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      更新:2021-02-19 07:41      字数:4756
  作者:勿忘罗兰
  “装衫”事件
  初次相遇,没有交谈,在眼神突然交汇的一瞬,那张脸似有似无的进入了脑海。
  四月芳菲,阳光屡屡透过窗户照到身上本应是缓缓的,可现下我却觉得有寒流从某个角落放射开来,胳膊上起了些鸡皮疙瘩。只因从刚才一进餐厅我就感觉自己被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这略带怨气的眼神来自一个坐在靠窗户年轻女孩,用那种小孩被人抢了糖果般的眼神打量着我。一时有点搞不清状况,暗里犯着嘀咕,于是开始分析孙杨那风流家伙的最新动态,是不是又让我在未知情况下背了黑锅。根据以往经验这种情况都很复杂,于是决定静观其变,敌不动我不动也。
  牵着洋的手我没事般往里走。走近女孩的那桌,我也趁机打量了她一眼,心想了解一下敌情,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入眼是甜美的一张脸,洋溢着青春的朝气,很好看,心里开始有点羡慕那青春洋溢的气质。不动声色地再往下看,我便是豁然开朗了。这小女孩品味不错,穿着一条漂亮黄色连衣裙,很美丽,略有遗憾这裙子不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此时此刻的我,碰巧也穿这条美丽的裙子,没准这两条裙子连出处也是同一家专卖店。是有点煞风景,用时下的话说就是:我们俩是“撞衫”了!
  我心中立马松了口气,这比起失意女人的哭笑怒骂,只是毛毛雨的一般,没往心里去。一件美丽的衣服被在同时同地被两个不同的女人诠释,然后非要一争高下,争奇斗艳,大摆pose,这是大明星才会上演的戏码。我乃平凡的小百姓一个,自是没人为我闪亮聚光灯,也没人为我鼓掌助威。所以我只好省下摆pose力气来大快朵颐就好。毕竟不是订制时装,撞了就撞了吧。等到离开这餐厅我们仍是可以“独领风骚”的,现在只要各自美丽,各吃各饭就好吧。
  “妈妈,在那!”洋看见了亚希子就兴奋地跑过去,两人相见甚欢,又亲又抱的,嘴里咕噜说着日语。
  走到亚希子身边才觉得是冤家路窄,和那个女孩的桌子相邻。耸耸肩正要坐下,“你坐这边。”亚希子站起来,让我坐她的位置,自己走到了桌子这边坐下。聪明的一举,让我们避免了穿着相同衣服背靠背吃饭的尴尬。换了座后,对着女孩的背影,她也没回头。
  我一坐下就对上了女孩对面男人,一个英俊斯文的男人。心中立马体会“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难怪那个女孩眼神如此的 哀怨。一番精心的装扮,偏是杀出了陈咬金来,还是个女的陈咬金,破坏了独一无二的美丽,抱怨是难免的。只是可怜我无端的承受着那如软剑般的哀怨目光,最终只能选择无视,当下我决定不再多想低调的吃这顿饭,当一个默默无闻的石头,不去当那闪闪发光的金子了,把美丽的机会留给需要的人,不是说成就别人的因缘,也是件积德的事吗?
  “热恋中的女人,心眼只有针尖那么大。”这是风流才子孙杨的一句名言,今天我算是领悟了其中的真谛。小女孩还是有点沉不住气,时不时还会转头来“欣赏”我一番,我也懒得理她,低头准备点菜然,“真是讨厌,和那个日本女人撞衫了!子墨,你说谁更好看一点?”正低头研究菜单,听见那个女人撒娇的对男人抱怨。心里想,毕竟年轻,遇到事非要一争高下么,虽然觉得矫情,但这个我还是理解的,不去跟你计较了。只是在听见她那句“日本女人。”时心里就泛起一阵苦涩,这种认定对我来说几乎是一种讽刺,因为我钟真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女人,只因一个“爱”字漂泊在异国他乡多年,多年以后再回首,却发现连一些基本东西的也都失去了。难道没有那份爱情,我连容身之地也没有了么?
  心里正在难受之时,男人低沉的声音穿入耳朵,不急不慢,好像对任何事都在掌控之中似的,“各人风格不同,你穿这条裙子你很漂亮,不要多想了。”简单的一句回答,表明了不希望多加纠缠态度。是一个圆滑的男人,回答得既不失风度,也不得罪美人。微微一笑的我好奇的抬起头想打量一下,男人似乎觉察到我的注视,手里优雅的端着一杯咖啡,抬头看向我,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剑眉星目倒是很好看。至少他没有贬低别人来博自己的女朋友开心,说话也比较客观,算是有风度的,而小女孩也很听他的话,被他赞美后没有再对我那么“关注”了,此时心中那几分的惆怅,那几分嘲弄,那几分的不屑都随着自己嘴角那浅浅的一笑付之东去。男人却是一挑眉,眼睛有了点点光亮,突然微笑了起来,在我还没搞不清他那倾城一笑是为何,就听见小女孩不满的说道:“子墨,那个日本小孩长得很可爱,还有那个日本女人保养得真好,不像孩子的妈妈。人家都说了,日本女人看上去都会比实际年龄小好几岁,看上去20多的,也许已经是30多的阿姨了。”听着小女孩对我的“赞美”,亚希子生气的要站起来,我把手按在她放在桌上的手上,笑着对她摇了摇头。亚希子看了看我才不甘心的坐了下来。
  男人那徐徐的声音又懒懒地响起:“好了,小傻瓜,别人不想跟你计较,你就适可而止,快吃饭吧!”说完意味深长的向我这边看了过来,那个小女孩有些吃惊的回头看向我,估计是想要确认一下我到底听没听懂他们的交谈。我依然没有搭理两人的注视,只是心里暗自想到原来在我那无意一笑之时,他就已经觉察到了我听懂了他们的交谈,眼神很是了得。也没再多想,加入边上亚希子和洋的说说笑笑,大快朵颐。原本就是不相干的人,根本就无需在乎太多,把握好当下的美好时光才是。
  吃完了饭,结了帐,我们向外走去,洋还在兴奋状态中,蹦蹦跳跳的,差点和上菜的服务生撞上了,正好就在那对男女桌边。服务生一个劲儿的给我说:“sorry!” 我笑了笑,用中文说道:“不,孩子淘气了,对不起啊。”对面的服务生楞了一下,同时也感觉到桌边的女孩尴尬的抬了一下头,正和我对上了,于是我大方对她微微一笑,笑得柔和且明亮,然后转身离去,同时眼角似乎看见男人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前面的亚希子也牵住了洋的手,我随着她们的步伐离开了餐厅。
  接着我们要去看房子,现在住的房是回国前孙杨给我们租的国际公寓,环境不错,唯独还是缺了家的感觉。回国已经4个月了,我打算在这买房定下来。亚希子跟着我看了好几个地方。在我失意的这短时间,亚希子给了我莫大的鼓励。没有她,我不可能这么快的坚强起来。
  我第一次见到亚希子是在静子的工作室,她当时在某个时尚杂志社当服装编辑,因为工作关系和静子有些交往。亚希子很会打扮,时尚和知性融合的在她身上展现得恰到好处。好像一朵白色的玫瑰,虽不妖艳,却典雅美丽。
  后来又发现她很健谈,而且中文说的很好。因为她的男朋友是中国留学生,所以她很喜欢中国文化。她告诉我她喜欢看动漫,而且常常陷入剧情不能自拔。最喜欢的运动项目是逛街。于是在两人相见恨晚的般感慨中成了好朋友。以后的日子我们都很亲密,即使她随男友回国到了北京,遥远的距离也没有使我们感情淡漠。用她的话说“真,我们上辈子一定是亲密的姐妹,感情太好,感动了老天,所以让我们今生是最亲密的朋友。”是啊,如果说彦的爱情给先甜后苦的伤痛,那亚希子和静子的友情就是幽幽的甘泉润泽了我那受伤的心。在日本的十年里,我得到了一份疼彻心扉的爱情,也收获了两份致真的友谊。老天爷公平的原则在我身上严格执行,仿佛在最我说:鱼和熊掌岂能兼得。
  所以在我心灰意冷带着洋回国时,没有回到家乡 ——一个西南小城市,而是来到了有亚希子和孙杨,孙慧的北京,我想在这个没有彦的地方独自疗伤。
  新生活(修)
  新房,新车,新生活,一切就绪,可是想要新开始却需要勇气跟过去说“再见。”
  看了好几处房,比较后我在新经济开发区买了一套一百多坪房子。交通方便,各方面配套也好,因为离使馆区很近,有好多双语幼儿园。洋中文说不好,我想双语教学比唐突的把他送到全中文的环境要好,于是决定了一家有日语助教的幼儿园。
  房子是精装修的,只要买家具就好了。亚希子认为没有了自己设计爱巢的乐趣,我却认为省去了好多麻烦事。
  这天孙杨和我去买家具,我看中了一套香港的欧式风格家具,客厅,餐厅,卧室全套要几十来万。我犹豫的时候,孙杨笑笑咧咧走过来:“怎么着,真想买呢?看来你那个小日本把你养成了败家女了,记得离婚时多要点的赡养费,要不凭你败家的级别,可不够用。” 抬头看见孙杨那张妖孽的脸我就讨厌,“怕什么?不是有你么,哥哥,你也别矫情了,快掏钱包吧。”
  幸好边上没人,孙杨那番囧话也没人听见。“走,回家,哥给你取钱去。”孙杨牵着我的手出了专卖店。
  我知道孙杨的心思,怕我太奢侈,离婚后若是没有以前那么多经济来源会吃苦。其实他不知道,我的小日本还是有钱的,在日本那几年我过得虽不奢华,也很富足。自己有一笔小金库,还掌握了家里的财政大权。彦从来不问钱的事,他父母留给他那笔不小存款和每月丰厚的收入都让我保管,只是留下自己零用钱。每年会带我们旅游2次,吃好的住好的,我看中的名牌东西很快就成了礼物出现在我面前。他会开车特意去给我买栗子蛋糕,微笑的看我吃蛋糕,然后拍着我的头说“小馋猫!”彦以他的方式来宠着我,可是不知道里面有几分他的爱。
  后来孙杨带我到了一家国产的名牌家具店,价格和质量都不错,挑了一套仿欧式的家具,付款定好了送货日期,我们又去钢琴城看了一下,洋4岁的生日我想给他买架钢琴。
  搬进新家的第一星期六,我在家开了一个小PARTY,孙杨和孙慧两兄妹,亚希子和男友车浩皆是座上嘉宾。人多,小孩就最开心。下午,孙杨和车浩带洋到楼下踢足球。老实说,我挺佩服孙杨的,一句日语不会,还是把洋逗得很开心。两人比比划划,车浩给当翻译,三人玩得不亦乐乎。我和亚希子,孙慧则坐在凉台喝茶聊天。
  “真,你还会结婚吗?”孙慧延续她一向直白的风格突然问我。
  “不知道啊!”我说,“我还没离婚好不好。”
  “我觉得你会再结婚的。你跟我哥怎么样?你们不想再续那段情缘了”
  “咳,咳!”咳嗽着咽下茶,白了小妮子一眼,怎么像一个小太监,比皇上还急。
  “为什么?我哥和苏珊分了后虽是玩过了点,可是我觉得他是千帆过尽,只等你一人。真,你上次打电话哭着说要回来那天,他一句话不说,只是抽烟,第二天就给你找公寓去了。”
  “我觉得孙桑很复杂,他对真感情亦兄亦友,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亚希子说这话时一面认真。
  “扑哧”我笑了出来,打趣的说:“听听希希的中文多棒,真是感谢车浩同学的平时辛苦教导啊。”此话一出口,立马招来两道白眼。看来转移话题意图太明显,被发现了。我也不再说话,转头看看楼下玩疯了的三人。
  洋感觉到了我的注视,抬头冲我挥了挥小手后,跑走了。看着洋在草地上快乐奔跑的背影,我心里其实是难过的,我知道他想彦了。昨天他抱着彦送他的足球,问我:“妈妈,爸爸为什么还不来?我们不是都已经买好房子了吗,他怎么还不来?他答应我很快来看我的。”我笑了笑说,“洋,爸爸很忙的。别着急啊,有时间他就会来的。”我不想对洋说谎,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对洋说:“洋,爸爸妈妈要分开了,不在一起了,可是我们还是会爱你的。”难以启齿,所以洋对于我们的状况一无所知,他还盼望着爸爸来和他住新房子,和他玩他的新玩具。
  “洋想他爸爸了。”叹了口气,我低声说到。
  “彦一直是很宠爱洋的,父子很亲密,所以洋想爸爸很正常。真,不要多想了。今天的局面不可避免伤害到洋。可一切都会过去的。洋呢,只要你快乐,他也会快乐的。”
  我同意亚希子的话,虽然我和彦的问题无法避免的牵涉到孩子,这是我们父母的过错。但我不再认为为了孩子父母再勉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