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淋雨      更新:2021-02-19 04:41      字数:4803
  瑛姑对他们这两口子倒是挺礼遇,特地吩咐把内宅侧门的一所小偏院清出来给他们夫妇住。那所院落是独立的。有三间屋子,一边是假山.一边是高外墙角,独门独院,既清静又偏僻。但是限瑛姑她们所居的后宅倒挺近的。有什么事,派个人在侧门叫了一声就行。
  待遇说好了,夫妇两人每月薪棒二十两,四季新装一袭,三节例敬,比同府中其他执事人员。
  一日三餐,有大回府派专人送到,但院子里还有一间小小的橱房,嫌大锅革不好时。可以自己弄个什么合已荣。
  瑛姑还笑着道:“谷先生,我们也是吃大厨房的菜,菜色也不差,就是口味略差了一点了。因此我们姐妹中有几个爱吃的,常上你们那个院子里厨房弄点私房菜吃吃。你也别去管她们,由她们自家弄好了。”
  古如萍一听暗中喊糟,这一来她们的生活就难以隐密了,随时随地都可能有人过来弄个什么点心宵夜……他们若是真的夫妇。倒也无所谓,来的全是些女儿但是古如萍他们却是一对假凤虚凰,本来还倒可以各居一室的,现在他们又得共睡一榻了。
  到了那间小院,里面家具陈设都很精美。而且还有一间所谓书房、琴棋书画,各种用具都全的。是那个叫阿喜的小老妈子带了两名丫环送他们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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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四 章 牛刀小试
  阿喜可能因为早上对上官玲的态度受了斥责,变得很不开心,绷着脸也不说话。
  上官玲进入了屋子里,她才吐了一声道:
  “这儿的装设好文雅,倒象是千金小姐的绣房。”
  阿喜又忍不住了,哼了一声道:
  “不错,这儿本来就是几位夫人,私下偷空来休息读书的地方,为了要安顿你们这一对俗物,害得我们都没地方玩儿了。”
  古如萍笑嘻嘻地道:
  “大姐,兄弟的卧房和书房分开的,大姐若是有兴趣.还是经常欢迎来玩的。”
  阿喜看见了上官玲进了卧房去了,才倩然笑道:
  “谷兄弟,你这个人很风趣,我还是愿意常来,可是你这个老婆太讨厌、你真那么喜欢她……”
  才说到这儿。忽然嗖的一声,一支飞刀擦着她的耳边飞过,钉在后面的窗楼上,吓了她一大跳。
  阿喜回头看时,却是上官玲叉腰瞪目,古如萍连忙地道:
  “娘子,你这是干什么嘛?……”
  上官玲忽道:
  “干嘛?你还不清楚,这院子给了我们,就是我的家了,这个婆娘跑到我的家中来勾引我的汉子。我难道还不该生气?”
  阿喜怒叱道:
  “你放屁,胡说八道!”
  上官玲怒道:
  “刚才你说的什么,你再说一遍,告诉你,骚婆娘,你敢再和我家汉子不干不净,你得小心老娘一刀穿你个两头对穿,你想男人想疯了,主意打得我家汉子身上来……”阿喜追上去,一掌掴出去!
  上官玲看出她的身子步法都很高,是一个受过上乘调教的,可是与人动手的经验太差了。
  否则这样当面进招,去掴人家的巴掌是很危险的事,因此上官玲只伸手一抬,架开了那一掴,跟着一腿横扫。
  阿喜哎哟一声尖叫,飞跌出去,好在她是撞向古如萍那边的,被古如萍伸手就抱住了身躯。
  但是阿喜却痛得眼泪直流,再也站不起来了。上官玲那一脚踢得很促狭。她的鞋头是包铁的,走江湖的女人多半穿那种鞋,必要时这也算是一种兵器。
  她一脚踢在阿喜的膝盖上,力量用得恰到好处,使得那儿红肿起来,却没有碎裂,不调养个十天半月是无法再行动了!
  阿喜就势赖在古如萍身上不肯离开了。上官玲也装不胜痛苦的样子,坐在地下,用手握住了脚尖。
  她的口中还骂道:
  “谷平!你这死没良心的,老娘的脚也扭了筋,你却抱住那个骚娘们不放是什么意思?”
  古如萍只有苦着脸道:
  “玲珑、你别胡闹了,喜大姐的伤不轻。我得把她送过去,咳!你怎么老是闯锅呢!”
  上官玲在地上大叫大闹,古如萍只有叫一个小丫头留下照顾她,另一个小丫头则带路,抱着阿喜到后宅去。
  他要借机会瞧瞧这王府中,究竟有什么蹊跷。由侧面进去,穿过花园就是后宅,那儿是白天的十二金钗的住宅,一片全是女人,而且个个如花似玉。古如萍似乎眼睛都瞧花了。
  奇怪的是她们看见古如萍抱着阿喜,而阿喜则揉着膝盖呼痛、眼泪直流。不但没人上前动问,反而幸灾乐祸的样子,好像她在宅子里很不得人缘。他们一直来到了一幢绣楼前,小丫头把他们带进了一问卧房,才扭头跑了出去。
  古如萍看卧室中很干净,透着一股甜甜的香气,陈设倒是颇为富丽,就有点担心地问通:
  “这是大姐的房子?”
  阿喜哼了一声道:
  “自然是我的房子,难道我还能住别的屋子里去不成?”
  古如萍伸伸舌头道:
  “因为这间屋子太漂亮了?我还以为是王府里哪位王妃的卧室呢!”
  阿喜撇撇嘴道:
  “这房子就算漂亮了?你真是少见多怪,要是你见到那位王妃的屋子,你不瞧花了眼才怪。”
  古如萍把阿喜轻轻地放在床上,才嗫嗫地道:
  “要是大姐不嫌我冒昧的话,我想替大姐瞧瞧受伤的地方,我那女人的鞋尖上包着铁,要是伤了骨就麻烦了!”
  阿喜虽是皱着眉头,但睑也红了一红,娇声道:
  “你瞧吧,人都让你一路抱了过来,还在乎这些?”
  古如萍小心的卷起了裤腿,露出雪白小腿,一直到膝盖上,才发现这一脚还真不轻,整个膝盖都红肿起来。
  古如萍一碰上去,阿喜就大叫起来:“大姐,你稍微忍着点,我必须试一下,看里面的骨头碎了没有,要是仅有皮肉之伤,那就不要紧了;要是骨头碎裂了,那得赶紧治。”
  他说着话,一只手却不老实,在阿喜膝盖上下按着、捏着。而且还捏到她的大腿上去了。
  阿喜倒是不痛了,被他捏得酸酸麻麻的,十分舒服,忍不住咬牙笑骂道:
  “该死的东西,你的爪儿伸到哪儿了?”
  古如萍这才停止了上步,却笑道:
  “大姐,千万别以为我是居心轻薄,我是在为你试探着有没有伤到骨。”
  “你这是跟谁学的蒙古医术?”
  “大姐,你别瞧不起我这点推拿手术,我可是学过正统的过宫疗伤手法,举凡跌打损伤,伤筋错骨,我一次推拿就好一半。
  我那女人,就是曾经在绳子上掉了下来,也扭着了腰,让我给推拿好了,后来才跟了我的。”
  阿喜又生气起来了:
  “你那个女人,我迟早会宰了她!”
  古如萍显出为难的神情道:
  “大姐,她是个没知识的妇道人家,你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呢?改天我叫她给你赔罪,大姐你就原谅她这一回吧!”
  阿喜犹自恨声不绝,古如萍道:
  “我那女人还是有分寸的,这一脚踢在关节缝里,没伤到骨,只是软骨筋络受点轻伤。
  我去拿点药酒来,为你推拿一下,三两天就会痊愈了。”
  他起身要出去,阿喜问道:
  “什么药酒?”
  “普通伤筋活血去风的药酒都行,我想王府里一定有这种东西,大姐告诉我一声问谁拿就行了。”
  “你别去问人家拿了。我这屋里就有,在后面的小屋子里,柜子里搁着,还有一些疗伤的药膏,你既是懂得治伤,自己懂得治病的,自己去拿好了。”
  古如萍来到了后门,发现那是女人们更衣方便的地方,也是女人她们最隐密的地方。
  有着一口大柜子,他打开了柜门,看见了上层架上堆着一些药瓶,不仅有各种的治伤药.居然也有一些春药!
  古如萍皱皱眉头,心想这位姑奶奶真有意思。那些治伤的药膏和药散倒是十分珍贵的,古加萍找了一两样合用的,看见两个抽屉,信手拿了开来。
  阿喜在外面听见了,连忙叫道:
  “你开抽屉干什么吗?”
  古如萍眼尖,看见里面是—本画册,都是坊间悄悄买的春宫活戏图以其金瓶梅,肉蒲团等书。
  古如萍仍又把抽屉关上了道:
  “我想找把剪子,剪两方白绢,回头好包扎。”
  “不用剪子,用手撕好了,不准乱翻我的东西。”
  古如萍笑笑道:
  “是!大姐放心好了,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也没翻开来看,很快就关上了。”
  他拿了东西出来,阿喜已经满脸通红地瞪着他:“你这人怎么这不懂规矩,女人家的东西也乱翻……”
  古如萍耸耸肩膀,笑着道:“大姐,其实也没什么,那还算是斯文的,以前我在家中藏的那些才叫精彩呢!”
  阿喜急了道:“你说你没翻开看的?”
  “我当然没翻开,不过那些内容我闭着眼睛也可背得出来,你不想想,我在家是个花花公子出身。”
  “你不是说你进过学,考上过秀才吗?”
  “那也不假,告诉你,我还是乡试会元,第一名的秀才呢!
  要不是为了不学好,以我这样聪明才华,早就一榜榜考大会,进土及第了,何至于流落江湖呢?”
  “真是的,你为什么不肯求上进呢?”
  古如萍笑道:“求上进?那有什么意思?三更烂火五更鸡,巴得两榜及第又怎么样,弄个芝麻绿豆官,还不是照样替人做牛做马,哪有我浪荡江湖自由逍遥。”
  阿喜叹口气道:“想不到你是这样一个人!”
  古如萍一笑道:“我这样个人有什么不好?不缺钱使经常令美女投怀。”
  “你用什么办法?难道你女人不管着你?”
  “我当然有办法,比如说我给人诊病时,她就无法跟去了,而我的确也有一手,许多大户人家的姨太太、小姐、少奶奶,经我一治,无不药到病除。”
  “你就专给女人家治病?”
  “我什么病都治,但是治女人拿手一点,而且兴趣也高一点,反正我也不挂牌,可以挑病人。”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邪,也不怕被人家扭送宫里。”
  古如萍一笑道:“不会,我这人很识时务,能够由我置堂入室的病人,多半是不会出问题的。”古加萍一面说着,一面在为她沫上药膏,轻轻地揉着伤处,使得阿喜感觉到十分舒服的。但是他的另一只手也并没有闲着,在阿喜的腿上另外那些不疼的地方轻抚着慢慢地揉着。
  阿喜媚眼如丝,斜睨着他道:“你都是这样给人治的?难道你不怕人家拿大耳括子打你?”
  古如萍道:“不会的,我这人也很有分寸的,而且也很有耐心,知道什么时候适可而止的。再说我的按摩手法也真能治病,真有那种不开窍的女人,我也有我的说法,只不过我到现在还没有遇上那种事,我说过了,我治病是挑病人的。有些我不能沾的,我干脆拒绝了。”
  阿喜听了多少有点不舒服,忍不住道:“小谷,你别以为我藏着那些画,就把我看成那种很随便的女人了。”“那怎么会呢!这儿是王府,大姐也不是真正做下人的,我听王老爷子说,你是姨奶奶的表姐,进来帮她忙的,身份高人一等。”
  阿喜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就好了,小谷,那些画是那些姨奶奶们拿进来的,我只是好奇借来看看,你也是知道。这后进全是些女人,怪闷气的。”
  “我知道!以后有机会,我进来陪大姐消消遣,只是有一点,我那个女人,她没知识,大姐多担待她一点,至于大姐的一分好处,做兄弟的会记在心里的。”他的手在腿上轻轻地捏了一把,将阿喜的骨头也摸得酥了。
  却听得门口有人道:“谷平,你吊膀子的本事真不小,才来不到一会儿功夫,居然就把我这个表妹给吊上手了,而且还公开地在这儿打情骂俏。”
  那是瑛姑的声音,古如萍连忙起立,瑛姑走了进来,阿喜也有点不好意思道:“谷兄弟在给我疗伤。”
  瑛姑瞧了她的膝盖笑道:“谷平,我不得不佩服你这疗伤法真有一套,一盅茶前还是又红又肿的,现在居然消了不少,你这是跟谁学的?”
  古如萍低头道:“回夫人的话,小的不敢虚言,是有一个老师教的,他不是个正经人,听说这个老师是个白莲教徒,已经被官府捉去问斩了,不过这一套的手法还是非常的灵验的。”
  “你一位堂堂的秀才公,居然会学白莲教的邪木。”
  “夫人,在下学的这些手法确为治病之用,并不邪。”
  “不邪,要在一个女人身上乱摸?”
  “医者父母心,推拿按摩为治疗之必须,只要用心不邪就是。”
  瑛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