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管他三七二十一      更新:2021-02-17 00:13      字数:4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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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吻技很好,这点毋庸置疑。绵竹羞涩地闭着眼,缓缓抬起玉臂,从三少肩上向下移,玉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摩挲,渐渐感受到他愈发紧绷而炽热的肌肉,唇齿之间全是他的气息在涌动,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令人深深迷醉。
  就在他的气息变得不稳,心跳越来越快,甚至有了一股冲动的时候,三少猛地放开了手。他站直了身子,一边俯视着喘息中的绵竹,一边伸手理了理领结,然后抿嘴一笑,道:“小绵竹,今天不行,我还得去商会开会。”说完便转身走到房门旁,穿上外套后便推门离去,留下一脸茫然的绵竹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即便对她宠爱非常,他也绝不会替她赎身,更从未真正碰过她,这便是绵竹一直以来最介怀的一件事。这只能说明,他并不想长期拥有她。
  绵竹虽看不透三少,但他毕竟是一个精明的商人。所以,如今得到的越多,她今后付出的必将更多。对三少的了解,说少也并不算少,毕竟除了她,还没有哪个女人能像她这样,每夜与他只隔着一座墙的距离。从他书房发出的灯光很晚才会熄灭,据此她便知道,他总是睡得很晚,而且一定是在为业务上的事情不断操劳,因为林老爷已将名下产业全部交给他打理,涉及的领域也很广,甚至和帮派之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就是说,他几乎垄断了整个九衢城的黑白两道;虽然他经常出入各种声色场所,也有不少所谓的红粉知己,但从不带这些女人回寒香馆,也从不进绵竹的房间和她纠缠,这就说明他非但不是传言所说的那样沉湎于女色,反而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禁欲之人。
  左锐和马斌的存在一直是绵竹的一个疑问。这两个人的身份皆不凡,在九衢都是一等一的大人物,却都甘愿为三少卖命,甚至整日与他相伴,像保镖一样如影随形。特别是左锐,明明他才是商会的会长,却反而要听命于三少,真的是心甘情愿,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每日在寒香馆,三少总会召见不同的人到他的书房商谈事情,有些人趾高气扬,气派非凡;也有人卑躬屈膝,一副奴才嘴脸。这些人的身份是什么?商谈的又是什么样的事?绵竹不断产生各种疑问。虽然好奇,可绵竹还没有那个胆子去设法弄清楚三少的事情,可是不难猜出的是,他这样勤劳地“工作”,定然是在谋划着一些事情,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出,但她知道,自己也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那一日午后,在寒香馆后的小花园里一起喝下午茶的时候,三少盯着绵竹的脸看了半晌,然后露出最迷人的微笑,对她轻声说道:“一周后,流云庄,郭老。”
  听到这话,绵竹非但不觉得惊奇,反而感到释然,只是这种解惑的感觉却同那无奈的痛苦纠缠不休。每个女人遇到三少这样出色的男人,最初时总会免不了幻想不切实际的事情,绵竹也不例外,她心底还是隐隐期待三少是真心怜惜她,可惜……
  “好的。”语气里饱含着被扩大的愁怨,绵竹垂下了头。这是她的习惯,有时是想掩饰真实的情绪,而更多的时候,则是为自己的演出增加筹码。
  三少果然扶住她单薄的肩,抬起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
  “怎么,不乐意吗?”尾音拖得很长,绵竹听得清楚,他并不高兴。
  “没有。绵竹是三少的人,当然应当为您排忧。”绵竹刻意错开眼,不与他直视。
  三少捏起绵竹的下巴,扳过她的脸与他直视,道:“怎么养了两个月,你还是这么瘦?下巴尖尖的,肩膀只有薄薄一层,还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绵竹的头垂得更低,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似乎那满腔愁苦全都包含在这一句话之中:“天生的,我就是这样的身子,胖不了……”说完还真抽泣了几声,抹了抹眼角的晶莹。
  三少轻轻蹙起眉头,放开怀中的绵竹,将她与自己隔开一段距离才缓缓开口。他说话的声音很平淡,像放在桌子上的一杯白开水,没有波澜,也没有味道,有的只是清楚明白得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我最讨厌的就是一直在我面前演戏的女人。明明是一眼就被识破的做作,却还在那里为自己的演技自鸣得意,真是可笑至极的自作聪明。”他虽这样说,脸上却连冷笑都懒得摆出,仍似覆了一层寒冰般,“你自己也应当清楚,当初那样费尽心思勾引我,想要的究竟是怎样的结局。还有,我并不喜欢别人偷看我的那副画像,因为他们不配。”说完还拿起握在手中的一方手帕举到绵竹眼前展开。
  绵竹略显诧异地看向这块手帕,素净的颜色,一角的竹字被细碎的褶皱揉成了一团扭曲,如根根断茎刺进心头。她认得这块手帕,也知道了三少话中的含义。他在警告她,别再卖弄小聪明,否则下场将会如这个竹字一样,被他揉在手心里捏碎。
  绵竹暗自咬紧牙关,想要阻止决堤般崩溃的情绪在三少面前失控。眼泪终究没能流下,只在眼眶中逡巡。
  在湖畔故意留下手帕的确是她想吸引三少的注意,就同她现在所伪装出的一切假象一样,只为了牢牢抓住他的心,因为绵竹是一个太需要保护,需要安全感的脆弱女人。无人庇护,她只能永远孤独地活在小心翼翼,不断猜忌的世界里。而林三少是这样强大的男人,足以令她在九衢城过上安定平淡的生活。即便只是充当他达成欲望的工具,她也希望能够留在他的身边,为的也只是得到多一些的平静,就同这段时间的生活一样,帮她忘却过去种种不堪的往事,能够像其他同龄的女孩子一样有自己的梦。
  但是,在幽兰阁每日偷偷跑去仰望他的画像却并非有所图谋,而是发自内心的欣赏,是少女懵懂的情思的一种寄托。她从未想过自己难得单纯的感情会被如此解读,孤伶伶的一颗心中只剩下失落的怅然。想不到她连做梦的权利都被剥夺了,这世界实在太过残酷。
  三少看着绵竹僵硬的表情,恶意地将那手绢在她面前晃了几晃后又揣入怀中。此刻在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丝讥诮的裂痕,将他刻意伪装出的平静镇定破坏殆尽:“你真的很有心思。像你这样的女人,不用提醒我也会收为己用。不过,今后我要你把用在我身上的心思都花在别人身上,而且欲擒故纵这种把戏只会让愚蠢的男人上当,知道了么?”
  绵竹好不容易收回了心思,有些慌乱地错开三少的目光低声应道:“我知道了。”
  “还有一点你要记得,不论你讨好多少男人,”三少抬手捏住绵竹的下巴,冷峻的目光紧紧抓住她的眸光,仿佛她在他眼中是寸缕不着,“给你开苞的人只能是他。”
  听到这话,绵竹禁不住伸手按住胸前砰砰乱跳的心,目光却怔怔地盯着三少冷淡的脸庞移不开,仿佛他的眼中有一股绝望的漩涡正将她无情卷入。这一瞬间,绵竹突然觉得一切都已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发生的事情渐渐失去了控制。这种感觉就仿佛一脚踏空,骤然坠入谷底一般。
  在三少眼中搜寻良久,还是找不到一点情感波动的影子,她一败涂地。
  虽然很想问三少口中的“他”是谁,绵竹却没有勇气开口,只能像鸵鸟一样深深埋下自己的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呢喃道:“我会尽力而为。”说完就转身向卧室走去,不敢再逗留片刻。
  这一夜她彻底失眠了,甚至连眼皮都合不上,因为在她的脑子里各种想法四处冲撞着,叫嚣着,恨不得撞开她的头皮炸裂她的脑袋。
  无梦的夜,只剩下漫长的煎熬相伴。
  第二日起床之后,绵竹盯着镜中的熊猫眼欲哭无泪,只能不停地擦粉来掩饰。
  三少在她面前已不再摆出花花公子的浪荡模样,绵竹也懒得在他面前装作乖巧的淑女。彼此了解,不必戴着面具生活,反倒省了许多麻烦。所以,往日餐桌上总是无话找话活跃气氛的绵竹终于乖乖闭了嘴,而一直对绵竹照顾有佳的三少也只顾着自己埋头吃饭,不再殷勤地为她夹菜添饭。在外人看来,二人之间的感情仿佛在短短一夜间便一落千丈。冷淡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早餐过后,害得左锐与马斌二人吃得提心吊胆。
  用过早饭之后不久,绵竹便被一辆车接到了流云庄,而三少则乘另一辆车去接郭老。
  东郊的流云庄原是帝王行宫,如今建立共和,这里便被当地富绅买下,做了一处享乐的别馆。雕梁画栋仍在,只是原本的色彩已有几分黯淡,却又被重新粉饰过,仿佛在那苍老疲倦的脸庞上强抹了一层胭脂。
  绵竹来得早,便四处闲逛起来。还是老习惯,一边漫步一边思考,特别是在此处,青山环绕,她的心境也格外清明,这样才更加利于细细筹划自己的安排。既要把人陪好,又不能失身,三少的要求未免太高了些,不过在绵竹看来也并非完全不可能,毕竟女人的手腕绝不只是在床上才有效。
  三少口中的郭老,是原行德钱庄的老板郭铭贤,现在应称作怀德银行的行长大人了。郭老板是金沙人,世代为商,在过去是受人鄙视,到如今,却是财大气粗,终于扬眉吐气,不免有些暴发户的粗俗。他的爱好不多,只女人和古董。三少像是要和他谈一笔贷款,所以投其所好,奉上了绵竹。郭铭贤是在一处聚会时见到绵竹的,从那时开始便盯上她。在众人眼中,绵竹可是三少的心头肉,能令他割爱,代价自然不会小。
  “郭老板,您瞧,我可是把紫瞳带来啦。”三少笑吟吟地同郭铭贤打招呼。他会唤她做紫瞳,只有一种情况,便如此时。
  绵竹只有一瞬的失神,不过马上收敛心神,笑得如蜜一般香甜,娇声道:“郭老板,你虽是大忙人,可今夜一定要留下来陪紫瞳呦。”
  那郭老板自然是上下其手,大吃豆腐。吃完饭,便揽着绵竹的细腰,进了房间。
  于是,绵竹便一直留在郭老板的房中,整整两夜未曾合眼。
  郭老板突染风寒,卧床不起,似乎是因为洗澡的时候忘记了关窗。冬日的艳阳虽灿,但山间的风仍是刺骨的寒。郭老板洗澡的时候没有旁人,只有绵竹一人留下伺候,说不得就是鸳鸯戏水伤了身子,也没人敢随意发作。
  待郭老板看过大夫后绵竹便支退了下人,自己一个人又是煎药又是喂药,一直守在旁边,不时帮他掖好被脚,连他起夜时也是她帮忙端着夜壶。郭老板一直噩梦连连,时常惊醒,绵竹便哼起小曲儿,温言软语哄他睡觉。
  经过这两日,绵竹尽得郭老欢心,很顺利地成为郭老的干女儿,生意自然也谈成了。
  其实,在浴室里面半推半就,温言软语,不过是被摸摸亲亲,再给他揉肩搓背,既没让他捞到太多便宜,又把人捧得乐开怀,而且还很“不小心”地开了一扇正对着郭老板的窗,“意外”地令他生了病,为以后的行事做好了铺垫。不止如此,事先绵竹还特地了解了郭老板家里的一些情况,因为每个人都有弱点。郭老板是侧室所生,备受排挤,更幼年丧母。若非郭家只他一子,他是万万没有机会继承家业的。郭老板生母生于夏孟。所以,她特地打听到夏孟那里的风俗习惯,甚至于流传哪些歌谣,为此,她还特别下了功夫去学夏孟的方言。要讨好一个人,这些事前准备是不能缺少的。
  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她多半还是运气好。
  “你倒是有些本事。”三少坐在沙发上啜了口香茗,“我该对你刮目相看了。”
  绵竹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三少过奖了。绵竹用的不过是小聪明,而且碰巧都管用。哪及得上三少,用的才是大智慧。”
  “好,也不枉我在你身上投注那么多,果然值得。三日后,你随我去参加梅府的晚宴。事关李督军之事,你一定要好好表现。”
  “要我做什么?”绵竹偏头问道。
  “紫瞳,我要你颠倒众生。”三少的语气从未有过的认真。
  “为李督军么?”绵竹有一瞬的失神。她再一次从三少口中听到自己的艺名,这定然是有着特殊含义的。
  三少的目中锋芒毕露,毫不掩饰自己滔天的欲望:“不错,我要你牢牢缠住他,像藤蔓一样钻进他的心里。我相信,你一定办得到。”
  绵竹垂眸浅笑,一手轻掩红唇,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好”字,说完便转身上楼,翘臀轻摆,窈窕多姿。
  一花两色
  生逢乱世,武夫当国。
  李鼎天,字君明,奉恩人,泷系军阀首领。
  李氏乃北方望族,到李鼎天父亲李元这辈更是荣耀至极,官至一品。不过国家改制,这些旧时风光也就随之烟消云散,李鼎天能有今日成就,多半还是自身努力的结果。他自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