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节
作者:雨来不躲      更新:2021-02-16 23:57      字数:4815
  需要搜集的证据。”
  聂枫询问了薛云霞之后,薛云霞点了点头。聂枫和戴巍约好在分局门口会面。
  他们来到分局门口的时候,戴巍和另外一个刑警已经等在那里了。分别开车来到了楚鹏焘所在的德荣出租车运输公司,他的住处就在公司职工宿舍楼里。
  戴巍他们先来到办公大楼二楼经理办公室,找到出租车公司负责后勤的张经理,说明来意,并介绍了楚鹏焘的前妻薛云霞,并说明了死者父母已经委托薛云霞处理死者的后事。
  张经理很热情,和薛云霞握手后说:“我们正愁不知怎么和小楚的家人联系,处理他的遗物呢,你们来得正好,把遗物交给你们,我们也就放心了。唉~!小楚是个好人啊,平时工作踏踏实实的,车也开得好,技术一流,为人又和善,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呢,真是……唉~!”说着连连摇头。
  薛云霞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说话。
  戴巍说:“张经理,麻烦你带我们去他住处吧,我们要先检查一下遗物,然后再移交给他们。”
  “检查?”张经理有些意外,“他的案件不是破了吗,不是那中学生喝醉了杀死了他吗?”
  “案件有些变化,不过这是侦查秘密,很抱歉不能告诉你。你带我们去他住处吧。”
  张经理连连答应,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陪笑说道:“不过,警官同志,昨晚上我们公司宿舍楼进了小偷,撬窗入室偷了好几个地方,其中……嘿嘿,其中就有小楚的房间……”
  “什么?”戴巍皱眉问,“怎么这么巧?你们报案了吗?”
  “报了,上午片区派出所来勘查现场了。确定系外人潜入盗窃。”
  “都偷了些什么?”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带我们去看看。”
  张经理带着他们来到公司后面一栋老式筒子楼,指了指一楼的一间房:“喏,小楚就住在那里,小偷撬开窗进入偷东西,派出所勘查完现场后,我们担心别的小偷再翻窗进去偷东西,所以就从里面把窗户钉上了,他房门是锁上的,我们没有他房间的钥匙。要不要我叫人把窗户重新撬开或者把门锁撬了?”
  “不用了!”戴巍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我有钥匙,这是从死者身上提取到的,希望里面有他房间的钥匙。”
  他们进了筒子楼,走道里光线很暗,又没有灯,摸黑试了几把,终于找到了门钥匙把门打开了。
  房间里光线稍强一些,但也比较昏暗,这是一间单身宿舍,有二十来个平方,是六七十年代的建筑,已经很破旧了,天花板和墙壁到处都是漏水后形成的污渍,房间用布帘子拉上,就可以隔开成两半,外面是简易厨房,里面是卧室。
  房间果然被翻得乱七八糟,外面的单灶煤气炉地朝天翻着,旁边倒扣着一口铁锅,一个电饭煲也被扔到了一边。墙角放着一张破旧的书桌,上面扣着两个瓷碗,几包方便面,还有筷子,也都散乱地摆着。桌子旁边,一个已经生锈了的铁桶倒在地上。
  将里外隔开的布帘已经被扯了下来扔在地上,里面的卧室很简单,就一张床、一个简易衣柜和一张大书桌,都被翻得十分凌乱,单人床斜倒着,被子掉在了地上,简易衣柜也歪倒着,里面的衣服被扔得到处都是。特别是书桌,所有的抽屉都被抽了出来倒在地上,抽屉里的杂物扔了一地。
  床的正上方有一幅书法,是用巨幅宣纸写的,甚至没有装裱,只用图钉钉在了墙上,一半已经被扯了下来,所以看不见写的是什么。
  戴巍他们开始检查所有物品,房间里东西不多,没花多少时间便检查完了,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
  戴巍对薛云霞说:“行了,我们检查完了,这些遗物你可以处理了。”
  刚才戴巍他们检查的时候,薛云霞一直在旁边看着,发现楚鹏焘的遗物中并没有什么值钱的,或许值钱的都已经被昨晚上的小偷偷走了,又或许对于这个瘾君子来说,根本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便摇了摇头,对张经理说:“这些遗物都没有留下来的价值,麻烦你帮着处理了吧,是送人还是烧掉或者扔掉都行。他父母那边我会寄点钱去补偿的。”
  张经理高兴地点点头:“行,咱们公司有几家生活挺困难的,这些东西给他们,正好用得上,我替他们谢谢你了。”
  薛云霞勉强笑了笑,抬眼望着墙上那幅半边掉落的书法,终于放下怀里的乔乔,走了过去,将落下来的一半拣了起来,展开。
  聂枫也走了过去瞧,这书法是用行草书写,行草的字还比较好认,他认出写的是唐朝诗人王之涣的名诗《登鹳雀楼》:“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他接着细看落款,却没头没脑写了句:“为何要到无法挽留,才又想起你的温柔,鹏焘醉后涂鸦。”后面是年月日,加盖着一方红印。
  聂枫赞道:“好字!这幅字笔法方圆兼济,轻重自如,笔墨纵横,只是这最后一句,笔墨恣肆,满纸狼藉,已经接近狂草的境界,似乎与前面的风格迥异,扭曲的笔法中似乎郁结着诸多悲愤和苦闷。这是他写的吗?”
  薛云霞苦涩地点点头:“是,他从小喜欢书法,这也是当时我同意嫁给他……的一个原因吧。”
  聂枫指了指落款:“这副字是在他被害头一天写的。最后涂鸦,看样子那天他过得不太愉快,大醉了一场,然后写了这幅字,也没装裱就钉在墙上了。”
  薛云霞松手放开那幅字,转身说:“咱们走吧。”
  “要不这幅字你留下作个纪念吧!”
  薛云霞摇了摇头:“他这几年留给我和孩子的‘纪念’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看见他的任何东西。”说完,抱起乔乔走了出去。
  出来之后,已经是傍晚十分了。戴巍他们告辞返回了分局。
  车上,薛云霞想到聂枫这一天忙前忙后在帮自己,其实这件事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由心里十分的感激,说道:“聂法医,今天辛苦你了,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还是我请吧,昨天你都请过了的。”聂枫说。
  “不,聂法医,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心里很不好过,就算表示一点感激之情吧。”
  “嘿嘿,瞧你说得这么严重。那好吧。咱们随便吃点什么吧。”
  “那可不行,这样吧,我知道有一家餐厅,湘菜很地道,咱们去吃湘菜怎么样?你能吃辣的吗?”
  “没问题啊,就怕乔乔不习惯。”
  乔乔不服气地叫道:“我能吃!我吃辣的都不用喝冷水,比妈咪还能吃辣的呢!”
  聂枫和薛云霞都笑了,这笑声将先前的阴霾驱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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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这家湘菜馆,薛云霞点了几道精致的湘菜,还要了一瓶五粮液。薛云霞不善饮酒,又要开车,便喝饮料相陪。
  开始的时候气氛还稍稍有些沉闷,但聂枫尽选一些开心的事情说,乔乔也拿了个小杯子倒饮料和聂枫、薛云霞两人碰杯,又说起游乐场的高兴事,嘻嘻哈哈笑个不停,薛云霞脸上的阴霾才渐渐散去了。
  乔乔端着小酒杯开心地对薛云霞说:“妈妈,以后聂叔叔要能和我们永远在一起,天天带我去玩,那该多好啊。”
  聂枫借着酒兴,摸了摸乔乔的脑袋:“乔乔,聂叔叔以后一有时间就来陪你玩,好不好?”
  “真的?拉钩!”乔乔伸出小指,一本正经对聂枫说。
  “哦,好啊,拉钩!”聂枫伸出小指钩住乔乔的小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嘻嘻!聂叔叔,这一次你可再不许说谎哦!”
  “聂叔叔从不说谎的。”
  “你骗人,昨天你就说谎了,你说要当我爸爸的!”
  薛云霞羞红着脸说:“乔乔!妈妈都和你解释了,聂叔叔那是怕你爸爸再来打咱们,才这么说的。”
  “哦,反正你们大人说的怎么都有理。”
  薛云霞瞧了一眼聂枫,低头对乔乔说:“宝贝,吃饱了的话,去那边看动画片吧。”
  这餐厅为了照顾带小孩的顾客,专门在餐厅的一角摆了部电视机播放动画片,已经有几个小孩坐在那里看动画了。
  乔乔高兴地答应了,蹦蹦跳跳跑去看动画去了。
  薛云霞低声对聂枫说:“不好意思,乔乔不懂事,你别介意。”
  “怎么会呢,孩子嘛。乔乔其实和我的性格差不多,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
  聂枫忽然觉得自己的话仿佛在暗示什么似的,忙解释道:“我是说……嘿嘿,有时候心里话不能乱说的……”
  怎么越描越黑了,聂枫还想解释,薛云霞红着脸微笑说:“我明白的,聂法医,谢谢你,真的,你帮了我这么多忙,为我们母子着想甚至不惜受委屈,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端起酒杯,舒了口气,笑了笑,“好在,以后都不用害怕了,再不用担心他会什么时候把乔乔偷走来逼我给钱了,按道理,幸灾乐祸不道德,可他死了,我真的松了一口气,这对他对我和乔乔,都是件好事……”薛云霞说到后面,眼圈也有些发红,话语也哽咽了。
  她拿起纸巾擦了擦眼泪,眼睛泪光闪闪,端着酒杯对聂枫说:“来,聂法医,我敬你!谢谢你这些天对我和乔乔的关照。”
  聂枫忙举起酒杯笑道:“说啥呢,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两人碰了杯喝了。
  聂枫叹了口气:“其实,第一眼我对乔乔的爸爸印象还不错,觉得他还是很有文化修养这么个人,没想到……唉!他以前应该很不错的吧。要不,你这么优秀,也不会和他结婚的。”
  薛云霞勉强一笑:“其实,那时候他远比我有出息,他大学是学市场营销的,毕业后在柳川市一家国企工作,后来辞职下海,开了一家批发零售公司,生意很不错,赚了不少钱。我和他是经朋友介绍认识的,那时候我刚从政法大学毕业,过了司法考试拿到执照后,在柳川市一家律师事务所搞律师,那时候我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律师而已,半年后我们结了婚,一年后有了乔乔,客观地说,在乔乔一岁之前,我生活的很快乐。”
  聂枫抿了一口酒,静静地听她诉说往事。
  也许是整理遗物的时候,楚鹏焘那幅充满悔恨的字勾起了薛云霞心酸的往事,她双手托着腮,沉静在往事的回忆里:“那时候,他对我真的很好,晚上出去应酬,无论多大的生意,都从来不超过十一点就回来,喝酒也不贪杯,生意场上的人都知道他顾家。我怀孩子后,他天天傍晚都要陪我散步,买好吃的给我吃。我生乔乔的时候大出血,正好医院缺少我这种血型的血浆,虽然派了车去调,但一时回不来,他得知其实还有几袋血浆,但医院说是要留给一个领导干部的亲属,而那亲属还没有临产,暂时还用不上。他就找院长要求先给我用,医院不干,他就打了院长,打得挺重的,就为这被拘留了十五天。好在调血浆的车及时赶回来了,我平安地生下了儿子。”
  说起这件事,薛云霞眼睛有些湿润,不知是感激,还是伤感。
  停了片刻,薛云霞才接着说道:“乔乔小时候哭夜,夜里经常哭闹,每次都是他抱着儿子到客厅去哄睡,让我安静地休息。那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他做生意很赚钱,足够我们一家用的,于是我辞职回家,专心相夫教子,我学烹饪,学插花,学着收拾打扮,跳健美操练瑜迦,他喜欢短发,我就留短发,他喜欢大波浪,我就梳大波浪,他看杂志夸一个女人穿得好,我就会照着那女人的样子去打扮,总想让他感到幸福,甚至,我还买了书,学如何做一个让丈夫性福的女人……,所有的一切,就是为了让他惊喜,让他快乐,报答他对我的好。”
  聂枫听到这里,暗自叹息了一声,心想:一个女人如果仅仅为了一个男人去生活,甚至努力让自己成为这个男人梦想的女人,那她的个性也就没有了,也就丧失了在男人心目中的份量,苦日子恐怕就要开始了。
  果然,薛云霞眼神黯淡了下来,慢慢说道:“乔乔满一岁的时候,他开始变了,在一起的时候,说话的时候,都很少看我,这些变化我都能感觉出来,开始我以为是我做得不够好,可后来我才发觉,尽管我很努力,可他总是能挑出毛病来。后来他开始酗酒,我那时候才知道,一个酗酒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他经常烂醉如泥被人送回来。家里的存款也急剧减少,问他拿去干什么了,从来不说。只要有一天……”
  薛云霞停住了,神情黯然地拿起饮料喝了一口,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低声接着说:“那天,我们瑜迦班结束课程,大家请教练吃饭,然后去舞厅唱歌玩。我上卫生间的时候,偶然看见他正推门进了一间IP贵宾房,我很奇怪,想跟过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