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随便看看      更新:2021-02-19 07:14      字数:4913
  是一切世俗及精神活动的成就根本。这本经典是佛陀和弥勒菩萨以问答方式对谈的内容。在此经典中,佛陀对弥勒菩萨说:声闻圣者及诸佛、菩萨所具有的一切世俗及精神特质,都是“止”和“观”的成果。这说明了“止”和“观”的重要性,它们是一切禅修的根本。知晓这个事实之后,我们应该对这两种禅修产生极大的兴趣。
  “止”和“观”之精要本质
  “止”和“观”之精要本质
  “止”和“观”之精要本质
  “止”实际上是心专一地安住于一个对象上,所以没有许多念头升起,心因而变得非常稳定及平静,心安住于平和之中。“止”的藏文是“息内(shi…ne),意为“平和”、“平静”(注4),所以,“止”就是“安住于平和之中”。仅只使心保持专一并不是“止”的禅修,因为在真正的“止”当中,专注的对象应当是正面的。负面的对象会使贪执、瞋恚或愚痴等烦恼在心中升起,使心无法平静地安住在对象上。修持“止”可防止许多念头的纷纷升起。我们或许会认为,“止”是一种无念的状态,甚而像是一块石头般。这是不正确的见解,因为在“止”的禅修中,心不仅非常平静及稳定,也非常清明,因此能分别及辨识一切现象,并把一切事物看得非常分明。这种是性即是“观”或“毗钵舍那”,它是经由“止”而开展出来的。
  《宝云经(CloudofJewels)》对“止”的本质或特性详尽的描述。《宝云经》说:如果心有许多念头,行者就无法专注于禅修的对象上,由于被念头分散了注意力,心无法专注。如果心能不受念头干扰而专一不二地安住,行者就契入了“止”的境界。《宝云经》又说:“观”具有了悟的明性,清晰、分明地看见了一切事物;视相对的为相对的,视究竟的为究竟的,所以,行者如是地见到事物的真实本性,这就是“观”。“阿毗达磨”(论藏)大师世亲(Vasubandhu,又译为“天亲”,或音译为“婆薮槃豆”)撰写了《宝云经》之注疏。世亲说:在真正的“止”中,心安住于心。心变得如此放松,以致于能自然地、不为念头所分散地安住于心的自身之中。“分散”或“涣散”的藏文是“淹哇(yengwa)”,“被冲走”,含有不由自主地被湍急的河流带走的意味。同样的,心无法安定,无奈地被念头带走。如果心定住于心,只是在所在之处,心就会变得稳定、平和及放松。《宝云经》说:“‘止’是专一的心。”世亲的注疏解释道:“观”是“辨识现象”,意思是:一切事物都显现得非常清楚,有别于彼此。这就是“观”的本质。契入“止”和“观”之后,行者才能契入心安住入心并明辨的一切现象的真正禅定之中;若没有“止”和“观”的基础,行者无法契入真正的三摩地或禅定境界。
  蒋贡康楚所引用的第三本典籍出自学者僧人莲花戒(Kamalasila,亦作莲华戒,音译“卡玛拉希拉”)。他的上师是寂护(Santaraksita),西藏人称之为“堪布菩萨(KhenpoBodhisattva)”或“菩萨住持(BodhisattvaAbbot)”。第八世纪时,寂护前往西藏教授禅修的次第。经由天眼通,他得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所以,他说:“我已经给予了这些法教。在未来,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并产生差错。倘若这种情形发生了,邀请我的弟子莲花戒从印度来此,他将能够清楚地解释禅修法要,并产除任何可能产生的阐释错误。”这是他的最后遗言,接着,他就圆寂了。
  后来,有一位名为大乘和尚(HashangMahayana,即摩诃衍)的汉僧从中国来至西藏。他说:“你们从寂护那儿得到这些法教,但是,这些法教属于渐进之道。这不是甚深的法门,修持起来非常困难,并且需要很长的时间。我的法教是立即的法门,比渐进法门容易及迅速。不论心中升起的是好的念头或坏的念头,这都没有什么差别。如果天空有一朵白云,它遮蔽了阳光;如果天空有一朵黑云,它也遮蔽了阳光。如果一个人被一只白狗咬到了,他的身上将会有齿痕;如果他被一只黑狗咬到了,也同样会有齿痕,如果一个好的念头升起了,那并不好;如果一个坏的念头升起了,那并不坏——行者必须安住在一种完全无念的状态之中。”这就是他所给予的法教。西藏人变得很困惑,不知道哪一种禅修方法才是正确的。于是,他们想起寂护所交待的话,便邀请莲花戒自印度来澄清这些误解。
  事实上,除了没有包括慈悲心的开展及藉由行善而累积功德之外,大乘和尚摩诃衍的法教并没有错。在他的系统中,行者只是停止一切念头而禅修。当莲花戒抵达西藏时,他想知道大乘和尚是否有才智,如果他并没有才智,那么,和他辩论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西藏的桑耶林(SamyeLing)附近有一条大河叫藏波河(TsangpoRiver),实际上是雅鲁藏布江(BrahmaputraRiver)的上游。这条河非常的宽,两岸分别站着莲花戒及大乘和尚。为了判断大乘和尚的才智,莲花戒拿起他的手杖在头顶上旋转了三次,这象徵的问题是:“轮回的三界从何而来?”才智甚高的大乘和尚将被外衣长袖所覆盖的双手举起,这表示:“它们来自执着于觉知者及觉知对象之二元对立观的无明。”当莲花戒看到答案时,他决定在桑耶林举行辩论。西藏国王列席主持这场辩论,并携带花环到场。他说大班智达(mahapandita)寂护以前来过并给予法教:后来,大乘和尚来了,并给予了异于寂护所教授的法教。藏王接着说道:“我只是一位凡夫俗子,无法判断谁是正确的,所以,我们将拥有一场你们相互提出问题的辩论。如果有一方在这场辩论中落败了,请将这些花环送给胜利者;然后,他应该优雅地接受落败的事实,并安静地、心平气和的离去。”于是,他们展开一场互相问问题形式的辩论。最后,大乘和尚落败并将花环献给莲花戒。之后,莲花戒将之记载于《禅定修习次第(StagesofMeditation)》(或译为《修习次第》)中的法教。在《知识宝藏》中,关于“止”和“观”的解说,遵循莲花戒的法教(注5)。
  《禅定修习次第》的第二册解释“止”的禅修本质。在“止”的修持中,心不断地专注于内,因此变得非常平和,一切外在的干扰或分心之事全部都平息了。“止”的障碍包括形象、声音及味道等外在的纷扰。当心不断地往内转并自然地安住于那种状态之中时,“止”的境界就开展了。莲花戒说有两种特质会自“止”升起:第一种特质是被“止”所吸引,因为行者觉得它很重要,并由于一种喜悦的状态而自然地去修持它;第二种特质是心“完全被驯服、调柔了”,意味著行者已经不须与念头或分心之事抗争了,行者能够自在地将心住于他所意欲的对象上。所以,这是“止”的禅修的两种特质。
  总而言之,当行者达到“止”的境界时,他并非处于一种昏钝或昏沉的状态中。当“止”的境界开展时,行者净除了使其无法审察或分析事物的干扰念头;去除念头的干扰使行者能够非常清楚、分明地觉受事物,这就是“观”。这就是莲花戒如何描述“止”和“观”的本质。
  “止”与“观”之语源
  “止”与“观”之语源
  梵文的“奢摩他”(止)在藏文里被翻译为“息内(shi…ne)”。这是很精确的翻译,因为这个梵文字的前两个音节“奢摩”的意思是“平和”,相对于藏文中的“息瓦”(shiwa)——缩写为“息内”中的第一个音节“息”。这种平和表示心不涣散,因为当心被瞋怒、哀伤、懊悔或渴望所盘踞时,它就变涣散了。但是,住于“止”的心非常放松及自在,没有任何困难或艰辛之感。“止”的梵文的第三个音节“他”,意为“住”、“久留”或“稳定”。在藏文里,“住”是“内巴”(nepa)。就语源而论,“止”表示心不涉及费力、勉强的活动或困难,自然地停留在一种平和的状态之中。在藏文里,这就是“息内”的“内”。三摩地或禅定状态有许多种,但是,“止”是一切禅定状态的基础;心专一地安住在某个对象上,并保持对它的全然专注。
  梵文字“毗钵舍那”(观)是由两个部分组成的。第一个部分“毗”是“毗歇萨”(Visesa)的缩写,意为“特殊的”、“卓越的”或“显著的”;第二个部分“钵舍那”的意思是“看见”或“观看”。所以,“毗钵舍那”的意思是“以一种非常直接、特别清楚的方式观看事物”。“观”就是以智慧之眼来看事物。“观”的藏文译是“拉(格)恸”(hlagtong),其中,“拉(格)”的意思是“特殊的”、“恸”的意思是“看”。
  “止”与“观”双修之必要性
  “止”与“观”双修之必要性
  行者或许会认为单独修“止”,或只修“观”而完全不修“止”是可能的。事实上,不论行者修的是佛教的哪一乘或派别,一定要同时修持“止”和“观”。西藏人过去用来照明的酥油灯是一个很好的说明例证。酥油灯的光非常清楚、明亮,要放出亮光,一盏灯必须具有稳定、不被风吹的特质;如果灯的火焰不光亮或不稳定,我们就看不到黑暗中的事物。同样的,要看见现象的真实本性,行者必须有清晰的了解,并能将心持久地专注于对象上;如果其中任何一项缺失了,事物的本性就无法被觉受到,行者必须同时具有“止”(不动荡的光)及“观”(明亮的火焰)。若两者兼具,行者就拥有专注于任何事物的全然自由,能净除一切烦恼染污,并开展所需的智慧;倘若行者只修持“止”而不修持“观”,行者将无法了解现象的真实本性,仅只能将心安住在某种事物上。这就如同渡假,在渡假的时候,我们感觉到平和,但是无法从中得到任何持久的结果。如果你只修“观”而不修“止”,你将无法净除必须加以净除的恶业及恶习,因为缺乏“止”的“观”是不稳定的。所以,纵使你了解“观”,你的心仍然会被搅动。因此,你必须同时拥有“止”和“观”。佛陀在经典及密续法教中都如此开示。
  禅修之渐进次第
  下一个问题是:行者应该从“止”或“观”,或两者同时开始修持?答案是从“止”开始,然后再做“观”的修持,因为“止”是禅定的基础,且“观”是基于“止”。在酥油灯的例子中,“止”就像是酥油,“观”就像是置于酥油中的灯心,如果我们没有任何的油而试图点燃一盏灯,我们将得不到强烈的火焰;可是,如果我们的灯里有油,我们将得到强烈、稳定及明亮的火焰。同样的,行者必须有扎实的“止”做为禅修基础,然后开展“观”的禅修。
  寂天(Santideva)是印度一位伟大的学者暨成就者(梵文“悉达(siddha)”)。由于文殊菩萨(Manjusri)的加持,他撰著了《入菩萨行(AGuidetotheBodhisattva'sWayofLife)》。在此著作中,他分别叙述了六波罗蜜多(sixparamitas,即六度)。寂天说:行者必须具有以扎实的“止”之禅修——行者已全然熟悉及习惯于极为平和的“止”境——为基础的“观”。如果我们的“观”具有这种甚深之“止”境,我们将能克服烦恼障。因此,我们必须先由“止”的禅修开始。在讨论禅修波罗蜜的那一章中,寂天说道:“观”的精要本质是毫不涣散、极为清晰的观见一切现象。这种辨识的智慧——妙观察智(梵文pratyaveksanaprajna)——视相对现象为相对的。
  所以,具有妙观察智之后,我们能够见到心的真如本性。但是,我们必须先驯服我们的心,才能做到这一点。驯服的心表示:若我们想遣送它到某个地方,它就会去那儿;若我们想要它留在某一个特定的地点,它就会留在那儿。可是,我们从经验中得知,通常我们的心表现得仿佛它不属于我们,老是擅自徘徊到他处。所以,我们必须能完全控制自心,才能具有“观”的体悟而见到事物的本性。
  注:
  1、藏文是拼音文字,即藏文字是声音的记录。本书中,藏文字以实际发音方式拼写,所引用之藏文发音及意译列于书后。
  2、“禅修”之藏文音译是“(丝)贡木(sgom,梵文bhavana)”,发音是“贡(木)(gom)”,“贡(木)”前面的“丝”不发音。“使习惯于”之藏文的拼音是“贡(木)(丝)(goms)”,发音为“控(木)(khon)”,“贡(木)”后面的“丝”亦不发音。
  3、译按:《解深密经》是印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