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节
作者:打倒一切      更新:2021-02-19 09:04      字数:4894
  听到了自己想要听的话头,林若兰双手抱胸,一把抓过东野清远的胳膊便往人烟稀少的地方拉,终于走到一处阴暗的拐角,她这才转身看他,一脸严肃:“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凡清虽然不肯告诉她事情的全部,但至少东野清远不会像他那么森严戒备,她或许还能得到几个有用的消息。
  “我……”东野清远虽然知道自己逃不掉,但开口的时候还是有些犹豫。“其实我也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前些天孔凡清跟我们说昨天晚上在码头会发生一些事,让我和李尚言在家中监控对方的网络流动信息,他一个人去码头查看情报。只是我当初就是从码头逃出来的,张麦麦也在那,我怎么可能静得下心留在家,所以昨晚就没有听孔凡清的,一个人偷偷去了码头……”
  “昨晚码头很安静,我一直也没看到孔凡清行动就去找了当初关押我和张麦麦的仓库想要看看她还在不在那,谁知,我不过去查看一下,对方就好像早有准备,二十几个美国男人拿着枪冲了出来……如果不是孔凡清……恐怕我的身手再好,空手双拳也难逃生路……”
  林若兰气的浑身都颤了,看着东野清远奈何却是怎么都下不去手,张麦麦怀着他的孩子,他会冲动也实属情理之中,但……深吸了口气,林若兰看着他,许久,却还是没有指责他,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许久,才轻轻说道:“算了,起码你俩都好好的,这就好了,这就好……”
  东野清远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许久才想起昨天看到的新闻,眸光一暗,皱起眉心,看着她越发尖削的下巴,欲言又止……“对不起……”
  林若兰淡淡的摇了摇头,“没事。我还要去买早餐,要不要帮你买一份?”
  看着林若兰故作无事的表情,东野清远的眉心皱得更紧了,“你父亲的事……”
  听到他那句你父亲,林若兰的表情瞬间僵住,许久,她才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冰冷道:“现在还在调查死因,或许……葬礼要推迟一段日子才能办了……”
  “对不起,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不太会安慰人,不过,相信我,都会过去的。”早在第一次见到林若兰的时候,他就打从心底对这个坚强自立的女子充满了好感,如果不是之后的发展太过戏剧化,或许,他真的会喜欢上她也不一定。但他知道只要有孔凡清在,她注定不会是自己的,但至少,他还是把她当朋友,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林若兰淡淡的点了点头,却是再也不看他,只是静静说了句那我走了,便转身走出了停车场,东野清远看着她的背影,许久,缓缓叹了口气。
  就在林若兰走出停车场的那一刹,一辆黑色的军区轿车从她的身边擦身而过,在她和孔凡清所住的楼底下缓缓停住。
  就在她走出小区的时候,孔益年有些苍老的身影刚好从轿车上走下来,杵着红木拐杖的身子有些佝偻,一身军旅绿色的军装却是衬的老人越发的精神烁烁,只是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却是阴沉的有些可怕。
  时间还很早,林若兰在附近走着,想起附近有家豆浆店的早点还不错,就是路有点远,想着时间还早,她便也没着急,只是缓步在大街上走着,谁知刚走了几步,忽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她的身边缓缓停下,驾驶座的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她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脸来。
  “林小姐,好巧,不介意的话,我送你一程?”
  ------题外话------
  我擦……难X也是禁词?我要疯了……
  086:我比任何人都想要珍惜他【手打VIP】
  林若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愣了一会才想起他是她和孔凡清订婚宴上曾出现过一面的吴胜,吴司令,他今天没有穿军装也没有开军区的车,身边也没有人陪同,只是一身简单的白衬,皮肤偏黑,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是英气十足。
  “不用了。我不过是去买点早餐,马上就到了,就不麻烦吴叔叔了。”礼貌的勾起嘴角,她一向不太喜欢麻烦跟自己并不是很亲近的人,毕竟吴胜她只见过一次。
  看出她礼貌中的疏离,吴胜的眸光微闪,心里却是对她产生了几分莫名的亲切感,嘴角笑意却更深,“好歹你也叫我一声叔叔,上来吧,我送你。”
  林若兰没想到吴胜会如此坚持,吴胜毕竟当了多年的司令,话语中有一种无形的威严和魄力,她见吴胜已经将车窗摇了上去,自己再拒绝也实在是不大好,最终还是上了车。
  吴胜今年五十岁,虽然不再年轻,但站在司令这个位置上,他绝对算得上是英年有为。
  坐在副驾驶上,她有些坐立难安,吴胜点了一根烟,开着车,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她的身上,眸光深远,不带丝毫的恶意,却仿佛在透过她看着什么人一般。
  许久,吴胜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随手将烟扔到窗外,眉头微皱,却是没有说话。
  那间早餐店的确不远,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便到了,林若兰松了口气,刚想冲他道谢下车,殊不知早在她下车之前,吴胜早就先她一步开门下车,走到那家早餐店买了两份早餐。林若兰微微一愣,后知后觉的看到吴胜买完了早餐,这才回过神来,把她和孔凡清两个人的早餐买了,正打算自己走回去,可看到吴胜正站在车边等她,一双秀眉又再次紧紧皱了起来。
  “真的只是顺路,好歹你也叫我一声叔叔,不会连个顺风车都不敢坐吧?”看到林若兰皱眉的模样,吴胜没由来的想起一个深深藏在他记忆深处的女子,早在孔凡清的订婚宴上,对她的第一印象就让他觉得她们很相似,让他打从心眼里对这个女孩产生几分怜惜之情。
  林若兰暗暗点了点头,想不明白吴胜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锦绣华府门外,还一定要载她。司令不应该是很忙的吗?
  再次坐上车,吴胜将买好的早餐放到一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许久,缓缓开口:“你父亲的事,我听说了,你还好吧?”
  林若兰微微一愣,许久,只是沉默着低着头。还记得陈珍珍母亲去世的时候,她每天最讨厌的事就是出门,最害怕的事就是遇见认识她的人,因为那些人见她第一面永远都逃不开,你母亲的事,我很抱歉,你要坚强。每听一次这样的话,她就会难以抑制的想起母亲的一幕幕,潮水般的痛感涌上心头,疼的她几乎要疯掉。
  所以那段时间的她几乎二十四小时呆在家中,就连右臂上本该戴上的黑布也被她锁进衣柜。
  但现在的她不会了,心痛到麻木,她知道自己除了悲伤之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还好,我还挺得住。谢谢吴叔叔关心。”听到那个淡漠的回答,吴胜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车子缓缓驶进锦绣华府,林若兰冲吴胜道了声谢便下了车。
  吴胜从倒车镜看着林若兰有些纤细的背影越走越远,紧皱的眉眼越发深邃,许久,他看了眼停在旁边那辆车牌号码熟悉的轿车,许久,缓缓叹息道:“看来我也得走一趟了。”
  *
  林若兰提着早餐回到孔凡清的房门前,当她看到房门前站着一个身着军装的男子时,整个人先是一愣,下一刻便是了然了。
  出乎意料的,在她正要进门的时候那个男子并没有拦她,她深吸了口气,走进房门,刚一进屋,果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凌厉的怒吼道:“孽障,孔家的人都让你丢尽了!”
  林若兰将早餐放在茶几上,原本想往屋里走,但还没等走进屋,听到孔益年接下来的话,她便再也挪不动步子了。
  “因为一个女人就申请调职,你想将你的仕途毁尽吗?林家现出了这么大的丑闻,你不抽身也就算了,居然还出现在林家名下的码头,你知不知道昨晚警察在码头查出了毒品,如果不是王局长偷偷把这件事告诉我,你是不是要等到被人抓进监狱才让我知道?啊!”
  孔益年气急了,猛的杵了下拐棍,下一刻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她隐约听到一个有些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下一刻,只闻一声闷响,一声隐隐约约的痛呼声响起,林若兰一惊,甚至来不及消化自己刚刚听到的内容,便朝屋里跑,刚一进门,便看到孔益年一边咳嗽一边骂道:“不孝子……我打死你!”
  一手拿着红木拐棍,一下又一下的往跪在地上的孔凡清身上打去。
  林若兰记着孔凡清的身上有伤,看那一拐杖眼看着就要落下来,想也没想就冲过去,挡在他的身前。
  孔益年没想到林若兰会忽然跑出来,那用足了力气的一拐杖却是收不回来,猛地一下便砸在了林若兰的后背上。
  孔凡清也没想到林若兰会忽然跑出来,整个人先是愣住了,听到她闷哼一声,这才赶忙抱着她转了下身子,将她护在身下,“傻瓜,你忽然跑出来做什么!”
  看到她受伤,孔凡清一直清冷的眉眼顿时皱了起来,脱口而出的话满是责备的意味,完全忘了孔益年还站在两人面前。
  孔益年本就在气头上,又看到孔凡清如此护着林若兰,一张老脸顿时气得通红,拎起红木拐杖指着孔凡清颤巍巍的骂道:“你个不孝子,我骂了你这么久,你连一句话都不肯说,这女人一回来就宝贝成这样,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父亲的确是个比我更优秀的男人,可以狠下心为了前途抛弃自己的糟糠之妻。这一点我的确是做不到,不管林家变成怎样,我的妻子都只会是若兰一个人,今天您要打我也好,骂我也好,这个事实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孔凡清当年回到孔益年的身边完全是听从母亲的安排,并非自愿,这么多年来对孔益年他也不过就是尽一个儿子应尽的职责,亲情不能说没有,但是跟他和母亲之间的亲情比起来,却是淡得多得多了。当年母亲离开孔益年的前因后果,孔凡清当时虽然小,但也从头看到尾,谁对谁错一目了然,年纪小的时候,他对自己的父亲的确是怨恨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经历的多了,思想也成熟了,母亲的委屈他比谁都清楚,对这个自己血缘上的父亲怨恨也有,亲情也有,只是他本就是个淡漠的人,喜怒不形于色,多年来倒也是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大起大幅。
  唯独这一次,当孔益年因为林家的事开始排斥林若兰的时候,让他本能的想起母亲当年和孔益年的事情,他身上流着的是这个男人的血,有着自这个男人遗传给他超凡的理性思维和冷静自持,但偏偏是这份理智和冷静,却是他恨透了的。当年如果不是孔益年那几乎冷血的理性思考,母亲又怎么会带着年幼的他离开孔家,独自踏上异乡之路。
  虽然他完美的遗传了他的一切优点,但没有人知道,他却恨死了这份该死的理智,该死的冷血!
  孔凡清向来是淡漠的,那一双酷似自己的眼时刻都流露着冷静自持,淡漠淡然的眸光,每次看到,都让孔益年发自内心的感觉到骄傲,因为他知道那是遗传子他的优良血统,他从没见过孔凡清的情绪有什么大起大幅,然而,今天他却第一次看到孔凡清的双眸中流露出一种浓烈的情感,这种强烈的情绪他认得,因为他不止一次在别人的眼中看到过这种情绪,他知道,这叫恨!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失而复得的儿子,居然恨自己!
  高高扬起的红木拐杖停在半空,却是怎么都落不下来,孔益年看着自己儿子苍白的脸,第一次感觉到恐惧。
  没错,他是该恨自己,当年若不是他自以为前途是最重要的对那个女人一忍再忍,他最终也不会气的白晗然远走他乡,自己的孩子童年缺少父爱。没错,他是该恨得,虽然他后来幡然醒悟,与那个女人决裂并放弃仕途,但这并不能弥补他曾经犯下的错,他曾经那么深的伤害过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他恨自己又有什么不对呢?
  高扬在半空中的红木拐杖有些颤抖,孔益年刚刚还怒气冲天的情绪顿时冷了下来,只是静静的看着孔凡清此时的表情,许久,许久,他放下拐杖,苍老的脸蒙上一层暗暗的灰色:“果然……你还在怨我,是吗?”
  孔凡清看到了这位苍老的父亲脸上一闪而过的受伤表情,他眉头微蹙,却是一言不发。这句话在他心底憋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说过,其实当年跟母亲离开的时候,他是多么想父亲能够留下他们,但是,孔益年并没有,他骄傲的男性自尊不允许他低头,哪怕代价是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离他而去。
  多年后,孔益年也曾试图找回白晗然,然而,他所有的举动都是在不违反他那强大的自尊之下,虽然带有几分歉意,但依然是高傲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