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雨帆      更新:2021-02-19 07:36      字数:4964
  后来许世友、韩先楚、程世清等又来到了长沙。
  广州军区传达以后,军区空军参谋长顾同舟把详细情况报告了黄永胜、邱会作和叶群。这么一来,叶群告诉林彪别人要动手了,林彪就恐慌起来。
  9月12日中午,主席到了北京的丰台。在天津的时候,主席就让我打电话通知李德生、纪登奎、吴德、吴忠到丰台车站等候。我当时还有一个疑问,主席怎么不到大会堂118室去谈呢?那几年,他一直习惯到118。我当时并不知道主席谈话的内容,因而,猜测这里头可能有什么问题。
  主席在丰台那里,部署要军队改组,部署调动一些部队,他也是防万一。让北京军区在南口增加了一个师,这是我后来听说的。
  主席从北京站回到中南海游泳池的时间,我记得是下午四点,我当时还看了表。
  9月12日晚上,各方面的情况相当紧张,张耀祠一直在中南海的游泳池。
  这一天下午,林立衡报来了林立果他们在北京西郊机场策划逃跑,要派飞机轰炸中南海,暗杀毛主席等情况,并报告说林立果和叶群要挟持首长逃跑。那个时候,她还不了解真相,说是挟持。她打电话到警卫团,说我要找团领导报告,接电话的是二大队长姜作寿。姜作寿就说我们的副团长张耀祠在这里,我就接了电话。情况传给我之后,我就告诉了汪东兴,汪东兴马上打电话告诉总理。总理这个时候也紧张了,他就想办法要空军的总机。
  当时的气氛很紧张,但有关安全的问题,我们都已经部署好了,早有部署,进入一级战备。中南海这边有汪东兴,钓鱼台那边有邬吉成。地面是不容易冲进来,就是怕飞机,所以我们劝主席离开中南海,到了大会堂的118那边。后来,主席在大会堂住了半个多月。
  那么,周恩来是在什么时候将林彪逃跑的消息告诉毛泽东的呢?
  总理就是在林彪坐的三叉机起飞以后,报告给主席的。因为这个时候,他也做不了主了,就报告了主席。总理到游泳池报告了主席。总理说林彪逃跑了,飞机还在射程之内,要不要打?主席当时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要他去吧,就让他去。
  不久,传来北京沙河机场有一架飞机往北走了,那是直升机。机场值班室打电话报告总理,总理接完回来,就问主席怎么办?主席问又是哪一个,总理说那是周宇驰,驾了一架直升机跑了。主席说把他劫回来,他不听就打下来,这个不留情了。到最后还是给他拦回来了。
  ……
  林彪出事以后,毛泽东的身体就感觉不好了,他让张耀祠跟江青谈了谈他的病情。
  林彪这件事对主席的刺激很大,主席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了。他得了肺心病、气管炎,说话口齿不清了,眼睛也不好,看不清楚了,写字都重叠。说话有的人听不懂,张玉凤还听得懂。外交部那两个翻译小姐也听得懂。
  他写的字由于重叠,我们就得猜,认不出来。我还存了几份主席写的东西,他一个字一个字都重叠起来了,分不清是什么字。主席那个时候就提出来,叫我和医生对江青说一说他的病情。我们两个就去了。
  我们两个到了钓鱼台,江青有好长时间一直住在钓鱼台。医生先向江青介绍主席的病情,说主席得了肺心病,主要是由支气管炎发展引起来的。现在不能睡觉,每天只能坐在沙发上,困了的时候靠一靠,不能躺在床上睡。
  可江青不同意医生的意见,她说不可能。主席的体质好,不可能病得这么厉害,她一直坚持这一条。医生怎么讲她也不听,所以我当时就讲,我说江青同志,主席现在年纪大了,不像以前了,以前有一点病,他可以抵抗,不吃药,不打针可以,现在不行了。
  我说,比如说主席心脏不好,老咳嗽,咳嗽就震动心脏,就影响心脏。就像一个人跑步,你跑一两个小时还可以,你要跑一天,能行吗?我打了这个比方给她。以后她就转过弯了,就不说医生的判断错误了。她说以后有什么情况你就报告我。
  …………
  1974年,人称“铁蝴蝶”的菲律宾总统马科斯的夫人伊梅尔达来华访问,为其丈夫访华做准备。那时,毛泽东不在北京。在知道毛泽东不能会见她时,她拿出手帕擦眼睛,并伴有轻微的抽泣声。毛泽东得知后,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第八部分访问 张耀祠 下
  马科斯的夫人有两次提出要见主席,开始主席都没有答应。主席没有答应,外交部很为难,就把她送到外地参观,送到哪里?送到西安,到西安参观。之前,李先念副总理接见了她。她提出想见毛主席,李副总理说,并非毛主席不愿意见她,而是确实不在北京,请她谅解。据说,伊梅尔达沉默了几秒钟,随即取出一方手帕,开始擦眼睛,并伴有轻微的抽泣声。一时间,李副总理不知如何是好。伊梅尔达又把她抹眼泪的手帕轻轻地抛到茶几的李副总理一边,不说话,也不告辞。最后,李副总理说,我会把你的要求告诉主席,看看有没有可能。当时,主席患眼疾正住在武汉,还是答应接见她。飞机把她送到武汉。
  到了武汉,马科斯那个夫人也是够大方的,见面先亲了主席。后来接见完了,她从国内运了一些芒果到武汉。菲律宾的芒果好吃,个儿大,但主席不吃。
  主席不吃,又不能老放着,我就跟张玉凤讲,那些芒果能不能给北京的那些战士送些去。张玉凤给主席讲了,他说不用送了,分给这边的大师傅,你们工作人员、部队,给他们吃吧。
  1976年10月6日下午四点钟左右,汪东兴布置张耀祠去抓江青。
  确切说是10月6日下午的三点,汪东兴叫我,还有一个警卫局副局长武建华,就我们两个去的。我们去了以后,汪东兴就讲,现在中央准备粉碎“四人帮”,要一网打尽。他说叫你们两个来,你们就负责抓这个江青,还有个毛远新。
  他就讲了一下方法,他说你去了以后就跟江青说,中央决定把你们隔离审查,要离开这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不要打电话,把你的钥匙交出来,中央办公厅派人来接管,对江青就讲这个。
  他说另外再把毛远新也办一下,毛远新是保护审查,换一间房子,不要住原来那个,还是这么一个地方,旁边还有房子。他说他由李连庆负责,负责他的安全,负责他的住宿。毛远新写的材料,向中央报告的材料由李连庆转送。汪东兴就交代了这一些。
  当时,我去了以后就宣布这个原则。毛远新当时就有一股子气,他说主席刚逝世你们就,你们就……他讲了一个就字就完了,就不说了。
  对毛远新就是这个简单的处理,就是隔离保护审查。抓江青的时候,去的时候我就给江青宣布,开始我还加了一句,加了一句什么呢? 加了一句,江青你现在还在那里破坏中央,搞阴谋诡计,破坏中央的活动。
  我讲完以后,江青就慢腾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把钥匙装在信封里头,写上国锋同志亲启,她把信封的两头用密笺封好,就交给我,这样她的手续算是交代完了。
  文件我们没有清查,她也没带走。然后武建华同志就把她带走了,上了车,走了。
  “四人帮”他们几个人不是关在一起,是分开的。
  张耀祠一直跟着主席,他也许有着与别人不同的感受。
  主席很念旧,喜欢用熟悉的人。主席喜欢我,我也喜欢主席,我现在晚上做梦经常梦见主席。我怎么也忘不了主席,没有毛主席就没有我。主席是一个伟大的人物,我不可能用一两句话说清楚。
  小平同志曾经讲过两句话,一句话是没有毛主席就没有新中国,这个大家都知道。没有毛泽东思想就没有中国共产党,这是千真万确的。我们中国有前十四年、后十四年。前十四年从1921年到1935年这一段,这是前十四年,后十四年就是从1935年的1月到1949年10月,这一段也是十四年。
  前十四年我们经过多少曲折,我们党损失多大啊,换了多少位总书记,都没有干出什么名堂。这就说明这个路线不正确,领导人不正确。毛主席打仗是用兵如神,你要消灭我,你还没那个本事,但我要消灭你,我就能做到。像三大战役,就是这样。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没有毛泽东就没有中国共产党,这是千真万确的,所以我也很赞成小平同志讲的这两句话。有的人现在还不服气,可我服气。我跟着毛主席,虽然不是天天跟着,可我是从江西一直跟着主席走出来的。因此,谁也不能否认我的认识更真切、更有说服力。
  第九部分访问 章含之 上
  章含之十五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毛泽东。那么,毛泽东给一个孩子留下了什么印象?
  我记得那是1950年,我是1949年从上海到的北京嘛。1950年时,我才十五岁。我记得是在国庆节,那时候的国庆节好像庆祝的范围比较小。我父亲章士钊就被邀请去中南海,我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都可以带孩子去。我父亲就把我带去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毛主席。我不记得具体是哪一天了,反正就是国庆招待会,地点在怀仁堂。
  毛主席主持了这个招待会,在我的印象里,他那个时候年纪还很轻。
  当时,我一个孩子也搞不大清楚伟大领袖什么的,我只是觉得他是个大人物。
  那时候,毛主席不是又高又大嘛,我那时候的个子也没现在这么高。所以,我感觉就是这个大人物的个子特别大。还有一个感觉就是毛主席这个人特别慈祥。他微笑着问我,你原来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来的北京?那时候,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拘束,就觉得这个大人物挺和蔼的。说了几句,他就说,你们小孩子不要跟我们大人在一起了。然后,他就把江青叫过来,说你把这些孩子都带到花园里去玩吧。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毛主席。
  那么,再次见到毛泽东是在什么时候呢?
  我那时候在外语学院教书,距离第一次见主席,已经十几年过去了。有一天,我突然接到家里一个电话,叫我赶快回来,说我父亲要去出席主席七十寿辰的一个家宴。要请几个湖南老乡,要带我去。那个时候我对毛主席已经不是十五岁时的感觉了,就觉得诚惶诚恐。我跟父亲去了,感觉是一个非常轻松的场合。
  基本上就是他家里人,孩子也挺多的。他的孩子也在,每个老乡都带了一个孩子去,所以就很有家庭气氛。我去了以后,先是在颐年堂。大家先是聊天,聊天也没有我们的份。其实,在我的印象中,我那天觉得蛮别扭的。吃饭以前,我父亲跟这几个老乡,一个是叶恭绰,还有一个程潜,还有王季范,这些都是主席的老乡,王季范还是他的表哥。他们有说有笑的,因为他们都是湖南人。这些孩子之间好像也特别熟,其实我成长的过程,从来没有跟父亲这些朋友的孩子在一起长大。既不属于我父亲民主人士的圈子,又不属于共产党高级干部的这个圈子,我完全是在学校里走自己的一条路。所以,遇到这种场合,我往往是非常孤立的,因为民主人士的孩子我不熟,高干的孩子我也不熟。我当时记得,大人们在一块说话,孩子们也好像经常在一起似的,我就一个人在旁边,好像被晾在一边了。当时,可能是主席注意到这一点,他观察挺敏锐的。他可能看我老在一个地方呆着,大人这边我也插不进去嘴,小孩子那边也插不进去嘴。主席就突然回过头来,问我,听说你现在已经当老师了?就找些话跟我说说,可能担心我受冷落。我说是。他说;你教英文呢?我说我教英文,在北京外国语学院。
  然后,主席就说,哎呀,过得真快呀,你都已经教书了,你也来教教我英文吧。我当时感觉他完全是在说笑话,就是找一个话题跟我说说话,关心我。我说我哪敢教主席呀!主席说,哎,英文你是可以教我的。这话就说过去了,后来大家就吃饭。没有呆多久,我就回来了。没想到,我以为说说而已的话变成真的了。
  就这样,章含之更近距离地接触了毛泽东。
  也就是一个星期之后,主席那边的电话打到学校去了。我知道消息也很紧张,学校办公室传达说,主席来电话说,已经跟你说好了,让你帮他学学英文,你明天就去吧。
  我记得是星期六,那时候还没有双休日,只休星期天。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