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节
作者: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1-02-16 23:58      字数:4772
  我摇头:“别小看这火器,使用得当,便是一个身无武功之人也可轻易取人性命。”不说历史上多少总统政要的都是死于暗杀,只要这首脑一除,底下的人群龙无首,办什么事不成?
  她默然,若有所思。
  我不耐的挠头,真的很痒,什么时候才能洗澡啊,我要生跳蚤了。
  五皇女看了我一眼,好笑的说:“马上就是宝宝的满月礼了,你就耐烦几天吧。”
  “什么满月礼啊?”我痒的接着抓,随口问了一句。
  “真真受不了你,这样子怎么当人家娘的啊……”她没好气。
  难不成这满月礼还有什么特别的?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在木桶里整整泡了两个时辰我才起身,估计把这水浇到田里,是很好的肥料。
  按品级换了正服,云中紫带着红色滚边,华贵沉稳。上面繁琐的绣着各种吉祥的图案,记得我第一次穿是大婚后,当时还嫌他太贵了。
  遥也难得的穿起了公主的,从里到外,绯红,浅红,深红,朱红,一层一层的,越发映的他的脸庞白皙的。我几乎不能直视他,只看了一眼,然后逃一般的挪开视线。
  好像自从孩子出生后,我每和他独处气氛就会不知不觉沉静下来。他不是多话的人,而我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清楚的看着他眼里的怜惜和不忍,默默的沉浸在他一如既往的温柔和体贴。却更是心痛,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
  垂着头,手磨嗦着绵密的衣料,悄悄看过去。
  遥抱着宝宝拿着一个小波浪鼓逗弄,宝宝转着点漆一般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大眼睛里闪过?号,对这个能发出声音的东西很是好奇。
  今天是宝宝的满月礼,在嘉裕,满月礼有不同的意味。
  筵席设在辅仁厅,因为是家宴,只严严的摆了两桌。
  几位皇女都到了,也算很给我家宝宝面子,不过也可以说是很给皇上面子。
  皇帝接过宝宝,看她的动作还挺熟练的。宝宝一点也不怕生,看着眼前的人,毫不吝啬的给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眼珠滴溜转的看周围多出来的这么些人。
  皇上眼神慈爱的看着宝宝,轻轻摇晃起来。
  “咯咯……”宝宝笑的开心。
  “这孩子长的真像遥皇弟小的时候啊。”太女也凑近了看,她的脸色有点苍白,和那件朱红的衣服反差有点大。我撇撇嘴,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纵欲过度。
  “嗯……”皇帝凝神看着宝宝,眼光有些迷离,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七皇女则是没有表情,虽然也在看着宝宝,可是我怎么也看不透她在想什么,那脸在烛火下摇晃不定的。
  “母皇倒是看不累啊,不过宝宝要先行过满月礼呢。”五皇女看皇上抱着宝宝就在那里出神,提醒道。
  皇上勉强收回心神,把孩子给我。
  下面早有人端了一个银盆上来,里面乘着半盆清水。
  我心疼的看着宝宝的小手,那个恨啊,原因无他。嘉裕女尊男卑,女人怀孕之时多半和几个男人都有关系,为了确定孩子到底是谁的,总要在孩子满月的时候举行满月礼,同时认女。
  方法倒是很老套,滴血认亲。银盆中放半盆清水,在里面加入一种叫做母女连心植物的汁液,然后把孩子和父亲的血都滴进去。若是相容,证明是父子。
  汗啊,比DNA检测还方便啊。我原来就奇怪过,这里是怎么搞清楚孩子的父亲是谁的,没想还有这么先进的一说。
  当年异人要是用这个检测一下,说不定都没有后来的秦始皇了。
  不过……可怜兮兮的看着遥,宝宝就不要验了吧,肯定是他的啦,我可舍不得那针扎宝宝的手呢。
  遥拿起银针……
  呜,痛啦。我心里哀叫一声,看着潋滟的一滴血从他手指间滑落,碧清的水面浮起一层薄薄的红。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我和宝宝身上,宝宝还不知道大家为什么看着他,伸着嫩胳膊晃来晃去。
  旁边递过银针,可是我看着藕节一般的小手,手抖的怎么也不忍心扎下去。
  耳边一声叹息,手上一空,原来是遥已经站到我身边,从我手里接过宝宝。手很稳,一下下去,血就涌出来,然后立刻含住宝宝的手指。宝宝只有在被扎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好像还不知道他老爸含着他的手干什么,倒是没有哭闹。
  多少只眼睛一齐盯着银盘,我觉得要是这盘子有感觉估计现在应该很害羞。只见宝宝的血进去,滴溜溜转了一下,便和遥的血溶到了一起。
  不过气氛倒是一下子松了下来,我心里不屑的笑一下,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其他人言笑依旧,我看了那银盘,却有些怔然,鬼使神差的拿起一旁的银针。
  一滴血滚落,悄然融入,竟和里面的血融到了一起。
  我的血和遥还有儿子的混合到一起,许是因为有宝宝的血作媒介吧。
  我一时看呆了,直到席上有人唤才回神。
  第九十章
  从宫里回来,已是很晚了,宝宝早就睡的人事不知,也难为他了,今天被这个抱了那个瞧,现下才能好生休息一下。
  遥也是一脸的疲累,看得我满眼心疼,想说点什么,又发现自己原来如此口拙,对着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早点睡吧……”蹦出这么一句,又有些懊恼的咬住嘴,暗骂自己笨死啦。
  遥看我一眼,点点头。
  ――――
  躺到床上,感觉他没两下就睡的沉了,我却满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乱乱的,朦胧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有半夜了。四处黑沉沉的,死寂的。
  我轻轻翻起身,对着黑暗叹了一下。
  随手在床头柜上拿了一颗夜明珠,半掩了光芒,穿上拖鞋,走到隔壁。宝宝我坚持遥和自己看,也不管皇帝派了几个身体健康的奶爹奶娘。小牧倒是颇不赞同的样子,但是看遥也很高兴带宝宝,倒是最后没说什么。
  幽幽的光照的室内有点清冷,我瑟缩一下,拉了拉身上的睡衣。
  确定他没有踢被子,还是给他掖了掖被角,爱怜的看着他的小脸。
  子宁,皇上赐给宝宝的字,说是名字还是由我们两个来起,她这个当祖母的起字就好了。我多少有些感激她,毕竟宝宝的名字我想和遥商量之后,由我们两个人共同起。
  拎着夜明珠,无声息的转回卧室。
  遥的睡脸,平静而安详,在夜明珠略有些朦胧的光下,显得似幻似真,不带一丝烟火气。
  犹豫了片刻,手还是扶上他的脸庞。
  犹记得初见,便是被这天使一般的面容夺了心魄,及至慢慢的几次相见竟是不知不觉的陷了下去。
  他似乎一贯的温和,一贯的沉稳,如汩汩的泉水,千年不变。他对我,没有不好,很好,像亲人的好,朋友的好,师长的好……只是,都不是我要的。我也不要很多,一点点,只是不是这些任何一种情感,而是更猛烈的,更炽热的能席卷一切的情感。
  对不起,也许一句,就已道尽。
  带着产后的虚弱,耳边始终回荡的是他带着歉意的一句。其实,他不需要的道歉的,他没有做错什么,不爱我不是他的错,不爱我又嫁给了我同样也不是他的错,为什么要用这么伤感和歉意的声音和神情和我道歉呢,他并不欠我什么。
  手经过他的唇瓣,如春天刚开的花朵一般细嫩,轻轻的抿着,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
  心里凄苦,慢慢移开手。
  我不想吵醒他……这些日子,我已经尽量装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可是似乎,并不成功……
  我摸了摸脸,可能是过了二十年的二十一世纪的生活,怎么也学不来表里不一,又或者天生不会演戏,连小牧都旁敲侧击的问是不是我和遥怎么了。有这么明显吗,我当时虽然脸上含笑,但是心里苦笑着问自己。
  有好几次触及遥的目光,带着担心和一丝别的什么的眼神,我总是心一颤,便赶快挪开。心底带着悲哀,我不想看他这样看着我。不要关心我了,真的让人承受不起……
  俯下身子,靠在他身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吐气如兰,熨烫着我的心扉。
  “遥,遥,遥……”几番回寰,终化作声声叹息。
  出口的只是呼唤,只是我呼唤的人是否知晓。
  慢慢的,摸索着,印上他的唇。带着他轻浅气息的薄唇,如上等的丝帛,让我忍不住沉沦下去。
  身下的人忽然微微一动,我吓了一跳,赶快伏着身子,不敢再动。半响,感觉他不是要醒,才放下了一颗作贼似的心。
  躺回床上,侧身搂着他,细细的听他的心跳消融在我的耳边。
  窗外,夜正深,带着愁绪,未眠……
  ――――――――
  “携子……过府一聚……”我看着手中的帖子,有点摸不准这是什么意思。
  长公主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比遥年长十岁左右,其父身份较低,好像是皇帝原来还是王爷的时候的一个侍君(相当于小妾,还算不上侧室),还是长公主出生之后,才提到现在的贵人。素来和我们无甚瓜葛,怎么今天巴巴的着人送请贴,不知道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我看向一旁的遥,这上面说的是筵请我们两个。
  遥看着我,意带询问。
  “无所谓啦,我和他又不熟,若是你去,我便陪着。”对这长公主不是很上心。什么原因?你们要是见过就明白了。
  “那晚上我们同去……”遥思量了一下,轻轻放下花笺。
  ――――――――
  长公主约摸三十多岁,倒还算美男一个。皇上本就长的不差,再算上这侍君总有几分姿色,遗传基因定是良好滴。穿一身鹅黄的宫装,只是他脸上擦了太多的‘化妆品’,白的非常不自然。稍微一笑的时候,眼角的细纹尤其明显。动作大一点的话,我都能清楚的看到脸上的白粉有脱落的痕迹,两条柳叶眉,是剔了原来的眉毛然后又画上的,让我每每有喷饭的冲动,可是只能忍着——忍得十分辛苦。
  我看遥吃的不怎么多,便拣了两样他爱吃的放倒他碗里。
  “我真是羡慕皇弟啊,得妻如此,一生也无憾了。”长公主掩着嘴‘娇笑’一声。
  我手里的筷子一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来了,这长公主是不是嫉妒啊,旁边不是他自己的老婆,让她夹菜不就好了。
  “皇兄说的是哪里的话,小妹听闻皇兄和皇嫂才是十几年一直恩爱有加,更让人羡慕。”我举杯示意。
  长公主的驸马是个世家子弟,长的还算端长,人看起来也有几分才华,在户部主事。
  长公主先是面有得色,然后又稍稍有点僵硬的感觉,倒让我摸不着这马屁是不是拍到了马脚上。
  驸马倒是若无其事,也附和的和我喝了一杯。
  酒足饭饱,长公主拉着遥的手,笑道:“瞧我这记性,早就想要送子宁一份满月礼的,一直拿不准什么,正好皇弟今天来了,带上子宁一起挑一挑去。我那边还有楚地新送来的蜀锦,花色图案十分不错……”
  遥蹙了眉,刚想推辞,长公主接道:“怎么,莫不是嫌皇兄我这礼送的太迟了。”
  “怎么会,皇弟高兴还来不及,蒙皇兄太爱,只是为子宁这么费事……”遥说着早被长公主带了进去,末了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
  我回了他一个别担心的眼神,就听见那边大驸马说:“弟妹啊,姐姐前日得了一副米襄阳的真迹,不知是真是假,旧闻妹妹博学,可有兴趣随姐姐一起去看看。”
  我心说,好戏开始了,当然答应着:“怎比得上姐姐,不过这真迹,小妹倒还真是有兴趣。”
  她比了‘请’的手势,我尾随而去。
  第九十一章
  我和大驸马在书房坐定,边喝茶边暗中相互打量。
  我本来对于这些书画名家就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个米襄阳还是知道的,因为他不仅和宋代书画名家同名,而且其他很多方面也惊人的相似。
  米芾以书画见长,其书体潇散奔放,又严于法度,有人盛赞其“真、草、隶、篆,如风樯阵马,沉着痛快”;另一方面,她又独创山水画中的“米家云山”之法,善以“模糊”的笔墨作云雾迷漫的江南景色,用大小错落的浓墨、焦墨、横点、点簇来再现层层山头,世称“米点”米芾究竟以书为尚,还是以画为尚,史家各有侧重。
  大驸马喝着茶,一时无声,不知道是不是在斟酌措辞。
  敌不动,我也懒得动。举目四望,开始随便欣赏起她家的书房。
  哎哟哟,好东西不少啊。那桌上的镇纸,墙上的字画,后面的屏风,啧啧,挺有钱的。想了想我自己的书房,和这个一比是不是有点寒碜呢……
  “咳咳……”听到有点假的咳嗽声,我收回目光。
  大驸马从书案下面的一个上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