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淘气      更新:2021-02-17 00:21      字数:4869
  他是强悍与脆弱最奇特的结合,他可以掠夺许多生命,但他首先掠夺的却是自己的灵魂,并且不相信自己能被拯救。
  而他,加尔比.霍克。他为等待有人能挽救他的主人而留存在这个世界上,陪伴著德古拉,他知道现在那个人已经出现。
  但他不能确认等待他主人的是黎明的曙光,还是更深重的黑暗。
  爱情能挽救德古拉,也可以把他推向无底深渊,那个神父在德古拉心中吹响的有可能是天国之音,也有可能是审判的号角。
  他不会让人轻易伤害自己的主人,故而他会让主人更慎重地考虑自己的行动。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加尔比……'
  伯爵的红眸中露处焦躁的情绪,他的眼神在向仆人求救。
  '我跟他做了爱!因为我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但在这过程中我发现我所迷恋的并不仅仅是他的身体,我被他的话所震撼──他想拯救我的灵魂──但我却在插入他身体的同时想要吸干他的血液,我想把我的血给他,加尔比,我想强迫他,咬开他象牙般质地的肌肤下跳跃的动脉,我变得好象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留下他。不管他是否愿意,让他永远在我身边──神也无法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德古拉话语速度极快,他混乱了文法的叙述方式显示出他内心的惊慌。
  '他是第一次。'加尔比在心中叹息著,他站在伯爵身边,轻轻地抓住他冰凉的手。
  '加尔比……我要离开他!否则我会让他堕落,就在他享受我带给他的性的快感的同时,我会握住他的阴茎,在他射精的时候吮他的血。'
  '他会憎恨你。'
  加尔比冷酷地告诉自己的主人他那麽做会得到的结果。
  '所以,加尔比,我决定离开他。'
  德古拉紧紧地抓住仆人的手,他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发抖,但他还是露出了一个看起来十分苦涩的笑容。
  '我想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您不会仅仅是离开这里这麽简单。你想做什麽?主人,你对在意的东西一向从不放手。'
  加尔比的眸子同样是暗红色的,他知道这世上有的东西早已注定要发生,因此他并不会阻挠他的主人做任何决定。
  而他的主人会在意的事物很少,他在很长的岁月里对什麽都提不起兴致。
  但他必须知道德古拉到底要做什麽,这样才可以在突如其来的事件面前找到转圜余地。
  他可怜的主人,他苍白的面庞上表现出过多的痛苦,本来他已经隐藏起那些情绪,但现在它们脱离了本该沈睡的心灵坟墓尽情地出现在德古拉的表情中。
  '是的,加尔比。也许我一直在期待著谁能来拯救我,即使我并不相信这种好事会发生在我身上──但我还是抱有一点微弱的希望,虽然它只是象萤火虫那麽微弱──加尔比,我想他活著,而不是如流星一般从我漫长的生命中消失。'德古拉闭上眼,'他是个虔诚的爱的信徒,我也许要再度向撒旦索取一些东西来延长他的性命,这代价由我付出,换来一百年的时间,与之相对的是毁去我的半张脸,当这时间过後,我将恢复原本的形貌,而他则拥有这麽长的寿命,这期间没有谁能带走他的灵魂,即使是他的天主也不能……'
  '你在做一件无用的事,主人,他的灵魂会被玷污,使用来自地狱的魔力会让他屈辱,这与你把他变成我们的同类又有什麽不同?'
  加尔比摇著头,他并不赞成这样的做法。
  '加尔比,不管我是不是在做一件无用的事,你只有听从我命令的份──去安排招待我们的神父,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不咬开他的脖子,但只要我无法做到,我就会立刻从他面前消失……留给他我的财富,我所拥有的金子与土地的一半将归属於他,做好这一切加尔比,来,告诉我你会做好它。'
  德古拉捏住加尔比的肩,前一瞬间脆弱的他似乎已彻底消失,当他再度睁开双眼,他开始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命令自己的仆人,他邪恶地笑著,就如同他在过去每一个夜晚表现在人们面前的那样,那让他看起来不可接近而充满危险,加尔比能感觉到这危险中酝酿的狂乱。
  他不能预测德古拉的决定会带来什麽,他只能服从。
  当加尔比转身离开餐厅,德古拉从後面叫住他。
  '他也许会来追我,对吗?加尔比……'
  '是的主人……'
  加尔比回头看著那黑发的男人,他轻声地回答他。
  '他会去追你。'
  加尔比给了德古拉一个笑容,但他在心里为自己的回答加上一句话──'也许是为了憎恨……'
  ……
  VOL。11
  '2004年.USA.拉斯维加斯'
  '啪──'
  '啪嗒──'
  一种怪异的,但在这城市中任何人都不会陌生的声音从豪华却一片血红色的房间中传出来。
  这房间中有一张极大的床,也只有这张床是白色的。它的颜色使得这房间中的色泽是那麽的耀眼夺目,声音就从两具交迭在床上的裸体之间传来。
  它承载著两个男人,他们赤裸裸地做爱,其中承受者有著一头漆黑的卷发,大约到他的肩的长度。
  他的身躯十分结实,趴在床上的动作使他被另一个男人从身後进入,掌握攻击节奏的男人前後移动紧实漂亮的臀,他抽出自己的阴茎,它粗壮而热气腾腾,随後又很快地插进去,以至於他紧实的阴囊跟随著拍打在男人的阴囊与肛门之间的部分,这引发了那持续不断的声响,肉体与肉体的直接撞击所带来的声响淫荡而响亮,但在这世界著名的赌城,做爱与赌博是发生率最高的两件事,而内华达州似乎正准备添加贩卖大麻的行为为其中之一。
  '啊……射出来,射在我身体里──上帝,你真是太棒了!快来……'
  黑发男人呢喃著,他反手抓住後面的男人的大腿,希望他进出得更猛烈一些。
  同性的性交很少让他觉得如此快意,尤其是当他作为被进入的那一方时,往往那些插进来的家夥无法让他获得满足,他习惯了在别人射出来的时候自己的阳具依然在半勃起状态,但现在,他已兴奋到最高点,他的阴茎在无人碰触的情况下一直紧绷绷,并越来越紧。
  当男人阴茎在他的後穴里跳跃起来──所有男人都熟悉这状况,他渴望地叫著,他需要汹涌精液的浇灌,他能确定自己会在男人射精的同时激情发射。
  '给你你所要的,你就会满足?'
  男人笑著拍打他的屁股,这亲昵的疼痛令他终究还是比男人先射精,精液在床单上形成微深并不连续的斑点。
  随後男人也射了出来。
  但他们之间亲密的接触也同时结束,男人很快从他身体中抽出来,并立刻走下床。
  '你真是个无情的家夥。'
  黑发的男人小声地说著,男性发泄後总应该稍微地休憩,但那家夥却干完就走……他们的关系仅止於金钱与肉体而已吗?
  '我们之间并不存在爱,萨迪,除非你不想再来这里,rarest rose不欢迎纠缠不清的男人。'
  男人微笑著走过去,抓起男人的黑发放在鼻端轻嗅。
  他只是个刚成为男人的少年,头发上还有著花与草的香气──始终跟那个人不相同,不管他们是否有同样的黑发,那种麝香与血液混合的糜烂气味才属於那个男人。
  '你的店名是“稀有的玫瑰”,这是否表示你的服务同样罕见?但rarest rose本来就该提供这样的服务,残忍的老板,你怎麽可以拒绝如此优秀的顾客,我甚至不在乎被你插……'
  '闭上嘴!不满的你可以找其他雇员而不是指名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偶尔需要正常的发泄,我不会让你有机会见到我,有个有钱的父亲不是坏事,但州议员的儿子到情色俱乐部寻找乐趣对你父亲来说也绝非好事,回去,萨迪──这样等我再度需要时我也许会找你。'
  男人放下他的头发,随後轻轻地吻他的额。但他没有给他更多的温柔,甚至没有遐想──因为男人迅速打开门并叫外面的侍者收拾房间。
  '半小时以後,我不想在这里看到萨迪.艾菲先生。'
  '你这个混蛋──'
  萨迪抓起枕头丢出去,他的动作又快又激烈,使他的臀间开始滴落男人遗留下的白色粘稠。
  但男人还是走了出去,侍者钻进来,开始整理房间。
  萨迪对著打开的门大叫起来,但他的声音在男人身後的深红色长廊中显得十分薄弱。
  '混蛋──波斯亚,你是个混蛋──'
  波斯亚!
  男人笑起来,他月色的头发在红色的走廊灯光下闪烁迷幻般的光辉。
  VOL。12
  '萨迪并不是个很讨厌的男人;老板;如果你想要让他离开,可以采用更温和的方式……'
  那塔.何塞的话让波斯亚发出连续不断的笑声。
  他很喜欢那塔,自从两年前来到拉斯维加斯并收留了这个在赌城街上乱晃的少年以後,他就认为这个荷兰籍的红发小美男是个可以信赖的对象。
  他身材娇小,但性格却十分恶劣,同时却具有一张貌似圣堂天使的容颜,这让他联想到某个具有人类外表的邪恶生物。
  而现在,那塔是他最好的左右手,自然也是rarest rose最红的头牌,作为老板,波斯亚无需接待普通客人,除非是萨迪这样的议员之子。
  '他甚至是个可爱的孩子,对我来说,你或者他都是孩子。'
  波斯亚将十指在面前交叉,他眯著眼睛笑著──他在这里等待了两年,在这个欲望横流的地方等待那个男人的到来。
  那个黑发红眼的妖魔把自己隐藏得实在太好,以至於他在两年前才知道他会每过一段时间就到拉斯维加斯来挥霍金钱──因此他也来了,在这里等他。
  他承认自己一开始并不想参与色情业,但那塔让他看到了一些东西──流浪的少年因为父亲赌博失败上吊自杀而成为孤儿,他给了这孩子五十美圆,这孩子立刻紧跟著他。
  '我是可以赚到钱的,用我的身体──先生,我愿意出卖它,但请你让我拥有尊严。'
  他在那双跟头发同色的瞳孔中看到了不会改变的骄傲与坚决,出卖身体在拉斯维加斯只是一项工作,脱衣舞娘与围著钢管展示自己的阳具和窄臀的男人同样拥有尊严,他们自力更生,没有人能用怜悯剥夺他们的自傲。
  因此波斯亚很干脆地成为了一家色情俱乐部的老板,他给靠身体吃饭的人舒适与尊重,在拉斯维加斯,rarest rose很快聚集了一群优秀的人们,他们给人以快乐,同时自己获得金钱和自尊。
  波斯亚的笑容中充满嘲弄,那塔对自己的老板出现这样的笑容并不奇怪,从他认识波斯亚开始,他的老板就是这样笑著的──即使他早晚与饭前都会对天主虔诚祷告,但他的目光中有仇恨,但他能肯定那仇恨并不单纯,波斯亚的冰蓝眸子在他想到某些事的时候会变得极其复杂──多数情况下,那是他想起自己为什麽到拉斯维加斯的时候。
  所有的店员都很清楚,他们的老板在找一个长黑卷发的男人,他大约被称为B.博拉特.T伯爵,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一个伯爵,或者那不过是别人给他的称呼与代号,总之他每过几年便出现在这里,他行踪如谜,但每次都在黑乐娱乐赌场里挥洒金钱。
  B伯爵的特色便是在赌场里只玩vingt…et…un,这游戏更普遍的名称是Blackjack或二十一点,他永远只玩这一项。人们揣测也许正是因为Blackjack的名字,他才会被简称为B伯爵。
  '正因为他是个孩子,我才会选择他跟我上床!那塔,他父亲会照顾我们的俱乐部,毕竟他儿子在这里寻欢作乐,後面我不会有时间照料店里的事物,多数要靠你来解决。'
  只有波斯亚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笑。
  他在笑他所等待的男人,据他所知,B伯爵在昨天已经驾临黑乐,他会在这个世界第二大赌场里呆上一个星期,这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找那男人的麻烦,而更多的,他是在笑自己。
  波斯亚.霍克神父?
  还是波斯亚.霍克老板?
  '老板,你打算离开?'
  '不会很远,那塔,我要去黑乐,你知道,我要找的那家夥就在那里。'
  波斯亚伸手拿过旁边的红色卷曲的假发,扔给那塔,然後那孩子走过来,帮他戴上那玩意儿,他换上一身白色的西装──他不会让那男人很快认出他来。
  毕竟他还打算要耐著性子陪他玩二十一点。
  最後,波斯亚在离开rarest rose前戴上一副褐色墨镜。
  '从神父到色情业老板,一百年的时间很漫长,但我依旧能找到你──德古拉,你应该看看我因你而起的改变。'
  波斯亚冷笑著,在深色镜片後的瞳孔中露出与一百年前面对德古拉时候同样坚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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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博拉特.T伯爵在对面那红毛家夥出现之前一直手气不错。
  他今天玩出了十次以上的Blackjack,当他频繁地从手里翻出黑桃A与黑桃J,这让他的心里开始有一些不安。太多的胜利往往象征著某件大事即将来临,他太清楚上帝的把戏,即使是在赌博也是一样的,赢得多,往往会输得更多。
  他的随从加尔比从入夜时分就离开了──他必须帮他找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