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节
作者:使劲儿      更新:2021-02-19 03:50      字数:4942
  秦文渊也没闲着,他掏箱底,把自己的银钱拿出来给两个妹妹分别买了一处宅院,都在外城,不过离内城也不算远,前阵子刚刚遭了一次火灾,烧毁了大片的民宅,虽说有很多老百姓还是要原地重建房屋,但也有一部分,家里不缺钱,宅院实在被烧得不成样子,干脆就不要了,准备卖出去。
  这些地的地价,算不得太高,秦文渊把这些年来积攒的银钱掏了个干净,正好能买下相邻的一大片地。
  上面虽然只剩下些断壁残垣,但开封是地皮比较贵,建房子并不算难,再说,烧了也没什么不好,正能按照妹妹们的心意来建造新房子。
  “既然建新宅,我们可不要那些木质结构的,一场大火下来,家财就得减半儿。”秦亚茹四处逛了逛,对开封城的建筑都不怎么喜欢,木质的太多,就算有砖石的,里面也掺杂了好多木质结构。
  好多富裕一点儿的人家的宅子,样子到是还算精美,一眼看过去很雅致,可是这实用性未免太差。
  奈何秦姑娘本人不懂建筑,高枫也不懂,最后还是秦易之出马,请了一个擅长这方面的文人,给画出了设计图。
  像秦亚茹想象中的那样,建造完全的砖石结构,后世的四合大院,在这儿不大可能,到不是建造不出来,而是人家小秀根本不喜欢,嫌难看,最后也只能建成半砖石,半木质的,最多在防火上费些心思罢了。
  秦亚茹想了想,她本人也不大爱那些灰扑扑的砖瓦房,只要防火工作做的好,还是人家专业人士弄出来的宅子漂亮又实用。
  不过,秦姑娘一些零零碎碎的小建议到是大部分得以采用,比如说烧地龙,虽然很贵,但开封的冬天要是不弄些保暖措施,是真会冻死人的。
  第一卷均州生活 第九十七章 出嫁
  房子建造的十分快,几个月时间就拔地而起,两个房子一起建造,完工的时间也差不多,外表都和开封城大部分的砖石建筑一样,只是内部的装修,秦小秀还在犹豫,秦亚茹却不肯交给别人,也不喜欢那些只是看着好看,住起来却不够舒服的方案。
  虽然不懂建筑,但秦亚茹毕竟是见多识广,在二十一世纪,人们的住宅都把便利和舒适度放在第一位,而且对这些的追求,也几乎达到了极致。
  简约风也好,奢侈风也好,总而言之,所谓的豪宅,若是不能让女主人一住进去就再也不想出来,那设计师就给老老实实地退休了。
  秦亚茹正好闲来无事,便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家装设计上面,自己画设计图,自己找木匠打造家具。
  因为是用来自己住的宅子,并没有打算招待陌生的客人,秦亚茹把所有的房间都布置的虽然不华丽,却舒服的很。
  秦小秀一看到她大姐画的水粉的三维图画,看到那米黄色的抛光木板,暖色的布艺沙发,再看看秦亚茹寥寥几笔,画的那个穿着家常服饰,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惬意地整个人都窝在沙发里面,捧着茶杯喝茶的Q型小人,她整个人都忍不住兴奋起来,再也顾不上她大哥给的那些名家设计的图纸,抱着她大姐一阵磨蹭。
  秦亚茹只有失笑,心满意足地享受了妹妹揉肩捏腿的伺候,老老实实地帮着妹子设计了好几份儿,由着小丫头抱着图纸苦恼着该选哪一种才好。
  目前开封城风平浪静。
  秦家一家人都在认认真真地给秦小秀准备嫁妆,一家几口,虽然个个忙碌,却是难得地活得舒心畅快。
  赵子常的确是真心喜欢小秀,便是定亲之后。按说是不能相见,他还是忍不住偷偷摸摸跑到秦家门口儿,等上许久只为了偶遇。
  各种各样的小礼物送进家门,说是给秦易之,却都是小女孩儿喜欢的东西,秦亚茹偶然在街上看见赵子常戳在自家妹子的马车前抓耳挠腮,马车里时不时传出清脆动人的笑声,便忍不住心下愉悦,也有些羡慕,她到底老了。便是和高枫最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似乎也没有这般小女儿的情态,不知高枫那家伙会不会觉得意难平。
  一年时间。过得很快。
  终于到了小秀出嫁的日子,嫁妆很丰厚,至少对秦家来说,已经是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
  小秀走之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连妆容都一塌糊涂,秦亚茹眼眶也发红,她好不容易找回了妹妹,可还没相处多久,这个宝贝妹妹就要成别人家的,她怎么甘心?
  到是秦易之脸色还好。笑着安慰:“小秀,别哭了,看你这张花猫脸儿。到时候姑爷一看,万一怀疑咱们家把新娘子掉了包,那还了得。”
  他很少和女儿开玩笑,此时寥寥数语,便逗得秦小秀展眉。带着满腔的喜悦和愁绪,终于出了家门。
  忙的不见人影的秦文渊亲自把小秀背着上了花轿。送去王府。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秦亚茹忽然觉得,家里安静了许多,小秀嫁去王府,大郎因为要读书,也被赵子常打包带走,拎到了王府里,有小外甥在,小秀心里也舒服,王府毕竟不是娘家,便是赵子常待她再好,也难免孤独,有大郎在,她也容易读过这一段儿适应期。
  本来让大郎长时间呆在王府,不大合适,也不合礼数,哪有出嫁的新妇,带着娘家的外甥到夫家住的。
  按说秦易之这个恪守礼仪的应该不会同意,但不知道为何,他却主动提出为了方便大郎学习,让小秀把大郎给带走。如今先生变成了姨夫,关系还更亲密,大郎在王府住些日子,别人到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秦亚茹稍微想了想,便知道自家爹爹是打的什么主意,他怕秦家出事,想要保护大郎的安全。
  秦易之也不把自家大女儿当无知妇孺看待,上一世他不肯跟女儿说事情的始末,是怕女儿吃亏,这一世,事情没有像上辈子那么糟糕,他自是不会隐瞒。
  “亚茹,不如你也早些嫁给高将军算了,我看你们两个的事儿,实在不宜拖延。”秦易之不是个胆小之人,可对于亲人,总是再怎么小心也不过分,“别看襄阳王有着所谓礼贤纳士的名声,身边多是鸡鸣狗盗之辈,但他不是个善茬儿,肯定不会放过我。”
  说到此,秦易之不由蹙眉,心下有些奇怪:“当年他招揽我不成,还引起我的警觉,发现他竟然私底下开采金矿,还打造重型弓弩,当时我自认为小心谨慎,应该没有让他察觉出端倪,没想到,转眼间我便被陈文岳那厮陷害,秦家也……但以襄阳王的性子,又怎会把我流放便算了,以他的势力,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们秦家灭门,想必也算不上太难,何苦把我流放,又派人追杀,这不是画蛇添足?”
  秦易之满头雾水,秦亚茹也不明白,不过,这些细枝末节,此时并不重要,无论当时襄阳王抽什么风,都已经过去。
  他们将来面临的,是未来的麻烦,就是不知道是高枫他们顺顺利利地把襄阳王捏死,还是要来一场腥风血雨,才能结束这一切了。
  当年秦易之便发现了襄阳王府图谋不轨,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还不知道襄阳王是不是已经做好了造反的准备,是不是势力已经强大到连官家都压制不住的地步。
  虽然秦亚茹的心里有数,宋朝此时是不可能灭亡,甚至连史书里面,也不曾记载过有什么叛乱之事发生。
  不是说宋朝内部没有发生过叛乱,但那都是小规模的农民起义,小打小闹罢了,从没有一次演变到让朝廷紧张的情况,至于皇族内部的谋反,更是一次都没有。
  但是,谁又能知道眼下的宋朝,就是她在二十一世纪史书里读到的那个宋朝?现在她的亲爹,确定了襄阳王要谋反的状况,总不可能是胡说八道。
  这种事儿,根本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
  真正的造反,绝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成行,也不可能一丝痕迹都不会漏出来,闹到现在,想必高枫他们已经掌握了很多情况。
  第一卷均州生活 第九十八章 出手
  秦亚茹本以为,再大的风波,也不至于用上她这个寻常妇人,却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不知为何,襄阳王的动作忽然快了起来,而高枫和秦家,却遇到了大麻烦。
  庞家出手了。
  若只是襄阳王,高枫并不会害怕,襄阳王的身份就注定了,他在京城不敢妄动,宗室若是在京城蹦跶得太厉害了,肯定有御史看不过去,要起风波,再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之前,襄阳王不可能自乱阵脚。
  庞家却不一样,他在京城势力庞大,庞家大公子庞元直还是有实权的武将,手底下能人众多,对京城的掌控力,甚至不是一直在边疆的高枫能比的。
  最近数日,秦家明显被监视住,秦易之好几次出门访友,都感觉到窥视的目光,他虽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可有着长期被追杀的经验,对于这些窥探目光,他还算敏感,不可能看错。
  就连秦文渊和高枫,做事时都束手束脚的,高枫到是能进宫,可进了宫,面见皇上,他还是很难把想说的话说出口,像他这样的人,就是太后,也不会允许他和官家离得太近,想说点儿私密话,十分艰难。
  而襄阳王的动作越来越大,他们已经不能再等。
  高枫左思右想,趴在卓头,看着一脸恬淡,摆弄绣布的秦亚茹,叹了口气:“说不得,只能劳动我们亚茹发挥一下……”
  …………
  吕府
  这是吕夷简的住所。
  虽然是宋朝当权宰相的住所,但吕府却建造的颇为寻常,大体的样式与周围官员的宅院差不多,面积却不大,统共只是三进的宅子,哪怕和外面一些稍微有些家底的商人比,这房子还是稍显简陋了。
  里面的下人。却是个个精神,待人接物彬彬有礼,行止也十分规矩,只从这方面就能看得出当朝宰相,那位吕相公,实在是个很了不起的大人物。
  虽然他在后世的名声并不算好,因为和范仲淹斗智斗勇的缘故,人们提起吕夷简,总是多多少少觉得他不够光明磊落,有失文人的清高。但不得不说。他比范仲淹会做官,更得皇帝的欢心。
  这几天说不上日理万机也差不多的吕相公的身体,有些不大好。受了风寒,毕竟不是二十岁的年轻人,公务一繁忙,事情一多,身子骨就有点儿吃不消。
  告假在家。院子里的葡萄藤架子下摆了张桌子,上面搁着个棋盘,须发略有些白的吕相公自己和自己对弈,神色悠闲。
  “你又摆弄你那几颗棋子,明明身子还虚着,不好好休息。看你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一个衣着打扮都很朴素的中年美妇,缓缓走来,她生得极好。并没有多么美貌,却充满了书香气,一看就属于那种即使年老,也依旧美丽的女人。
  吕相公懒懒洋洋地坐着,脸上露出一抹笑:“哎。最近不太平,朝中看着安定。可暗潮汹涌,让人只要站一站就浑身不自在,高枫那混小子不知是怎么回事儿,我总觉得他在谋划什么,还有庞家的老鬼,也不知怎么回事儿,竟和襄阳王过从甚密。”
  他皱了皱眉,似乎十分不解:“他以前一向瞧不起襄阳王,觉得那位主儿实在太喜欢收买人心,是个麻烦人物,要不是咱们官家一向仁厚,从不肯轻易怀疑宗室,庞老鬼怕是上书参他的事儿都做了出来,没想到这几年却一反常态,虽看不出和襄阳王有什么亲密关系,却很少再找他的麻烦了。”
  吕相公一向并不觉得外面的事儿不该和娘子说,事实上,他的娘子就是他的垃圾桶,外面遇见些难事儿,回来倾诉一番,由着美丽的娘子细心抚慰,再难的关卡也没有过不去的道理。
  两夫妇正说话,下人忽然引着一一身素白长袍的年轻男子进来。
  “云生来了?”那中年美妇一怔,脸上不觉露出一抹笑意,抬眼见那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抢了自己丈夫的茶杯喝茶的年轻男子的脸上,居然露出说不出的阴郁,不由长叹一声,“你这孩子,也别太倔强,詹指挥使的事儿,好几个仵作都验过尸,都说是体表无伤,体内无毒,宿疾突发,猝死,虽然奇怪了些,可是……”
  白云生冷笑:“猝死?能让一个人猝死的法子,就我也能想出七八种,能骗过那些白痴仵作的毒药,我知道的就不止一种,反正我不信,他会莫名其妙地猝死!”
  吕相公一捂额头,扭过头去不看眼前正处于暴躁期的男人,他娘子笑眯眯地转头,冲身边的女使道:“阿飞又送来了不少糟白鱼,正好让你尝尝鲜,你也有一阵子没吃过了,我记得,你平生最爱鱼,鱼中最喜欢的便是清蒸糟白鱼。”
  白云生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