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北方刷刷      更新:2021-02-19 04:06      字数:4767
  “怎么可能呢?我们不是把前一批的活口都消灭了,消息怎么会传出去呢?”
  “大漠上的消息传得比风还快,红灯会在大漠上立足生根已有多年,他们另有一套通信的法子的。”
  “那要怎么办才好呢?”
  “没什么别的法子,大漠上人烟稀少,不像内地人多,可以混过去,唯一的办法,凭本事闯过去。”
  “闯得过吗?红灯会的人很多。”
  “红灯会的人多,不会个个都是要你们命的吧!”
  “那当然不会,到了伊犁总坛,就不怕他们了,担心的就是这一路上。”
  “这一路上只有几处分堂,我相信我们多用点脑筋可以闯得过的,还有,琴娜和天娜加入我们也有不少好处,她们是维吾尔人,又是哈伦泰族的郡主,这个身份可以使他们投鼠忌器!”
  “你不是说维吾尔人的女人没有地位的吗?”
  “这话也没错,但维吾尔人也最重荣誉,谁要是欺负了他们的女人,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天他们走得很平静,而罗奇也变得谨慎了,改为昼行夜宿;因为夜间行路,容易受到伏击,虽然多受点辛苦,大家都咬着牙忍受了。
  快黄昏的时候,他们远远地看见一片小绿丘。山下有个湖泊,碧绿的水映着落日,显得分外的绚丽。
  罗奇单人匹骑,先跑过去了望了一阵道:“目前还算平静,不过大家在宿营时仍然要小心,黑妞,这次不准一个人在湖里洗澡。”
  陶静静道:“不洗澡可不行,我身上的衣服已经湿完又干好几遍了,全身都是盐颗子,再不冲掉,我就会成为腌肉了!”
  “你可以在帐篷里,提几桶水冲浴。”
  “我们那来的帐篷呀!”
  “用两床毯子拉起来就是帐篷了,叫天娜她们帮你的忙。以前因为我们都是男的,不方便用这个方法,现在多了两个女的,可方便多了。”
  来到湖边之后,天娜和琴娜叫来了白素娟,用三床毛毯,拉成一个三角形的围幕,事前已经提好了几桶水,倒是很理想的遮掩。
  陶静静脱了衣服,痛痛快快地把身上冲了一遍,天娜和琴娜则在吃吃地笑着,不住用维吾尔话说着,陶静静忍不住问道:“你们又说又笑,在唠叨些什么?”
  天娜笑道:“我们在奇怪,你没生过孩子,也没喂过奶,怎么你的奶子会这么大?难怪我哥哥一见你就会惊为天人了,在我们维吾尔人眼中,女人有一对大奶子,就是最美丽的本钱了,所有的男人都会为争你而打破头。”
  陶静静被她们说得很不好意思,她的胸脯发育特佳,平常就不敢穿略为紧身的衣服,否则就会引得一些男人色眯眯地盯着看,弄得她又生气又无奈。
  这时说她的是女孩子,她却感到颇为骄傲,故意地抖抖身子,让那一对豪乳在胸前上下地跳着。
  就在这时,远处沙堆里一声发喊,几十匹骏马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蹄身如雷,潮水似的冲了过来。
  每匹马上都亮了一盏红色的小灯笼。
  罗奇和沙老五郝方都各自执了兵器迎了上去。
  这边的琴娜和天娜,连同白素娟也都丢下了毯子,慌忙去抢自己的兵器。
  陶静静忙叫道:“喂!你们等一下嘛,我还没穿衣服。”
  罗奇道:“黑妞,别慌。穿好衣服,拿着刀到我们身边来,紧靠着我。”
  陶静静急急忙忙地套上衣裤,身上是湿的,衣服很不好穿,但她总算是套上了,赤着脚就要跑。罗奇一直看着她,沉声道:“别急,穿上靴子,免得搁着脚行动不便。”
  陶静静只得又穿上了靴子,抓起了双刀,才跳到罗奇身边,那一骑人已经冲到了面前,把他们包围了起来。每个人都高举手中的红灯,像铁桶似的围起他们。
  一个人宏亮地长吟道:“红灯照千里!”
  其余的人轰雷似的应道:“塞上尊一家。”
  还是先前那汉子沉声道:“浪子,咱们是红灯会的。”
  罗奇淡淡地道:“我早知道了,在白龙堆里,我就遇上了一批。”
  “那批弟兄是你们杀死的?”
  “不是废话吗?他们要杀我们,姓罗的又不能伸长脖子挨宰,谁有本事谁杀谁。”
  “你真狠,十条生命,你竟然不留一条活口。”
  “这是我浪子罗奇的一贯作风,谁要是冒犯了我,绝没有便宜可占的。”
  “罗奇,我知道你是塞上的狠脚色,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得罪了红灯会是什么后果?”
  “当时我来不及考虑,现在考虑也迟了,人已经杀了,我跟你们冤家也做定了。”
  那个首领居然道:“不,不算迟,只要你放一份交情,把这两个雌儿交出来,以往一笔勾销。”
  罗奇笑笑道:“在下还收了客人的定金,预计送到地盘,会有十万两银子的酬劳。”
  “只要阁下放份交情,相信敝上也不会叫阁下吃亏的。”
  “老兄,你倒说得轻松,到时候我向谁收钱去?”
  “你找我好了,兄弟双头蛇单大忠,红灯会总堂内三堂总执事。”
  罗奇道:“总执事的地位不低,但是说你能作十万两银子的主,在下还难以相信。”
  “阁下这就欺人太甚了,凭我单某人,难道还不值十万两银子?”
  “值不值是一回事,到时候付不付是另一回事,要我放手,阁下似乎该给我一点靠得住的保证。”
  陶静静在一边低声嘀咕道:“这个浪子是怎么回事?他不像个爱财的人,怎么会把我们卖给人家了?”
  白素娟低声道:“少噜嗦,我们既然委托了他,就该全心全力地相信他。”
  “相信他,等他把我们卖掉了……。”
  “不相信他又怎么办,难道现在你能突围而出?”
  “不管能不能,好歹我们总要拚一下。”
  “表妹!要拚你一个人去拚,我可没兴趣。”
  “表姐,你怎么这个样子说话呢?我是为你设想。”
  “但是你的设想并不高明,我不想做烈士,如果实在没法子保全那块玉佩,我只有交出去,留住性命,人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否则什么都别谈了。”
  她们的说话声虽低,但似乎未能漏过罗奇的耳朵,他居然回头向白素娟嘉许地笑了一笑。
  对面的单大忠经过一阵沉思后,探手在胸前取出了一把金色的小剑道:“这是敝是洪副令主的金剑令,持此一令,可以代表他本人,阁下拿这个做保证行吗?”
  “洪副令主,是无尾龙洪大全吗?”
  “不错。在塞上,洪副会主的金剑令比白令主的红灯会还要有权威性呢!阁下这可以相信了吗?”
  罗奇一笑道:“洪大全的金剑令一共只有两柄,令出必行,这倒是信得过的,不妨可以商量。”
  单大忠把手中的金剑丢了过来道:“罗兄,其实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高抬贵手,敝上会十分感激的,兄弟也不要你为难,只要你袖手不管,其余的我们自己会做,兄弟们,把那两个女的抓起来。”
  有十来名汉子下了马,向白素娟和陶静静逼近过去,罗奇却把手中的小金剑一举道:
  “慢!退回去。”
  单大忠一怔道:“罗兄,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罗奇一笑道:“不错,我们是说好了。我是冲着洪大全的金剑令才答应的,因此我也要当面把人交给他,向他索取酬劳。”
  单大忠大感意外地道:“只要凭着金剑令,阁下随便到那儿都可以支取报酬的。”
  罗奇道:“这是你说的,我却不敢相信,因此我一定要当面问问清楚。”
  单大忠突然有受愚弄的感觉,厉声道:“姓罗的,你是跟你单老子使诈?”
  罗奇淡淡的一笑道:“没有的事,你说这枝金剑在塞上很有权利,我不相信,所以要试一试,现在我就凭这枝金剑发令,叫你们退回去。”
  那些汉子们怔住了,单大忠怒不可遏地道:“兄弟们,并肩子上,杀个鸡犬不留!”
  罗奇哈哈一笑道:“连你们都没把这枝金剑当回事,洪大全又怎会乖乖地付银子?你们把我姓罗的当作三岁小孩子哄了,伙计们,和谈不成,开火吧!咱们人少,不能多作纠缠,干净俐落些。”
  他是向沙老五和郝方打招呼,话才说完,他自己却先发动了,身随剑进,直射出去,一条光影之后,迸开了一条血路。
  那些大汉们也没防到对方敢先动手的,因为他们在人数上占足了优势,心理上疏於戒备,手中虽有武器,却没有作打斗的准备,当然要完成战备是很快的,只是仓促之间,就无法理智而冷静地应变;而罗奇的发动也太快,眨眼间人已冲到面前,寒光起处,血花飞溅。
  因此那些汉子们本能的反应不是战斗而是躲避或退后,由得罗奇一路冲杀下去。
  他发动得快,沙老五和郝方配合得也快,罗奇由中间发动,他们在两翼包抄夹击,碰上他们的人更惨,这两个人论武功比罗奇逊色,论出手的狠毒则有以过之;碰在他们手中的人,不是断头腰斩,就是开膛裂腹,没有一个活口的。罗奇不过见血伤人而已,他们则是真正的杀人。
  有几个人扭转马头要跑出去,但却没有逃过琴娜和天娜的袖箭,那是维吾尔人专长的一种钢羽小箭,藏在袖中以机弩射出,又劲又疾,入肉很深,逃出的七八骑都被射了下来,这边的四十来名汉子也都被砍翻了下来,死伤各半,在地上哼个不绝。
  单大忠的脸都吓白了,他万没想到罗奇会如此一个狠法;当然,浪子罗奇在塞上是以狠出了名的,他保的镖遇上了成股的盗贼,也有几个不长眼的想碰碰他,结果都被他穷杀猛砍,也是鸡犬不留。
  一股人如此,二股人如此,好几股悍匪被伤之后,罗奇在塞上出了名,很少有人敢去捋虎须了。
  单大忠也是因为他的狠名,所以一开始才想委曲求全能和谈最好,否则也准备以人数的优势吃住对方。
  红灯会在塞上是最大的一个帮会,帮会有几千人,罗奇再狠,谅来也不敢跟红灯会硬干的。
  那知道罗奇硬是不卖帐,说干就干。四十多名弟兄都躺下了,单大忠不知如何是好,大砍刀握在手中直抖,颤着声道:“好!姓罗的,你好,你够狠……。”
  罗奇淡淡地道:“我不够狠,否则这地下就没有一个活口了,单大忠,咱们别说废话,我有几句话问你。”
  单大忠刚要开口,罗奇已沉声道:“开口之前你先考虑一下,我最讨厌的就是不干不脆的人,你不知道的事我不会问你,我要问的事也不容你打马虎眼见,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保证皮毛不伤,留下你一条命。”
  单大忠很想表现一下他的骨气的,但是看看罗奇漠然无表情的脸,再看看沙老五和郝方一付准备宰人的样子,他知道不是表现英雄气概的时候。
  “截杀两位姑娘的事是洪大全交付的命令。”
  “总会中有好几位堂主都参与其事,但是以洪副令主为主。”
  “命令只是截杀两位姑娘。”
  “主要的目的是取得她们身边的九龙玉佩,那是本会的最高信物,关系到……”
  “这是你们内部的事,我不加过问,上一次我碰上你们的人,他们还不能确定要截杀的是这两位姑娘,为什么现在就能确定了?”
  “这……敝上最近才接到了消息,确定了点子是她们两个人,而且跟你走成了一路。”
  “你们预先在路上埋伏,似乎算准了我会走这条路。”
  “这很简单。不过到伊犁去的宿站和水源就是这几个,我们每条路上都有人。”
  “红灯会中,好像已经是洪大全当家了,总会主白胜夫难道不管事了吗?”
  “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白总会主了,现在会中一切大小事务都由洪副会主在管。”
  “好,单大忠,你很合作,我也放一份交情。你留在这儿把死伤的处理一下,老沙、老郝,准备拔营走路。”
  沙老五和郝方都没有第二句话,虽然他们刚歇下,但立刻着手准备上路了。
  罗奇叫琴娜和天娜帮忙,把几十匹马都聚了过来,卸下了马鞍,赶着一群空马先走了。
  单大忠这才惶恐地道:“罗奇,你把我们的马都赶走了,我们怎么办?”
  “这儿有水有草,你们还带着干粮,饿不着渴不死,只要有命,你们死不了的,等到下一批人经过,你们就有救了。”
  “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那就看你们的运气了,单大忠,我们还要赶到伊犁去,你也知道,我不可能留下马匹,让你去召人来追蹑我们的,所以你也不必废话了。”
  单大忠只有垂头丧气地眼看着他们拔营上马离去。
  走出三十多里,只见天娜和琴娜两个人坐在一旁等着,身边只有两头她们自己的坐骑,罗奇问道:“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