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节
作者:幽雨      更新:2021-02-19 06:12      字数:4871
  里滑溜。好,待我先收拾木里,再对付他。”主意打定,冒险进击,木里的铁棍一招“神龙
  掉尾”,横扫泰洛的下三路。泰洛竟不闪避,举手一拨,只听得“卜”的一声,泰洛倒退三
  步,虎口流血。
  可是泰洛的虎口流血是表面看得见的,木里所受的伤害却是看不见的,比他更深。原来
  泰洛深知本里的内功颇有根底,他的毒掌若是打不到他的身上,只凭掌力所发的毒气腥风,
  决计伤害不了木里。
  但木里的棍法防守得十分严密,想要毒掌打着他的身子也是很难。泰洛因拼着受点轻
  伤,使用邪派中“隔物传功”的本领,把毒质沾上他的铁棍,传进他的体内。
  木里最初还不知道他的厉害,见他后退,挥棍迫击。不料忽然之间,忽觉半边身子麻
  痹。泰洛大喝一声,又是一掌,这一掌木里难以招架,铁棍给他打落。木里踉踉跄跄的接连
  退二七八步,一跤跌倒。
  刘芒大吃一惊,只好把生死置之度外,扑上去拦截,防他再去伤害木里。泰洛哈哈大笑
  道:“凭你这小子就能挡得住a吗?”正要施展杀手,忽觉背后有金刃劈风之声,泰洛是个
  武学的大行家,立时察觉对方是刺他穴道,剑法甚为精妙。
  泰洛反手一掌,将那人的宝剑荡开,抬眼一看,只见来由是个美貌的汉族少女。泰洛方
  自一怔,刘芒已是惊喜交集,失声叫道:“龄姐,是你来了!”
  泰洛哈哈一笑,说道:“哦,原来你是褚遂的孙女儿。你是救情郎来了?嘿,嘿,我就
  如你心愿,你们两个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让你们同年同月同日死吧!”
  刘芒想不到在这个场合下,会突然碰见了褚葆龄。此时当真是百感交集,反觉茫然。褚
  葆龄叫道:“芒哥,小心了!”原来泰洛正在发掌要向刘芒打去。褚葆龄如影随形,立即一
  招“春云乍展”,剑尖直指泰洛的背心大穴。
  刘芒听了她的这一声“芒哥”,心中的许多顾虑顿时云散烟消,精神抖擞,愈战愈勇。
  泰洛在他们两人背腹夹击之下,只得又收回对刘芒的杀手,先进过褚葆龄的剑招。
  褚葆龄的家传武功以狠辣见长,后来得了空空儿指点,又添了几分轻灵矫捷。泰洛看出
  她的家数,倒也不敢太过轻敌。
  但褚葆龄与刘芒毕竟是年纪太轻,功力尚浅,如何对付得了第一流武功的邪派魔头。他
  们用尽气力,支持了二十来招,在泰洛毒掌所发的腥风笼罩之下,不觉感到呼吸不舒,招架
  为难。
  激战中泰洛划了一道圆孤。一抓向褚葆龄抓下。褚葆龄用。个“风刮落花”的身法,身
  形一侧,闪开他的擒拿。
  那知泰洛这招乃是虚中藏实,式中套式的招数,指向褚葆龄的攻势不过是个诱着,褚葆
  龄身形闪开,他的掌锋一转,倏的就向刘芒的琵琶骨抓了下去。褚葆龄问过一边,救已不
  及。
  眼看泰洛的毒学就要抓着了刘芒,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忽听得“叮”的一声,来势极
  疾。这人敢用发声的暗器,不啻是给敌人先来一个警告,暗器的手法自是高明之极。
  泰洛听风辨器,吃了一惊,原来这颗小铜铃乃是向他脑后的死穴打来的。黑夜外间混战
  之中,此人尚未冲进帐内,而所发的暗器竟是认穴不差毫厘!
  泰洛只好暂且放松刘芒,反手一弹,“铮”的一声,把一颗小铜铃弹得倒飞回去。喝
  道:“偷施暗器,算得什么好汉?有胆的进来见个真章!”
  刘芒大喜道:“三叔,三婶,快来!”褚葆龄恐防泰洛伤害刘芒,一招“玉女投梭”,
  刺他背后的“风府穴”。她因见刘芒遇险,这一招就不禁犯了急躁的毛病。泰洛喝声:“住
  手!”长袖一挥,卷着了褚葆龄的剑柄。褚葆龄的青铜剑果然应声落地。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笑道:“这厮要会好汉,宇哥,只好由你和他较量
  了。”声到人到,一男一女,正是独孤宇和吕鸿秋这一对夫妻。
  泰洛卷了褚葆龄的青铜剑,随即便是转身发牢,独孤宇来得恰是时候,折扇一指,对准
  了泰洛掌心的“劳宫穴”。这“劳宫穴”也是人身死穴之一,泰洛若不收掌,那就是送上去
  让敌人点他的死穴了。
  泰洛心中一凛,知道碰上了点穴的大名家,当下斜身滑步,发出反手阴掌,以掌背横开
  了独孤字的折扇,避免给他点着’‘劳宫穴”,喝道:一来的可是铁扇书生独孤宇么?”
  独孤宇朗声说道:“不错。你——”此时他们已是正面相对,独孤宇刚一开口,只觉一
  股腥风直冲口鼻。独孤宇斜走一步,大怒喝道:“原来你就是杀害我的刘大哥的那个凶
  手。”
  要知他们都是成名人物,虽是初会,但对彼此的家数早有所闻。独孤字已知杀刘振的是
  个使毒掌的回纥人,名叫泰洛。故此如今和泰洛一交上手,就知道他是谁了。
  独孤宇不算得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人物,但也勉强挤得进一流高手之列。吸了一点毒
  气,对他伤害不大。当下进过正面,立即侧袭,斜身上步,挥扇进招。
  泰洛一招“游龙探爪”,抓他扇柄,左掌随即扑面打来。独孤宇身形向后一仰,倏然间
  一个滑步,扇头已点到泰洛胁下的“愈气穴”。泰洛寸步不移,却暗运内功,吞胸吸腹。独
  孤宇的扇头就差那么半分,未能触及他的身体。说时迟,那时快,泰洛大喝一声,双掌已是
  向他脊椎猛击下去。泰洛身材高大,比独孤宇高出一个头,这一下双掌俯击,当真是极为厉
  害的杀手。倘若给他打着,脊骨定然折断无疑。
  独孤宇是点穴名家,身手极为矫捷,泰洛出手固然是又狠又快,但他只是一飘一闪,便
  躲过了。泰洛赞道:“躲得好快!”双掌一圈,荡开他的折扇。
  独孤宇听得敌人似赞实讽的这句说话,脸上一热,喝道:“休得猖狂!”折扇一张,当
  作五行剑使,横削泰洛抓来的手指,泰洛化掌为拳,一个“冲天炮”击去,拼着皮肉受伤。
  便要打落他的折扇。
  独孤宇折扇朝他面门一拨,引开他的目光。泰洛一拳打空,独孤字的折扇一合,闪电般
  的便点向他的胸口的“璇机穴”,这一下变招,颇出泰洛意料之外,百忙中要想运功抵御也
  来不及,迫得后退三步。
  独孤宇冷笑道:“你躲得也不慢呀!”如影随形,跟踪急上,3泰洛怒道:“叫你这穷
  酸知道我的厉害!”双掌如环,掌风呼呼,‘掌力向四方荡开。独孤宇疾攻七招,都给他的
  掌力震歪了折扇的落点。
  独孤字的折扇的点穴是武林一绝,武学有云:“一寸短,一寸险。”他的折扇不过一尺
  三寸,比寻常的判官笔还要短得多。几乎等于是与泰洛近身肉搏,把扇所指,处处都是泰络
  的要害穴道。泰洛的掌力虽然能震歪他的落点,可也不能不全神贯注,只恐稍有疏虞,便着
  了他的道儿。
  但泰洛也有占他便宜之处,一来泰洛的功力胜他一筹,二来泰洛使的乃是毒掌。独孤宇
  也必须全神贯注,不能让他的毒掌沾着。又因独孤宇的点穴手法虽是第一流,而内功却还未
  到第一流的境界,故此在泰洛所发的毒气腥风笼罩之下,时间稍长,也自不禁有点头晕目
  眩。
  褚葆龄与刘芒正要上前夹攻,吕鸿秋道:“你们退过一边。”她号称“金铃女侠”,其
  他的本领不是第一流,打暗器却是第一流手法。随手摘下缀在衣裳上的铜铃便接二连三的向
  泰洛打去。
  泰洛运足掌力,打落了吕鸿秋的三颗铜铃。可是第四颗却从空门打进,泰洛闪避不及,
  给她打个正着。饶是泰洛内功深湛,也给她打伤了一条肋骨。
  泰洛怒道:“你们夫妻俩并肩子上吧!”言下之意,是冷讽他们已是武林中的成名人
  物,不应不顾江湖规矩,联手打他。
  吕鸿秋斥道:“你在槐树庄欺负我的哥哥,我与你还讲什么江湖规矩?”一扬手又是三
  颗铜铃,分作上中下三处打他穴道。
  独孤宇松了口气,掏出一个只有五寸多高的羊脂白玉瓶,内中有几颗碧绿色的药丸,叫
  道:“芒侄,接下。给木里将军服一颗药丸。”
  独孤宇家传的解药毒丹十分灵效,当年窦元着了王燕羽的独门喂毒暗器,使是求得他的
  解毒丹才能免掉三年的磨折的(要不然他最少得卧病三年)。木里是给泰洛用“隔物传功”
  的本领所伤的,所受的毒当然不如直接给他的毒掌打中那么厉害。而木里的内功也颇有根
  底,服下了一颗解毒丹,不过一盏茶的时刻,已是恢复了六七分气力。倏地就跳起来。
  木里说道:“外面情形不知怎么样了,请你们两位出去帮一帮忙。”刘芒看见独孤宇夫
  妻已经稳占上风,便道:“龄妹,这里用不着咱们了,咱们外面厮杀去。”这是他们二人分
  别了一年多之后,褚葆龄重新听他叫的第一声“龄妹”,心中也是不觉有义酸又甜的感觉。
  独孤宇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外面的胡茄之声越来越少,而在嘈嘈杂杂的呼喝声中,可
  以听出许多汉语,独孤宇哈哈笑道:“下用去看,敌兵已是即将全军覆没了。”
  原来独孤宇这支援军恰好是三更时分赶到,听得这边有事,立即来援。泰洛的这队骑兵
  只是先锋部队,人数不多,在师陀与汉人的联军突击之下,不过半个时辰,已是伤亡殆尽。
  木里说道:“好,现在轮到我来报仇了。”陡地一声大喝,提起了铁棍,便来再战泰
  洛,喝道:“你我是敌国交锋,我可是无须与你讲什么江湖规矩二’一棍打下,泰洛待要招
  架,独孤宇的增扇又已指到他的穴道。
  泰洛在独孤宇夫妻夹攻之下,已是应付不了,何况又添上一个木里。木里虽然只是恢复
  了六七分气力,也还是一个相当扎手的劲敌。
  泰洛无心恋战,双掌交击,荡开了独孤宇的招扇,一个倒纵,猛的就向吕鸿秋扑去。吕
  鸿秋的暗器打远不打近,独孤宇知道妻子的武功决计不是泰洛的对手,当下大吃一惊,连忙
  赶去救援。
  泰洛用的是声东击西之计,把独孤宇引到吕鸿秋这边,他中途一个转身,已是冲出了帐
  幕。独孤宇夫妻与木里等人追出,只见泰洛早已打伤几个卫士,混乱中夺了一匹坐骑,在黑
  夜中逃走了。
  木里气怒未消,但他是主帅身份,却也不敢鲁莽。当下止步不追,先行判断敌情。,
  泰洛这队骑兵精于骑射,战斗力甚强。在师陀与汉族联军的包围之下,虽然伤亡殆尽,
  仍有数十骑突围而去。
  木里心中想道:一泰洛是回去请兵的,回纥派来的援军,决不会仅仅是这区区一两千
  人。看来只怕乃是先锋部队。黑夜中追去,若是碰上回纥大军,那就反有被包围的危险了。
  不如等待明天,判清形势,再作区处。”于是鸣金收兵,命令将士各各国营休息,养好精
  神,准备迎接’明天可能遭遇的更激烈的战斗。另一方面,则选出一队精兵,加强警卫。
  刘芒与褚葆龄自告奋勇,登上山头,担当了望。此时已是将近四更的时分,月影西斜,
  残星明减灭,从高处望下去,大草原就像是一个沉睡的巨人,风过处,草原上卷起千层波
  浪,风吹草低,猎猎作响,就像巨人的呼吸。
  刘芒不觉叹道:“不到塞外,不知天地之辽阔。如此丰饶的草原,可不能容回纥铁骑的
  蹂躏。”
  月光下只见褚葆龄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但脸上却是一派喜悦的神情,含情脉脉的望着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
  刘芒道:“龄妹,你想什么?”褚葆龄轻声说道:“嗯,我所想的和你一样。”
  他们二人经过了许多风浪,久别重逢,本来大家都是感到有点尴尬,万语千言,不知从
  何说起的。想不到他们的谈话却是这样的开了头,丝毫没有涉及私情,但彼此之间的情意却
  又隐隐相通。
  半晌,刘芒说道:“龄妹,离开穆家庄那天,我很对你不起。我是有所误会,并非存心
  不理睬你。”褚葆龄道:“我,我也是有意激恼你的。那位、那位龙姑娘呢?”刘芒只道褚
  葆龄还怀着心病,讷讷说道:“龙成芳么?她、她和我同行几天,半路走了、”
  褚葆龄微微一笑,似乎这早在她意料之中,并不感到惊诧,说道:“我知道你和她合不
  在一起的。”
  刘芒任了一怔,说道:“你一向是有点误会的,何以现在又知道了?”
  褚葆龄道:“后来我仔细想想你们两人的性情,你是一个不大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