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圈圈      更新:2021-02-19 06:27      字数:4706
  我站在那群人的后面,透过两条扭动的大腿夹缝,静静的看着她,那张脸依然漂亮,眼神柔柔的还有些坚毅,我知道,她依然打动着我。我用视线抚摸她,从她的顺发到她的眉眼,直至全身。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身漆黑,尽管那绚烂的颜色在四周游弋,却丝毫不能影响到她发出的黑。她像一个跌入地狱的精灵,罪恶却又充满诱惑。我爱死她了。
  她面前放了一杯酒,看那沉淀的颜色,应该是十二年的芝华士,或者是十八年吧,谁知道呢。暗红的色调,温暖的光晕,她端起来了,用那艳红的唇舌接触了它,轻轻的一点,我仿佛看见那股凝滞的液体缓慢的进入了她的身体,我嗅了嗅鼻子,从空气中闻到了一股桂花陈的味道,感觉真好。我向她缓缓的走了过去,我有些紧张,莫名其妙的甚至有些激动。我努力的想克制自己,这样做的结果反而却加重了我的激动,当我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我本来想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的叫她一声,结果却站在她身后结巴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只好索性一口气坐在了她对面,看着她,不敢言语。她的眼晕很深,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正常,但反而让那对明亮的大眼睛因为显得过大而有些单纯的诱惑。她看着我,我们对视着,我看着她的眼睛里有一点点浅浅的笑意像桃花一样渐渐的盛开来,她站起来,趋过身子,歪着头,准确快速的找到了我的唇。柔软的一击,淡淡的香水味,天啊,真令我晕眩。她的长发顺顺的贴近了我的脖子,有点痒。我感觉有些燥热。她离开我的唇,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停下了,十厘米,抑或是十五厘米,她端详着我,我能够感觉到她温润的呼吸。她那么漂亮,有射灯从脸上划过,明亮的一闪,我听见她微微的说,宝贝,是你来了吗?
  152。
  在我的概念中,天安门就是北京的象征,而在我的印象里,天安门却永远是空荡荡的,精致得很,这样的记忆来源于我在太多的黑夜经过那里,或是拂晓,或是子夜,或者独身,或者是两个人。那天夜里佳子躺在我的怀里,微闭着眼,像个安静听话的孩子,我抚摸着她的长发,看着天安门又一次孤零零的划窗而过。
  153.
  一切缘于性。当弗洛伊德说这句话的时候,所有男女灾难的根源我想都有了一个完整的注解。我无法否认在此期间有欲望和冲动、无知与好奇、感动和犹豫等等在人们体内横冲直撞的一些东西作崇,当然也许你会说还有被人们称之为爱的一种液体,能叫液体吗,我认为是的。因为最后无非是精子和卵子在温暖的羊水里拥抱结合,精子浓浓的,白得耀眼,卵子则汩汩流出,伴着高潮,它来报到。在两者结合的时候,我们或是泪流满面,或是无动于衷,更多的时候是怅然若失,把浑身的力量在活塞运动中消失殆尽,在最后的一个冲刺结束的时候我们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第37节:郊外放风筝
  154.
  在黑暗中,我和佳子完成了过程,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有呻吟声依然是那么熟悉而又妩媚。她要求关灯,我不理解,但我关了。她让我射在她的身体里面,我照做了。当精子射出的时候,我听见她轻轻的嘤了一声,细微却又绵长,那声音真让我难受。我想开灯,她制止了我。她让我再搬床被子来,她的习惯还是没有变,做完爱以后就要分开睡,她说那样才睡得踏实。她在黑暗中露出一双白藕般的手臂,给自己点了根烟,我隔着厚厚的棉被看着她的眼神在烟头的明暗间忧郁而又凝重。我知道她出事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能感觉得到,我还是不想问她,我相信她想说的话是一定会告诉我的,她不想说,那我又何必问呢。在黑暗中,我们淡淡的说了几句无关的话,在一个片刻的停顿间,我听见她沉沉睡去了。这是我认识的那个佳子吗?我感觉有些陌生,重逢的第一夜竟是如此单调,我心有不甘,却别无他法。在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我附过身子,嗅着她那黑亮长发的清香,静静睡去。
  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又见到了佳子,她和我在柳絮飞扬的初春在郊外放着风筝,那风筝像一朵盛开的桂花,香飘万里。她在我的身后欢快的奔跑着,时而嘟嘴,时而大笑。她嚷嚷着,我是何为的画胡子,我是何为的画胡子。她头顶的天是那样的蓝,云也在扮着鬼脸。我醒来的时候,天早已大亮,佳子仍然在熟睡,我看见她白玉般的小腿露在了外面,曲线诱人,我忍不住伸手过去摸了摸,然后想把它放到被子里去,当我掀开被子的一角时,我看见她雪白的大腿上有几道醒目的伤痕,再掀开一些,背上也有,那些青红的烙印全都突兀突兀的出现在我的眼前,一时间我呆若木鸡。
  155。
  新年的钟声在不经意间就到了敲响的时候,在此之前,小三和谢峰已经回湖南去了。只有我和邵刚还留在北京,我搬过去和他住在了一起,每天睡睡觉,看看书。邵刚的厨艺在那段时间提升得很快,他莫名其妙的对厨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在事事不如意的情况下,对身体的本能反应进行了充分的研究,他一再的对我说,什么都他妈的是假的,把肚子喂饱了,喂好了,就完了。他每天都换着花样炒菜,并试图推陈出新,往往在一些需要加萝卜的时候加黄瓜,需要放麻酱的时候下桂花陈,总之是怎么极端怎么来,尽管有时候味道难以下咽,但偶尔还是会弄出一些超凡脱俗的品种,其口味之怪异独特真是令我胃口大开。虽然我有时候还是会担心这样夹杂着吃是否会吃出病来。
  邵刚把那段时间的生活随时提到了一个上纲上线的地步,每每当他说出生活就是这样,不勇于尝试就不会有惊喜意外的此类话语时,我除了有些反胃,还隐隐的有些为这个三十多岁的老朋友春光普照有些高兴。前段时间被他骗的那些东北人纷纷找上了门来,索要赔款还要打官司,邵刚索性辞了职,手机号码也换了,心情阴暗了很一阵,开始还有些患得患失的,直到他迷上厨艺精神才开始好了点。对他的这种做法,有些女人是认为有病,比如冯娟娟。那个女人自从丁哲把她抛弃以后,我听邵刚说变得有些神经质了,常常莫名其妙的发脾气,然后说些男人都是黄眼狼之类的词汇,邵刚又不是个大善人,自然不会甘受不白之冤,三来两去,两个人的关系无意间便疏远了很多。看到邵刚在做食物试验,冯娟娟来一次之后,除了说白痴就是有病。只有佳子来的时候,会笑笑的尝一尝,偶尔还会夸两句,背着邵刚的时候,她和我说邵刚现在需要爱,需要一个女人来好好爱他,我表示同意。我很感慨佳子能说出这些话来,尽管我感觉她自己本身就没有好好爱我。她身上的那些伤我一直没有问她,每次和她做爱的时候都要求关灯,我也就随了她的意,没有点破她。有几次她来了以后都怔怔出神,拿着电话看半天,接了个电话就走。对这种情况,邵刚劝我要耐心的等候,如果我真的爱佳子的话,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应该默默的等候着,毕竟能找到一个真正爱的人不是那么容易。他说这些的时候,我看见他的眼神里瞬间有一道光亮闪过,当时我想,那也许是他在说给自己听的吧。
  爱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呢?我想我很难说清楚。有时候我们会为它痴迷,有时候我们甚至会为了它而生存。它像我们生命灿烂的焰火,在晦暗的时候,给一丝光亮,然后继续隐灭,让我们在黑暗中挣扎。为了那一霎那的美丽,我们无怨无悔,我们翘首以待。
  156。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我和邵刚两个人在家喝了个天翻地覆。他买了瓶二锅头,然后又买了瓶雪碧,混在一起,然后用卫生纸盖着,使劲的在桌子上墩,一墩下去泡沫就扑腾扑腾的往外咕着,趁着那股劲一仰脖就下去了,我们两个人坐在桌子旁边互相使劲墩,最后两个人都墩到了桌子下面,这酒入口凉爽还微微有点甜,喝下去的时候觉得没什么,但后劲慢慢的就上来了。两个小时以后我开始感觉头有些旋晕,飘飘的很是有些舒服。
  北京城禁止放鞭炮很多年了,到了过年那钟点周围象平时一样没有一点变化,如果在往日的话我可能会觉得没什么,但那天很奇怪的是我浑身燥热,总感觉要发生点什么才过瘾。邵刚那晚醉的似乎有些早,第二瓶刚开封没多久,他就开始往桌子下面倾斜。我却是越喝越热,到最后他躺在床上喘着粗气,我看了他半响,百无聊赖,最后索性脱了大衣决定出去遛弯,一出门才发现街上没什么人,家家户户都亮着灯,不是在看那该死的春节晚会,就是推麻将玩扑克,路上除了少数急着往家赶的车之后,就是大把的的士。我敞着怀一口气走了好几站,在经过一家小卖部的时候,我看见里面还亮着灯,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守着一台小得象个骨灰盒一样的黑白电视,在那傻咧着嘴笑呢。我推门进去,他抬头看我,满脸堆笑,新年好新年好,兄弟要点什么?我这可是什么都有。我没好气的说,来只鸡。他一下就怔住了,哎兄弟,我这是杂货店哪来的鸡啊。你不是说什么都有吗?我看着他那呆样子笑意固成一团,猛然便觉得我和这样一个人在大年三十较劲极其无聊。我没有再理他,准备买点什么就走。我看了看,发现柜台上有各式各样的花炮,我盯着看了一会,终于来劲了,我知道今晚的节目算是有着落了。
  很多年没有放过炮了,我买了一堆二踢脚,还买了几挂五百响的电光炮,几筒花炮,兴冲冲的往公园去了。到了公园才发现门被锁了,我就着酒劲翻过了栏杆,到了南湖边,南湖早已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溜冰场,水全部被冻住了,我把二踢脚放在湖面上,点上,然后撒腿就跑开了,四周很安静,只有远远的郊区隐隐有炮竹的声响,轰的一声炮竹飞上了天,然后又是一声巨响轰的一下,我感到周围的树枝都被颤抖了,这他妈的哪是炮竹啊,简直就是雷管。太过瘾了,我越放越来劲,轰轰轰的几声,炸得我耳膜在隐隐作麻,正在我最过瘾的时候突然看见几支手电筒往这边照了过来,还夹杂着脚步声,谁放炮竹呢,想罚款是吧,谁让你进来的,我再一看原来是两个警察,我二话没说,赶紧撒腿就跑,看哪密就往哪钻,那两个警察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还敢跑,大过年的你去哪放不行,站住。我一口气跑到了南湖对岸,然后躲在一个牌坊后面直喘气,那两个傻警察被转晕了,在南湖边嚷嚷着。我心想,哼,跟我玩游击战,不知道老子原来是山里下来的,我笑笑着,点燃了一挂五百响的电光炮,然后又往密林深处跑去,每到一个拐弯处我就点一挂,急得那两警察哇哇的叫,我点了最后一挂之后,顺手把那几筒花炮插到了雪堆上,然后一一点燃就势翻过围墙出去了。我站在围墙外边,点了根烟,听见公园内劈里啪啦响成一团,那花炮嗵嗵的就响了,灿烂的焰火直冲向天,一个接着一个,瞬间便让天空五彩斑斓起来,一连持续了好几分钟,我蹲在地上看了半响,脸上洋溢着笑,快活极了,旁边还不时的有车停下来,有人摇下车窗,看着焰火,脸上盛开着纯真的笑,我感觉那一刻每个人都像孩子一样。
  第38节:山羊皮演唱会
  多好啊。
  第十一章
  157。
  山羊皮的演唱会开始了。绚丽的灯光,各种奇形怪状的人,我声嘶力竭的喊叫着,从最开始到最后我都没有停止。在高高的台阶上,我像个孩子似的挥舞着手中的打火机,在山羊皮乐队那穿透力的病态美中癫狂之至。这是我爱的乐队,我曾经把他们的照片贴在床头,听他们的歌声入眠。那时候我看人是带标准的,谁床头挂的是什么图片,看的是什么书,我一眼看穿再决定是否交往,谁床头挂刘德华的图片遇上那时的我是要吐唾沫的,尽管我到后来也喜欢去KTV唱《冰雨》。那时候喜欢并只喜欢山羊皮。
  当我第一次听到主唱安德森的声音时,我就被他彻底的击溃了,我和谢峰他们都猜想那是一个同性恋,声音尖利得富有穿透力,几乎是无遮无拦直荡荡的达到了我的心里,后来看见了他们的照片,果然不出我所料,安德森是一个五官极其精致的男人,眼神透着迷茫和忧郁,但又坚定的像一个固执的小孩,太迷人了,好多年后小三告诉我,安德森到伦敦去搞音乐的时候一个人住在一个破烂的地下室,每天饿着肚子竖着衣领在那潮湿起雾的街头徘徊,四处去推销自己的唱片,他喜欢猫,他唯一的朋友就是一只猫,如果他身上有了一英镑,他都会花上半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