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交通工具类:沧海一叶舟      更新:2021-02-19 07:27      字数:5055
  终究是个警察,哪怕身上只有一块被单,他也不会坐以待毙。很久没有使出来的擒拿,却并不是他忘了。
  当梁竟和苏禾手脚并用呈“十字型”缠在一起的时候,苏禾咬着牙狠狠地勒住了梁竟的脖子。
  他受够了窝囊气了!在监狱里先被揍了两次,然后又被绑架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这个疯子的气,他到底是得罪了谁了?
  “混蛋!你他妈的想占便宜占到什么时候?!”
  只不过梁竟一开始低咒了一声之后,又笑了出来。虽然他们现在的姿势不太雅观,但是却格外的刺激,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苏禾挺翘的屁股。而两人又紧紧地缠在一起,很多不该贴在一起的地方也贴在一起了,虽然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但苦中作乐一向是他的优点。
  “咳!长官,你这算是特别服务么?”
  不理会他的油嘴滑舌,苏禾说:“给我通讯工具,然后告诉我这里的确切位置!快点!”
  “不要!气氛正好,别干扫兴的事嘛~”梁竟抽出一只手,摸了摸横在自己下巴下面的腿。
  苏禾气得想踹死他,“别乱动!”他觉得这个男人在耍他、看不起他,
  梁竟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这里没有任何通讯工具,只有在我指定的时间,才会有人来接我们,所以,你放弃吧!除非泳回去,不过前提是你有那个体力,然后能找得对方向。”
  虽然不想承认,但苏禾知道梁竟没有骗他。正在懊恼的时候,梁竟又开口了。
  “有件事从刚才我就想说了,宝贝儿,你的小弟,弟很好看,颜色很漂亮--”
  几秒钟的死寂之后,木屋里传出一阵“呯呯嗙嗙”的响声,直到一把椅子从窗口被扔了出来之后,才安静下来。
  傍晚,两个男人在海边当起了“渔民”。准确地说是梁竟钓鱼,苏禾板着脸在一旁看着。
  两人的衬衫和内裤都干了,虽然没有裤子,但总比光着好。只不过苏禾穿是了衬衫,梁竟只穿了内裤,显然是拿内裤当泳裤穿。
  梁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鱼干,把几种鱼食捏在一起装到鱼钩上,看上去很专业。
  “好了!”装好之后,他站起来举起手用力把鱼钩甩到海里,“今天的晚饭就全靠它了。”
  苏禾没说话,有点有气无力地看着前方。像是一场闹剧,发泄过之后他也冷静下来了。梁竟似乎也知道,两人又恢复成从前的状况,一个是“绑匪”,一个是“纪念品”。
  夕阳在海面上洒下一片金黄,四周除了海浪声和海鸟的叫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没有城市的喧哗和叫嚣,苏禾这时觉得梁竟说的没错,这里是天堂,短暂地供他们躲藏着。
  等待鱼上钩的时间异常的沉默和漫长,梁竟安静地盯着水面,神情异常的专注。
  苏禾像是已经饿过了头,对食物的向往已经不是那么强烈。半晌之后,突然问了一句:“你想把我怎么样?”
  他觉得,现在问这个问题应该差不多了。
  没有说话,梁竟缓缓回过头。
  苏禾抬起头,傍晚最后一抹阳光刺得他眯起眼,在逆光中,看到男人微微扬起的嘴角。
  也许是阳光太过温暖,将一切渲染的都太过美好,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笑容。
  却突然让他打了个冷战--
  第十三章
  苏禾转过头不再看梁竟,盯着海面一脸的阴沉。
  而梁竟这时看来也并不准备享受钓鱼的乐趣,用一开始就准备好的两块石头把鱼干卡住,然后走到苏禾身边坐了下来。两人坐在沙滩上,海水不时地冲刷到脚边,凉凉的,感觉倒也不错。
  “要不要聊聊?”梁竟开口。看来,他并没有要回答苏禾刚才的问题的意思。
  苏禾也没看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有说不的权利么?”
  梁竟笑了,“你说呢?”
  又是一场无意义的对话,而苏禾悲哀的发现,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才几天而已--难道这也算一种精神控制?
  知道他不会主动开口,梁竟先问了一句:“听说你家世很不得了,几乎都是警察或者军队里的高官啊?”一开口就问了个苏禾最不感觉兴趣也是最反感的问题。
  “听谁说的?”苏禾连眉也没皱一下。
  “监狱里消息灵通人的很多。”这是实话。
  苏禾冷哼一声。
  而基本上只要他这样,梁竟就知道他生气了。这位监狱长脾气看上去挺不错,但是却异常的容易生气,而即使生气了,也通常会憋在肚子里,长此以往,性格扭曲是肯定的。
  于是,梁竟自我“牺牲”了一把,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
  “你知道我是怎么坐牢的吗?”
  苏禾回忆了一下,他记得梁竟的入狱罪名是:诈骗。
  这似乎跟男人的作风和感觉不太相符,如果是抢劫,或许更能让人接受。
  “诈骗--”梁竟撇了一下嘴,眼中是淡淡的不屑,“靠!说我抢劫还差不多!”
  苏禾无语。不知道这算不算共识。
  “送我进监狱的,是我那死鬼老爸。”然后等梁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着实震惊了一下,缓缓转过头看梁竟。
  “那老头想抓我回去继承他的帮派--”梁竟讽刺一笑,继续说:“那老东西年纪虽然不小了,但是精力还挺旺盛,生了不少,我是他喝醉了之后跟酒店里的服务员生的孩子,我妈连情妇都算不上,而我顶多是个不小心乱性后的产物,是连家门都进不了的野种。”说着这样的话,梁竟脸上是漠然的表情,既不是愤怒,也不是怨恨,但是可能是早已经习惯了。
  “虽然每年都会有无数人诅咒他生儿子没屁,眼--”
  苏禾嘴角抽搐了一下。
  梁竟支起一条腿,眯起眼看着已经快要完全沉入海平面的太阳。
  “结果还真灵验了,而且是加倍的报应,一连三个儿子全死了,年龄最大的那个好像也没超过20岁,缺德事干多了,总归要还的。现在要不是只剩下我了,他根本不会管我死活。”
  苏禾沉默了,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虽然每个犯罪份子基本都会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但是因为是梁竟,似乎让人连安慰的理由都没有了--
  “那老家伙知道我会跑,所以先想办法把我弄进监狱,等到他那边安排好了再把我直接弄回去,所以我在出狱前自己先跑了。气死他!”
  他这种“苦中作乐”的精神,倒让苏禾有几分敬佩,虽然不想跟梁竟多废唇舌,但是还是故意说了一句:“回去当流氓老大,不比你现在当混混好?”当然,他知道梁竟不会只是个普通的混混。
  梁竟没说什么,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他,片刻之后,深沉地说了一句:“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苏禾别开头,忍不住皱眉,几乎轻不可闻地说了一声:“操!”
  “你呢?”
  梁竟突然问,苏禾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侧过头看他。
  “你怎么会当警察的?还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话说一半,梁竟突然停了下来。
  但是苏禾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问:“什么意思?”
  梁竟不回答,别过头看着前方,只是嘴角还是忍不住扬了起来。
  皱着眉盯着他,苏禾突然想到了什么,疑惑渐渐变成了愤怒。
  “你看了我钱包里的照片?”
  苏禾的钱包里有一张他少年时代的照片,16岁左右,也是他最胖的时候。照片里他穿着灰蓝色的运动服,圆滚滚的身体站在一座粉色的大象形状的滑滑梯下,满脸的委屈与不满,因为他爬不进去。
  梁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声音大得足以吓跑方圆一公里内的鱼,最后连肩膀都抖起来了。
  “你!”苏禾气得拳头都握起来了。他并不是介意别人知道以前的他是什么样子,甚至与他现在的蜕变比起来,他应该有优越感。但是对于梁竟,他不想让这个男人来对他评头论足。一点也不想!
  这时梁竟似乎笑够了,伸手抹了抹眼角,转过头看着他,要笑不笑地说:“我并不是笑你,我的意思是说,并不是笑你以前的样子――”
  都笑成这副德行了还有脸说!
  “你他妈的凭什么翻我的东西?”
  “作为一个合格的绑匪,我总得检查一下我绑架的人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应该带的东西吧?”说起自己的“绑匪”身份,梁竟似乎颇为得意。
  苏禾无法反驳,但是比起一个绑匪,梁竟更像一个恶趣味的人。
  “哦?”还没等苏禾再开口,梁竟一下子站起来往鱼竿奔了过去,“有鱼上钩了!”
  拉起鱼线,鱼钩上挂着一条不算小的鱼,活蹦乱跳的。梁竟拎着鱼转过身朝苏禾笑,“亲爱的,今天晚上我们不用饿肚子了!”
  长官、宝贝儿、亲爱的――每个都够苏禾恶心个半死。厌恶地瞪了男人一眼,他顺手捡起手边被海水冲上岸的贝壳朝梁竟扔了过去,然后站起来转身就走。
  身后,梁竟看着苏禾有背影微微一笑,与平时的笑容不同,邪气得像是研究捕猎的狼。
  狼是种聪明的动物,更对梁竟来说,比起最后吃掉猎物,他更享受捕捉猎物时咬断猎物喉管的过程。唯一不同的是,他喜欢温柔的吸干对方的血。
  抬起头,天空已经是一片灰蓝色,衬托着点点星光更加明亮。不错的夜晚,浪漫,而又透着一,丝,诱惑。
  第十四章
  和梁竟在岛上“孤男寡男”地呆了三天之后,苏禾觉得自己彻底的堕落颓废了。他像个无业的游民,每天穿着同一件皱巴巴的衬衫躺在床上或者是沙滩上,任由海水冲刷着身体,直到有可能被溺死的时候才坐起来。
  有时他甚至想过就这样顺着海水飘走--但也只能是想想。而每当他有这个念头的时候,梁竟就会在不远处大喊一声:鱼好了!声音兴奋的像是找到了海盗的宝藏。
  操!
  对,就是鱼!他们一天三顿,早中晚都是鱼!
  他们有足够的水,却也只有足够的鱼食去钓鱼。
  苏禾本身并不挑食,甚至可以说是什么都吃的类型,这点从他以前的体形就能看出来了。虽然瘦下来之后胃口小了许多,但是对食物仍然不挑剔。可即便如此,也架不住一天三顿一连三天都吃鱼。
  几天下来,海风中微咸的海水味仿佛也带着一股鱼腥味。折磨着他的味觉,蹉跎着他的人生。
  苏禾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缓缓睁开眼。阳光从外面透进来,屋子明亮的刺眼,每天只能从太阳的高度估计时间。
  屋外,梁竟正在用一个固体的燃料炉烤鱼。烤鱼的香味随着海风飘了进来,虽然闻起来比吃起来要好得多。那些长得有些奇怪叫不出名字的鱼,没有任何作料,味道是种说不出的诡异。
  越来越接近原始人的生活,让他连今后都不愿意去想。
  “长官,开饭了~”拿着鱼,梁竟进屋里,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之后,咧开嘴笑着说。
  苏禾垂下眼皮撇了他一眼,翻过身不看他,像是小孩子闹别扭一样的行为,只是因为烦躁和无聊。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岛上,人身和自由都受到威胁,带着这些每天几乎重复着同样的行为,很容易让心理产生压抑。
  梁竟看着他的背景,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随后又恢复成平时没心没肺的样子,走到床边坐了下去。
  “不吃吗?我可是一烤好就拿来孝敬长官您了,今天这鱼可是少有品种,眼睛大得像是灯泡一样,那嘴长得--啧!”
  苏禾很想跳起来把他踹下床,但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无视,现在对他来说抬起腿也是件费力的事。
  这几天,梁竟就像是为了挑战他的忍耐极限一样,不停地撩拨他,像是想看他暴跳如雷的样子,甚至是跟他相互厮杀。这座岛像是一个牢笼,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有人知道,哪怕是他死在这里,最终也只会化成一点尘埃。连痕迹都不会留下。
  有种无力感,但是他不想认输。也许没有活着的意义,但是他也找不到去死的理由,这两者并不茅盾。
  “长官?”梁竟像是拿棒棒糖引诱孩子一样,把鱼在苏禾眼前晃了晃。又或者说是故意想让他恶心一样。
  苏禾拧起眉,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不饿。”
  梁竟看着苏禾,表情不是被拒绝的无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鱼,伸出手扯下了一点烤得外焦里嫩的鱼肉,以一种非常性感的吃法放到了嘴里,舔着拇指,他再次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苏禾弓着身体近乎蜷缩一样靠在墙边,人在缺乏安全感的时候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