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节
作者:披荆斩棘      更新:2021-02-19 06:05      字数:4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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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去找黑诺,他现在做什么呢?”, 秦明旭在见过于瑶以后已经都知道黑诺没有上大学:“还以为他学习多好呢,不是说是文科班的才子吗?”
  邱林松替黑诺说话:“不是说他考试的时候病得厉害,无法答卷嘛。他本来就是文科班的才子,又不象咱们都是抄出来的。”
  “听文科班那些说他平日成绩是不错的,如果不是赶着这寸劲,还不早上了重点。施言平时那么小心不要他病着,还是病在这节骨眼上了。”王丰也感慨施言的无用功。
  “你看他什么时候不病着?干巴巴的一副营养不良相。你们还记得高一时施言叫他恐龙不?施言说他就一副骨头架子。”秦明旭实在无法理解,怎么施言鄙视的一个人转眼就变成宝了?
  这些家伙在议论纷纷的时候,施言已经带着黑诺来了,或者说是押着黑诺来了。一觉醒来的黑诺,想起晚上的情景脸还发烧呢,慌张地把衬衣、衬裤都洗了,其实裤子上什么都没有,只是衬衣上少许痕迹。想到施言今天就要回大学了,心情就黯然;去收拾明天上学的书本呢,又会开朗不少。所以黑诺就在整理着去年的习题册、辅导资料。
  施言的到来要黑诺惊喜,以为他会睡懒觉,然后就直接走了呢。被施言拉出来是喜悦的,在听见去公园还有他那些哥们的时候,黑诺就不肯前来了。以前和施言这些哥们也打过交道的,虽然不多,可黑诺也没有什么回避他们的。今天黑诺却别扭的不愿意见他们,施言哪里肯任他心意,强拉着就来了。
  见面大家都互相招呼、问候,施言发现黑诺不象从前见到自己哥们时自在,秦明旭看见黑诺的手,直接就问他现在做什么工作呢,手弄那样。黑诺的脸上有羞愧,施言才反应过来,为什么黑诺不愿意见大家。
  “他没上班,复课呢。”施言不悦地先回答了。问王丰拿了相机,就拉着黑诺走来了。
  看着沉默的黑诺,施言停在他面前:“我们都是混进大学的,只有你是真本事。”
  “你是要我惭愧吗?你们都是大学生,我还要复课呢。”
  “复课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我自己没有考好的,如果我平时多用心,怎么会考不上?”黑诺这不是说场面话,高考成绩下来以后,他不知道多少次暗自悔恨自己平时的轻漫。这么多年的学习生涯中,黑诺从来没有全力以赴地对待过学业,从心底他就不想做一个拔尖生。所以落榜后,他才觉得对不起父母供养他读高中,痛苦梦想毁在了自己的手里。
  “黑诺,如果复课要你自卑,我会内疚,你是想让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吗?”施言面对着黑诺:“你想吗?要我一直内疚?”
  “不想,施言,你已经帮我很多,我感谢还来不及呢。你、你没有对不起我。”
  施言炯炯双目下,黑诺加了二字:“真的。”
  那俊朗的容颜上笑容浮现:“那么答应我,不自卑、不自责,明天挺起胸膛走进教室。”
  “嗯。”黑诺点头。
  “我们去照相。”施言拉黑诺,触手还是斑斑驳驳的疤痕未消,施言心里针刺一下似的:“我给你拿的护手霜看见了吗?放书包里吧,每天多擦几次,最近还是少沾水啊。”
  除了毕业照和准考证用的免冠照片,黑诺好象就没有照过像,在镜头前紧张地笑也笑不出来,施言逗了他几次以后也不勉强他了,反倒要他随便走、随便看,施言什么时候想照了就把他拍下来。最后2张的时候,施言请公园里游人为他们拍了在假山上的合影。拍完施言就直接跳下来了,去谢谢人家,才发现相机没有自动倒卷,那么就是说应该还有1、2张可拍。
  施言请游人帮助再照一下,听见倒卷的声音就可以了。回头看见黑诺正在下假山,施言走过去招手,黑诺蹲弯下来以为他要说什么,被施言拦腰一抱腾空,黑诺一惊就搂上他脖子,施言才手在他腿下打横抱着喊:“快照,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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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黑诺到家边上,看见他进去,施言就转身骑上车了。才走几米又掉转回来去他窗户那,看见黑诺开了柜子门在整理东西,施言打了个嘹亮的口哨,黑诺一看见他就扑到窗前,打开了窗户。
  “几个月没上学了,忘记的别着急,你基础那么好,很快就会跟上,别把自己累着。”
  “嗯。我知道。”
  “饭多吃点,吃点肉,把零食(施言拿来的)放书包里,在学校饿了吃。”
  “嗯。”
  “不许给别人(指双胞胎),自己吃,小东西也不行。”
  “嗯。”黑诺忍不住笑。
  “那些营养品都记得喝,千万别受凉。”
  黑诺点头。
  二人默然,良久施言露出阳光一笑:“我一回去就给你写信,不要太想我啊。”
  黑诺也牵起唇角:“你在外面也照顾好自己。”
  黑诺顺利复课了,一样文科班只有一个,他和应届生在一起。的确以他的基础,没有多久成绩就恢复了,而且由于和施言在一起的显眼,这一届的学生几乎都认识他,施言做为风云人物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就消散无踪,还有人向黑诺打听他呢。尤其是信件,施言果真到了学校就给黑诺写了信来,学生的信件都在一楼传达室窗前放着,看见了自己取走。有黑诺的信不用问,一定是施言写来的,因为黑诺根本就没有其他来往的朋友。所以有同班的同学看见黑诺的信,也会替他带上来。
  黑诺不知道的是:信件他不应该只有施言一人的,于瑶一直想联系上他通信,可是施言没有告诉她黑诺已经上学了,于瑶自然就不知道信邮到哪里。而同学为黑诺拿信,也是有要信封上地址的目的,所以施言收到了不少自己高中学妹写来的爱慕信件。
  施言的信不长,而且必有无数次重复的话,就是吃、穿、休息。然后简单带几句大学生活,都是上课怎么打混,一帮哥们去哪里玩,总之看不出来这位公子是去学习的。黑诺知道他的心不会用在学习上,何况又是他们那一帮人,新接触的朋友据说也全是这一类的,还真是物以类聚。不过字里行间看得出施言过得很开心。
  黑诺给他回信不多,施言一般是一周写一封信,结尾全是写于某某课堂上,看他一副混的样子,却叮嘱黑诺不可放松了学业,相信黑诺成绩,可是一样强调不用多回信,耽误时间。黑诺是收到两、三封信就回一次。
  由于教育改革,喊着为学生减负,学校现在已经改变晚自习制度。高中部现在已经是下午上课到4点半,然后学生自由活动一小时就连着上晚自己,在7点半放学。这样学校门口4点多就出现了小贩推车卖丰富的小吃,学生不是带吃的来,就是买点先补充一下。黑诺就这样也有了几元零花钱,可以买信封和邮票了。
  进入12月的第一天下午就降温了,黑诺在自由活动的时候感觉到了冷,他想了想就回家去换厚衣服了。迎着西北风这么走了半个小时,到家手脚已经冻得冰凉,他又为自己套上一件毛裤在里面(他已经穿棉裤的),锁好门没有走几步呢,就想上厕所。黑诺就知道这是犯病的预兆了,他本来就是在学校去小便的时候才感觉冷了,现在仅仅半小时又要去小便的感觉,他急忙回家去烧了点热水,找药出来。
  这么一耽搁,他又灌好了一饼水放怀里去学校,所以他在进校门的时候就听见上课的铃声了,快步跑依然迟到了,因为这一届文科班在顶楼五层。黑诺听见是地理老师在对答案,自从压缩在学校的时间后,晚自习也就经常被老师占用了。黑诺敲门后也无应答,他犹豫了一下,就轻轻开门进去了。在他以为就是不打扰老师和同学们,所以放轻脚步回到自己座位上。由于他是后来复课的学生,座位就在第一排了。
  没有想到的是老师立即对他大喊:“谁要你进来的?”
  黑诺站起来:“老师,对不起,我迟到了,敲门以后您可能没有听见,我怕影响您和同学们上课,就悄悄进来了。”
  这老师也不是聋子,当然听见黑诺敲门,而且第一排就有一个座位空着,一想就是这个学生了。可是偏偏赶上他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才不理睬,而黑诺这么就进来自己坐下,就是摸了老虎屁股一样惹到了他,一个学生也敢这样无视他,所以把一腔的怒火、阴郁全发泄到黑诺身上。
  “迟到,哼,迟到还有必要来吗?你不是复课生吗,什么都学过一次了,还需要来听吗?”
  黑诺惊讶地看着老师,学生迟到并不是没有的事情啊,尤其高三了其实就靠自觉,对于迟到早退班主任或者会说说,各任课老师从来不管的。
  “……不愿意学就滚,复课……”黑诺的不说话要老师气焰更加凌厉,说话也越发难听:“父母还要你复课?还想要你上大学吗?就这样有爹生没娘教的货还……”
  “住口!”黑诺暴喝。这句话真的是点燃了黑诺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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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诺怒目老师:“这是为人师表者说出的话?就凭您说的话,您也不配站在这里,我复课是因为我没有学好,并不是我父母的过错。您可以骂我,可是您没有资格骂我的父母。难道您今天说的话就是您父母教育的吗?那么,我只可以说,您有爹娘生,却没有爹娘教。”
  老师被黑诺朗朗清音气得发疯,而且看他站在那笔直,冷冷看自己的眼充满着蔑视和不屑,要老师失态地大喊:“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对不起,我上学是交了钱报了名的,我有权利在这里听课,而您的工资来自于我们学生的费用,您没有权利要我出去。”黑诺安然地坐下来,打开书本。
  老师冲下来,把他的书本抓起来就扔到了地上,黑诺抬起双眼:“拣起来。”
  老师当然没听见一样:“滚出去。”
  “请你把我的书拣起来。”
  “你给我滚出去。”
  “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拣起来。”黑诺的嗓音带着无穷的压力,带着风暴而来。
  老师胆怯了一下,到嘴边的“滚”字没有敢出来,反而大叫着:“班长、班长,学习委员,班干部,你们都死了?”
  听见身后桌椅响动,黑诺回头,几位班干部已经站起来了,黑诺清澈却又寒冷的眼神扫视他们,嘴角凝起一丝笑:“如果是你们的父母被羞辱呢?”
  他们全僵住了,学习委员先坐下了,马上就有几位跟着坐下埋头看书。教室里可真的落针有声地死寂。黑诺对同桌说:“请站一下。”
  同桌的男生急忙站起来,黑诺一脚把他椅子踢开,走了出来。他朝老师走去,老师一下跑到旁边一排班长边上:“班长,你还不管!”
  黑诺站住,下巴微扬:“你、拣起我书!”
  老师被他傲然之姿镇住,求助喊叫:“班长、你做什么吃的?管不管?”
  班长无奈走过来:“黑诺,咱们出去说。”
  黑诺看着班长拉着自己的手:“放开。”抬头对老师:“我说,拣、起、我、的、书!”
  班长看老师的样子,心里也鄙视他刚才骂出那么恶毒的话,但是又不可以推卸责任,最主要觉得黑诺得罪他以后也不好过,所以拉了黑诺往外走:“别生气,咱们出去说。”
  黑诺当然不肯和他走,班长喊几个人,都是刚才自己的朋友,他们几个男生硬拉着黑诺出去了。到了操场上,他们都是谴责那些侮辱性的言辞,劝黑诺别计较,说的也是实在话,要是老师闹到学校那里,多数还是学生吃亏啊。黑诺自己坐在边上,沉默着。早知道有些老师看不起复课生,黑诺能够来复课已经很高兴,才不理会别人的歧视。可是那一句有爹生没娘教,真实地伤害到了他。
  寒风刺骨,黑诺要他们都回去吧,没有必要让同学们也受冻,因为大家匆忙间都没有套外面衣服的。可是他不愿意回去,见到那个恶心的人,听见那恶心的声音,还有明天必然的找家长————…老师的法宝。班长要别人先走了,自己还陪黑诺站在夜风中。一会有女生喊:“黑诺、黑诺。”
  黑诺听着是班级学习委员声音,没有动。可是班长却突然拉了他胳膊:“你看,谁来了?”抬头,黑诺嘴张开,却喊不出声音,心里就如一股浪潮惊涛拍岸,施言拿着黑诺的外衣含笑而立。
  走过来,施言用外衣给了黑诺一个大大的拥抱,对其他人说:“你们回去吧,谢谢你们。”又对班长说:“麻烦这位同学把黑诺书包给我拿下来。”
  同学们都走了,施言拿起黑诺的双手:“这么凉,站这里吹风多傻,生气也别冻自己啊。”
  “你都知道了?”
  “嗯。是我就扁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