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着凉      更新:2021-02-19 03:13      字数:4744
  用过午膳,胤祥就回去了,我和胤禛坐在凉亭里一边下棋一边闲聊。
  “婉儿,你找韵瑶谈过了?”胤禛问我道。
  “你的眼线又告诉你了?他没说我们谈了什么?”我把棋子落在棋盘上,若无其事的问。
  “不要扯开话题,问出什么了?”他继续说道。
  “放心吧,我知道的你肯定都知道了,但是你知道的我就不清楚了。”我说道。
  “你觉得什么是我清楚而你却不知道的?”胤禛问我道。
  “很简单啊,就是钮钴禄韵瑶到这来的真正目的。”我说道。
  “此话怎讲?”胤禛的眼睛从棋盘上挪开,看着我问道。
  “这韵瑶的阿玛只是一个小官,因为带着她回京述职,所以被太子看中,送了进来。可是她虽然年纪轻轻,却是很精明的,如此聪慧的人,就是为了要给你一个警告而送进来,不是太大材小用了吗?留着她以后用着着的地方多着呢,何必送进来让你怀疑?”我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这也是我钮钴禄氏谈过后的结论,这显然太不正常了。
  “婉儿,你果真是心细如发。”胤禛说道。
  “那现在我就等着贝勒爷为臣妾解惑了。”我把最后一粒棋子落下,这局我以微弱的优势险胜了胤禛,想赢了这个冷面的贝勒爷还是很不容易的,所以我心中很是骄傲。
  “你呀,”胤禛笑着说道:“你刚才说的都不错,太子把这么精明的人送到我的府上,而且还被我发现她的不同寻常,实在是没有必要。可是婉儿你有没有想过,太子现在的处境如何呢?”
  “太子?太子现在貌似一切平安,没有任何事情,可是皇阿玛却对他不在像以前一样宠溺,听你和十三弟谈起,似乎皇阿玛还曾责备过他。如此看来,太子应该不太好过。”我慢慢地说道。
  “没错,太子现在的靠山索额图已经倒了,他没有了强大的支柱,而他手下的人因为他一贯的骄纵,也是张扬跋扈,不可一世。可是现在皇阿玛对于此事看的极重,就导致他总是提心吊胆,所以他现在急需帮手。”胤禛站起来看着亭外说道。我没有说话,只是听着胤禛继续讲道:“现在朝中的势力极为不均,大阿哥希望可以得到皇阿玛的重用,因为他是长子,可惜皇阿玛一直不看好他,而且他也一直在和太子作对。三阿哥的情况同大阿哥相似,他们都觉得太子没有能力继承皇位,所以希望太子能尽量出错,好让皇阿玛对其失望透顶。八弟他们就不用说了,虽然现在他没有任何动作,可是在朝中的势力去不容小觑,而且口碑声望甚佳,这也是太子的心腹大患。我和十三弟曾经是太子最信任的人,但是因为盐道一案使得他开始防备我们,可是现在他无人可依,所以现在他希望我们可以再次为他办事。”
  “如果只是这样,又何须弄得如此麻烦?他是太子,说的话虽比不上圣旨,但也甚有力量,而你们又一向辅助于他,那钮钴禄氏进门还有什么意义?”我不解的问道。
  “钮钴禄氏的作用恰恰就在此处。”胤禛转回身看着我说道。我不解的皱着眉,等着他为我解惑,他继续说道:“这几日我每次上朝碰到太子,他对我和十三弟的太度都与以前相似,总是冷言冷语,有时甚至出言讥讽。他做出一副厌恶我们的样子,只是想让别人知道,我和十三弟绝不是他的人,可是暗地却希望我和十三弟可以帮到他,如果有人抓住他的小辫子,我可以为他脱困。”
  “暗中帮忙?就算是这样,可钮钴禄氏有什么作用?难道真的是为了监视你?你从不在她们面前提起朝中之事,她也从不会知晓,那她对太子有什么用?”我问道。
  “她的职责只是提点,此女子如此精明,自然知道要怎么做,就算她嫁进府后从不和太子联络,也会知道自己的使命。”胤禛回道。
  “总不会是美人计吧?你一向不沉迷于女色,太子会这么做?”我不屑的说。
  “当然不是,美貌的女子天下不少,可是有智慧,有远见的人就不多了,所以她是一个出谋划策的谋士,一个太子放到我身边为我更为他出谋划策的人。”胤禛看着我笑着说道。
  “那她的身份?”我突然想到这点,如果胤禛刚才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这钮钴禄氏的身份就很可疑了。
  “她的身份我查过和她所说是一样的,但是我想她不是真正的钮钴禄氏。”胤禛说道。
  “为什么?”我追问,如果太子真的弄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道我们的府中,那真是后患无穷。
  “那夜我去她的房内,她没有和我提起新婚之夜的不愉快,也没有丝毫的怨怪,反而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可是如果她和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和她阿玛的美梦已经破灭了,毕竟太子以后是要登基为帝的人,跟着他以后怎么都会是个妃子,而嫁给我做一个小妾,无疑让她们落得一场空,就算她掩饰的再好可心中多少都会有些抑郁难舒的,但是她的反应却平静地让人出奇,所以我断定她是太子的人,而不是什么小吏的女儿。”胤禛说道。
  “那我们应当如何?置若罔闻,不理不睬?”我问道。
  “就算你对她不闻不问,她也有本事让你靠近,就像那天你能遇见她一样。”胤禛对我说道。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是啊,现在想来那一日不是我找她,而是她引我过去的,我以为是我问她的话,而其实是她再告诉我,她想让我知道的事,这太子真是害人不浅!
  “为今之计,就只好以不变应万变了,不过来日方长,我们总会抓到他的把柄的。”胤禛不见丝毫烦恼,信心满满的说道。这是一个以逸待劳的办法,大概也是唯一的办法了,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别无他法了。
  我们这次谈过之后,钮钴禄氏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见到胤禛也一向表现的端庄大方,没有任何异样。我们就像老僧坐定,谁先坐不住,谁就露出了马脚,那可就一败涂地了。
  转眼就到了十月份,天气渐凉,我也就又到了禁足的时间了。这段时间我反倒和耿晴洛开始交好,接触的次数多了就发现,她是一个很安静的人,我们在一起有时呆上一整天可能都没说过什么话,但是我们对弈、作画,彼此甚是有默契,反倒自得其乐。尤其我不能随便出门了,她就基本上每天都过来陪我,这倒比去年好了很多。
  这天我正再看耿晴洛作画,因为最近我已经开始咳嗽,所以有时拿不稳笔,我也只能站在一旁看她画了。她画的是一幅《仲夏睡莲图》,池塘里清波流动,水面上浮着荷叶,鱼儿在荷叶下若隐若现,荷花娇艳欲滴,半开半露的立于荷叶之上,碧绿色的花苞挺出水面,蜻蜓展翅立于其上,好一幅生机盎然,夏意浓浓的画面。
  耿晴洛放下手中的笔,回头看着我道:“姐姐,如何?”
  “晴洛不愧是才女,真是妙笔生花,姐姐佩服。”我笑着说道。
  “姐姐是在取笑我吗?姐姐的墨宝晴洛又不是没见过,那才叫妙笔生花呢!晴洛知道姐姐现在身体不适不能外出,这幅画送与姐姐,晴洛借它聊表寸心。”耿晴洛说道。
  “晴洛,这幅画就算你不想送给我,我也不会让你带走的,它啊我是留定了。”我拉着她的手说道,接着两人相视一笑。
  “什么事啊这么开心?”胤禛进门问道。
  “贝勒爷回来了,快来看看晴洛的画。”我对胤禛说道。耿晴洛见胤禛进门,收起刚才的笑容,换上一派平和,躬身行礼道:“晴洛给贝勒爷请安,贝勒爷吉祥。”
  “起吧。”胤禛说道,接着走到桌案前,低头看着这幅画。“果然画的惟妙惟肖,不错。”胤禛夸奖道。耿晴洛只是微低着头,没有答话。
  “还没有题字,不如贝勒爷来吧!”我对胤禛说道。胤禛没有推辞,提起笔在画纸的左上角写道:小荷才露尖尖角,然后就停下了笔,伸手把笔递给了我,冲我点了点头。我轻咳了两声后,才伸手接过笔,在胤禛的字旁写到:早有蜻蜓立上头。我们的字相差很多,胤禛的字虽瘦,却很有力量,就像梅之傲骨一般,不入俗流,而我的字却比较隽秀,虽然比一般女子写的字来说多了一份干练,可是与胤禛的字并排而立,这一刚一柔,一阴一阳,还是分外明显。
  我放下笔,又开始低低的咳嗽起来,流霜早已备好了温水,让我润喉。耿晴洛抬起头,担心的看着我,胤禛站在一旁也是眉头紧锁。喝过水,我对他们说:“不妨事,你们不用担心。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流霜去备膳吧。”
  “晴洛不打扰贝勒爷和姐姐用膳了,晴洛告退。”说完行礼就向外走。
  “晴洛。。。”我刚喊出声,一旁的胤禛就拉住了我,这一停的功夫,耿晴洛就出了门。
  我不解的看着胤禛,他说道:“她心结未解,而我们现在又帮不到她,让她去吧。”我无奈的摇摇头,这黛瓦红墙对她来说就如同枷锁一般,困住了她的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府中风波
  十一月初皇上带着七阿哥与十三阿哥谒陵,留下太子镇守京师,四贝勒与八贝勒辅助,如遇重大之事则快马报知,不得有误。
  这是近四年之中皇上第一次出门没有带着太子,而且这一次又是朝谒祖陵,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四十一年皇上命十三去祭泰山,现在旧事重演,不知道太子又会作何感想。
  忙忙碌碌之中,我们迎来了康熙四十五年。在乍暖还寒的二月天里,康熙带着众皇子巡幸畿甸,这次出行,康熙带上了胤禛,命八贝勒掌管京城。
  虽说只是在京城附近巡察,但是胤禛在临走时是还说对我多番叮嘱,“我们这次出京时间不会很长,估计半个月左右就会回来。现在的天气还是很凉,你不要趁我不在家就往外跑,我会让流霜盯着你的。府中的事交给管家他们,你不要太过操心。”胤禛对我说道。
  “我知道了,你也一样在外事事小心,不过有十三弟相伴,我也不用担心什么。只是,这次与你们同去的是大阿哥,太子,还有九弟,恐怕你们的行程不会太平静。”我说道。
  “但是至少太子不会这么想,他觉得我和十三弟是一定会站在他这一边的,他和大哥不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和九弟就算心中不悦,可是面上还是过得去的。”胤禛回道。
  “皇阿玛这次的安排很有趣啊,基本的几个势力都带上了,看来是不太放心。”我笑着说道。
  “以后的日子只能更加小心谨慎了,不过我想现在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再说我和十三弟一直衷心为皇阿玛做事,这点皇阿玛也是知道的。”胤禛点头说道。
  胤禛说的对,现在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离地动山摇还有一段时间,我们还可以安稳的过几年。
  他们出发了,我在家里无所事事,幸好有流霜和晴洛陪着我,我也不至于太过无聊。自从弘晖离开我后,每天晚上临睡前我都会在佛堂诵经半个时辰,这已经是我的习惯了。我记得在现代上学时就学过,宗教信仰是人们在最无助最茫然时为自己寻求的心灵寄托,而现在我也在佛经中寻找平和的心态,感悟自己的人生。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我坐在佛堂中,默默地背着《心经》,直至心神平和,无欲无求。
  “主子,该歇着了。”流霜在门外小声的说道。
  我睁开眼,站起身来为菩萨上了一炷香,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这日午后,我同晴洛用完了午膳,看天气晴朗,便要出去走走,流霜本事不同意的,但是晴洛对她说:“流霜,你就让姐姐出去吧,天天闷在屋子了也不是事啊,何况今天天气晴朗出去一会也不妨事的。”
  “既然夫人也这么说,那好吧,但是衣服一定要穿的暖和。”流霜说完,就去给我找衣服了,我对着晴洛感激的笑笑。这天天憋在屋子里,没病也憋出病了。流霜一会就拿了一件衣服出来,我一看原来是用胤禛那年出塞带回来的火狐皮改做的披肩,我一直觉得太过招摇就没穿,没想到她今天把它找出来了。
  “流霜,你怎么拿这件啊?”我问道。
  “主子,这么好的衣服你总不穿,放着它干什么啊?再说这是皮货,每年还要打理,不穿不是太不划算了。”流霜说道,?