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热带雨淋      更新:2021-02-19 04:32      字数:4803
  “闻闻是什么味道?”慕长治坐到床边,揭开被子,把整盘香焗培根土豆泥凑到女孩鼻子边沿,说:“闻到没有?”
  女孩果然睁开眼睛。慕长治笑了笑,把女孩拉起来,香焗培根土豆泥形状像煮熟鱼旦一样大,金黄色非常诱人,他用叉子叉起来,不是给女孩吃,而是放进自己嘴里,边咬边含糊地说:“果然又香又好味。”
  女孩皱眉了,眼珠子盯着盘子里的香焗培根土豆泥,抿了抿唇。慕长治叉了一个凑到女孩嘴边,女孩抬起头看他。
  “不吃?不喜欢?”下一刻女孩张嘴把整个香焗培根土豆泥塞进嘴里,慕长治见女孩吃得香,自己在边上伸手也塞了两个,女孩子不高兴了,把整个盘子抢到怀里,侧过身子背对他自己吃起来。
  “别吃太多。”慕长治是怕女孩吃得太多,一会儿晚饭又吃不下,他一直坚持孩子必须吃正餐,零食点心不让多吃,迫不得以,慕长治又跟女儿抢吃一个,结果是让女孩怒目以视。
  怒目以视也不怕,他最怕女孩子什么表情也没有,作为家长却一点儿也看不出孩子的问题,这就是问题。
  “早上怎么不开心呀?是谁让你不开心吗?”慕长治把盘子放到一边,拉女孩坐到身边,拿着梳子帮女儿梳头发,浅金色的头发长得很快,到脸颊了,他一直跟路伦斯老医生有联系,会跟他汇报女儿的身体状况,路伦斯说女儿的身体复原得比想像中好,比以前的身体好多了,并告诉他,女孩正在发育阶段,正需要摄取均衡营养。他一直很留意女孩的身体,什么都让她沾一口,好在即使不爱吃,也绝不挑食,很愿意配合,慕长治很满意。
  “不说话?不愿意说?不愿意告诉爸爸?”慕长治梳着女儿的头发,每说一句,语气就越显得低沉,让女孩知道他伤心。
  是伤心,不是生气。
  “你是不是会结婚?”女孩低着头,很久,闷闷的声音在慕长治怀里传来。
  原来刘恬的话还是让她受伤的,她其实不介意刘恬说她不是慕长治的女儿,她介意的是慕长治要结婚,跟刘恬的妈妈结婚,介意慕长治会多一个女儿,她有点恐慌了!
  “谁跟你说的?”慕长治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把女孩抱过身来看她,只见女孩一张脸都抵到胸口里。
  “不会结婚,不会有结婚这回事,不管是谁是跟你说,只有不是我跟你说的,你都不要相信,你唯一要相信的只有爸爸,明白吗?”慕长治抚摸女孩子软软的头发。
  女孩抬起头,整张小脸因为他的话而充满生气。
  “真的吗?”不安地确认。
  “当然。”慕长治拉女孩子下床说:“去换衣服,家里人都等我们吃饭。”
  慕长治下楼来,慕子抿呼啦一声大动作从沙发上跑到慕长治脚边,睁着大眼四处看:“小叔公,妹妹呢?”小屁孩今天一整天跟妈妈出门,没见过妹妹,这会儿正挂念得紧,一回来就找洋娃娃看,如果不是被家里几尊大佛压着,小屁孩早就跑上去找人了。
  慕长治到现在听到小侄孙喊女儿做“妹妹”还是很头疼,一副接受不了的样子。但这小屁孩一副认准了谁也劝不动的样子,他只能装作没听懂。
  “姑姑在换衣服,一会下来。”慕长治走到母亲身边坐下来说:“我刚才问长雨,她问我是不是会结婚?”
  这下全家人都看向慕老太,敢情是慕老太对洋娃娃说了什么。慕老太被儿孙们盯得混身不自在,在看到身边的老伴也盯着自己看,一副自己罪大恶极的样子。
  “我没说,我什么没跟她说。”这话大家是相信的,因为慕老太不会说洋话,但没说不代表没做什么让女孩子误会的话。
  慕老太被各色眼光看得终于投降了。“你也知道晓晓一直喜欢你,以前你们年轻那会儿也一起谈过,人家现在这会儿离了婚,正好你有个拖油瓶,她也带着刘恬回了王家,可能是因为这样,大概……”今日王老太就旁敲侧击问孙女的母亲是不是真的不在还是怎样?又问长治有给小女孩找新妈妈吗?会不会再找个洋妈妈?
  慕老太又岂不会听不懂,其实慕老太还真想儿子娶王晓的,毕竟王晓她是看着长大,而且两人年轻那会儿也谈到一起的,两家又是世家,知根知底的,那么多人看着,王晓也不会对洋娃娃不好,慕老太还打算晚上跟老头子通通气,找个时间再跟儿子谈一谈,看有没有机会?
  这会子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知道这事儿也肯定没机会了。
  “不会是刘恬对孙女说了些什么吧?”慕老太觉得好奇怪,刘恬说些什么又能怎样?洋娃娃听不懂呀!“长雨不是听不懂吗?”
  陈老伯煮好菜,进到客厅听到这句话,对慕老太说:“姑娘聪明着呢!什么都懂。”陈老伯可是深深记得他只不过是说了句洋鬼子拿不稳筷子,小女孩就跟他较劲,从此吃中餐就没用过勺子,现在筷子用得多利索。
  慕老太不明白,陈老伯就说了这件事。全家人目光再一致看向慕老太,摆明就说,慕老太肯定也说了些什么让小女孩误会的话。
  慕老太被全家人看得如坐针毡。
  “你明天就明确跟跟王家说,长治不会结婚,让王晓死了那个心。”慕老将军亲自发话,“也别在孙女面前说些不应该说的话。”这话彻底灭了慕老太那死灰复燃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星期天没去逛街,关了手机,很认真码字,码了两个钟,我果然够勤劳的。
  ☆、第十三章
  慕长治年轻那会儿还真是个敢玩的主儿,什么荒唐事也是做过的太子爷,在京城里虽然这人才辈出的,但说起二世祖的始祖慕家四少谁也忘不了。
  他一回京,以前那帮发小谁也不想放过他。这些天他虽天天晚上回家吃饭,但吃完饭还是会被人叫出去。
  北京酬情这个夜店地理位置相当隐蔽,外面是间普通的独幢房子,里面的奢縻华贵是整个上京独一无二的,这里包罗了整个上京最权贵的公子哥儿。
  慕长治这些天几乎晚晚都泡在这里,昂贵的酒水像流水般放在桌几上让任人浩饮,这个包厢长期都被慕长治这帮子中青包了下来,慕长治一进来就被人拉到沙发上坐下,与慕长治坐到一起的是陈丰,坐到一个长条沙发上的还有段少卿。靠到远点的,关系比较疏一点,但都是一个圈子,这些中青辈都走了老父安排的路,娶了家里看上的媳女,唯有慕长治毫无束缚能单身至今。
  “不见连起的。”他们几个加上王连起一起被称为四人帮,又被称为太子帮。
  “刚来电话说一会才过来。”陈丰刚才来已喝了几杯酒,这会儿也不喝,倒了酒给慕长治,慕长治喝了一杯,对面坐着一位青年走过来又倒了一杯给慕长治。
  慕长治摆摆手说:“不急,一会有的时间喝。”
  段少卿咬了一口花生米说:“知重你这刚做父亲的也能体谅体谅,我们四少也刚做父亲不久,一身酒气回去,不好对闺女交代。”包房里的男人都乐呵呵地笑窘慕长治,慕长治是何许人啊!会让人笑得窘态出现的吗?
  那厮很淡定地举着腕表说:“这时间还早,这会儿我喝了,少卿你是跑不掉也要喝上的,这样喝到散的时间点,我家闺女还在被窝里作美梦,就不知嫂夫人在家是如何作想,我刚出门那会儿,段老太携着嫂夫人上我家门,段老太还喊着让我好好归照顾少卿你呢!”那家不知道自家那帮子混人底下的糜烂生活,只要大家明面上过得去,谁也不挑谁的错,自从慕长治回来后,这帮子天天都鬼混到不愿意回家了,今日段老太才会带媳妇上门,说的话其实是让慕长治带话给段少卿,让他今晚收收样子。
  大伙儿继续大笑,只不过这次笑的换成了段少卿,这话谁都听得明,那家老太太都是这样打压自家儿子的,只不过段少卿撞上的枪口吧了。
  “你今晚散后就回家陪嫂夫人吧!”慕长治压低声音对段少卿说。慕长治是什么也不怕,但段少卿毕竟有妻室,这样搞混确实不好。
  陈丰知道慕长治是为段少卿解围,否则一会散的时候,底下那些人送小姐来,段少卿推搪不了也会被人夹逼送入房间,段少卿爱面子,不过段老太那里不好交代。
  段少卿当然也知道。“你这家伙果然有能耐的,喝高,睡高也能在女人堆里爬出来回家哄闺女,做二十四孝便宜父亲。”不可谓不羡慕呀!他们这帮子睡醒还不知天南地北那会儿,慕长治那家伙已经精神抖擞在家里陪女儿用早餐了。
  陈丰在旁说:“那天让你家洋娃娃和兄弟们一起吃个饭,让我们这些叔叔伯伯都认识认识是怎样的洋娃娃。”军区大院早就传开了,再端看慕长治现在这玩虽还能玩,但时时刻刻都有把尺刻度在,玩得最晚,不管睡了那个女人身上,必定爬起来回家做他的二十四孝父亲。
  “好的。”慕长治早就有此打算。“不过你们都要记得带见面礼给你们的小侄女。”慕长治记起女儿喜欢收礼物的样子似乎很高兴。
  陈丰打算笑话一翻慕长治,却见包厢门被推开了,只见他们熟悉的王连起走进来,随着王连喜走进来的还有个女人,穿着洋装,成熟的身姿,妆点妩媚,披着波浪长发,拿着亮丽的小包包,一进来就跟大家大招呼,很熟稔的样子。
  确实很熟稔,这人是王连喜的妹妹王晓,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个一直对慕长治念念不忘的女人。
  长治,你保重呀!
  陈丰三人的面色看向慕长治一副的自求多福。而站着的王连起侧是一副我很无辜。
  “陈丰大哥、少卿哥、长治哥哥。”王晓大概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恋慕慕长治,喊到最后那声,眼珠子就停在慕长治身上,恋恋不舍,不让人知道都不行。
  陈丰是知道慕长治态度的,他招呼王晓坐,王晓一脸感激地看向陈丰,最后站在陈丰跟前说:“谢谢陈丰大哥。”
  陈丰知道他被王晓利用了,他不知道的是王晓的脸皮都到了无敌的阶段。他只能挪开尊臀,给慕长治投向一瞥“小心”的眼神。
  王晓坐在慕长治身边还是觉得很忐忑的,这个男人依然如此风光霁月,岁月留给他的只有成熟的流露,那双星目幽幽暗黑透着琥珀的光芒,细碎的发下那张脸依然英俊得让人心碎,这样的男人曾经对她温柔过,她一直想留着这把温柔,因得到不所以越加怀念,如今她的身份已再无束缚,她不会再放手。
  “长治哥哥回来也跟我说一声,如果不是大哥说起,我也不知道。”哦!原来是王连起先生的错,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王连起。
  王连喜拿着一杯酒,苦涩着一张脸,不知是喝还是不喝,他这是犯众怒。
  “长治哥哥是不是怪大哥了?”王晓也晓得看气氛,紧张着一张脸看向身旁的男人。
  慕长治背靠着沙发,很慵懒的样子,也不看王晓,漫不经心说:“不会。”就只说了两个字,就跟另一头的段少卿谈了起来。
  其他男人继续聊回刚才的话题,一时包厢里只剩下王晓一个人尴尬的。她强自镇定地喝了整杯酒下肚,再为自己倒满,鼓起勇气举起杯子挨近慕长治,“长治哥哥,我跟你喝一杯。”
  慕长治停下说话,回过头,斜眼看向王晓,那种眼光让男人很勾人,女人很受惑,一个刚四十岁的男人是人生的顶峰时期,他斯文、傲然、他贵重、风流、他位高、得体,他权重、却又尔雅,慕长治是集很多优点于一身的男人,他所有的缺点都被优点映衬得理所当然,有种人他天生独厚,深得上苍的塑造,这种人无疑说的是慕长治。
  王晓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无法抵挡这个男人的魅力,否则她不会放下所有的矜持,不顾兄长的劝告,毫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要博上一博。
  “你要跟我喝。”慕长治倚着沙发,一手端着酒杯,摇着白色的酒液,他喝的是白葡萄酒,度数有点高,慕长治既是出来玩,自然不会喝那些温和的酒。
  “行。”他端着杯子的手向王晓延伸,修长的手指几乎端到王晓跟前。王晓从男人修长的手看向臂膊,白色的衬衫很干净,一如他的人,但男人的眼光很锐利,让人看不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