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节
作者:古诗乐      更新:2021-02-19 09:02      字数:5019
  后来她渐渐的也想开了,不是说好了要信任对方吗?
  回来之后傅臣商一次都没有再提起过在老宅发生的事,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除了他最近似乎很忙,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带着饭饭和团团一起去公司或者出去玩的次数也变多了,大概是想和孩子多相处,安久也没有多想。
  至于傅弘文那边,暂时没有传出什么动静,显然傅臣商还没有动手,也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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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建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虽然她在这待不了多长时间,但是傅臣商还是交待宋兴国把办公室按照他的品味和要求装饰一新,看起来又温馨又舒适。
  安久坐在办公桌前正在做收尾工作,为陆舟回公司做交接,此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傅臣商打来的。
  “宝贝~”手机那头传来傅臣商腻味的声音。
  看来这家伙今天心情很好。
  安久轻笑,“嗯?”
  “今晚可以空出来给我吗?”傅臣商问。
  “有事?”安久挑眉,故意问他。
  傅臣商有些不满她的不解风情,“约会。”
  说完之后还不忘特意补充一句:“是单独约会,饭饭、团团已经托给傅华笙照顾了。”
  安久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但语气还是装作很淡定的样子,“好啊,正好手头的事情也快忙完了。”
  傅臣商说了地点,然后交代她下班后直接去那里汇合,又说了几句情话。
  安久挂断了手机,耳根发烫,心脏还在那噗通噗通乱跳。
  心情是紧张伴随着期待,一会儿觉得自己这身衣服会不会太办公室了不太适合约会穿,一会儿又考虑要不要重新画个稍微精致点的妆再去吹个头发?
  虽然跟他天天见面,但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孩子们一起,单独相处的时间不多,更别提这样正式的跟她提出约会。
  想来自己都是做妈妈的人了居然还会有这样小女生的心理,不由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安久早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立刻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办公室。
  到了楼下,正要拿着钥匙去取车,手机响了起来,安久立即接起来,嘴角微弯。
  “已经下楼了,一会儿就到,不过我要先回去换套衣服……”
  安久正说着,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傅景希……
  完蛋,刚刚下意识的以为是傅臣商打来的,看都没看就接了,安久尴尬得不行,决定无视刚才的乌龙,轻咳一声问:“景希,找我有事吗?”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声音。
  明明通着,为什么没人说话?安久有些奇怪,连续问了好几声,可那头还是没人回应。
  安久心头一凉,脑海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喂,景希,听得到我说话吗?你那边出什么事了?景希?”
  渐渐的,手机那头传来了凌乱的呼吸声,安久立即屏住呼吸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然后她终于听到傅景希的回应,“没事,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
  他每说一个字都要极其艰难地喘息着,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听起来异常虚弱。
  安久听得心惊肉跳,也来不及多说了,直接问他:“你在哪?告诉我你在哪里!”
  一边问一边开了手机录音。
  那头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安久再准备问的时候手机已经被挂断了。
  “喂,景希!景希……”安久低咒一声急得差点没把手机给摔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人在哪?
  安久第一反应是他又被打了,所以怀疑他是在老宅,但是老宅有老爷子和冯婉在,傅弘文和苏柔不可能这么没分寸。
  是的!她一直都是知道的……能让他心甘情愿被伤成这样的,除了他最亲的父母还会有谁?
  安久想了半天都没有结果,最后把手机录音调了出来看看有没有线索。
  录音只有几十秒,安久凝神听着,刚才她全身心都在傅景希的声音上,所以没能注意到其他,现在回过头来听没想到还真让她发现了线索……
  录音背景里朦朦胧胧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很像是学校广播……
  安久灵光一闪,A大!
  学生宿舍肯定不可能,但还有景希自己在学校宿舍后面租的单身公寓呢?
  但是他都毕业那么久了那边的房子还没退吗?
  来不及多想,安久立即开车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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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心乱如麻。
  傅景希的声音听起来是受了重伤,而正好今晚傅臣商约自己出去,再加上之前傅臣商被车撞……难道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傅臣商是准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担心自己发现阻止所以找她约会调虎离山?
  安久死死咬着唇,她绝对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但是这个推理……却越想越有可能。
  无论是从逻辑上,还是从傅臣商的行事作风上来看。
  但是,在事情搞清楚之前她不愿意以任何形式给他定罪,即使是想想也不可以。
  就在这时候,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安久被铃声吓得心惊肉跳,拿起来一看,这一次是傅臣商。
  安久闭了闭眼稳住心神,“喂?”
  “到了吗?”傅臣商问。
  安久此刻脑海里混乱不堪,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傅景希的事情到底要不要跟他说。
  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让他知道傅景希的下落岂不是送羊入虎口,在事情弄清楚之前她实在没办法冒这个险。
  现在只能暂时拖延时间……
  “还没有,我要先回去换件衣服。”
  傅臣商并未起疑,“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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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久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傅景希的公寓门口,可是,真的到了这里却突然生怯了。
  记得最后一次来这里,是他费尽心思想要让她离开傅臣商,她甚至能清晰的回忆起当时他脸上的红晕。
  那时候傅臣商突然赶到,接着他和傅臣商两个人,一人捂着她一只耳朵不知道在秘密商议着什么……
  只耽搁了几秒钟,安久很快便清醒过来,急忙一边按门铃一边咚咚咚地敲着门。
  门内没人回应,安久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无意间一低头居然看到门口地面上有暗红色的血迹,她顺着楼梯一路看去,那血迹居然一路延伸在她来时的路,因为刚才跑得太急了所以没有发现。
  傅景希一定在里面,而且绝对伤得不轻,从刚才他说话的声音就可以判断绝对不是平时那种皮外伤。
  安久咬了咬牙,用力地用脚踹门,待房门开始松动之后,侧着肩膀整个身体撞过去,感觉骨头都快撞裂了,钻心的疼痛,还好门也被她撞开了。
  根本不需要寻找,这间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的屋子空荡荡的,她一眼就看到傅景希无力的歪着脑袋,靠在窗沿,窗户大开着,窗帘随着风一下一下的在他旁边晃动,这是整个死寂的房间里唯一的动静。
  暖黄色的窗帘,粉色的天鹅绒床单……这里一切竟都还和她上次来的时候看到的一样。
  傅景希旁边的地板上有一大滩血迹,至于他的身上,因为穿着黑色的衬衫,所以根本看不出来哪里有血,但是他的衣服有多处被划开,隐约可以看到衣服里面可怖的伤口。
  而他一直放置在腹部的手,已经完全被鲜血染透……
  他静静地靠在那里,毫无生机……
  这可怕的一幕就这样毫无遮挡地闯进了眼里,安久手脚冰凉,木在原地,整个人像是站在冰窟里,好半天才颤抖着身体慢慢靠近他。
  “景希……景希……”她颤抖着唇蹲下来,伸手想要去探他的鼻息。
  傅景希突然有所感应似的皱了下眉头,然后在她惊魂未定的目光中缓缓睁开眼睛,恍恍惚惚地看着眼前有些模糊不清的人影,声音沙哑而干涩,“安久……”
  “是!是我!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没有死!他没有死!
  安久喜极而泣,正准备去扶他,他虚弱的手掌陡然扼住她的手腕,目光异常坚决,“不用,不用去医院,也不要叫救护车……”
  说完居然夺了她手里的手机扔出了窗外。
  安久被他不合常理的行为和说出的话惊呆了,“你在胡说些什么?”
  做完这一切傅景希已经气喘吁吁,但面色也终于松懈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眼里没有丝毫求生意志。
  傅景希艰难地扯出一抹微笑,“能在临死前见你最后一面,我已经很满足。”
  他打那个电话也是希望见她最后一面,但是却在听到她说出的话之后一瞬间改变了主意。
  她现在过得很幸福。
  至少,还有人是幸福的,这就足够了。
  何必……何必让她看到这样不堪的自己。
  房间里充斥着可怕的血腥味,安久觉得自己在做一场荒诞的噩梦,完全无法理解发生的一切,“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管怎样,总之你先……”
  傅景希打断她的话,“别说话,听我说,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安久此刻一心都在他身上的伤上,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最紧要的是送他去医院,正焦急间,却被他接下来说的话彻底夺去了心神--
  “安久,当年你被绑架,是我出的主意。”
  “你……你说什么?”
  如同一把大锤砸在心口,安久整个人都懵了。
  就算她怀疑过那件事情不是单纯的绑架而是有人指使,她也从未怀疑过那个人是傅景希,因为那场绑架分明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除了我,还会有谁知道你和王威的过节并且拿来掩人耳目……”
  压在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炸碎,虽然这爆炸同样伤得自己遍体鳞伤,但傅景希却露出解脱一般的表情,一件件继续诉说着。
  “苏绘梨中枪的事情也是我的计策,他们原本的计划是直接暗杀傅臣商,先不说这个计划太冒险,就算傅臣商死了,还有傅华笙呢。
  咳咳,包括……纪白会在那一天告诉你真相,所有的一切……我都知情并且参与其中……
  我就是他们手下的一条走狗,所做的一切都在算计你,说什么喜欢你,跟你告白全都是假的,全部都是为了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甚至,我殷勤地照顾你和孩子,向你求婚,也是拉拢你的同时准备用两个孩子牵制傅臣商……
  那天,我去接饭饭和团团并非偶然,而是有计划的想要绑架他们威胁傅臣商交权……”
  一句一句都在耗费着自己最后的生命,一句一句急切地想要告诉她一切生怕来不及,傅景希重重地喘了一口气,自嘲地看着她,“现在,你还要救我吗?”
  一下接收了太多的信息,知道太多的事情,安久彻底呆愣在了原地,半晌后激动地摇着头,“不……不是这样的……”
  她痛苦地抱住脑袋,然后抬起头目光坚定,“我有自己的判断!你真当我这么好骗?
  如果你真像自己所说的那样十恶不赦,为什么一开始要主动退出拒绝老爷子的提议;你说王威的事情完全是你的主意,但是我亲眼看到你冒着生命危险冲进火场;至于苏绘梨中枪的事情,如果你没有劝你父母改变主意,那死得会不会就是傅臣商;你说带走孩子是为了绑架他们,那为什么,最后又要把他们送回我身边?
  无论你做什么,都留有余地,与其说你是在算计我,不如说你是在我和你父母之间周|旋,你算计我的同时难道就没有算计他们?就像在高空的钢丝上行走,费劲心思寻找那个平衡点,可……”
  可最后,终究还是万劫不复。
  安久咬着唇看着他一身的伤,“你毕竟是傅弘文和苏柔的儿子,你认为我会傻到不清楚我们所在的立场吗?可是我始终把你当做朋友,因为我相信你不会真的去做伤害我和孩子的事情。我还是赌对了不是吗?”
  他们两个,一个背负着太多来自于家族的责任和父母的期望,一个是被父母抛弃完全不被期待的存在。
  他们完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都太了解彼此的立场,也太清楚彼此之间的差距。
  从相遇相知到相惜,心照不宣地保持安全距离,直到命运无情地捉弄。
  他面对两难的选择,斟酌之后,在父母和她之间,傅景希第一次违背父母的意志,心偏向了她,但造化弄人,这个决定,竟令她成了他的二婶。
  他们被迫有了交集,而这交集,却是逼他们走向对立。
  他试图逃避,拒绝她的靠近,但现实不允许,母亲生他的时候大出血,子宫受到严重的损伤,这辈子只能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他是她唯一的希望,当母亲的藤条抽打在脊背不知是第几次重复诉说着这个事实,他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