝酒去。就当赔礼,瞧你那样,气性还不小。你丫就***小心眼,屁点儿小事记一辈子。”
  “用不着!”我转身就往我家楼里走。
  “哎!有劲没劲嘿!”他在后面嚷嚷。
  “有劲!”我回头怒视他“有劲你吃秤砣去!”我走回家里,坐在自己屋里听歌,听着听着就觉得自己挺烦人的,都他妈多久的事儿了,现在又拿出来给自个儿填堵。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
  猪!你有着黑漆漆的眼;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边。
  猪!你的耳朵是那么大;呼扇呼扇也听不到我在骂你傻。
  猪!你的尾巴是卷又卷;原来跑跑跳跳还离不开它
  哦~~~’
  我跟着电脑里的歌大唱,越唱越高兴。以至多了听众都不知道,等我停了有人在后面咯咯笑
  “这是什么歌儿啊,怎么这年头什么歌词儿都有啊!”何黎靠着门框边笑边说。
  我回头瞅着她乐不可支的样,也不由得笑。
  就是,这年头,该笑的事儿多多啊,没事儿找什么不自在!
  我们公司主要食品是速冻饺子,做高端用户,我挂名叫主管,其实就是个业务员。每天跑超市经销商。不管阴天下雨还是艳阳高照都得往外跑。而且不管你跑多远,当天状况如何,都要在5点赶回去报到。
  刚跟着经理跟超市负责人谈了判,经理一脸不爽。
  “这家没谈好,叫我来签什么协议?”
  “她当初答应的,2万进店费,谁知道突然加价。”
  “这些人,一点商业道德也没有。”他还气得纷儿纷儿的。刚才那个超市经理可没给他什么面子,堂而皇之慢声慢气地说
  “别说您什么独资公司有影响,不就是个饺子么,要说饺子,这是中国人的东西,你们美国人瞎掺和什么?”
  我当时直想乐,拼命忍住。
  经理说他还有事,让我再去附近的超市看看。
  看看着,就差不多4点多了,去车站等公共汽车回公司报到。谁知,雨哗就下来了,这叫一个突然。我躲也没处躲,偏偏赶上一个露天车站。
  回到公司楼下,全身滴水,偏偏公司大厦一带,滴水未下。我立刻成一景儿。
  偏巧不巧,卫同在那儿抽烟,他怎么老在那儿抽烟?烟囱!
  我灰溜溜地走过去,脑子里念经: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您这是?”我知道他不可能看不见我。可我可以不理他。我继续往前走。他居然掐了烟跟上来了。“没带游泳衣游泳去了?还是没等衣服干就从洗衣店里拿出来了?头发上抹油了?还是理完头发没吹?……”
  我转身看着他,不发一言。
  他瞅着我半天,忽然说:“你别告诉我,有块雨云只跟着你啊。”
  “阿嚏!!!!!”
  我对着他大声打了一个喷嚏,吓他一跳,喷他一脸。
  爽!
  正交接,手机来了一个信息
  ‘我建议你去厕所干手机那里把衣服弄干。’
  我把手机扔在一边。
  我在其他杂志上又看到了叶禾的那个广告。有一次和他出去,他躲躲闪闪的,我看着他眼晕,我说你眼睛瞟来瞟去的干吗?
  叶禾说,我怕被人认出来。
  我看看周围坦然的人群。十分同情的看了看他。
  我觉得,他有做演员的基本素质,自恋!
  3
  有个新的城市经理上任,是个女的。梁思雨,不过大家都叫她英文名字,rainy。她说话一嘴港台腔,可是听说不是港澳同胞,海外侨胞,更不是台湾同胞。不知道她这腔调是自学成才还是怎么着。直到大区经理也走马上任,才知道,原来那女的是耳濡目染。没多久,就传说两个人原来就在一个公司,这次双双被招进公司来,一定是Perter Yang一直把梁思雨当红颜知己提拔着。Perter Yang是个香蕉,外国出生外国长大,据说爸爸是山东人,妈妈是湖南人,可也不知怎么一嘴港台口音。
  于是,办公室里很快鸟语花香起来。几个赶时尚的文员也纷纷屏弃北京口音,弄得舌头不平整起来。
  公司好像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本来我也纳闷为什么美国公司要卖饺子,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收购了一个香港的牌子,开始在中国大展拳脚。
  本来,公司高层的变化对我来讲没有任何影响,我还是干我该干的活。不知怎么的,有一天,又是下雨,大家忙完工作都在屋子里‘炸金花’(一种赌牌),我一是没钱,二是不会玩,就在外面屋子里面在电脑上做表格,这是我主管交代的。
  “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呢?”一个港台腔在我耳边响起。我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梁思雨正站在我身后。
  “你,怎么回来了?”我差点忘了我还有一个任务,望风。
  她笑了一下“别紧张,我早就知道。”她指了指里面。
  “噢”那应该不关我的事了吧。
  “怎么不和他们一块玩?”她又问。
  “我不会。”
  “不想赌?”
  “也是。关键也没赌本。”
  “有钱就赌?”
  “不知道。”我随便说。
  “表格做的挺漂亮的。”她又说。
  “啊。是王浩交代的,他设计的。”
  她眼睛里有些变化说。“噢,是吗。”
  “是啊。”我不知道和她有什么话好说,只是觉着别扭。
  “那早点回家吧。”她说,然后婀娜地走了。据说现在梁思雨的穿着是那些女孩模仿的对象。
  第二天,郁闷的事情发生了,那几个主管都黑头黑脸的。王浩从经理办公室出来,对着我问:“昨天那女的来你怎么不告诉我?”
  “她说她早知道,而且,她进来我也不知道。”
  “是吗?那怎么走的时候,也没听你说?”
  “我以为没事。”
  “是!你是没事!我***这个月奖金都给扣了。”王浩急赤白脸地说。
  在公司里赌钱被扣奖金也没什么不应该,既然你愿意赌,就得做这个准备。我没接他的茬。他瞟了我一眼。
  然后,有好心人劝我说,你小心点,王浩想找茬儿开了你呢。
  这是什么事道?
  我开始尽量少在公司待,早上报了道就出去,晚上按时回来汇报一天工作,然后抓紧时间麻利儿走人。我不是怕他开,我是烦看见他们。
  有一天下楼,偏偏碰上了梁思雨,一起在电梯里。她打量我说“上次公司吃饭你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