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丁格      更新:2021-02-19 04:09      字数:4917
  齐轻云暗中扫了司徒乐宵一眼,只见她双眸含着酸楚的秋水,时不时的看向南宫瑱,奈何南宫瑱只顾着与南宫玉有一搭没有搭的交谈,根本就没看她一眼,眼中除了些微的失落之外,还有一丝蹦跳而出的不甘。
  她唇角微微一弯,自顾自的喝了口茶。
  而府里众多的人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南宫玉的真正身份,虽然早已经猜到,但在此刻得到证实,仍是让许多人大吃一惊。
  除了司徒如喜,如今皇上虽有六个皇子,但是南宫玉是生母是皇上最宠爱的德妃,在德妃去世之后,皇上对南宫玉更是另眼相待,数次重要的政事,均同意南宫玉出席,而他也确实能够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更是深得皇上的心。
  南宫玉是五王爷,人称玉王爷,人如其名,温润如玉,水晶般的眸子多情却又让人眩目。在六位皇子之中,玉王爷的呼声最高,更何况,他还得到皇上恩准,在太傅府多习广闻,地位兴许更是稳固。
  她得意的看着司徒乐宵笑道,“大姐,你不是经常说不喜欢玉王爷的么,如果你再如此推让,那小妹便要主动出击了哦?”
  仍在失落中的司徒乐宵兴致缺缺,有些不耐的答道,“那你去吧。”
  姐妹俩人的话被许清玉听了个仔细,立刻低声喝斥,“住嘴。”
  司徒如喜吐了吐舌头,看向南宫玉,而正好南宫玉看向司徒乐宵,却被如喜的目光拦截,便客气的点了点头,如喜喜上眉梢,小脸上立刻浮起一抹绯红。许清玉与司徒乐宵同时见到她的反应,都鄙视的抿了抿唇。
  接着,二皇子南宫陌,三皇子南宫飞羽,四皇子南宫昃,都齐齐到场,向司徒文信道喜,而六皇子随母妃回乡祭祖,未能及时赶回来,却也已经托人送上了厚礼。一时之间,众大臣更是对司徒文信另眼相看,只是一个黄毛小儿的生唇,便可惊动所有皇子到场,司徒文信的地位确实不可动摇。
  轻云暗中看了一眼南宫瑱,他仍是如以前一样深不可测,看似他与兄弟们相谈甚欢,但是,她可以保证,他绝对不会透露自己的弱点与心事半分。这,就是南宫瑱。
  谁也不会想到,就是这么一样冷酷寡凉的男子,最后也逃不过司徒乐宵的美色。
  整个园子差不多已经坐满了人,谈话声,饮酒声,此起彼伏,一时之间热闹非凡,这时,门外一声唱喝,“太后贺礼到。”
  园中顿时鸦雀无声,要知道太后虽然深得皇上的敬重,但这些年来一直深居简出,极少与人再打交道,更何况,今日无论怎么说,也不过是个黄毛小儿的生辰,所有到场的人,也都是看在司徒文信的面子上,太后居然也会派人送来贺礼,实在是有些稀奇了。
  司徒文信等人立刻走下台来,众人齐齐恭敬的等候。
  这时,一声轻笑,“不用如此客气,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吧。”
  仍在暗处的轻云听见这声音,眉角不禁微微一挑,看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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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5 后台很硬
  来人将大堆贺礼呈上之后,很自然的在人群里搜了一圈,在发现轻云时,突地咧嘴一笑,便大步朝她走了过去。
  用着大多数人都能够听得见的声音对轻云说道,“知道我来这里会给你带来麻烦,但是今日却是受太后所托,我也是没有办法,还是希望不会拖累你被人怪罪才是。”说完,轻扫了一眼司徒文信。
  “梨公子言重了。”司徒文信的声音出现在梨占雪的身后,梨占雪转头看着司徒文信,咧嘴一笑,“司徒大人,东西我是带来了,这酒也得顺便给喝了才不枉我辛苦一番。”说罢,没得到司徒文信的同意,便很是主动的坐在轻云的身边。
  “梨公子请便。今日贵客临门,只怕本官会招呼不周。”
  梨占雪脸上表情如常,突然神情一变,便是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雕花雪木盒,“轻云,太后知道你救了我爹,很是感激,便命我把这个东西给你带来,送给你。”
  本来太后送礼,要说赐,但是梨占雪很是随意的说送,而周围的人都听见了这句话,便都齐齐看向这边,许清玉的脸色更是难看,但是碍于众多宾客,也只是抿了抿双唇,便露出一脸的端庄、优雅。
  梨占雪主动将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一枝八宝翡翠钗,“这枝钗是太后最为心爱之物,想必你应该会喜欢。”
  轻云小心接过,心里很是惊讶,梨家似乎不止是平常生意人那么简单,梨占雪可以随意出入宫门,太后更是看重梨应就,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只是表面上神情淡然,看着手里的八宝翡翠钗,当年,她与南宫玉成亲当日,太后便将此钗赐给她了,时移世易,这枝钗再次属于她,只是,心境已与往日不同。
  翡翠钗钗身是珊瑚打造,上面有夜明珠粒粒成串,翡翠所做的飞凤上,以流苏点缀,宝孕光含,这是先帝送给太后的,一直是太后的心爱之物,现在太后居然将此物送给太傅府里区区一个庶女,让在场所有的皇子都微露出些惊讶。
  今天本是司徒文信的三公子生辰,在座的更有嫡女司徒乐霄,可是太后却独独将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女,看她的座位排名,在司徒家也毕竟是不受待见,现在却有些喧宾夺主之嫌,一时之间,所有人置疑的眼光让司徒文信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许清玉见状,立刻走到轻云身边拉着她的手,一脸的慈爱,“这个傻孩子,从来没见过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看,都高兴坏了,还不快多谢太后隆恩。”暗地里却是在说轻云没见过大世面,上不得台面。
  轻云起身,朝着梨占雪仪态万千的施了一礼,姿势优雅得体,丝毫不造作,梨占雪立刻起身虚扶了一下,“让你谢你还真谢啦?真是傻得可爱,这本是太后为了感谢你对我爹的救命之恩,用来感谢你的。”很是随性的从轻云手里取过发钗,将她多余垂下的头发小心的挽在一起,慵懒的发髻立刻将她皓如白雪,凝脂般的肌肤露了出来,完美的脖子曲线引人遐想。
  本日的轻云本就不喜奢华,今日仍是素衣淡容,这枝发钗却让她素容生辉,难掩娇美,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的司徒乐霄也不禁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贱蹄子,居然生得这般美?
  梨占雪很是满意的笑了笑,他的眼光向来不会错,她果然是个美人胚子,而且与司徒乐霄站在一起,也丝毫不会逊色。
  虽然齐轻云只是一个庶女,但现在梨占雪的举动,仍是让司徒文信气绿了脸,他当众给轻云戴发钗,挽发髻,已属轻浮,根本就不把他这个爹放在眼里。正在这时,却见梨占雪转头看着他,咧嘴一笑,露出整齐而白净的牙齿,“司徒大人不要介意,这毕竟是太后所托,要在下亲自给轻云戴上,以示敬意。”
  一句话,就将司徒文信堵住,“请梨公子替本官多谢太后隆恩。”说完,他脸色很是不佳的转身走了。
  司徒乐霄看着轻云如同乌云发间生辉的钗子,指甲深深的掐进肉里。
  轻云看着梨占雪,湖水般的眸子里,似带着冬日薄雾,看不清她的情绪,她的睫毛整齐成一个弧形,有些微卷,像蝶翅般轻轻地扑闪着,樱唇轻启,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梨公子……轻云与我娘在这个家里步步为营,我所做的,只不过为求自保,如今你这么轻易就将我送上了风口浪尖……”
  听了轻云的话,梨占雪心里一颤,他还真是没想得那么多,只不过是想当着众人的面让人知道,齐轻云并非地底泥,可以任他们贱踏,包括司徒文信也不行,可是,若是他不在的时候,她哪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看着她寒凉如冰的眸子,心却突然定了下来,其实,她没有他想象的那样需要别人保护。
  轻云淡淡一笑,“不是说要喝酒的么,还不坐下?”
  梨占雪听话的坐下。
  总觉得有一道眼光始终在盯着自己,轻云抬眸,像是随意的与那个对视了一眼,正是南宫玉,她勾唇,恰到好处的轻轻一笑,便垂下眸子,与梨占雪对饮一杯。握着杯身的手指不下意识的有些发紧,指关节微微发白,梨占雪不由得也顺着看了过去,却没见到任何的不妥,所有人都在谈笑风生,就像是刚才发生的一幕没有出现过似的。而轻云眼里闪过的那丝阴冷,像只是内心倾泄出的,并非她此刻的心境,这个女子,有着超过实际年龄的深沉,她到底背负了多少包袱,受过多少委屈,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轻云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凉,南宫玉此人向来心机深沉,密谋多年,皇位,他誓在必得,皇上一向孝顺,如今见她能够与太后扯上关系,自然会有所行动。好戏,即将上演,这枝发钗,来得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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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6 什么把柄
  一个少年快步走了进来,先后给在座各人请安行礼,轻云扫向他,着一身有些显眼的玄紫色长衫,碧色夹襟,眯眼一笑,跑到广宜面前,将手里盖着的一个笼子递上去,“三弟,这是二哥命人从溪远给你带回来的金满雀,它可学人说话,还会吟诗作对,聪明绝顶,正如三弟你一样,以来贺你生辰之喜。”
  轻云突然冷眉扫去,心里微微一紧,梨占雪随意的看着她,只觉得她幽深的瞳孔紧缩了一下,便转头看着台上一幕,正是这只金满雀,便是司徒广宜的催命符,广宜很是喜欢这只鸟,不知为何,那只鸟会从笼子里飞出去,他一路追出去,便被一辆急驰而来的马车撞飞,当场惨死,以前她地位低下,自然不知道金满雀是从何而来的,原来,催命符竟然是生日礼物!
  而这时,司徒广宜只是随便瞅了那只鸟一眼,开口冷冷道了句谢,便命下人将鸟带了下去,她低头,心里暗笑一声,原来那个人,就是司徒广德,三夫人孟倩柔之子。
  广宜虽是聪明,但毕竟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爱恨皆表露于面上,可能是碍于满堂宾客,不得发作,可是眼底的警告与憎恶,却很是分明。不过,让轻云有些想不通的地方则是,为何在知道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弄虚作假时,广宜仍然不向司徒文信泄露半句?
  晚宴之后,男女很是自然的分了开来,女眷都在花园里品茗闲聊,这时,只听见一软声细语,腻人酥骨的轻笑声,“大姐,今日若不是你唤她轻云,妹妹我还真是没认出来呢?没想到轻云居然已经长得这般美了。”
  说话的,正是齐贞的死对头孟倩柔,但她真正要对付的人,必然是许清玉。
  轻云状似没有听到般,仍是轻转着茶杯的盖子,发出一声一声清脆悦耳的轻响,却又不会骚扰到旁人。不仅仅是帝王之家,正因为大周国可以世袭的官职,才会让一个太傅府的暗地里,也是一片的血雨腥风。
  如今司徒乐风已经十六岁,广德却才十二岁,若是她不在司徒文信的面前煽风点火,司徒乐风便是世袭的不二人选。但偏偏有个司徒广德和司徒广宜。
  司徒广德虽然年仅十二,但是心机沉稳,行事谨慎,司徒文信经常当众夸他是最遗传到他的一个儿子。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若是说他只是想要逗广宜玩,倒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这次的事差一点就置广宜于死地,背后若不是有人指示,仅凭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恐怕也做不出什么事来。
  *
  “娘。”司徒广德一回屋先是脱去外面的褂子,唤了声孟倩柔后。
  孟倩柔一见广德回屋,立刻到门口四处看了看,小心的关上房门,紧张的问道,“怎么样,广宜可有说些什么?”
  广德颇有些不耐烦,刚才他在广宜面前陪笑脸,脸都笑僵了,从来还没试过如此低三下四过,“娘,广宜虽是聪明,但这件事上我又没强迫他去相信鬼神,都是他自己猜的,若说他是被人所害,真凶也只是他自己而已。”
  “那广宜可有向你透露,他有没有向外人透露半句?”
  “这点娘你尽可放心,他有把柄在我手里,绝对不敢向外人说半个字,否则,嘿,这后果嘛,我可不敢保证。”广德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阴冷,有超过他年龄的狠毒。
  “还有这回事?可能向娘说说?”孟倩柔自然是好奇的,一个五岁的孩童能有什么把柄?
  “这些事娘你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对了,上次那件事采兰会不会向姐姐提起?”
  “哼,这点那丫头倒是不会的,要知道你姐姐嘴巴向来不严实,行事也不如你会讨巧,采兰本就与那贱蹄子有过节,再加上,此事全是她一人所为,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