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节
作者:
童舟 更新:2021-02-19 05:06 字数:4737
莫问眨了眨眼睛,心想,大概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心情莫名其妙不好的吧,于是,他轻轻拍着怀中人的美背,安慰道:“没关系,不知道就算了,睡吧,明天就好了,嗯?”
“……讲故事。”魏央闷闷地要求道。
“好。”莫问抽出一只手,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本童话书,找了一个有些搞笑的故事,慢慢地读了起来。
欧洲大陆上的一处郊外,一幢幢美丽古典的建筑物灯火通明,其中一幢乳白色的华丽的别墅仅留着一室灯光。
魏蒲草站在门边的圆柱旁,看着不远处坐在位子上的孤单的男人,看他不停地往身边的一盘意大利面旁边的一只空盘子上放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布丁,一颗又一颗的新鲜草莓,还有一杯又一杯的橙汁和一块又一块不同口味的小蛋糕。
那个有着一头银色秀发的男人,唇边带着近一年以来第一次的笑容,他还细细地将意大利面上的洋葱去掉,因为那是那个人不怎么爱吃的,偷偷地将几根胡萝卜丝藏在了意大利面的下面,因为那人不爱吃胡萝卜,但它又有营养,可以改善那个人的夜盲。他有些得意地对着那空荡荡的椅子,温柔地说道:“乖乖吃完,哥哥答应等下给你一个冰激凌蛋糕。”
魏蒲草看着这样一个剥去了坚强外壳的男人,到嘴边的劝说的话就通通咽了下去,那个女人早就刻在了当家的心里,怎么可能劝说得好?
魏岚就这样盯着那盘意大利面,一杯杯地喝着好似能烧穿自己喉咙的烈酒,全身发冷,眼眶酸痛极了,却怎样都落不下一滴泪来,也不能流泪,因为他答应过,永远都不会哭,他要做她最坚强的后盾,又怎么能让自己软弱的哭?
可是,这个世界,早已没有了她!那强大有什么用?再无坚不摧,他也失去了唯一在乎的人!
“嘭”一声,酒杯摔在了白色的地毯上,白色的液体将地毯染湿。
魏蒲草担忧地看了魏岚一眼,终是低下了头,当家说过,今晚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管他,那他这个做属下的,就只有保护好当家这一任务了。
“是我,毁了她,毁了我唯一爱的人……我唯一,爱的……”魏岚看着自己的双手,说着近乎耳语的话,冰蓝色的眼眸,空洞、麻木,死气沉沉。他已然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如果不是为了守护魏央在乎的魏家,他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今天是我的生日啊,你说过的,每一个生日都会陪着我……”魏岚一把将面前的东西都推开,餐盘糕点洒了一地,他却唯独没有去动身侧的那几样吃食,他舍不得动,他奢望着她能出现,奢望着她根本没有死,只是闹了小脾气,躲了自己一年而已,气过了,她就回来了。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是我做的不好吗?我明明已经把魏家扩张得很大了,可是为什么你还不满意呢?你要是满意了,就回来吧,没有你,哥哥真的快活不下去了。
魏蒲草看着趴在桌子上,嘴里喃喃着什么的男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原本阴暗冰冷的眸光也微微柔和了一些,这个男人活得太累了。
门被轻轻移开,走进来一个面容严谨,一看就是个一丝不苟的男人,他站到魏蒲草身边,轻声问道:“当家喝了几杯?”
“五瓶。”魏蒲草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空瓶。
魏启也叹了口气,说道:“不早了,你回去歇着,换我在这里守着。”
“好。……你说,大小姐她,是不是真的回不来了?”那场大火,把魏氏大楼烧得七七八八,等他们将火扑灭后,魏央的办公室,早就成了灰烬,恐怕就是人,也成了骨灰,但当家就是不愿意相信,就是觉得只要没找到尸体,大小姐就还活着。
“别说。”魏启摇摇头,“就算是事实,我们也要当作她还会回来,不然,当家撑不下去的。”
☆、059◆ 黑道盛宴
黑老大们的宠妻059;正文 059◆ 黑道盛宴
身边的女孩呼吸清浅,那全身自然散发出的柔柔的月桂馨香钻进了自己的鼻尖,引来全身的舒爽,那是一种即使累到瘫软,只要闻到,就能为之一振的香气。莫问这样想着,忽而无声地笑了,他轻轻抚弄着魏央的秀发,觉得自己一定是魔障了,总是觉得女孩的一切都是美好而神奇的,总是想把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捧到她的脚下,只为换来那如花的笑颜。
他想,这就是爱了,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心动就是这样的强烈,炙热到已经无法想像没有她的自己,还能以怎样的方式活下去?
俯身,落下一吻,他希望怀中的女孩有一个好梦,他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代价。
第二天,魏央醒来后,心情就好了不少,莫问看着也松了口气。
下午的时候,边河传来了消息,货船已经顺利穿过了麦哲伦海峡,并且快到港口了,魏央吩咐了些注意的事项,就只等着货物送到对方手里了,好在这一趟货的交易对象是阿根廷军方,不存在海关扣押检查的问题。
听说阿根廷门多萨的葡萄酒味道不错,想起夏侯玄和夏侯羲两人都挺喜欢红酒的,便买了几瓶回去。在首都机场包下了一架飞机,众人满载着金灿灿亮闪闪的宝藏登上了回家的旅途。
下飞机以后,魏央就没有回学校了,因为十二月二十七日的年末舞会就要进行,她要开始准备自己的礼服,送给秦观的生日礼物,还有将被邀参加年末舞会的名单及这些人的基本信息通通记下来,好在十年过去,大佬们也没什么大变化,她并不需要记下太多人,更何况,有一些大佬的喜好和背景,她可比这堆资料里知道的要清楚得多了。
魏央趴在大床上,细白的手指在淡黄色的纸张上轻轻抚摸,然后指腹停在了一个名字上,心中猛地一跳,手指好像被烫了一样,她瞬间收回了手。
一边的夏侯玄穿着黑色的睡衣,正在看关于上次凌家暴露秘密基地的事情,从凌家和自己这边的调查来看,似乎是魏家做的事。但事情往往不能流于表面,而魏岚也明显不屑于做这种事情,那么理由就只有一个,真正出手的人,旨在挑拨本来就没什么交情甚至有些敌对的魏、凌两家。而有脑子的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夏侯家。但天知道,他根本没做过什么事情!更何况,他也没那个国际时间去做这种无聊的事情!该死的!幕后的人是准备把三大家族的怒火都挑起来吗?那很好!
想着,夏侯玄向来温润的眸光忽而变得冷冽起来。
魏央见夏侯玄看电脑看得挺投入,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样,便不动声色地摩擦了下有些难受的食指,开口问道:“魏岚,这个人,我倒是不怎么认识。”十年前的魏岚,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名不见经传的私生子,记忆停留在八岁的黑道大小姐是不可能知道他的。所以魏央这样问,并不会引起夏侯玄的注意。
“魏岚啊,一个不错的对手。”夏侯玄听到魏央说话,原本变得寒冷的神色立马温暖了起来,他走到床边将魏央抱在了怀里,下巴搁在那芳香四溢的发顶,说道:“说起来挺巧,黑道的人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也是在十年前,那时候的他,还是魏家的私生子,在魏缜死后,被一些不满魏氏公主掌权的人给接了回来。说到这个魏氏公主,更是凑巧了,她叫魏央,和央央的名字一样的发音。”
“她,在今年初春的时候,死了。”魏央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的这句话,好像带着点试探的意思,但又好像不是。
夏侯玄全身微微僵硬了下,然后将魏央抱得更紧了,他说道:“别怕,只是名字一样而已,她死了,也不关央央的事。央央会活得久久的,和哥哥一起。”
“嗯。”魏央点点头,顺便将总是喜欢搁在自己头上的下巴给弄了下来,“央央想睡了。”
“好,睡吧。”夏侯玄将魏央抱起来,在床上放好后,自己也躺了上去,“今天想听什么?”
“嗯……可以听听,魏岚的事情吗?”魏央低敛着眼皮,弯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夏侯玄没有犹豫,紧了紧她身上的被子,慢慢说起了他所知道的魏岚,直到身边人的呼吸渐渐平稳,他才停下了嘴。
夏侯玄低头,在那光洁的额头落下轻吻,却久久不肯离开那一片温润的触感,只是慢慢地厮磨着,他突然,有些怕。
在安德里亚?戴维斯频繁接触魏央,并且将这个现象主动让他知道的时候,他就猜到了魏央的身份,之后也从自家外祖父那里得到了确认。他的央央,就是魏央,魏氏曾经女王般的公主。
而既然安德里亚没有将事情告诉魏家,她又愿意让自己知道,从这一迹象,他可以猜测,安德里亚并不希望魏央和魏岚接触,或许,魏岚会伤害到魏央。
“我会保护你。”夏侯玄挥走脑中所有的杂念,将身边的人抱得更紧。明天的宴会,魏央的名字就在邀请名单上,冒然拒绝前往,可能会更加引起魏岚的注意,不如就直接去了,最好能够挡着她和魏岚等人见面,实在不行也没事,反正他有信心,即使与魏家硬扛上,也能牢牢地将他的爱人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黑道云集的年末盛宴,保安工作自然要做得比保护国家领导人还要全面,秦家的手下在今天是绷紧了神经,务必确保在场每个人的安危,而大佬们自己也会安排人手在附近,保护自身安全。
宴会晚八点开始,按照礼节,众人会在七点五十分左右到达会场,而越是地位显赫的,会越迟到场。魏央答应了秦观会早点去给他祝贺生日,所以缠着夏侯玄央求了很多遍才得以放行。
刚刚上了自家的飞机,魏央就见莫问也跟了上来,便问道:“莫问也要提前去?”
“要先将保护的人手派下去,我们比老大要先一步。”莫问伸手理了理魏央额前的一缕微卷的秀发,说道。
“你们?莫问不是也在邀请之列吗?”
“我不放心他们。”你的安全,我要亲自守护。莫问没有把后一句话说出口,只是将穿得极美的人儿拉到自己怀里,递给了她一杯温热的橙汁,让她喝完就睡一会儿。
魏央捧着玻璃杯,然后在唇边荡漾开了一个甜美的笑容,精明如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莫问亲自把关,其实就是为了她呢。但迷糊如她,却不知道莫问这样做的理由是因为喜欢她,她总是错将爱情当作友情或亲情。
“莫问对我最好了!”魏央咕噜咕噜将橙汁喝完后,拍拍小肚子,然后扭身抱住了莫问的脖子,灿然一笑。
“乖,别乱动,刚刚喝完橙汁,这么个动法,让胃不好受的。”以前这种娇贵的细节,莫问是不可能注意到的,而自从认识了魏央以后,他对这些细节常识的掌握,是火箭般地提升,整得夏侯炙、夏侯苍和夏侯玲珑三人个个都逮着机会埋汰他。
“知道了知道了,莫妈妈……”魏央咯咯一笑,仰面躺在了莫问身上,动了动后,嫌弃地说道:“莫问的肌肉太硬了!哥哥又太瘦!啊,还是洛未栖的最舒服,小孩子软软的,香香的,不过那小子不喜欢给我靠!”说着,她皱了皱小鼻子,觉得委屈。
莫问扭过脸暗暗抽了抽嘴角,又扭了回来,不给你靠才好,我希望全天下的男人,除了我,通通不给你靠!
心里在这样嘶吼,莫问嘴里却是应着小美人的话,说道:“那他真是太坏了!”
“就是就是!”魏央撅了撅嘴,觉得顺着自己的莫问最好了!(优优:啊喂,你这么快忘记夏侯玄了?)
“好了,睡会儿吧,要讲故事吗?”莫问拍拍魏央的肩膀,问道。
“好。”说着,魏央打了个哈欠,窝在了莫问怀里。
没讲十分钟,莫问就确定了怀中人已经沉睡下去,他笑了笑,然后将毯子盖在了她身上。他宠着她,溺着她,无条件娇惯她,并不是因为她只有“八岁”,而是因为他想把她当作孩子来疼爱。是谁说过,如果你爱她,那就像宠孩子一样去宠她。
冬季的阿拉伯半岛,多数处在不是很低温的气候中,但是宴会的地方在半岛的西部,属于地中海气候,下着连绵的细雨。
刚刚打开舱门,魏央就看见了撑着伞站在雨中的秦观,他的身后跟着一群穿着阿拉伯传统服装的男人,一个个都撑着黑色大伞,整齐划一。
秦观看着舱门打开,喉咙竟然不自觉地紧了紧,那慢慢走出门的女孩在自己眼中突然变得十分耀眼,好像阴沉沉的雨夜里,突然绽放出的一朵闪烁的光华。
她戴着纷繁复杂的复古礼帽,大大的帽沿下露出海蓝色的美眸,只消一眼便能将人溺毙其中,穿着一身极富欧洲宗教色彩的长裙,那缠着黑色蕾丝的立领,带着一股子禁欲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