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精灵王      更新:2021-02-19 07:39      字数:4740
  录转过来说,你听过这样的台词吗?妻子为初恋生了个女儿,丈夫因此光明正大养小老婆,他们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
  录的语气很轻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回来的回音,带着苍白,带着淡漠。
  看到录笑了,笑得很惨淡,不再是刻意去表现的自然而然了。
  听,录放声嚎哭的声音,看,录紧紧抱着自己的悲伤、难过、痛苦做最后的道别,在录隐身与黑暗里摸索捡拾自己想要丢弃的悲伤、难过、痛苦时。
  我不知道很多时候录都是逃课在外,有时在我这个传统全宿制的校园门口往里张望。
  学校没收学生的手机,许多地方都安装了探头,除了放周日可以出校其余想出校就得用请假单。
  周六放学时我看见录坐在路口的花坛那,似乎清减了许多。刚要过去就被同桌挽着手腕说,明天逛街吧!
  录看过来,那一刻我愣了,很久没有看过这样的眼神,像放弃挣扎,像心伤透了不知道疼了。
  有淡漠的声音传来,像在说,啊呀,另一个自己已不是自己了,不是自己的,无所谓了,反正无所谓了。
  我有些害怕录那个转身离开是要永远离开我的世界,有些担忧录的潇洒转身是故作坚强,有些惆怅录那开始破碎的倔强。
  在所有行人莫名的眼神下冲要离开的录喊,我永远都是那个支持另一个自己的自己。
  录转身脸上是自然而然的笑容,录张口说了三个没声音的字,我冷血。
  我们在街道逛了很久,我们看到一群对友情至死不渝的人在散着暖暖橘色的路灯下喝的烂醉,他们拍着对方的肩膀笑着哭,轻轻脆脆地说着,无论多远,都是朋友,朋友,毕业了。
  录不自觉地绽放由内到外的微笑说,这群人真美。
  录从身后抱住我,暖暖的体温流过来时,不小心地哭了,像小孩那般放肆地嚎头大哭,无助地抽泣着。
  似乎画面一直都在倒带,多少这样的画面在我们身边重播,这些都证明,在我们脆弱时不会伤害我们的只有对方。
  这些都在证明,我们看到对方脆弱的姿态时,会心疼会保护好对方。
  这些都在证明,我们永远不会嘲笑对方的软弱。
  看,脆弱、悲伤、难过抱紧了自己,奄奄一息的它们,奄奄一息的我们。
  录说,我很委屈,我委屈死了。
  我们都在蹉跎时间,我们都在等待过去过去。
  等过去了,再迎接暂新的悲痛,刻骨的悲凉。
  等过去了,我们依仗着快乐跟它们说,别担心,现在我很好。别难过,我们已经不会难受了。
  别害怕,你们永远存在我们的曾经。
  在慢慢转动的回忆齿轮里看着他们的微笑听寂寞的声音,当他们看到我们真正快乐了,便化成无数只萤火虫往更远更黑的夜空飞去。
  ☆、'彼岸的烟火'
  如果青春是场烟火的表演,那么从钱小钕答应那个约定的那天就注定了她劫难的开始。
  仍旧记得十六岁那个秋天,那个以花著名的小城花镇所有的角落里都弥漫着浓浓的桂花香味,一声长鸣便有奔往烟城的火车飞弛而过,菊黄色的铁路灯下一排美的让人心醉的灯。
  钱小钕绕着那条喧嚷的街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累了,就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灯塔路口她在那路灯下小树旁靠者,这是她所在的小城镇最最繁华的地段了。
  下班的护士拿者盒饭一边走一边看表,还一边打电话树林里来来往往的大多是年轻男女相拥甜密离去的背影,还有添著冰糖葫芦吊在爸爸胳膊上女孩拉长的背影,还有成群的男生女生提着大包零食调凯而去。
  突然之间,钱小钕感觉在如此冷漠的夜晚,只有自己是这个小城最狼狈的路人。
  “烟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来小女孩的声音,钱小钕发了疯似的在苍白的人流中穿行,直到跑到了广场旁的铁轨旁。
  美丽的烟花划破夜空,一声巨响就听见绽放的无数光圈,钱小钕目不转睛的盯,似乎这一个烟花就像一种幸福的磁场,无数的路人都停下脚步躇足观望,摆摊的大爷眼里闪着泪光,开车的小伙子也停下车似乎是要许愿,就在这个时候她想起了很多人,她们家的那条被她遗弃的大黑狗,还有在天堂的妈妈……
  直到烟花散尽,钱小钕也不愿离开。
  她沿着那条铁轨漫无目的的走着,看到那有一对小男孩和小女孩在那堆泥巴,她在那盏灯下蹲着,耳边似乎还会听到阿卡在最前面朝他招手,还不停的喊“黑妞,你怎么那么慢呀!什么时候你才能追上我们啊!”那时候最喜欢拼命的追着火车跑,对著车里的人拼命的呐喊,还记得那时她总是跑在最后的一个。
  记得那时侯,她委屈的对着开过来的火车喊:“我钱小钕,总有一天会跑到前面的,我要去烟城我要每天都可以看到漫天飞舞的烟花,每天走在两旁全是香樟树的街道上,河的两岸全是柳树的城市。”
  直到陈忆欣的哥哥陈强拿到去烟城大学的通知书凯旋归来,我们才知道到烟城要坐5个小时的火车,那时她、阿卡、左左、陈忆欣、还有明垒,我们约定:“我们要一起考上烟城的高中,也要骄傲的坐上那辆车!一起离开这,去烟城寻找我们的人生。”
  而今天她十六岁生日这天,她真的接到英才高中的通知书,而阿卡却考上那个城市的另一所高中。明垒决定去学理发,陈忆欣则哪也没考上,现在的她正被她妈妈关在屋里备受折磨吧!而钱小钕仍旧快乐的如此悲哀,竟没有一个人分享自己的喜悦,却像故事走到尽头一样绝望。
  一张通知书就把我们几个人的命运上刻着生硬的结局,似乎在前一秒,那个叫于康的男人还牵者我和欣欣去超市给我买生日蛋糕,欣欣的妈妈还在给我准备丰盛的晚餐。
  “小钕呀!只要你同意将你读英才高中的名额让给我们欣欣,我向你保证,在烟城供你学个技术,出来给你找个工作!”
  她脑海里浮现的是今晚那个男人和另一个女人在给她庆生桌前说的话,她说给自己一点时间考虑。
  其实她知道,她早以别无选择,从她出生开始都已经决定了她一生的命运,爸爸酒后占有妈妈怀了她不得已才结婚的,婚后一直吵架,她八岁时因为爸爸在工地发生爆炸而再也没回来。
  她十岁时,妈妈改嫁给了现在的后爸于康,他是在政府上班的小职员,在钱小钕十二岁时妈妈因突发心脏病在她面前死去,她十四岁的时候于康和我的伙伴陈忆欣的妈妈结婚了!
  “姐。”我一扭头,熟悉的身影气喘息息的站在车旁,手里拿者一串冰糖葫芦。
  “小心!有车。”她穿著粉红色的纱裙,像个惊恐过度的小公主在车间穿行,我吓的奔过去牵者她。
  “有你牵著我过马路,我就不怕车了。”她呵呵的笑者,把一串冰糖葫芦分两半一半给了我。
  “你从小都不会保护自己,烟城的车更多呢!到时你怎么办呢?”我牵着她像牵个孩子。
  她突然不走了,恰巧站在一盏灯下,灯光下的她眼里闪著泪花,似乎眼睛都哭肿了:“姐,你去读英才高中了,我只有留到这哪也去不了了,从小学习都不如你,我真的好没用!”说完,她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还记得,考试前一星期,欣欣也带她到这来,指著天边的星星说:她想去烟城,她想看那的烟花,她想起她们看同一本安徒生童话,她们穿同样的衣服,睡同一张床,陈忆欣每次都在她想爸爸妈妈的时候都拿出她的零花钱买一串冰糖葫芦,眨著大眼睛说:“姐姐,你一半我一半。”
  眼前的女子楚楚动人的模样让犹豫不觉的钱小钕一下子抱着她,似乎在这一刻,她有了一个更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觉得她做了决定是对的!
  “傻瓜!我们不是约好一起去烟城的嘛,你不是说要带我逃离这个伤心的地方么!我怎么会不遵守我们的约定”
  “可是?”眼前的女子眼睛里泛著光!似乎这个回答让她很意外,显然她并不知道我和那个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有这样的约定。
  “答应我,不管以后我们在哪都不要离开对方。”
  “恩。”她似懂非懂的点著头!
  开往烟城的车,载上我和陈忆欣那天,莫名其妙下起了雨,阿卡、明磊、左左去了车站,离别的场面很揪心,风很大,左左和陈忆欣抱著哭了很久,钱小钕一直在角落看著人群中的阿卡,他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装打著伞,直到车开走了,明磊和阿卡不停的喊“再见”,我想起小时候我们追着火车的那个年代,看到车后镜的花城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路上,陈忆欣都眉飞色舞的跟钱小钕旁边戴著眼镜斯斯文文的男生都互相留了电话号码。
  钱小钕望著窗外的高楼大厦,橱窗里漂亮的淑女装,拥挤新潮的时尚男女,她的心铉越绷越紧,直到那个和她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送她报了名又领她去了陈忆欣那儿,站在那个本该属于她的英才学校门口看见那个男人热落的和那学校打领带的领导说话,钱小钕在一角呆呆的望著欣欣笑的那么骄傲,她的不甘心太渺小也潜意识萌生了种。
  或许命运这东西就是风筝,现实就是线绷的越紧越容易断,象她这样的女孩似乎只有在地底下待著看著别人幸福的份,望着那些似曾相识的女孩父母爷爷奶奶给她们铺被子买东西忙碌的身影,她只能把泪咽在肚子里,她知道,这是她新的开始,她不想和生活背道而弛,她知道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想到自己花了几年付出得到的东西,别人几句话就得到了,她总于心不甘,不过这样一个学校她也很知足了,那个男人走的时候把给她买了新手机,把钱小钕拉到一边递给她一个粉色手机,笑呵呵的说要好好照顾欣欣,那时钱小钕是带着罪恶感的。
  “我叫米扬你们愿意的话叫我小米好了,只要有阳光的地方就有我的笑。”
  宿舍里第一个记住的人就是她,小米,我喜欢她身上的朝气,而我是一个在黑夜里才能找到安全感的女生,烟城的夜晚繁华而匆忙,钱小钕蜷缩在角落里望著窗外那高楼里熄了又亮,亮了又灭的灯,她想起了阿卡给她抓萤火虫放进她房间的那晚,想起妈妈在夜光下给她做新裙子……
  军训对陈忆欣这类女生来说真是可怕极了她晕倒在跑道上,然后是那个男人打电话叫我带她去医院,照顾她那天晚上她哭著抱著我说她不读书了,她要回家,我们相护依偎在那苍白的病房里不停的说“没关系,还有我呢!”
  在彼此陌生却又神秘的城市,似乎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段无法磨灭的传奇,小米是个很有人缘很健谈的,她说她的家里有5个姐姐,因为他的爸爸重男轻女她为了争宠天天把自己当男孩子看,她讲小时候打架爬树,还讲她和初恋男友在她上学前天分手的洒脱,一下子,宿友们都开始小心翼翼的打开回忆,然而钱小钕却是那个八人宿舍里最孤僻的人。
  传说中的烟花划破我们对这个城市的陌生,那晚陈忆欣因为不敢到商店买中芯笔哭著打电话给我,吓的我奔过去,她们学校的香樟树很特别一排走到尽头便是一些大理石凳子,再前面是一条河,就在欣欣哭著说要回家时,有人喊救命!
  接着就传出有女生跳河的新闻,接着就又听见人群中有人传她是学校的女老大,追学校的一名年轻研究生老师,被遭拒绝而跳河,知道她的名字叫孟盟的时候,是欣欣身后有那女子以及她不三不四街头小混一起,恰巧被钱小钕碰到。
  钱小钕记得,那天是她们来到烟城第四星期!
  一个人变坏是很快的,可是钱小钕没想到她迎上去打招呼时,那个女子居然不屑的漂了她一眼说“这哪的村姑啊!名字真难听,还钱小钕呀,是你们家陪读的保母吧!”
  我清楚的记得,和我一起长大的陈忆欣居然笑著对她点头还一自一句的说“她是我爸捡来的,看她可怜才让她照顾我的!”
  ……
  我无法忆起我是怎么走回学校的,只记得当时一大堆人里是小米递给我卫生纸说:哭吧!哭累了我的肩给你擦鼻涕!”
  那时我知道,原来,这个城市也终究磨不了我的过去,只会让我更想不透,那个天天撒娇要吃棒棒糖,每周要我给她洗衣服的乖乖女变得如此陌生!
  那个周末,那个月朗清晰的夜晚欣欣哭着扒在我的裤腿哀求我谅,原来,那个叫孟盟的女子花光了她的生活费拿走了她的MP3和新手机,又弃她而去!
  她回来了,回到我身边了,我仍旧原谅了她,我们还是象小时候放学回家一样到了广场散步,那晚喷泉很漂亮,路边的柳树很漂亮,那里的人们都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