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节
作者:南方网      更新:2021-02-19 04:04      字数:5014
  “除了留出种子,剩下的在场院里晾晒的落花生一定要看好!”这些落花生之所以能大挣一笔,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奇货可居!
  现在帝都内外种植这个品种的,只有姜暖。
  “嗯。夜里我也会安排人值夜的。”青山看着姜暖的眼神有些担忧,今早他看到她从外面买回了好多大个儿的花炮,就有些奇怪,又看她一个劲的跟自己说着秋收后地里和甜点心的安排,一个不想的念头抑制不住地从他的心底冒了出来——她这是在安排后事?
  “阿暖,别说了!”想到这里,青山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大声止住了还在说着事情的姜暖:“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是还有很多时间么,你急什么?”
  “嗯?”青山从未这样粗暴地和自己说过话,这让姜暖有些奇怪:“我过两天去出门去,前后怎么也要四五天的时间,自然要把事情先和你说清楚啊。我不在庄子里,他们有事可不都要问你么。”
  “你……真的就是出去几天?”青山按下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硬着头皮多问了一句:“去哪里?”
  姜暖出门,要去哪里,去几天,那是姜暖的自由。以他现在的身份确实是问的有些多了。
  可青山看得明白,自从那个从宫里退下来的老宫女来到阿暖家里后,她便极少说话与微笑了。
  每日虽然还是会来作坊这边走走看看,但大多时候都是匆匆来匆匆去,除了必须说的话,她几乎变得沉默寡言。
  姜暖一直在思考,她是找宸太妃去谈判的,那么她便要有够分量的谈判的筹码。对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光凭一张嘴是没有用的。
  而她这幅表情,落到时常偷偷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的青山眼中,那便是有心事了。
  他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能难为得姜暖这样的女子都变得心事重重。
  “我要去凤凰山。”姜暖迟疑了一下,还是平静的说道:“去拜会他的母亲宸太妃娘娘。”
  青山知道姜暖口中的‘他’说的是逍遥王岑相思,脸色还是不收控制的黯了一下。
  随即他就听到了一句更加刺耳的话:“在王府里住着的时候,她可是没少照顾我,眼瞅着就要过中秋了,我这个做小辈的,怎么也得去拜会一下的。”
  姜暖这番话说得颇为阴阳怪气,但凡青山现在不是乱了心神,也是能听出里面别有一番意思的。只是,现在的他只听到了字面上的那些意思。
  是了,阿暖现在有逍遥王一心一意地护着,他也见过岑相思对她是多么的用心,想来嫁入王府应该就是早晚的事儿。这样的身份,去拜见一下未来的婆婆,可不是很应该么……
  “呵呵,是我想多了。”青山和别扭的看着她说道:“以为你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
  “能不为难么?我们这里这么多的事堆着,而我又要出门,怎么能够踏实啊。”这个话,姜暖倒是没有胡扯。
  “不说这个。”姜暖挥了挥手,她不想再说这个压得她有些透不过气的话题:“地里的落花生收了,还是按照去年的样子煮成五香花生来卖。你可千万记住了,我们是一斤生的都不要卖出去!”
  “哪怕是品香楼的人过来买,你尽可在价钱上与他们商量,惟独不可卖给他们生的落花生。只要保护好了种子,这个落花生,我们还能指着生几年财呢!”
  “嗯。”青山慎重的点了点头。在经营上,他对于姜暖的手段,是绝对信服的。
  “我后天一早就走,中秋节的时候差不多就能赶回,家里的事就拜托你了。”姜暖笑眯眯的说道,神态轻松。
  青山看着这样的她,紧张的心情才慢慢的平静下来。也许是自己太过紧张了吧,他在心里暗暗地嘲笑了自己一下,阿暖做事最是稳重,她身边还跟着人时时刻刻地保护着呢……
  两天后的清晨,岑相思还是没有出现。而姜暖在嘱咐了一番阿温后,义无返顾地带着香气袭人脸色蜡黄的杨玉环上了马车,直奔凤凰山。
  原来只是在很多人的口中听说过这个地方,在姜暖的心中并没有一个大概的位置。
  现在坐上了雇来的马车,上了官道后一路西行,穿过跑马镇再往西一直走着,越走越是荒凉,道路倒是依旧的宽敞平整,只是路上的行人确是越来越少了。姜暖才知道,原来凤凰山是在帝都的西面。
  “那边不是都是山么?”姜暖这才记起赵把总也说过的,出了他们的营地往西,就是群山连绵的地带了,大梁历代皇帝的陵寝也是建在那边,听说是镇守着重兵的。
  “是啊,那边有很多的山,早先是皇家的围场,后来听说有个很会狩猎地亲王殁在那里,就再也没人去那里狩猎了。我们在寺里,常听住持师父说:都是狩猎造了太重的杀业,所以才会有人好端端地丢了性命……那是死了的众生回来索命的。”
  杨玉环靠近姜暖小声嘀咕着。
  “呵呵。”姜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要是因果这么简单,像宸太妃这样的女人,早就应给没命了。她手上定是早就沾满了很多的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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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旧草稿~
  第二百一十二章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越往西走越是人迹罕至的荒凉。而且从管道上折到另一条路上以后,姜暖她们的马车连续走了一个时辰,竟然没有遇到一辆来往的车辆及行人。
  坐在车厢里被摇晃得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的姜暖,打着哈欠伸了一个懒腰,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车顶棚,竟有一点温热的感觉,车顶上有人!
  姜暖面不改色的收了手,如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其实,她已经猜到了,伏在车顶上的人应该是影。
  “东家,前面有个小庄子,里面住的都是围场守林人的后代。我们今天要不要在那里歇歇?”赶车的把式是跑马镇上人,与姜暖也算是半熟脸,专跑远途生意的。
  “现在就停下歇歇吧。今天晚上我就要到凤凰山。”姜暖撩开车厢的帘子对着车把式说道。
  她这一趟来的突然,如果到了前面的庄子过早地暴露了行踪,让宸太妃有了准备,对自己是十分不利的。
  所以看着天色已经过了正午,而此时的马车正行驶在一片视野相对开阔的地方,姜暖果断的决定就地休息。
  跳下马车,车把式先从车下却出一个不大的马食槽子,倒了一些精细的草料在里面,然后提着一只木桶说道:“这道下面就有条溪,我去打些水回来饮马。”
  姜暖扭头一看,果然看见道路下面不远的地方蜿蜒流淌着一条看着很清亮的溪水,于是对杨玉环说道:“我们也下去洗把脸吧,这一路睡得昏昏沉沉地,没个精神。”
  “好。”杨玉环听了姜暖的话,伸手从袖笼中抽出丝帕,马上就跟着车把式朝着溪水走了过去,她正觉得颠簸了一路该梳洗下了。
  姜暖转身回了马车旁,把车厢里的一个包袱拖了过来,从里面拿出两个油纸包和一个水囊,放到了车厢的边儿上,
  “影。肉夹馍啊。”她小声儿地叫了一声,然后才慢悠悠地去追前面的两个人了。
  在溪水边好歹洗了把脸,他们又先后回到了马车边,姜暖朝着车厢哪里一瞄,放在那里的食物和水都不见了。
  她的唇勾了起来,不着痕迹地笑了。
  又把放在车厢里的包袱拿出来,姜暖拿出自己半夜里就起来做的肉夹馍给大伙分了,马马虎虎地吃了一顿,就又催着车把式上路了。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姜暖看着周围的景物慢慢的变化着,而且周围的空气也很明显的清凉起来,这是已经进山了。
  马儿走了一天,进山的路虽然并不见窄,但是坑坑洼洼起起伏伏的土道,明显是很少有人走的样子。
  道路离岸边的树木林立,遮得下午的阳光半半落落,车厢里的光线明显的暗了下来。坐在姜暖身边的杨玉环眼睛一直望着车窗外面,两只手还在用力地绞着那方丝帕。
  “别紧张。”姜暖把手放在她的手上,安慰道:“你现在和我一样,不再是宫婢。不用再怕她的。”
  “我知道……”杨玉环重重地点头。
  姜暖才松了口气,就听见她又接着说道:“可是,我就是怕啊!一到这边的山路,心里就怕的要死了……”
  “……”这种从心里带出来的惧怕的感觉,是成年累月,一点一滴的累积起来的。姜暖知道是很难用一句两句话才能消除的。
  所以,她握住了杨玉环的手,什么也不再多说。
  与杨玉环微微颤抖着湿冷的手不同,姜暖的手干燥而温暖。甚至因为经常劳作,而稍嫌粗糙。
  可当她手上的温度传递过来的时候,杨玉环竟忽然安静了下来。
  同是女子,身边的姜暖却是冒着危险来为自己求药的,原本自己都已经放弃生的希望了,既是如此,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到了凤凰山下。
  山脚下有一处院落,只从外面看着,很有些破败的感觉。
  “这里可以投宿。”已经下了马车的杨玉环指着那院子说道:“山上的栖梧寺每月的十五都有法会,那些远处的香客都是投宿到此处的。”
  “怎么连个招牌都没有?”姜暖皱着眉头往院子里张望。
  “嗨,这里地势偏僻,这小客栈一个月也就忙那么一两天,而且接待的香客也大多是旧识,还要什么招牌。我们都叫它‘山下居’。”
  “东家,我们在这里住一晚,明早您在上山上香吧。”车把式以为姜暖奔行了百里路也是为了十五的法会呢。
  “不,我们马上就上山。”姜暖摆摆手,先迈步进了院子。
  破旧的两排屋舍,里面倒是收拾的干净。开店的是一户人家,见到姜暖进来,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妇人从里面应了出来。见面不是行礼,而是双手合十唱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姜暖立时就愣住了,不知回答什么好。心道:这女人脑袋上有头发啊,难道是带发修行的出家人?
  “阿弥陀佛!”跟在她身后的杨玉环连忙也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然后对着那中年妇人说道:“燕师姐,这是我带来的香客,您给安排间房子。外面还有两匹马也要饮水喂草料了。”
  “好说,好说。”被称作燕师姐的女子说话慢声细语,只对着姜暖点点头,并不像寻常的生意人那么巴结客人,而是依旧对着杨玉环说道:“你不是才出了宫么,皇城里还没有上香的庙了,偏要跑这么远?”
  这话问的杨玉环很不好回答。
  她在寺庙里住的久了,所以已经很自觉地开始遵从一些出家人的规矩,比如:不妄语。
  也就是不能张嘴闭嘴的胡说八道。
  而姜暖的来意她有不能明说,既不能胡说也不能明说,正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姜暖倒是大大方方地开了口:“我是来拜会宸太妃娘娘的。”
  “阿弥陀佛!”那中年女子听了姜暖的话,又道了声佛号,再不多嘴,只领着车把式赶着马车去了后院。
  姜暖又交了两天的房钱,正要拉着杨玉环上山,杨玉环却朝着她背在肩上的小包袱指了指:“这个是不能带进去的。”
  “嗯?”包袱里还剩了两个肉夹馍,和一只水囊。姜暖才一皱眉,马上就明白过来。她们要去的地方是寺庙,自然是不能带着这东西进去的。
  于是姜暖赶紧跑到了车把式住的屋子外面,把他叫了出来,将包袱交给了他。
  再回到院门口的时候,杨玉环已经挑了两个灯笼站在那里等着她了:“天黑了,我们要快些走。”
  接过一只灯笼照着脚下的道路,姜暖只觉得两边都是黑乎乎的树木,什么也看不清,心里也是敲了下鼓:“这两边的林子里不会有野兽吧?”
  “早就没什么野兽了。”杨玉环走在前面,放慢了箭步等着东张西望的姜暖说道:“您仔细看着脚底下就好。这里虽然也算是深山老林,可林子里都驻着兵士呢。毕竟还有太妃娘娘在山上清修。”
  “清修……”姜暖暗暗地撇了撇嘴。只觉得那老妖婆就是在山上也一定是在修炼什么食人精魄的妖法,这和清修是万万靠不上边儿的。
  “怎么你要叫那个客栈的老板娘师姐呢?”姜暖又想起了方才那个女人对着自己唱佛号的事情。
  “燕师姐?”杨玉环停了一下,等着姜暖与自己走到并排的位置才说道:“她是皈依的居士,虽然是在家人,却也是受五戒的。俗名好似叫做周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