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雨霖铃      更新:2021-02-19 07:23      字数:4681
  那老头。”其实狄星年纪并不怎生大,才就三十多岁。他精神大好,若是仔细装扮一番,说不定还是个大帅哥呢。许芳悦就是故意要气他。
  狄星道:“你若不还手我就打死你了。”史清缘看着许芳悦真不知道他使的是何伎俩。只是她向来都能化险为夷,心想这下当然也不在话下了。只是狄星武功实在太高她又岂能一下子将他击毙,又想自己已然是半个死人了。哪里还缓得出半分力气。
  听狄星拳掌攻来,那一劲势刚猛异常,别说是许芳悦的肤白之躯纵使坚石也定要被击成粉末。那拳掌至许芳悦一丈、一尺、一寸直到相贴。史清缘再无可想当下运起了那混元一气神功猛然拍去。两式一招,怦的一声,两人各被震退数丈。史清缘在清水山庄的时候经许芳悦的师父传以深厚内力,又经这狄星大补了这许多日。内功与日俱增,内力非旦没有减弱反倒比以前强了近一倍之多。两个人一交竟比数日之前更为惊心。狄星自然不知道这其间的变故。其一是史清缘修习的内功本就无比高超,修练起来自然内功进境甚快,其二便是这许多的奇遇了。
  狄星瞪视他道:“没想到你武功又有精进了。真可惜这样的一个好人就要死了。”许芳悦笑笑道:“我说的如何。即使我不闪不避你也未必能伤得到我。”史清缘听他一说,便想:“倘若我不出手相救,你岂不是已经死了吗?你凭什么就认为我一定要出手相助。”心中那么想却并不说出,但觉自己行事无一不在她的预料之中,却也十分佩服。
  狄星道:“史兄,我敬你是条汉子。我原本也是要救你性命。我要逼他说出能治你的人原也是为了救你。你不可阻我。你需知你命不久长。”许芳悦道:“你这话算是说错了。即使他的身子是我一手搞垮的而我又不肯救他他也决不会见死不救。现在如果你要杀我的话,他就会拼死跟你打架。即使能打败他,但是你能保证你能一点气力也不费吗?”她这话自然是说你纵然打得了一个,还能打得了两个吗?他使出的这伎俩正是要让他以一敌二。狄星气愤不过,却也不好多说什么。灵机一转道:“他爹爹给他摆下比武招亲的擂台,你这般为他,怕是她一点也不承你的恩情。反倒日后跟别的汉子成了亲,那时候就算她抱着自己的汉子亲热的时候也绝对想你不到。你这样为她送了性命又何苦呢?”许芳悦岂不知他的肚子想的什么。他意在气自己和史清缘反目。史清缘是个呆汉无管怎么样都不会中这圈套,他只盼激怒这许芳悦自己便可有了下手机会。哪想这许芳悦技高一筹说什么也不能上了他的当。只道:“我爹爹为我摆下擂台又如何?即使我现在已为人夫,你要杀我,他也定然跟你拼个你死我活。”不知怎的史清缘一听他说到“已为人夫”数字之时,心里有说不出的痛楚。那种难受竟是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紧了紧拳头道:“武当弟子应以大仁大义为先。况她于我有起死人肉白骨的大恩。我便是为她死了又算得了什么。只是我答应狄兄绝不逃走,你若不为难于她。我便乖乖的在这等你来杀。若然你也伤他分毫,我这条命就算赔在这里,也断然不让你碰他一下。你可知困曾犹斗的威力吗?”那狄星自然明白,一旦一只猛兽必死无疑之时,往往比之平常十多头猛兽都要凶猛的多。是以明知自己身手强过他去。也不敢托大。只是道:“我原本跟他已无仇怨,你既于自己性命全然不放在心上,我又何必去操那份心呢。小姑娘你请走吧。”狄星知道那姑娘智计百出,她若留在这里说不定自己会败在这武当弟子的手上。是以假意送了她一份人情。
  许芳悦笑道:“我若走了。岂不叫你如愿了吗?你叫我走,我偏偏不走。除非你叫他也跟我走。”说着便往史清缘身上一指。狄星怒道:“他已死人一个,你要他何用?”许芳悦道:“谁说他是死人,你说他是死人。我偏偏要说他身子完好。即使他现在身子不好,以后也总会好的。”狄星道:“原来你刚才说他只有七日之命是骗人的吗?”许芳悦道:“谁说骗人?”狄星道:“那你怎的说他身子完好。”许芳悦道:“你耳朵聋了吗?我说只要找到那能救他性命之人,非旦身子大好。而且日后福泽无限,武功当然也远在你那三脚猫功夫之上了。你却不想那能救他之人不会是我吗?”她这话倒在狄星意料之外,原来他口口声声说的可以救活史清缘的就是他。狄星料到没那般容易的事。道:“你能救他?”史清缘亲眼见她能力非凡,对她这话却是深信不疑。许芳悦道:“阁下以为我不能吗?”狄星看他神情似不是在说笑,便道:“那你快救他吧。”许芳悦又道:“本姑娘做事用得着你教吗?”狄星怒道:“你……”许芳悦见他又要出招,一个转身便溜到了史清缘身后。狄星怒道:“史兄,我是为了你好。咱俩快逼他救你。”史清缘岂不知这性命的重要。只是许芳悦已然救得他一命,现下若要对他要挟那便与忘恩负义有何区别呢。当下道:“她救我也好,不救我也好。总之我是不会让狄兄伤她分毫的。他走也好,不走也罢,但教我看见狄兄欺辱她话,我便以性命相博。纵然杀不死你,也定然叫你身上受几下重伤。”他这话说得十分有力,叫那狄星不得不防,现在被那许芳悦一搞自己登处下风。现下有些后悔早些时候没有先将他杀掉了。现在有了许芳悦那个碍手的女子,他便是想现在下手也不行了。说不准她还有什么鬼计使将出来。许芳悦数次见他为了别人连性命也不要。心里一边骂他“傻汉”笑他笨得厉害,可一边又对那些被救之人充满了羡慕之情。现下听了史清缘这段说词,情由心生。不禁脸上一红。觉自己较别人要幸福的多。他乐似蜜甜似浆却哪里有半分不喜之情。史清缘自然没有看见她脸上有什么表情。只是觉得她有些异恙而已。
  狄星看了自知那少女心事。想他两人竟是如此关系,当下计议已定。只待他二人,稍有疏乎之时自己便可痛下杀手了。他如何能瞒得过许芳悦,他只一看便明他的鬼把戏。他要害她那可是选错人了。别说现在有史清缘在这儿,便是没他凭着狄星那一股蛮力也定然讨不到好处去。
  狄星恨他之甚简直难以自说,直瞪瞪的瞧着两个人。他既瞧着许芳悦,许芳悦也便瞧他。两人一个不悦便自又吵了起来。狄星与他拌嘴哪里有他的好处可占,没有哪一会能说得过他。心下服他,知道打又打不得。这才离他二人远远的。许芳悦为的就是让他远去。好蛊惑史清缘离去,只要他肯跟他走,要避开那狄星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她自认为巧舌能辩雄石雌木,可面对那史清缘也不禁生烦。她好说歹说史清缘只是要等比过了再走。许芳悦数次发气,只是劝他不动。到得后来竟是以性命要挟于他。史清缘只道:“我死了也不走。”许芳悦道:“木头。笨蛋。不走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史清缘道:“我自然知道。但是男子汉大丈夫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快走吧。唉,师父要是在这就好了。”许芳悦道:“为什么是你师父?”史清缘道:“师父定会教我怎么做的。他老人家武功高强,而且道法精深。”许芳悦道:“我还道法精深呢。那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史清缘望了望她笑了笑却并不答她。许芳悦略有愠色道:“我问你话呢?”
  史清缘道:“我知道你对我好。若是我能活着出去,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我都听你的。但只是……”许芳悦道:“但只是我不拦着你死就行。对了吧?”史清缘道:“也未必,或许另有奇遇让我不死呢?”许芳悦道:“我师父说那个狄星武功平平倒还没有什么,但他内力深厚,你是不他的对手。你快别钻你的牛角尖了好不好呀?”史清缘道:“我虽然没有你慕求的那些武林高手那般厉害,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许芳悦道:“我又没说你贪生怕死。在我心里你可比他们任何一个都强。”正说到此处两人四目交投融在一起。相互瞧了一阵,便即转头。两个半晌不语。
  许芳悦心乱如麻:“糟了,没的叫他误会我了吧。我没对他那样。他一定会错我的意了。大姐说我对他有意,可哪有嘛。明明是他……哎呀。羞也羞死了。但这几日以来我确实见了不少人,可是没有一个跟他这么好的。单以他能为我而死这事来说就没有一个人能比得过他。但他又是个道士,我怎么能下嫁给他。再说了,那些道士爹爹一定不喜欢。更者道士不许成亲。纵使我能迫得了他,又岂能叫他心甘情愿呢。别说我不叫他做道士,就算是我叫他别总想着他师父都不行。刚才我看他的时候那么的……他一定以为我对他有意。他若敢轻视于我,看我不狠狠教训教训他?”抬起头来又去望他。两人目光再次交织在一起,真有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味。史清缘也约略有些感觉了。只是那些痴想岂能长久。默念一声道:“我是武当弟子,怎么可以犯此心戒。”他说话声音几不可闻,许芳悦只知他说话却并不知他说的是什么。她忽然道:“我师父叫我问你一句话。”史清缘一惊道:“你师父要问我一话。这倒奇了。”许芳悦道:“其实说到底他也算得你半个恩人了。那日你伤重不醒,我虽然给你服了保命金丹,但是郎中说要保重你性命容易。但那一身的武功却八成会被废掉。后来我去请教师父,师父本来也不想给你医治,但她老人家见我诚意可佳便救了你。救你之时他便说你内外功都很不错。后来师父又问我是谁教你的武功,我说我不知道,你又不肯说。她便叫我骗你说出来。可是我知道即使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也不肯说的。于是我也并不说什么了。”史清缘低头道:“那位高人只因厌烦了世人的阴险狡诈才被迫隐居。所以他不想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迹若非他教我练武,他也断然不会在武当山出现的。”许芳悦道:“我师父说他可能认识那个人。但他又不是十分肯定。我也没有让你告诉我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回去告诉那位高人一声就说我师父是素心妙手。看他识不识得,若是识得那便再告诉他说我师父对他甚是牵怀,急切想见。”史清缘道顿了一顿道:“为什么要见他?他只是一个疯老头。”许芳悦道:“那是师父的事,我做徒弟的怎么可以多问是非呢?你也是,那位高人既教你武功也就是你半个师父,你怎么可以称他为疯老头呢。”史清缘笑笑道:“可是我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从来不允许我那样严谨,他说严师未必便能得到高徒。”许芳悦笑他道:“不严就更得不到高徒。你看你,连命都快没了。就更别提是什么高徒了。”史清缘听她打笑,自然知道她有十足的把握救自己出去。当下丝毫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只是这姑娘鬼精鬼精的即使他绞尽脑汗也猜想不透她要以什么法子逃出去。
  史清缘想了想道:“比武招亲大会是在八月十五,想来也快到了。咱们两个以后再不能见面了。唉,我能有你这么个朋友真是不枉此生了。古人常说贤妻若此夫复何求,今日我却说贤友若此,夫复何求呢。即使我回到了武当山也一定会想着你的。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带着你的家人来武当山看我。我也会在武当山里为你祈福的。”他这话说的诚挚无比,却并不是跟他打笑。许芳悦听他说得伤感,也跟着大起悲意。虽然以前和两位姐姐们有过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但自从那西门风来了以后,那三姐妹的小天地便有如平静的湖面被打破了一般。二姐很少跟他和大姐在一起的。大姐又向来少言少语,没了二姐那大姐也常常不乐。爹爹又对他说女儿始终是要嫁出去的。那些武林上的汉子无管武艺多好,都没有跟史清缘在一起来的轻灵。许芳悦只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很好吗?偏生史清缘一门心思只想着那武当山里。许芳悦道:“你觉得我跟武当山比起来,哪个更好一些?”史清缘道:“这……清水山庄里的样样东西都比武当山的好。只是我是道士,在武当山生,在武当山长。若然我不是在武当山长大自然要说你比武当山好上千百倍呢。清水山庄的花花草草有谁不向往呢。只可惜命中注定了我要做道士,怕是这一辈子都改不了的了。”
  许芳悦听他一字一句的说着。想:“在武当山长大便需要做道士吗?若然你小的时候就遇见我。也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做那劳什子的道士。现下看来我是改变不了什么的了。师父呀师父。他一心也只想着师父。我又怎么能改变得了呢。既然求之不得,那便只好卖个人情把他再送给他师父了。”许芳悦细细的叹了口气道:“但愿我能出去。”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