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作者:披荆斩棘      更新:2021-02-19 06:05      字数:4725
  “黑诺,我喜欢你。”施言不由自主冒出这样一句。
  “嗯,我也喜欢你。”
  施言吃惊黑诺的回应,黑诺看到他瞪大眼,笑了:“你不喜欢我,干啥非做我朋友啊?我如果不喜欢你,也不会和你是朋友啊?其实我不是很想和你做朋友,因为我总是给你找麻烦,你对我太好了,我就没有什么对你好的,可是我舍不得没有你。”
  单纯的黑诺错过了施言的表白,要从来没有深究自己对黑诺到底为什么不同于别人态度的施言也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对不起,黑诺。”
  黑诺知道这个对不起是为什么的,他们再次见面以来谁都没有提出来的问题,现在终于面对了。对于那一个下午以后,黑诺长年潜伏在心底的自卑都暴露出来。以前的他是不会因为别人的指责或者冤枉,而有一分牵动自己情绪的。可是施言不一样,在施言侵犯他身体以后,他发现身体是可以好的,而施言给予的罪名才真正让他受伤,他不是那么无耻恩将仇报的人。
  “施言,我不生气了,早也不恨你了。可是,我和于瑶真的什么都没有,你是我最好的、唯一的朋友,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以后也不会做。”
  施言控制不住的拥抱着他:“我明白、我知道、我都知道。”
  “那我们以后再有什么误会,都好好说可以吗,我不想我们绝交,心里特别难受。”
  “不会了,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再冤枉你。”
  推开他,黑诺对着他的眼睛:“施言,我不怕冤枉,别人冤枉我什么也无所谓,我根本就不在乎。可是,你以后如果还遇到和我生气的事,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行吗?”
  施言狠狠点头。俩个人的结打开了,雨过天晴的感觉真好,对二人都是。
  老四去单位也顺利拿到了调令,尤其在自己主任面前小小的威风了一把,终于看见这个该死的势利眼对自己一副巴结的嘴脸,直试探自己有什么路子,可以调去新单位。要知道能够进施言爸爸的厂已经不容易,居然还是那么好的科室,可以想象得到,领导是有心考察他一下的。老四随便的应付着他,听着他恶心地感慨:真不应该放走这样的人才,自己这里还没有重用上呢,但是为了小黑同志的将来,还是祝愿他的调动。
  单位的主任和同事都热情挽留老四,要晚上一起吃个饭为他送行,但是老四坚决地拒绝了他们。在老四心里真是连看也不愿意再看见主任的样子,而且在不久的将来,相信他们会有见面的机会—— ——…老四下来检查、验收工作的时候。因为这厂子里不少业务都是施言父亲单位派下来的。
  69
  因为国庆就快到了,家里人说要黑诺辞了工作等过完节再去上学。施言想想黑诺的成绩,也不差这几天,所以愿意他得到短暂休息。不过施言也有自己的想法,害人之心他或者没有,防人之心却揣摩着他们是要确保四哥的调令全部办完才放心的。于是,施言和四哥约好了第二日陪同他办理调入单位的接收事宜。
  有施言这个太子爷陪着,任何部门都是一路绿灯的放行,所有该印的章一个不少的全部出现在调令上,该签字的人也痛快地写下自己的大名。黑家四哥是第一次接触到了这么多高层人物,看施言与他们落落大方的应酬、寒暄,比自己这个有两年工作经验的人还游刃有余,不得不对官家子弟刮目相看啊。
  老四不明白这样的施言怎么会与黑诺混在一起?他和黑诺完全两个档次、两种性格的人,如果他不愿意,就是黑诺再有心巴结,也结交不上啊。再说,老四清楚黑诺那性格不会交朋友,更不相信他会懂攀结人。那么说是施言主动找黑诺,也于理不合。但是还是庆幸和羡慕黑诺有施言这么铁的关系。
  回家路上,二人就分道扬镳了。所有手续都已经办好,只要国庆以后报到就可以了,因为今天在最后一个签字的人就是黑爱文新科室的科长,施言和科长说了还要回原单位去拉回行李、退宿舍,所以还要耽误一、两天才来正式上班。科长直接告诉他们,过了节再过来就可以了,因为第三天就已经放假了。四哥说明天白天去拿行李,晚上就回来了,请施言一定晚上来家里吃饭,施言爽快答应了。
  次日中午饭后,施言就告诉家里晚上不回来吃饭了。等父母上班,他也背着大包出发了。黑诺自己在家看书呢,施言一来就喊肩膀疼,急忙去接他那个大包,还挺沈的。
  “你拿书给我?我文科。(你理科)”
  “拿什么破书,你脑子不用添料了,这是给你添肉的,电线秆子一样。”
  黑诺呵呵笑,打开包,一堆的保健品。还有两大瓶的果汁和一大包牛肉干。施言要黑诺拿了杯子,自己喝水却要黑诺喝果汁:“这纯果汁补充维生素最好了,我不爱喝甜的,你自己慢慢喝。”
  黑诺本来要说我也不喜欢喝甜东西,可是施言已经占先:“你少和我比,我不吃不喝一样没毛病,哼哼,象你这样的没有资本挑食。”这些果汁和牛肉干都是施言父母准备着他开学带到大学里去的,今天要他背出来一些。如果不是太沉重,他都拿来给黑诺了,就指望着嘴里吃进去就变为身上的肉贴出来。看到那么细脚伶仃的黑诺站在秋风中,施言总是抑制不住的心就被揪紧。为了自己好受,他也要把黑诺当猪养肥。
  施言一只手去捶肩膀,那么重的包他放不了车上,只有一路背着,如果拿着恐怕都不会这么辛苦,因为包带勒得肩膀现在还酸痛。黑诺站到他边上,给他揉肩头,心疼地责怪:“我上学又不辛苦,不累,你总把我看做难民,肩膀都勒红了吧。”
  “不知道,你看看。”施言把领子拽开点,黑诺果然看见红印子。
  弯身的黑诺白皙的脖子就在施言眼前,施言着魔似的就一拉,黑诺扑倒他身上,惊吓就推他。无论怎么忽视、掩藏,有那么一丝阴影要黑诺害怕也抗拒施言身体的接触。
  施言当然接收到他的抵制,就是不愿意放手,可是圆滑的他也为自己找到理由:“奇怪,你怎么不长胡子?你看我,多男人。”施言一扬下巴。
  黑诺当真看向他的下巴,果真是有刮过胡子的青色,他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自己是否有胡子,当然也从来没有刮过,所以好奇地盯着施言看。施言的胡子比较重,一进高三就开始刮胡子了,就是不那么频繁,而现在入大学,他几乎是每天早晨都要刮胡子的,而且还有连毛胡子的趋势,下巴上每天早晨手摸了都硬硬的冒出胡茬。
  而黑诺光洁的下巴一片莹白,细细的绒毛实在无法称之为胡子。施言抓起黑诺的手就引到自己脸上:“给你摸摸,绝对男人。”
  手被扎扎的感觉,黑诺虽然好奇也有点羞意,抽了手回来。
  “是不是比砂纸都厉害。”施言得意地逗黑诺,他就是喜欢看他被自己欺负到说不出话,或者瞪眼睛生气的样子:“象你这豆芽菜就没有胡子了。”
  “我当然有,象山顶洞人有什么好得意的?”
  “那我看看。”施言认真的看,好象真在找胡子一样,黑诺被他弄得脸上涨红,眼睛慌张地不敢对视,不知怎么就闭上了眼睛,心跳得厉害。
  施言看着微微抖动的唇,颤颤的睫毛,就是有那么一股子口干舌燥,也有热血上涌,他缓缓凑近,感觉怕惊了手中的人一样,呼吸也粗重。黑诺被就要喷在自己脸上的鼻息逼得突然就睁开了眼,就看见施言近在眼前的鼻头。
  呆愕之后,立即反应施言的动作是什么,脸烧了起来欲起身。施言也是被黑诺突然开启的眼帘惊得停住,他才发现自己冲动得要去品尝那带霜的唇。昨天他就偷偷亲到了黑诺,略微凉的嘴唇他也是浅尝即止。他搞不懂怎么一见到黑诺,自己就想抱人家呢?施言不解自己行为反常,可就是不愿意放人,所以一副无赖的样子: “我还没有看清楚呢,我要看。”
  70
  晚饭也算丰盛,黑诺家就好象过节的菜色,鸡鸭鱼肉的都有,也买了几瓶啤酒回来。施言很会活跃气氛,并没有把这顿饭演变为谢恩宴,就是做为黑诺的同学来家吃便饭一样的亲切、随意。没有施恩的高人一等,也没有虚假的谦辞,即使黑诺还是不怎么说话,却也一直微笑地注视他。黑诺羡慕也钦佩他可以有那么多话题与大家交流,又是人人都可以参与进来、人人都感兴趣的话题。看他这样被家人接受、喜爱,黑诺都为他骄傲。
  施言这是自小就练就的本事,长袖善舞,他如果有心要迎合别人,那话还不说得漂亮。其实说心里话,他并不是非常喜欢他们,黑诺曾经说过父母教育他们严厉,可是施言一直认为这严厉并没有平等应用在所有儿子身上,几次自己知道的事情中,都明显看出是有偏差的。而接触不多的哥哥们,他本没有什么评价,却因为五哥丢钱要黑诺受罚的事情,一直对此人有耿怀之心。还有就是黑诺一直提起就骄傲口气的“双胞胎”,施言觉得他们有欺负、看不起黑诺之嫌,也反感他们。
  谈笑间,施言面前已经被黑诺父母和四哥夹来的菜堆满,施言并没有忽视黑诺,看着他还是只吃青菜,把一只鸭腿放到了黑诺碗里。黑诺急忙拒绝地给他送回来,施言说自己这里实在太多了,真的吃不完。黑诺抬头看了家人一眼,把鸭腿放在了和自己挨着的弟弟碗里。施言还是和大家侃侃热聊,心里有痛惜翻涌。饭后黑诺本来要收拾清洗的,但是被爸妈阻拦了,妈妈收拾了厨房,他陪施言回屋子坐。
  晚上施言在洗漱以后发现自己满脑子是黑诺,他睡不着了。想到他今天说喜欢自己,嘴角就上翘。自己喜欢黑诺,如果不是喜欢他,不会在争吵中“谦让”他,想想他们认识三年了,记忆中都是施言如何的爱护他(他把欺负人的自动删除了),冲突、矛盾的地方,现在看起来也都是那么温馨的闹别扭,施言想到吵架、想到自己哄他,就忍不住浮出笑容。这次回来他知道自己一定非常非常喜欢黑诺,否则怎么总想把他抱在怀里,总想亲他。
  施言生活在一个小县城里,或者因为大江南北的行走比同年人见识多点、眼界广点,可一样没有听说过同性恋这三个字,生活中也接触不到这样的事情,所以没有什么启示要他把自己与这三字相联系。在他看来,黑诺就是不同于自己那些哥们的铁子,当然会有不同的喜欢。自己一直以来把黑诺小心地捧着,当然宝贝他了。与自己最亲的人抱抱、亲亲,这很正常,施言只是认为自己把黑诺划进了自己最亲的人名单上。
  第二天施言就接到自己哥们的电话,原来施言回家让他们也无心出去玩,今天就由各家派车纷纷接回来了。他们回来,施言自然是忙起来了。到2号又被母亲拎到姥姥家消磨了一天。回到家已经9点,父母再帮他收拾明天下午要带回学校的东西,吃穿弄了一大堆,整个好象他要去贫困地方下乡的感觉。
  到躺回床上都11点了,施言想明天吃了午饭就要走,自己还有话要对黑诺说,好象还有要交代他的呢。他干脆起来,把家里为自己装的那些个零食又搬出来一些,装了个包,又去阳台装了水果,看着整理好的包,他换了衣服。听听父母关着门的卧室里没有声音,他开了门以钥匙把门锁缩回去再关门。出了家门的施言一路雀跃飞骑到黑诺家。
  黑诺家所有房间的灯都是灭的,施言在黑诺房间的窗户上轻扣,几下以后就听见迷糊的声音,他急忙再敲敲玻璃,窗帘立即就被拉开了,黑诺惊讶的眼中映着施言的张扬。施言指指窗户,黑诺才点头开了窗,施言先把包递给他,自己才跳进来的。
  “你搞什么鬼?”
  “我明天就走了。”
  黑诺一下就不说话了,坐到床边才重复:“明天就走了。”
  施言听那口气就心疼,恨不得是可以把他带走的。坐到了他边上,伸手搂过他肩头:“我会经常回来的,元旦就又可以回来啊。”
  黑诺扯了个艰难的笑脸:“别,要耽误学习的。反正寒假也可以见到。”
  听到施言明天就要走了,不舍、难过。这三天施言都没有来,黑诺是想他的,可也知道他一定是在忙碌。
  “后天是不是就去上学了?”施言想到黑诺复课的事情还没有和他父母说呢。
  “爸妈要我后天去学校办复课了。”说到可以去学校了,黑诺情绪好多了:“谢谢你。”
  “下次要我见到有点肉的你,就是谢我了。”施言手就到了黑诺腰上,一摸真是心疼,一点肉都揪不起来。
  黑诺闪,施言反而欺上他去咯吱他,黑诺推他却没有笑。施言惊讶:“你没有痒痒肉?”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