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雨帆      更新:2021-02-19 07:35      字数:4839
  说,他是军官,要求高。其实哪是要求高,是因为在中南海工作,不仅接触的人有限,而且以前的朋友也都断了联系。到了1960年,我还没有对象。他说,我要给你布置一个新任务,那就是找对象。1961年,主席最后一次问我,我回答说找到了,他挺吃惊的,问我在哪找的?我说在北京。他说是哪个单位的?我说是科技大学的。他说是干什么的呀?我说是科技大学的老师。主席说,你本事不小啊,还找个大学老师呢。主席就拍手叫好,说好好好啊,和知识分子相结合好啊。主席挺高兴的,他说你替我向她问好。
  1964年6月根据组织上的安排,曾文调离了警卫一中队,到军委办公厅,给一个首长当秘书。为了不打扰毛泽东的工作,曾文临别时没有去向他当面道别,可是这十一年的经历,曾文终生难忘。每当毛泽东的生日和祭日,曾文都去毛主席纪念堂悼念毛泽东。
  第七部分访问 张木奇 上
  1948年3月,张木奇在河北曲阳老家参军,入伍到了石家庄的华北步军兵团。1949年,中共中央从华北部队抽调了三十六名战士到中央警卫团警卫连工作。张木奇是其中年龄最小的一个,那一年他只有十六岁。进了中南海之后,他问排长能不能到春藕斋去看毛泽东跳舞?
  我记得是1949年8月24日,那个时候,我虽然能看见主席,可总是隔得较远,看不清楚。那天晚上,我听到舞曲响起来,就问我们排长杜福同志:“排长,能不能让我看看主席跳舞?”他回答说:“小声点,别惊动别人,我再给你看看去。”然后,他跑出去一趟,回来就叫我去了:“小鬼,慢一点,慢一点。”我就去了,高兴得不得了。去了以后,排长已经通过现场值班的同志把帘子拉开了一道缝,我就在那看。哎哟,这就是主席呀,和一个女伴舞着就过来了。那个女同志梳着两条长辫子,穿的是列宁装,主席穿的是黄呢子中山装。主席一面跳,还不断地跟舞伴说两句。主席跳的那个舞步很稳重,那个形象呀,很魁梧,很大方,那个面孔又很慈祥。我没参军,还在老家村子里的时候,就是1943年前后的春天,有一次我跟我爹、我弟弟,我们推碾子,压苞米,也叫棒子,碾那个玉米面。那时候,我就想着毛主席,在那些书本上和报刊上不是有一些主席的头像嘛,我就是在脑子里有那么一个大概的印象,就在碾房的后墙上画了一个主席的像。画了以后,当时我还很满意的,眼睛很大,很明亮。嘴唇呢,画得也很厚道。老百姓就讲究嘛,厚嘴唇的人就是比较厚道的,当时,我觉得画得还是很像的,符合自己心里想象的那个毛主席。可这时候一对比,毛主席那么生动,红光满面的,个儿又那么高,有一米八吧,那么魁梧,唉呀,我的那个感受,真是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回去以后,我真的就睡不着了。
  1950年6月6日至9日,中共中央召开了七届三中全会。那个时候,毛泽东住在玉泉山,开会就下山去中南海的居仁堂,开完会再回来。张木奇那时是连里的一名通讯员,每天都要到山上去打泉水。一天下午,张木奇第一次直接面对毛泽东。
  主席开完会,回到玉泉山,和江青、警卫科长李树槐、卫士孙勇几个人正沿着鹅卵石山道向主峰玉泉塔攀登。我在山腰,拿着水壶,打天下第一泉的泉水。我看到主席,在灿烂阳光的照射下,他的上额很光滑,有一种反光。他身材那么魁梧,穿着白衬衣。主席一见了我以后,马上就向我走来了。可我光顾着激动了,只是直直地站着,不知道说什么,我才十七岁嘛。主席问我:“小鬼呀,你要去做什么?”说着,就走到我跟前,跟我握手了。我愣头愣脑地上去,两只手就把主席的手给握住了,他那个手特别大,很软乎的。“叫什么名字啊?”又问我,当时我都没反应过来,李树槐同志,他是警卫科长,就说:“小张,主席问你了,叫什么名字?”我这才说,俺叫张木奇。“哦,张木奇,哪几个字?写一写。”我就站着,主席把左手伸到了我跟前,让我写在他的手心里边,我的手当时也可能有点颤抖。我写一个,主席就说:“弓长张,树木的木。”我又看看主席,写那个奇字的时候,他说这个不是奇怪的奇吗?我赶快点头认可,就说是这几个字。这个时候,主席就问,你今年多大岁数?我说,俺今年十七岁了。“十七岁嘛,还是个娃娃,你讨没讨老婆?”我对讨老婆这个说法不是很清楚,我们家乡河北曲阳说娶媳妇。李树槐同志马上就给我解释:“主席问你结婚了没有?”一问到结婚这个题目,我年龄还小嘛,就感到很害羞,低着脑袋跟主席说:“俺还没有娶媳妇呢。”一听我用曲阳的乡土乡音说没娶媳妇,主席、江青和孙勇,还有李树槐同志,他们都乐了。他们一乐,我也就不那么紧张了,也乐了。
  然后,主席就继续问我,家里都有什么人哪?我就说,家里有俺爹、俺娘,还有俺兄弟,兄弟就是弟弟的意思。我说的时候,主席就捏着手指头给我数,我说一个,他就伸一个指头,他说加上你这个解放军,就是一个四口之家了。这个时候,我就知道他说的意思了。江青还插进来问了一句,看你挺老实、挺聪明的,是个机灵鬼,哪个地方的人呢?我说河北曲阳。主席又说,曲阳,我们从那里走过嘛。我估计是从西柏坡进北京的时候路过,但我没敢问。主席好像意犹未尽,问我:“你现在干什么去呀?”我说给连里打泉水,他点点头,再次和我握手,还拍拍我的脑袋,笑着说:“好啦,再见!”我忙说再见再见,心情已经放松下来了。
  1951年元月上旬,中南海成立了主席的内卫班,实际上就是一个警卫排,总共二十个人左右。可随着当时的需要,这个警卫排很快就撤销了。我们警卫连的一班加上警卫班的几个同志,十二个人组成了一个新的内卫班。
  ……
  毛泽东一直关心身边工作人员的学习,他都有哪些考虑呢?
  建国初期,各方面都需要合格的干部,而我们中间的一个普遍问题就是文化水平高的人不太多。我们作为毛主席身边的警卫人员,原来在西柏坡的一些同志,在进北平以前,主席就把他们送去学习文化,进行深造。到了北京以后,在没有成立干部大队一中队以前,主席晚上跟我出来散步的时候,就几次问我上没上过学,认多少字。他知道我家里穷,没钱上学以后,就说你们都应该学习学习。
  这些话他并不是随便说说,他是真着急。他就想怎么办呢,应该搞一个学校,有助于我们的学习。
  主席让我们学文化,还考虑到国家那么大,事情那么多,必须有可靠的又懂文化的人反映各方面的情况。他常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可派你下去,你没有文化怎么能开展工作呢?很快,在主席的主持下,就成立起了一个干部队。全国除了新疆和西藏之外,每一个省区,还包括沈阳、上海、重庆、武汉、西安、广州等几大城市,一个城市调来一个人成立了一个干部大队的移动队。这些同志来了之后,第一个是担负警卫工作;第二个是要学习文化,边工作边学习;第三个任务就是回家做调查。主席由此掌握全国的基本情况。
  主席在1954年的5月14日下午,在中南海的颐年堂的院子里接待移动队的同志。当时,移动队还没有完全调齐,有的同志还没来。主席专门进行了布置,调查农村的生产、生活等基本情况,干部的反应,对党的方针政策的反应等等,即正面的调查;如果遇到一些负面的东西,也要调查,特别是反映党的干部工作,政策方针方面的东西,要搞清楚什么原因、什么问题。
  第七部分访问 张木奇 中
  在我们成立这个移动队之后,接着就成立了一个文化学校。主席说我兼任你们的名誉校长,另外再请一位教导主任和几位教员,也就是老师,给你们讲课。让你们学习几年之后,取得一些文化知识,打下一些基础。你们不可能在我身边工作一辈子,将来离开我,也好为党工作。在汪东兴的具体操作下,文化学校很快就成立起来了。第一批的学习用品,练习本、铅笔等等这些东西,都是主席用他的稿费给大家买的。学校成立以后,总政批了,有关学习的开支就有了着落。
  文化学校办起来了,我们要跟主席外出怎么办呢?这个情况主席也考虑到了,他说,现在全国的治安情况一天比一天好,你们学习文化,跟我外出的同志就要耽误学习。这样好了,我每年四至六次外出,每一次你们给我四至五个人就行了。这样你们三十几个人可以每年只跟我出来一次,要不然老是你们几个人跟着我出来,你们的学习会受影响。
  我记得是1957年的3月20日,我们跟主席住在南京西康路三十四号,国民党时期的一个美国大使,叫司徒雷登,住的一个别墅。那一天,太阳刚出来,主席就起来了。我正在值班,就陪着他在院子里的草坪上散步。主席问我,南京好,还是北京好啊。我说南京鸟语花香的,南京比较好,北京老刮大风,尘土飞扬的,难受。主席就说,哦,对嘛,对嘛。又问我们,你们学习的东西带没带来,我说课本、作业本都带来了。这次领导强调外出不要跟家里的(学习)进度差距太大了,外出也要把学习抓好。除了工作期间,陈守信老师就给我们讲课。这样,我们回去以后,就能够跟家里的学习进度基本持平了。主席听了之后,很感满意,哦,这就好,这就好。
  除了身教,主席也不忘言教。我们住在广州一个小岛上的时候,主席问我们,涨潮、退潮是怎么形成的呀?我说是太阳和月亮对地球的吸引作用吧,他说应该加一个力字嘛,吸引力。老鹰为什么能在天上飞?这就牵扯到空气流动问题。另外,在北京,主席有的时候问我们一些这个花那个草的等植物学方面的知识。
  主席有的时候还会为我们改错别字。比如,我们打的一些报告中间,调查农业合作社的报告中间,如果有错别字,主席就会给你改过来。
  主席看了我们的探家报告,有些情况不太清楚,来叫我们当面再聊一聊。这样,我们对于应该调查哪些东西,主席需要哪些材料,他最关注哪些问题,就会心里有数。
  主席不仅关注我们的理论学习,而且指导我们要把学到的东西运用到实践中去。
  1954年3月中旬,毛泽东在杭州起草完宪法以后,就回到了北京。稍事休息,就从北京坐专列往北戴河去。中途在天津、唐山、秦皇岛看了几家工厂之后,毛泽东在北戴河专门去看了日出。
  我记得是4月23日晚上,我们离开了专列,就到了北戴河海滨,住在原来张学良他们住的房子里。
  主席睡完觉起来,已经是第二天十二点半了。汪东兴同志从主席那里出来,我正在门口值班。他说张木奇呀,明天早晨三点四十,叫我起床,他也没说干什么去。第二天早晨三点四十分,我就把汪东兴给叫起来了,主席他们都起来了,说要爬山看日出,到联峰山上去看日出。
  我在前边引路,到了半山腰上,遇到了海军海防部队的哨兵。我们不知道,因为是突然决定的嘛。哨兵看来了一群人,还打着手电筒,打手电给主席照路嘛。这时候,两个哨兵过来了,拿着枪说,干什么的,站住。我就赶紧跑上去,说同志同志,请注意,我是公安局的,下边几位领导同志,他们要上山看日出。
  他们看到后边的人都跟上来了,就把枪赶快收起来了。上山的时候,我们还给主席背了开水瓶、行军床,还带了个毡子,方便他老人家累的时候临时休息。再说看日出的时候,站累了还可以坐在行军床上看。上去后,我们就选了一个看日出比较好的位置,联峰山东边一个相对平一点的那么一个地段,先让主席坐在行军床上休息。给主席倒了一杯开水,这时候东方的鱼肚白都已经过去了。正是快要出太阳的前夕,这时候主席喝着水,跟大家聊着天,兴致很高。正在聊的过程中,慢慢的东方海平面上,比我们刚才上来的时候更白了一点儿。上边还多少覆着一点红云彩,一片云彩丝贴着海面上边一点儿。不一会儿,好像是早起四点二十五分左右吧,太阳就出来了。慢慢有了红牙牙儿,主席就用望远镜对着它看。我记得好像有三四分钟的样子,太阳才完全出来了。出来以后,主席就把那个望远镜心满意足地交给大家,让大家轮流着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