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      更新:2021-02-19 07:41      字数:4753
  时间果然是神奇的,它的流逝,带走许多东西,甜蜜的,痛苦的,爱的,恨的,随着它的步伐,蒙上一层一层的灰尘,失去当初鲜活的颜色,然后渐渐沉入心中的海洋。
  是夜,我接到周子墨打来的电话。“下来,我在楼下等你!”短短一句,没等我说话,便挂断了电话。我换上了衣服来到了楼下。
  周子墨黑色车静静地停在路边,我开门坐上去。他懒懒地趴在方向盘上,眼睛也是慵懒的看着前方,即使我上了车也没有看向我。车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但是周子墨的眼神清明,说明他没有喝醉。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只有一旁草地中蛐蛐的鸣叫声萦绕在耳边。
  过了一会,周子墨收回眺望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眼神里带了点闪闪的火焰,这几乎是我没见过的。“真,你为什么还不离婚?”被他突然这样问道,我吃了一惊。没等我开口他又问道:“你还想着他,还爱着他?” 我有点迟疑,思考着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周子墨眼睛还是紧紧盯住我,等待着我的答案。深吸一口气,我才说道:“子墨,你曾经毫无保留的爱过一个人吗?如果你爱过,那你就会明白,不管恋人能否相守到最后,爱过的那份心情就是难得的。当一段感情走到尽头时,快刀斩乱麻是最好的方式。可是有些人比较软弱,不敢对自己太狠了,所以选择迂回。我就是那样的人,我的确做不到一下子放下他,所以没有立刻和他决裂,分居是我对自己感情结束的一个缓冲。我们并不是还想挽回什么,只是时候没到,时候到了……”
  “钟真,或许我不该指责你。我们在一起一年了,你难道没有感到一些变化吗?我知道你受过伤害,不再相信别人的感情,所以我也采取了迂回。我不明白,为什么越是和你在一起你就越进入我的心,我们在一起都很快乐,这是我在别人身上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所以我想留住你,我想改变我们那种游戏关系,或许我们可以给彼此更多……”此时的他额前掉下的一缕黑发滑下,黑亮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丝的迷惑,整个人显得迷离而虚幻。
  我能感到他的迷惑,像他这样的男人或许从来没有这样为难过。一般情况下,他都是猎捕,享受,然后离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而我这样一无所求的女人,我不想为他停留,不想让他介入自己生活太多。人的天性如此,不在自己手中握住的东西,就越是让人想要将它留住。
  他想找到一个答案,可是答案找到之后呢,和他以前猎艳的结果会有所不同吗? 我微微笑了一笑,那笑容里也有几分无奈。“子墨,你有所迷惑,所以你在寻找答案。你对我好,最终想要的是一个人,还是只是一个答案呢?瞧,自己都不明白的事情,怎能让别人接受呢?不错,我是看到了你对我柔情的微笑,也感受到了你的丝丝温情,但是那又怎样呢?同时我也看到了你的绯闻,看到了你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所以,在我看来这还是一场游戏。我不想再当一只飞蛾奋不顾身去扑火了,那样太痛了。而且,我很满足我们现在的状态,没有别的祈求。”说完我抬起头来看着他。又是一阵寂静,只能听见我们彼此的呼吸声,而再无其他。一阵寂静之后,眼前的周子墨突然扯了一下嘴角,冷冷地笑了起来,可那笑容只是停留于表面,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冰凉,此时他一双黑洞似的眼睛已归平静,看不出任何心思,终于他凉凉地说道:“钟真,原来现在你乐衷于游戏,而且,手段高明。”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来改错别字的。谢谢“思念人之屋”帮我找出来的错字。
  多事之秋(修)
  秋天是收获的日子,可是当纷纷落叶飘落之时,是不是也代表着心中的某个繁华渐渐凋零,远去。
  那夜我和周子墨自是不欢而散。当我在马路边上看着眼见急速离去的黑色车影时,我心房里那个阴霾的墨点,悄悄晕染开来。
  我知道我的话语伤害了周子墨的骄傲。大家都说,越是骄傲的人,越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他那样的男子说出来的话自是有点骄傲和强势的。我能感到他对我的好,可是我这样的女子已是一只惊弓之鸟,我害怕了爱情的伤痛。如今莫说他大声在我耳边直接呼喊:“钟真,我爱你。”我也不会轻易给他回应。何况他是因为迷惑而想寻求他情感的究竟。如果我不是29岁,有青春的资本可以自由挥霍,如果我不是遭遇过血淋淋的情殇,我会信奉真爱无敌,痴痴付出无怨无悔。更或许我还会在他寻找答案的过程中想方设法地去征服他。只是这一切都是如果,现实中我就是那个遭遇爱人背叛的29岁女人。我要保护自己,我害怕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所以我选择了一种放纵,享受着和周子墨在一起的快乐,但是我对他无欲无求,因为我相信没有欲望便不会爱上,就不会再受到伤害。
  有人说:人生如波澜起伏,悲喜交加,滔滔大浪来时总是又急又快,瞬间就把你卷入了生死交替的轮回里。
  上个月我接到了清水静子的电话,她欣喜的告诉我她怀孕了。这对于38岁,一直忙于事业的静子无非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好消息,我真心的替她感到高兴。谁知,一个月后的一天夜晚我接到了彦的电话,此时静子世界已天翻地覆。
  “真,仓口先生昨天心脏病突发去世了。静子她,她接受不了,她崩溃了,抱着仓口先生不放最后晕了过去,醒来就不吃不喝,只是流着眼泪。你知道怀孕了,现在她的状况很糟糕,她一直是那样的坚强和乐观,我从没想到姐姐会这样的哭泣,真,求你,带洋来看看她吧,拜托了,不久前她还念叨要给洋生一个可爱的妹妹,今天就……”
  清水彦那绝望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我耳边,我也不知道为何上帝要给那个美丽善良的女人这样的痛击,一想起如今泪流满面的静子,我的心就阵阵刺痛。我们都是坚强的女子,但是我们的坚强却是在一次次的打击和痛苦中成长起来的。
  很快就我决定明天去幼儿园给洋请假,订机票,去日本。我打开电脑,查了一下机票,最快也只有大后天的票,于是很快就定下了。定了票后我的心还是静不下啦,于是点燃一根香烟,打开播放器,静静地靠墙坐在地上,黑暗中烟头上的那点猩红显得孤单,它乎暗乎明,仿佛在与想要吞噬它的黑暗竭力抗争。“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王菲那清凉婉怨的声音,顿时弥漫屋里,心得某个角落感到一阵紧抽,眼泪也不禁流泪下来。
  第二天一早我又接到了孙慧的电话,这是一个报喜的电话。“真,我好象怀孕了,亨利去巴黎了,我想确认以后再告诉他,你能陪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吗?”电话里的孙慧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我心里也是为孙慧高兴的,只是此时的我却是笑不出来。世事无常,几家欢喜几家愁,就是这样的在现实生活中不停的上演。我低低地说道:“慧,我后天得去日本一趟,安排一下时间,明天我陪你去怎样?”“去日本,办手续吗?要不一会去,行吗?我现在去请假。”“行,其他的我们见面再说。”
  我们约在了医院见面,挂了个妇科,医生让孙慧先验尿,和查B超。期间我大概解释了我为什么要去日本,还有静子的事,孙慧是一个很有灵气的女孩,听了我的话,她便小心翼翼的收起她的兴奋和快乐,安慰了我一番。我很感动,只是握住她的手,说道:“慧,谢谢你,我真心替你高兴,真的,我要当大姨了。”相视无语,但彼此都有感动。
  孙慧先去验了尿,等结果的区间,又去做了B超。她进去做B超时,我到楼下去给她取验尿的结果。一楼大厅的化验室的窗户外,放着几个盒子,那是放化验结果的。我走到床边一个专放验尿结果的盒子边上,一个中年阿姨正在那翻着一张张的化验单。我看见孙慧的名字露出来时,立刻说道:“稍等,这是我的。”我抽出了单子,说道:“谢谢。”中年阿姨对我笑了一笑,低头继续找。
  走到一边,我低头看了看单子,上面盖了个大大的阳性的章,喃喃一笑,心想:孙慧这丫头也要当妈妈了。
  “你也是阳性啊,那就是怀上了,恭喜啊。我也是阳性。我刚才在妇产科就看见你了,是个漂亮妈妈啊。”不知何时刚才那个中年阿姨已站在我的身后,笑嘻嘻的说道。我看着眼前的她,也有五十多了吧,有点吃惊她也是阳性的事实,不知该怎么接茬,扯扯嘴干笑了几下。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立马哈哈笑了起来,“错了,不是我,是我儿媳妇怀上了。”“阿姨,恭喜啊。”敢情这阿姨是要抱孙子了,激动过头地到处找同盟。之后那阿姨乐呵呵的拿着接过上了楼,找她儿媳去了。
  我看着远去的风风火火的身影,无奈一笑,调头准备去找孙慧。才一回头,就看见了几步之外狠狠瞪着我的周子墨,不知道他是何时矗立在那的。
  那夜的不欢而散后,我们也将近两个月没见面了。而此时立于身前的他,一袭黑色西服仍是那样意气风发。只是脸上表情冷冽,一双眼睛暗潮汹涌。看来他也听见刚才老阿姨的话了。
  周子墨黑眸直直盯着我,缓缓走上前,一挑眉,狠狠抓起了我握住化验单的手,在他狭长眼皮下瞄了一下,然后又对上我的眼睛,他的眼里先是有压抑的怒火,之后转为冷冽,嘴角讥笑的微微扬起:“这就是你的时候未到?现在你该拿着这个去破镜重圆了?”我看着他那张因为讥讽而显得妖艳的脸,说不出一个字。只是低头看了看化验单,我的手指正好捏住了孙慧两个字,而右侧阳性两字正明明白白地显露出来。 “钟真,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说着偏了偏头,拉开了嘴角的弧度,“不过遇上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你的。好了,愿赌服输,你很厉害。” 我知道他是误会了,我也想要解释一下,只是动了动嘴唇,但未发出一个字。“钟真!”孙慧的一声叫唤,打断了我们的那可怕的沉寂,我回头望去。前面的周子墨也抬头望去,远处孙慧正向我们走来。周子墨拉回视线再次低头看向了我,凝视了一会,那幽幽的黑瞳里压抑着一股仿佛要将我狠狠撕碎的力量。最终他还是一字未语,调头离去。
  我想要开口唤住他离去的背影,双唇张合之间竟是未说出一个字。他的背影渐渐变小,突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见到他离去的背影,以往都是他在背后注视着我的离去。当他彻底消失在我眼里的那刻,心也隐隐痛了起来。
  在过去的14个月里,我以为我将自己保护得很好。可是为什么在这一刻,心却是那样的疼痛?不似当初离开彦时的撕心裂肺,却好似一把小刀一样在剜着我的心房的某个角落。原来想要把某个入了心的人从心里抹去,便要承受这隐隐的剜着之痛。
  这回真是结束了吧?也好,在我没失控之前,就让它这样结束了吧。不用那样挣扎,不用那样的隐藏,不也是很好吗?我眨眨迷雾的双眼,在眼泪留下来之前,我苦涩一笑,想要用笑容来掩饰心中的痛楚,然后回头向孙慧走去。
  决裂,离开
  第二天一早,我正在收拾行李,突然接到了周子墨的电话。接起电话时我并没有开口说话,那头周子墨先开口了:“你到帝景来一趟。一会就来!”说完这个,便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我不知道他让我去他那做什么,原本以为一切都在昨天结束了,后来想想我应该把帝景的钥匙还给他,于是装上钥匙,我收拾了一下,开车到了帝景。
  来到门前,我深吸了口气,抬手按响了门铃。过了一会,门被打开了,但是开门的并不是周子墨,而是一个戴眼镜的年轻斯文男子,吃了一惊,我怔怔地看见眼见得男子。男子看着我,笑着对我说:“钟小姐吧,你好,我是展鹏,周子墨的朋友,来,你先进来吧。”说着,让开了一边,让我走了进去。
  我走进屋里,来到沙发前,没有坐下,只是回头看着那个叫展鹏的男子。他坦然的接受着我疑惑的目光,淡淡的笑了起来,说道:“请坐,我还得介绍一下,我也是子墨的律师。今天来是为了办理这套房子的过户手续的。”我还没搞清楚状况,于是问道:“什么?”“是这样的,子墨说:你们在一起时很快乐,这套房子他准备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