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管他三七二十一      更新:2021-02-19 04:10      字数:4845
  “不用,我家就在附近,要不要去我家喝杯咖啡?”
  喝咖啡??
  胡夏不聪明,可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再蠢也听出了言外之意,她连忙甩开简陵,双手抱胸,一副要被糟蹋了的惊弓之鸟的模样,“你想,你想对我做什么?”
  简陵嘴角抽搐,都懒得浪费口舌跟她解释,“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胡夏将信将疑,“那你干嘛邀请我去你家……哎呀,你不是住在那个XX酒店嘛。”
  “一,没几个冤大头会长时间住那么烧钱的地方;二,邀请你是出于礼貌,在你眼里我是那种没自制能力的种马么?再禽兽不如也得找个好点的对象;三,你可以翻翻你的包找找你的钥匙,如果找得到,你怎么说我我都不再反驳。”
  这段话实在有太多怒点了,胡夏听得眼皮一阵阵抽筋,什么叫好点的对象?在他眼里自己就差到这种程度啊?就跟女孩子总爱嘲笑男人某些地方的短处一样,简陵完完全全把她搞火了,让她有种想灭了他的冲动。
  不过胡夏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了他的最后一句话上。
  钥匙?
  哦对,回家的钥匙。
  她下意识摸摸包包的内侧袋,果然没有。
  翻箱倒柜一般的把包包全部找了个遍——还是没有。
  她怒极攻心地打自己家里的电话,无人响应;打电话给马晓芬,响了几下就被挂断了,她还是不死心的一一尝试,不知试了多少次,直到被简陵制止,“伯母铁了心要把我俩凑一起,家长的力量是伟大的,你认栽吧。”
  “去你妈逼,我又不是找不到地方住。”胡夏咒骂道,她有点无地自容,真是一个糟糕到不行的约会,她下次要是再答应跟简陵出来吃饭,她就自己给自己准备一口棺材,直接躺进去得了。
  胡夏气冲冲地往前走,再也不管简陵,可是没几步,又被简陵拉住了手臂。
  “你放开我!”胡夏语气激烈,一时之间脸上表情很是狰狞,咬牙切齿。
  “胡夏,别闹!”简陵一把将她整个身子拉进自己的怀抱里,“我现在头很晕,禁不起折腾,有点女孩子的气度行不行。”
  本来胡夏被他的突袭吓得灭了士气,可这一句“女孩子的气度”让她又有些恼羞成怒。
  她挣扎了几下,却发现对方把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这意外的亲密举动让她浑身微微一颤,有些扭捏起来,她两只手也不知放哪里好,只得僵在他的背部,时间长了就有些泛酸,慢慢也就顺从自己的意识搭在了他宽厚的背上。
  两人这么一争一闹,又都是汗流浃背,她觉得自己的肩窝有些沉重,简陵的鼻息就在她的锁骨处不停翕动,一股股的热流撩得她有点心猿意马,她呼吸有点不稳,想试着推开他,可发现简陵比想象中更重,她不得劲,刚把他拉开一点点,结果对方又再次倾身,她被压了个措手不及,转眼就要跌倒,可为了顾及简陵,只能一点点减少缓冲将他的重量顺着自己下落,等到胡夏安全地坐在地上的时候,简陵已经压在她身上睡着了。
  她尝试拍了拍简陵的背,对方丝毫没有反应,像是彻底睡死了。
  “你好歹告诉我你家门牌号啊,不然让我怎么找?”
  胡夏不得已,拦了一辆出租车到了最近的宾馆,到前台办理手续的时候,前台小姐盯着她和简陵来回打量的眼神让她觉得很没面子,估计对方误会她拐骗良家妇男。
  拜托,满嘴酒气睡得不省人事,连酒醉的探戈都跳不起来,怎么可能干炮?
  要硬也硬不起来好吗?
  胡夏白了她一眼,看样子这前台小姐相当没常识。
  第二十一章 最新更新:2012…02…06 23:55:04
  好不容易在前台小姐凶残的目光下登记完,胡夏才半背半抱地将简陵扶进电梯,把他往扶手上一放,双手叉着腰喘得跟头牛似的。
  等她喘完,觉得有点异样,恍然发现自己忘记按楼层,她赶紧按了个4,又掏出房卡看了看,上面标记着438的字样。
  看着这串数字,她忽然之间觉得这简直是上帝的预示。
  电梯叮一声就到了所按楼层,她又得重新把简陵扛起来,走得那叫一个步履维艰,蹒跚得如同老奶妈,还是带着一个拖油瓶儿子的那种。
  胡夏捉摸不透,欲哭无泪的想:好歹她也是个弱女子啊,就算没有弱,那她起码也是个女子啊,凭什么在这里扛一个酒醉不醒的汉子?情何以堪啊!
  胡夏胸闷,插上房卡粗鲁地打开房门,连灯也来不及开,目标直奔舒服的大床,把死鱼一样的简陵啪地扔在地上,自己往柔软的床上扑腾了过去。
  “累死我了,哎哟妈呀小心肝,你才是我的小心肝啊!”胡夏夸张地在床上乱蹬乱踢,抱着枕头一个劲滚床单,怎一个爽字了得。
  其实胡夏躺床上后就动也不想动了,今天实在太累了,昨晚因为陶爱嘉的事儿几乎一宿儿没睡,白天上班又把一堆累起来的破事搞定,下午还没忙完就被推进会议室开了一个多小时的会,因为新栏目策划的问题着实令她浪费了不少的脑细胞,本来以为总算晚上可以休息了,结果又被简陵强迫性地拉去吃饭,吃了一顿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悲惨的饭,越吃越心烦不说,现在倒好,他简大少爷吃饱喝足还索性一醉方休,烂摊子她来收拾,人她负责背回酒店,还外加免费赠送一肚子气!
  还好简陵的钱包算比较鼓,不然她接下去就要琢磨怎么才能把他卖个好价钱以求赔偿这事儿了。
  胡夏可能是真的太累了,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找到遥控器,把冷气给开了出来,然后在床上翻了个身调整了睡姿,然后抱着被子顷刻间就睡着了。
  ————
  几个小时后,被她丢在地上躺着的简陵咕哝了几下,他觉得有些凉意,这股凉意将原本昏沉持久的睡意渐渐驱散,简陵揉揉眼睛,用力眨了几次,他感觉眼睛热热的,终于自省刚才喝醉了的事,醉酒的后遗症再次侵袭了全身——不对啊,他不过是喝醉了而已,顶多头痛,何至于全身腰酸背痛的?
  简陵坐直身体,狐疑地瞻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他试图站起来,可毕竟人刚清醒不久,步伐有些不稳,他赶紧扶住墙壁定了定神。
  接着简陵就看到在床上睡得十分安然的胡夏,他回头望了望自己之前睡过的地方,又转过身看看她的,不禁失笑:看样子还真是把他丢在门口不管了——但话说回来简陵没料到她会为他做到这一步,让他不至于睡到大街丢脸。
  简陵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可能是之前出了太多汗,他有些不舒服,小眼神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发现有独立卫浴,简陵庆幸地笑了一声,幸亏胡夏没在这个时间点冒出省钱的念头。
  说到省钱……简陵心里头一惊,赶紧上下找自己的钱包,发现还在自己的口袋里,松了一口气,可是打开后,又觉得肉疼得紧。
  少了五张红花花——倒也不是心疼钱,就是他觉得跟胡夏来开房,肯定啥都捞不着,他对她的那点小心思,只要他不说,她进棺材了也不会知道,可即便说出来他认为胡夏也肯定不相信,这种可悲的自信让他有些失落。
  还好这是双人房,不然他除了肉疼还得蛋疼,这买卖相当不划算。
  可转念一想,他当时一睡不醒,胡夏又不知道自己的地址,她没带钥匙,家也进不去,最后扛着自己这一百四十多斤的肉一路横冲直撞,能顺利平安到达这个房间,也已然不易了,这么掐指一算,其他的小错误基本可以忽略不计,毕竟也不能全然怪她——虽然他喝醉酒的原因就是因为她。
  这样想着就释怀了,他把上衣给脱了,将衣服甩在一旁的桌子上,简陵吸取了教训,这一次他是实实在在地上了门锁再开始洗的澡。
  简陵洗干净以后刚出来就听到胡夏在床上乱叫,说胡话。
  他有些担心,小跑过去照看她,刚打开床头灯,就瞅见她皱着张小脸很是痛苦,显然陷在梦魇里头无法自拔的模样,胡夏嘴里振振有词说着一些不知所云的话,简陵着急,凑上去想听清楚,可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头绪来。
  他小时候听大人说过,做恶梦的时候不能把对方叫醒,不然容易被人勾了魂,直到后来他才明白过来这完全是扯淡,是大人骗小孩的童年谎话之一。可在当时他也不敢把胡夏拍醒,只得担忧地看着她,见她蹩着眉头,满脸惊恐害怕的样子,他除了担心之外还伴着心疼。
  他不知道她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她梦中的一切他都不了解,只能这样无奈地干干地看着她难受,他只能尽可能的用手指温柔地舒展她的眉头,温柔摩挲着她的脸蛋,浅吻她的额头、鼻尖、唇角,用尽一切办法试图安抚在噩梦中慌乱无措的胡夏。
  “胡夏,别怕,我在你身边,不要怕,不要怕。”他轻声告诉她,努力叫她安心。
  可是胡夏的眉头还是紧紧的,她咬着下唇,连□在外的手臂都被从昏黄的灯光折射出一种异样的苍白来,双手早已握成了拳头,用力得连指骨和青筋也跟着分明起来。
  这种状态的她简陵是很久都没有看到过了,心跟着她混乱的鼻息一抽一抽的,他想都没想直接捂住了胡夏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和外表看起来不同,滚烫滚烫的。
  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简陵紧张地探了探胡夏的额头,发现也是同样的滚烫,看样子是得了热感冒了。
  他打了个连线下去,问了酒店能否帮忙购买感冒药和退烧药,但得到的答复是否定的,他只好又询问附近是否有药店,可得到的答案是仍然是否定,不过幸好,酒店有提供温热计,他如获至宝,赶紧麻烦对方送上来。
  他内心焦灼,这又是发烧又是恶梦的,风水轮流转,她刚刚照顾了他上半夜,现在下半场换他来了?
  简陵搓着手不停在房间里绕圈子,直到门铃响起,他三步并作两步赶紧往门走去,打开门就看见一个穿着制服的女生站在门口,手里拿的正是他等了许久的温度计。
  他感激地接过酒精棉花和温度计,却见对方有些惊讶的望着他,小脸泛红。
  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简陵才意识到自己洗完澡压根忘记穿衣服了,下身只围了一条白色浴巾,□着胸膛,他也有些尴尬,但当务之急还是胡夏的病情,他没时间想别的,“我想问问,你们这儿有医务室吗?我……额,我女朋友她发烧了。”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儿虽然有专用医务室,可夜间并没有人值班,如果病情很严重的话,附近有一家人民医院,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帮您提供叫车服务。”
  简陵客气而礼貌地道谢,笑得如沐春风,看得那个女生更是羞涩,“好的,谢谢。”
  简陵怕不卫生,反复将体温计用酒精棉花擦拭了好几遍,最后才掰开睡得不安生却醒不过来的胡夏的下巴,把体温计塞了进去。
  他看了看手表,已经两点半了。
  这时胡夏已经不再乱踢乱叫了,简陵蹲在床沿,用手轻柔地理了理胡夏凌乱的头发,将她的刘海撸到一边,把调皮的发丝撩到她的耳根后,胡夏整张清秀的脸庞登时就显现出来。
  简陵依稀记得小时候她的发型是大光明,额头很高,他嘲笑她,被她理所当然痛扁一顿;小学三年级,留了长发,梳着两个羊角辫,浓眉大眼,梨涡浅笑的样子很迷人,看着她自己不知不觉就沦陷了。连陶爱嘉都说过:胡夏,你不说话光笑的时候,起码九十分;你不说话不笑的时候起码七十五分;你说话还不笑的时候,直接是负分;然而你笑着说话的时候,大家会想用计分器糊你的脸。
  陶爱嘉说得简直就是一语成谶。
  简陵回想起两个多星期前,自己醒来的一刹那看到胡夏在自己的身边,当时显得震惊又喜悦的心情,他第一反应是认为自己跟胡夏发生了什么,可当他看到胡夏短衣窄袖并没有□的时候,内心还是有些失望的。
  这个女人,让他肖想二十多年,惦念了二十多年,可如今没心没肺活得这么自在,让他忍不住心里不平衡,自己的魅力在胡夏心中究竟怎样的,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